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家有三十多个春秋了,几十年岁月对于人的一生来说不短,可以说半辈子都用在了他乡谋业。儿时光景仍悉数在心,难以忘怀。我的家乡在临泽镇,空闲时常向朋友介绍家乡风土人情,与他们分享家乡的故事。
掏螃蟹
每年中秋之后,苏北地区天气渐渐转凉,早晚温差大。即使午后阳光洒满大地,气温也只有十几度,凉凉的,得穿长袖,等到了夜晚睡觉时则需要盖上较厚的棉被。此时河道里的螃蟹会从泥溪沼泽地里爬出洞口,四处寻找小虾、小虫螺作为食物。这个季节的螃蟹个大体重、肉肥膏黄,大的螃蟹足有半斤重,展开有三十多厘米长,鲜味十足,是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之一,深受人们喜爱。
每年这个季节,都是抓螃蟹的好时机,于是每到周末,我都会约上几个伙伴,背上鱼网袋,拿一根约一米长的粗钢丝钩,备一份干粮作午餐,结伴跑到隔壁村的渔业大队,一起下苇荡掏螃蟹。
渔业大队离我们村不远,属水乡地貌,芦苇荡遍布整个村,土地肥沃,草荡里汊河支流多,野鸭以及一些叫不出名的鸟经常在这里停留,是天然的渔业基地和鸟类栖息地。彼时恰逢秋天黄昏至,白色芦苇枝枝摇曳,苇荡里飞花如雪,景色宜人。附近村子的大人和孩子们空闲时都会来抓蟹捞鱼,渔业大队保留了伙伴们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掏螃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在冰凉的河水里寻找蟹洞,首先得不惧冷。有的人会先呷上几口五十多度的粮食小白烧,这样在河水里抓蟹至少半小时不会感到寒冷。在河道里沿着芦苇根部寻找螃蟹洞,找到的蟹洞里并不是每个都有螃蟹,而有的蟹洞拐弯伸手也够不着,这时就用事先做好的粗钢丝螃蟹钩伸进拐弯的洞里戳它,将它引到洞口。抓螃蟹时需要一点小技巧,小心被螃蟹的两只大钳夹到手指。
中午阳光正足,几个伙伴来回在河水里找蟹洞抓螃蟹,一天下来能抓到三至五斤左右,有大有小。在找蟹洞时,偶尔也会摸到一些形态不一的鱼,有时还可能会遇见水蛇。水蛇不会轻易伤人,“嗖”地一下就跑了,一般也不大,如五分硬币粗细,蛇鳞刺手,在水面上游动速度极快。
回家后把抓到的螃蟹交给父母拿到街上去卖或换些生活用品回来,偶尔还能买件新衣裳作为奖励。抓的螃蟹少时会留着自家吃,妈妈系上蓝花围裙,开始忙前忙后做晚餐,先把螃蟹洗刷干净,剥蒜切姜、起锅生火,不一刻工夫,一大碗鲜美的香辣大闸蟹上桌了,一家人围在桌前享用。妈妈做的香辣大闸蟹,满口的香辣味一辈子都忘不掉。
恰如—首歌,唱尽了人生的四季;如一首诗,满含浓浓的乡情;如一幅画,印在深深的脑海里。
看大运河里长长的船队
有一条知名的南北大运河,“她”贯穿我的家乡,流经高邮市境域,南北长约60公里,河面宽阔,航道水深,水陆货物航运繁忙,至今仍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她就是京杭大运河。看运河里长长的航行船队是我们儿时最喜欢的一件事,时常约上几人,有时也单独来到运河大堤上,找个最佳的位置,站在视野宽广的河边,观看长长的船队。
走在大堤的柏油路上,两侧的白杨树在风的吹拂下,叶子发出像风铃一般的声音,“沙沙啦啦”响个不停,声声入耳,美妙动听。运河的对岸便是碧波浩渺的高邮湖。大伙都习惯叫它湖西,每当夕阳落下时,高邮湖水在夕阳映射下波光粼粼,湖里的芦苇迎风摇摆,好似招呼远来的客人。
看运河里缓慢前行的船队,大功率的机动拖船,整条拖轮大部分埋压在河水下,伴随着轮机马达“突突突”的轰鸣,烟管排出浓浓的灰烟,像一条乌色飘带向后飘着。拖船航行的速度很慢,慢得像一头载着货物艰难向前的老牛。拖船的后方牵引着一条条驳运散装大货船,1艘、2艘、3艘……20艘。20艘被牵拽着的大型载货船,每条装着百多吨的货物,船帮压水很低,离河水约20厘米。
20艘货船加在一起有1200多米长,满载货物浩浩荡荡地向着远方行驶。长长的船队交汇航行,场面十分震撼,犹如两艘巨龙游行在宽阔河道里,来回一前一后,自由穿梭。两船航行交汇时产生的大浪一波一波撞击着其他航行的单只小船,使小船上下不停地摆动摇晃,一般在遇到大船交汇时船夫们会提前驾着小船偏行避开。
京杭大运河全长1794公里,北起首都北京,南至浙江杭州,为运河沿线地区工农业经济的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效益。同时在防汛防涝、南水北调中也发挥着重要作用,不愧是一条为人类造福的古代大运河,也是一条母亲河,养育两岸人民。
作者简介:谢辉,自媒体人、“寻美海南”栏目撰稿人、企业高管,江苏扬州人,现定居海口。中国民主建国会会员、人民陪审员。海南省新的社会阶层联谊会会员。列席政协海口市第十五届委员会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会议。曾供职于原海南经济报社、海口人民广播电台。1999年至2003年参与编制大型系列丛书《华夏英杰》卷八、卷九、卷十,任常务编委。2008年编制出版椰城特刊《阳光海口 娱乐之都 品位之城》画册,庆祝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成立20周年。作品散见于《三角洲》等国内各大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