《老人与海》中叙事手法与哲学意蕴

【摘 要】《老人与海》是美国作家欧内斯特·海明威的短篇小说代表作之一，这部小说以简洁有力的语言和深刻的主题赢得了广泛的赞誉。通过探讨《老人与海》中所蕴含的哲学思想，包括存在主义、个人主义等。小说通过描绘老人与海的斗争，展现出人类面对困境时的生命的价值。分析了小说在特定历史时期（如冷战时期）的文化和社会意义。通过文本细读分析法，深入分析小说文本，关注主要角色的行为、对话和内心独白。研究小说创作时期的社会历史背景，理解其对作品主题的影响。运用不同的文学批评理论（如存在主义、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等）来分析文本。揭示出小说中如人与自然的关系、人类存在的孤独感、抗争与接受等。传达出对勇气、尊严、希望和绝望的深刻理解。探讨小说对现代人生活态度和价值观的启示。

【关键词】哲学意义；存在主义；宿命论；自由意志

【中图分类号】I71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4198（2024）09—023—03

《老人与海》是海明威在1952年发表的一部短篇小说，讲述了古巴老渔夫桑地亚哥的故事，他在连续84天没有捕到鱼后，终于独自出海，经过几天几夜的斗争，捕获了一条巨大的马林鱼。捕获鱼之后曲折的回家路上，鲨鱼的不断袭击，使得他最终只能带回一副鱼骨。《老人与海》中的叙事手法是典型的海明威文学风格，小说故事非常简单，蕴含了丰富的哲学意义，探讨了生命的意义以及人类勇气以及同自然界的关系。

一、《老人与海》中的叙事手法

（一）冰山理论

海明威的\"冰山理论\"，作为他的文学创作中一个著名的概念，海明威认为，在写作中只展示故事的一小部分就可以，就像冰山的一角，其他的部分内容则隐藏在水面之下，由读者的想象力去完成。这个理论在他的作品《老人与海》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写作中，海明威用白描式手法进行创作，省略了大量的细节描述，只提供必要的信息，让读者自己去填补故事的空白。他的语言简洁有力，用最简单的文字来构成小说，这种风格使得故事更加直接和强烈。小说里用桑地亚哥的内心独白，来表达他的思想和渴求，这些独白也并非连篇累牍，只有一小部分在其中穿插，需要读者去揣摩和理解。

小说中的对话也非常简洁，简短而富有深意，通过对话中的沉默和省略来表达一种海明威想要表达的东西，这个非常像中国画中的留白。在表达情感时，海明威用语也是很简洁的，即使是在描述桑地亚哥的失败和痛苦时，也保持了一种比较冷静的态度，情感的深度和复杂性交给读者去评判。小说中的主题思想并没有直接陈述的，而是通过曲曲折折的故事来暗示，这就需要读者去思考和领会。海明威还将故事的背景信息隐匿了下去，比如桑地亚哥的过去、其他角色的详细情况等，这些省略使得读者迫切想要知道故事的全貌。小说的叙事并不总是线性的，有时会有断裂和跳跃，这种断裂增加了故事的神秘感和开放性。《老人与海》的结尾就是开放式的，没有给出明确的结局，而是让读者去想象桑地亚哥的未来，去思考故事的最终意义。

海明威的“冰山理论”不仅创造了一种独特的叙事风格，也为读者提供了丰富的想象空间，使得《老人与海》成为一个多层次、多维度的短篇小说。

（二）象征手法

《老人与海》中有大量的象征元素，象征元素加强了小说的主题，比如大海在小说中，象征着生命的源泉以及自然的无限力量，它既是桑地亚哥的生计所在，也是他必须与之斗争的对手。这条巨大的马林鱼象征着尊严、勇气和力量，它是桑地亚哥的对手，也是他尊重和欣赏的生物。鲨鱼通常被看作是破坏者和掠夺者，它们代表了不可避免的损失和失败，以及生活中不断出现的挑战和困难。桑地亚哥自己就是英雄主义和人类坚韧不拔精神的象征。他的斗争反映了人类面对自然和命运的挑战。曼陀林代表了希望、未来和纯真，他对桑地亚哥的崇拜和帮助显示了年轻一代对老一辈的尊敬和学习。帆船和它的帆有时象征着梦想和追求，以及人类在广阔世界中的孤独旅程。桑地亚哥在梦中看到的狮子象征着力量、勇气和尊严。它们也代表了他年轻时的回忆和对过去辉煌岁月的怀念。捕鱼的过程象征着人生的斗争和追求，以及为了实现目标所必须付出的努力和牺牲。最终桑地亚哥带回的鱼骨，虽然看似失败的象征，但实际上也代表了他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对生命价值的肯定。天空和星星在小说中有时象征着指引和希望，为桑地亚哥在海上的孤独旅程提供方向。海鸟在小说中出现，象征着自由和自然界的其他生命形式，与桑地亚哥的孤独形成对比。桑地亚哥的手受伤和抽筋，象征着他的身体衰退和岁月的痕迹，同时也体现了他为了追求目标所承受的痛苦。

纷繁的象征元素极大地丰富了《老人与海》的内涵，使这篇小说不再是一个关于老渔夫和大鱼的故事，更是一个关于人类存在、斗争和尊严的故事。通过这些富有意义的象征元素，海明威展开了对于生命、人与自然以及人类面对挑战时的尊严的探讨。

（三）多视角叙事

《老人与海》的主要视角式主人公桑地亚哥，通过他的人生遭遇开始叙述故事，但海明威通过其他角色的视角来丰富了整个小说的结构，对桑地亚哥经历塑造的更全面。小说一开始式通过主人公视角展开，以桑地亚哥的内心独白和直接体验来推动故事的，这为便于读者对于主人公思想和情感的深入了解。

小男孩曼陀林的视角是小说的第二个视角，曼陀林作为小说中的另一个重要角色，他与桑地亚哥建立了深厚的情感。以曼陀林的视角，可以感受到桑地亚哥在社区中的地位以及他与其他人物的关系。其他渔夫和村民的视角在小说中出现的不多，但他们的对话和行为反映出了桑地亚哥的孤独和困境。

小说还引入了读者的视角，海明威的叙事风格鼓励读者积极参与故事的解读，通过自己的想象来填补故事中的空白，这可被视为一种隐性的多视角叙事。通过这些多视角叙事技巧，海明威丰富了《老人与海》的叙事层次，使得这部作品不仅是桑地亚哥个人斗争的记录，也是对人类经验、社会关系和自然环境相互作用的深刻探讨。

通过这些叙事手法，海明威成功地创造了一个既简洁又深刻的故事，使得《老人与海》成为20世纪文学的经典之作，并对后来的作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二、《老人与海》中的哲学意蕴

（一）存在主义

存在主义发轫于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最早在欧洲发展起来。它主张个体的主观体验、自由意志、个人责任以及存在的先验性。存在主义通常都认为存在先于本质，个体的存在是先于其本质的。也就是说，人们首先存在于世界中，然后通过自己的选择和行动，来定义自己的本质和身份。

《老人与海》这篇短篇小说，存在主义思想的在文中多有体现，存在主义认为个体必须在没有预设意义的世界中，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存在主义认为存在先于本质，主人公桑地亚哥通过他的行动和选择来定义自己，体现了存在主义的核心原则，即个体的存在和本质，是由自己的行为和选择来决定的。桑地亚哥与大马林鱼的斗争象征着个体与环境的斗争，展现了个体在面对自然和社会压力时的自由意志。

小说中桑地亚哥的捕鱼经历和随后的鲨鱼袭击，可以被看作是对荒诞现实的直面，即世界本身没有固有的意义，意义是由个体创造的。桑地亚哥的孤独体现了存在主义中的孤独感，他必须独自面对自己的选择和后果，同时也体现了深刻的自我认知。桑地亚哥的选择，无论是决定出海捕鱼还是与鲨鱼战斗，都显示了个体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尽管最终只带回了一副鱼骨，桑地亚哥的行为展现了人的尊严和价值，即使在失败中也能找到意义。小说中对死亡的描写促使读者思考生命的意义，桑地亚哥对死亡的态度体现了存在主义对生命终结的接受和超越。桑地亚哥对大马林鱼的尊重和对自然的热爱，反映了存在主义中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理念。

《老人与海》通过桑地亚哥的经历，探讨了人类存在的深层问题，在面对生活的挑战时，如何保持尊严和价值。这部作品的存在主义解读，为我们提供了关于生活、自由、责任和意义的深刻见解。

（二）个人主义

《老人与海》中的个人主义，体现在对主人公桑地亚哥的刻画和故事的深层主题上。个人主义是一种强调个人自由、独立性和自我实现的哲学，首先体现在个体的自我实现上，桑地亚哥尽管年老体衰，但他仍然追求自我实现，通过捕鱼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小说中老渔夫独自出海，面对困难和挑战时，没有依赖他人，展现了个人独立性的重要性。桑地亚哥的选择和决定不受他人影响，他根据自己的判断和意愿行动，体现了个人的自主权。

即使面对连续的失败和外界的质疑，桑地亚哥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自尊，这是个人主义中的核心概念。桑地亚哥对捕鱼的热爱超越了物质收获，他追求的是内在的满足和成就感，这反映了个人内在价值的追求。在与大马林鱼的斗争中，桑地亚哥展现了超越自我限制的决心和勇气，这是个人主义中自我超越的体现。

虽然桑地亚哥在社会中受到忽视，但他并不寻求社会的认可，而是坚持自己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桑地亚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无论是面对成功还是失败，他都承担起个人责任。在孤独的海上，桑地亚哥有时间进行自我反省，这是个人成长和自我认识的重要过程。桑地亚哥与自然的互动，体现了个人与环境的关系，他尊重自然，同时也在自然中寻求个人的位置。《老人与海》通过桑地亚哥的故事，展现了个人主义的多个维度，包括个人自由、独立性、自我实现和责任等。这些主题不仅在文学上具有深刻的意义，也在哲学和伦理学上提供了丰富的讨论空间。

（三）宿命论与自由意志

《老人与海》中的宿命论与自由意志是作品深层主题之一，体现了海明威对人类存在状况的深刻探讨。宿命论的体现如小说中的老渔夫桑地亚哥似乎被命运所困，连续84天没有捕到鱼，这应被看作是宿命论的体现，即人们认为某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由命运或超自然力量决定。

自由意志体现在，尽管桑地亚哥面临连续的失败，他仍然出海，继续他的捕鱼生涯。他的这一决定体现了自由意志，即人有能力根据自己的意愿做出选择。小说中桑地亚哥与大马林鱼的斗争，以及随后的鲨鱼袭击，展示了命运与个人选择的悲剧交织。桑地亚哥无法控制这些事件的发生，但他依然平静应对，执着于自身的选择。在与大马林鱼和鲨鱼的斗争中展现了对命运的抗争。他不屈不挠的精神体现在，即使在宿命论的阴影下，人也可以通过自己的行动来争取自由。尽管桑地亚哥最终他只能带回一副鱼骨，残酷揭示了自由意志的局限性。人们能做出选择，但结果可能仍然受到外部因素的限制。小说同时探讨了宿命论与个人责任的关系。桑地亚哥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但并没有放弃个人的责任，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应对生活的挑战。通过宿命论与自由意志的探讨，《老人与海》引发了关于存在意义的思考。即使在面对不可避免的命运时，人们仍然可通过自己的选择和行动，来赋予生活意义。桑地亚哥的形象在一定程度上符合悲剧英雄的典型，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逃避命运，但仍然选择勇敢地面对挑战，体现了自由意志的力量。

《老人与海》通过桑地亚哥的故事，展示了宿命论与自由意志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个体如何在这种张力中寻找自己的位置和意义。这种探讨不仅丰富了小说的主题，也为大众提供了对生活、命运和个人选择的深刻反思。

（四）英雄主义

《老人与海》中的英雄主义，体现在主人公桑地亚哥的形象和行为上，以及海明威对英雄主义概念的独特诠释。桑地亚哥在面对连续的失败和艰难的捕鱼过程中，始终保持着不屈不挠的精神，这是英雄主义的核心特质。老渔夫独自一人出海，面对巨大的马林鱼和随后的鲨鱼袭击，展现了面对巨大挑战时的勇气。即使在失败和贫穷中，桑地亚哥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尊严和自尊，这是英雄主义中的重要元素。桑地亚哥追求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成功，更是精神上的满足和自我实现，这种超越物质追求的精神是英雄主义的一部分。在与大马林鱼的斗争中，桑地亚哥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牺牲，这种为了理想和目标不惜个人牺牲的精神也是英雄主义的体现。主人公在孤独和困境中展现出的内在力量，包括坚韧、毅力和智慧，是英雄主义的重要方面。尽管桑地亚哥与大马林鱼的斗争是一种对抗，但他对自然和对手的尊重也体现了一种英雄主义的和谐观念。桑地亚哥在面对困难和道德抉择时，展现了道德勇气，坚持自己的原则和信念。

《老人与海》通过桑地亚哥的形象，重新定义了英雄主义，不仅仅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胜利者，而是更加注重个体的精神力量、道德勇气和内在价值。

三、结语

作为海明威的代表作之一，《老人与海》以其简洁有力的语言和深刻的主题，被认为是20世纪文学的经典之作。小说提出了关于个人责任、牺牲、尊重生命和自然等道德和伦理问题。海明威的“冰山理论”和叙事技巧在《老人与海》中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对现代文学和叙事艺术产生了深远影响。

参考文献：

[1]王诗如.《老人与海》作品中海明威的对话艺术[J].名家名作，2023（25）.

[2]郭慧.《老人与海》叙事深层结构分析[J].黑河学院学报，2018（04）.

基金项目：本文系山西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1331工程”研究专项课题“协同创新团队共享合作机制研究”（课题编号：ZX—18153）。

作者简介：樊军丽（1983—），女，汉族，山西永济人，硕士，山西工程职业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