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时代后期善书的刊行、流通与插图

2024-12-26 00:00:00郑雨峰
关键词:善书版画插画

[关键词] 朝鲜时代;善书;劝善书;插画;图像;版画

[摘 要] 朝鲜时代后期,善书的制作刊行十分普及,善书编纂者不仅制作谚解本,而且大量使用插画,以利广为流通。编纂者从敬拜超自然人物的层面出发,将插画用作超自然人物的圣像,也以文字与图像记录与善恶因果相关的人物逸事。从书志学、图像叙事学、出版文化等角度来看,善书的刊行、普及过程中对插画的使用是十分重要的现象,插画概可分为:人物插画、叙事插画、图案插画、其他插画等多种类型。“三纲行实图”类型的插画偏重于以逸话为中心的叙事性插画,善书所收插画相当多样化,有受人敬拜的神仙肖像画,有反映民间信仰祈福倾向的符箓等图案插画,也有祠堂建筑、竹子、印章等多种题裁。朝鲜五朝插画并非只是覆刻中国书籍收录的插画,也大量使用本国刊刻的插画,插画和文本结合促进朝鲜本土化善书的制作、普及与流通。朝鲜高宗年间无相坛成员编撰的新型善书通过多幅插画展示善书制作过程的神异性,使得朝鲜本国所编善书拥有权威性和神圣性,亦增强了宗教神秘体验的真实性。

[中图分类号]I 3 1 2.0 6 2[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 0 9 5 - 5 1 7 0( 2 0 2 4) 0 6 - 0 0 0 1 - 1 5

一、序论

善书是指以儒佛禅三教结合为思想背景,融合佛教因果报应思想和儒家伦理道德,以普通百姓容易理解的方式劝人行善的书籍。善书的编纂目的在于不仅劝诫士大夫或富人阶层行善,也劝诫穷苦百姓奉行善事〔1〕。善书的意义有以下几种:第一,善书是不区分贫富贵贱、教化普通民众的民众道德书;第二,善书是佛儒禅三教合一的民众道教宗教思想的产物;第三,善书强调下层民众作为道德主体主动追求自身提升;第四,以袁黄为代表的庶民阶层读书人推动善书运动盛行,善书是明末清初庶民文化的一个重要因素〔2〕。

关于善书的记录,朝鲜世宗二年( 1 4 2 0)的一条记录记载道:“颁朝廷所赐阴骘书及歌曲于京中及诸道各寺”,由此可知朝鲜初期自明朝引入善书。《朝鲜王朝实录》中有一条颇为有趣的记录,记载了朝鲜中宗年间围绕《三纲行实图》和《阴骘书》的刊行而展开的争论(《中宗实录》三十一年五月十二日记录)。有人认为《阴骘书》包含因果报应之类异端思想,不可刊行,对此,金安老反驳道:“圣人也论及福善祸淫之理,刊行此书有益于百姓。”《阴骘书》此后是否刊行无从得知,但由记录可以推知,围绕《阴骘书》等善书的接受与刊行,朝鲜朝堂之上曾展开争论,以及在刊行《三纲行实图》等书时,意欲排斥从中国引入的《阴骘书》等善书中的异端内容。

在1 9世纪朝鲜朝善书的制作、刊行与普及方面,朝鲜朝的善书编纂者不仅制作谚解本,而且积极使用插画,以助于善书被百姓广泛阅读。编纂者从敬拜超自然人物的层面出发,将插画用作超自然人物的圣像,也记录了与善恶行为和因果报应相关的各个阶层人物的逸话,并恰当使用了将这些逸话呈现在一个场面的插画。1 9世纪中后期大量制作、普及的善书收录了丰富的插画,以期将书中思想有效地传达给更多阶层。从书志学、图像叙事学、出版文化等角度来看,善书的刊行、普及过程中对插画的使用是十分重要的问题。然而,以往却未能很好地针对这一问题展开研究。

在书籍收录的插画中,朝鲜后期正祖朝制作的版画,如《武艺图谱通志》《佛说大报父母恩重经》《园幸乙卯整理仪轨》《五伦行实图》《重刊忠烈录》《梁大司马实记》《华城城役仪轨》等版画被认为具有较高艺术性。这些版画在空间和景物的合理描绘、样式的多样性等方面有着重要意义。然而一般认为进入1 9世纪之后,这些版画逐渐衰退。但是通过1 9世纪中后期活跃刊行、流通的各种善书收录的插画,可以对1 9世纪插画的传承、变迁进行更加多元化的考察。

很多研究者分析了《三纲行实图》类书籍收录的插画。研究者从多种角度进行研究,或将《三纲行实图》类书籍收录的版画样式和朝鲜后期美术史的发展趋势结合进行分析,或阐述烈女孝子图画的含义及演变过程,等等。然而与此相比,几乎尚未出现针对1 9世纪后半期活跃进行的善书刊行、流通及相关插画的研究〔1〕。

本文将以1 9世纪中后期朝鲜朝活跃刊行、流通的善书为中心展开研究,分析刊行者在制作、普及善书的过程中,在何种情况下使用插画、出于何种目的、着眼点在何处,图画和文本的结合方式是什么,在和文本的关联中,插画起着何种功能和作用。本文将带着这些问题意识,集中分析1 9世纪朝鲜朝善书刊行、流通过程中对插画的使用方式。

在中国和日本,可以经常看到小说、戏剧等通俗文学体裁中收录有大量插画,而古代朝鲜半岛的小说、戏剧作品中收录插画形式的图画的例子极为罕见。收录图画的书籍,可举《万宝全书谚解》等日用类书籍为例。插画的使用和百姓生活知识的大众化有着密切关系,结合书籍插画未能兴盛的朝鲜后期的出版情况,《万宝全书谚解》的插画虽然是抄本形式,但却是在民间广泛传播生活知识的有效工具,有着重要意义〔2〕。在书籍出版的大众化、通俗化这一脉络中,分析善书收录的插画,将会有助于阐释朝鲜后期出版文化的新局面。

二、1 9世纪善书的刊行、流通方式

不同于中国,古代朝鲜半岛道教未能兴盛,善书的刊行受到官府的援助,善书中很难见到和中国一样的民间道教性质。但到了朝鲜后期,尤其是1 9世纪中后期,善书被大量刊行和流通,这应当与朝鲜前期“三纲行实”类书籍体现的民众教化区别看待。

首先,两者的思想背景不同,善书的思想背景在于佛儒禅三教,“三纲行实”类书籍则严格聚焦于儒家伦理道德的实现。其次,善书强调普通百姓在日常生活中积极主动地行善,“三纲行实”类书籍将普通百姓视为被动的教化对象,单向教化的性质较强。再次, 1 9世纪中后期善书的刊行虽然受到官府援助,但刊行的主要力量却并非一般士大夫,而是以中下阶层为主。与之相反,“三纲行实”类书籍一直由官府和士大夫主导。

1 9世纪朝鲜善书的刊行、流通方式大体可以分为如下三种。

第一种方式是覆刻中国善书。代表性例子可举《关圣帝君圣迹图志全集》《关圣帝君宝训像注》《阴骘文注解》等善书。《关圣帝君圣迹图志全集》是记录关羽生平事迹的经典之一,是朝鲜朝将1 6 9 3年清朝刊行的书覆刻而成,此书的特点是收录大量插画。书中收录关羽肖像、展现关羽一生主要事迹的图画等多幅版画。此书虽是覆刻本,但图画在其中占据相当大的比重。这些图画由单面式插画构成,从中可以了解明代版画的优秀传统,同时可以窥见1 9世纪朝鲜朝社会的版画水平,有着较高的资料价值〔1〕。

第二种方式是引入中国善书,译成韩文后刊行。代表性的例子有《太上感应篇图说谚解》《关圣帝君明圣经》《灶君灵迹志》《奇灵玄妙经》《南宫桂籍》等善书。《太上感应篇图说谚解》收录了2 0 0余名人物的逸话及插画。每个人物皆有汉文、韩文两种文字简略记录其事迹,同时附有插画。编纂此书并译成韩文的人是崔瑆焕( 1 8 1 3-1 8 9 1) ,他在善书的刊行和流通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第三种方式是朝鲜朝自主编撰善书。例如《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此书记录了朝鲜朝东关王庙和南关王庙有关图说,也收录了一些与关羽显圣相关的朝鲜人逸话。《海东圣迹志》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扩充而成的一部书,收录了和关王庙建立、祭祀典式、关羽事迹等相关的朝鲜朝文章和各种记载:

清宁子徐子珽,慨然于圣志之刊久,而无有于海东,重绣旧志。且集旧漏之灵感,博采新鸾之圣迹,汇成三编,名之曰续。乃付剞劂,以广其传。〔2〕

圣迹图志之成,在于康熙三十二年癸酉。嗣后重镌几次,犹多遗漏者,威神之昭格,在处日著,鸾笔之降宣,随缘日富也。兹庸掇拾传记,作续集焉。〔3〕

尾附东方里乡近日见闻,以考灵感。〔4〕

以上引文选自《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序文和凡例。《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不仅仅是将中国刊行的《关圣帝君圣迹图志全集》原原本本地覆刻,而且广泛搜集当时朝鲜朝的灵验事迹,加以补充。

在属于第三种方式的善书中,值得瞩目的是朝鲜高宗年间无相坛成员通过降笔方式编撰、刊行的善书。代表性的例子当属朝鲜朝首次编撰的道教鸾书《文昌帝君梦授秘藏经》和《文昌帝君惺世经》《文昌帝君统三经》等善书。

无相坛侍士清霞子,于月正日五之夜,摄心危坐,读阴骘文,异香清澈,神思发越。忽闻空听曰:“讲声可爱。”仰瞻之,有衣白襕衫,手金如意,俨然而坐,认为文昌圣驾临御也。忙伏丌下,圣帝执手起曰:“可掩卷而开砚也。”清霞磨墨,恭俟帝君谕,曰:“一因清宁之大愿,一因诸士之诚心,特授此经,至心读诵,能至几万遍,则为人必矣广通远流,以彰天人无间凡圣无界之理”,命名曰惺世经。〔5〕

清霞承命传于坛士,坛是何坛?曾因帝师及伏魔孚佑三圣之降,建设此坛,名曰无相坛也。士即侍坛之士,曰妙虚清宁清莲玄虚惺虚月虚清霞诸子及清虚。清虚即鹤九也。〔1〕

第一处引文记录了《文昌帝君惺世经》的编撰过程。文昌帝君降临人间,传授教诲,听者听取教诲并记录下来,编成善书。这类形式的善书有别于以往的传统善书,被称为鸾书或新型善书。此书卷首题下方记载“清霞子承宣,清宁子注释”,表明此书是清霞子李璹记录了降临人间的文昌帝君命令,清宁子徐珽对记录加以注释。李璹和徐珽都是朝鲜高宗年间隶属无相坛的主要成员。

第二处引文揭示了无相坛这一道教教派的成员主导着新型善书的编纂和刊行。妙虚子、清宁子、清莲子、玄虚子、惺虚子、月虚子、清霞子及清虚子指的是无相坛核心成员崔晃(崔瑆焕)、徐珽、刘云、李昶、张旭、刘晟钦、李璹、丁鹤九〔2〕。前文曾提及崔瑆焕,而张旭是闾巷诗人张混之子。刘云( 1 8 2 1-1 8 8 4)曾历任管理东关王庙的职务,积极参与《文昌帝君梦授秘藏经》《文昌帝君惺世经》《文昌帝君统三经》以及《桂宫志》《众香集》等善书的刊行,也亲自编撰诗话形式的善书《昨非菴诗话》。

然而无相坛的这些成员并不为人熟知,偶尔被误认为是清朝人物而非朝鲜朝人物。这些成员大多曾历任东庙、南庙的道官,推测他们大多属于中人阶层。参与善书刊行和流通的主要人物正是这些无相坛成员。

有关前文所述三种刊行、流通方式,另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是中庶阶层直接或间接参与善书的编撰和普及。下面举一份相关资料为例:

光绪二年丙子七月二十七日夜,李承亿南庙内得一梦。梦中访李骏谟而至其家,闻其次子夫妻俱病濒危。承亿曰:“何不印施觉世经数千卷,以为忏悔消业之地?”适有一伟丈夫欣容美髯,飘然入坐。承亿问长者何来。答曰:“吾自关庙承命以来。主人儿与息妇之病,用梨汁可疗云。”觉而异之。往探骏谟,则果在忧闷中。承亿劝施印经,且饮以梨汁。二人之病,随手即瘥。〔3〕

上面引文所述《觉世经》是指《觉世真经》,和《文昌帝君阴骘文》《太上感应篇》合称“三圣经”,收录于《三圣训经》和《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引文记载了一则为《觉世经》的刊行、流通提供财力支持,以期祛除疾病的逸话。通过这则逸话,可以推测出在善书的刊行、流通过程中,很可能各个阶层的人们参与其中。引文中提到的李承亿似是曾担任南庙管理之职的人物。

将功(善行)和过(恶行)进行分类、在每个条目中记录分数的功过格明确规定了刊行并普及几部善书,可得几分。刘云在其为张旭自中国购入的《阴骘文注解》所撰序文中写道:“夫阴骘者,愿为俗人俗妇言之,非所以教士子也。”〔1〕他认为阅读、持有《阴骘文注解》等善书的阶层是中庶阶层。《关圣帝君明圣经谚解》版心下象鼻处记载了支援此书刊行的施主姓名,自第1张至第3 8张印着安斗植等四十余人的姓名。(参考图1)

其中闻名于世的人是徐兰琼,他是朝鲜高宗年间活跃于多个鸾坛的一名道士,主导参与了《玄化宝鸾》《关圣帝君开化大程全集》《奇灵玄妙经》等善书的刊行和编纂。其他人物的信息不详,推测可能是中人以下阶层的人物。

三、1 9世纪朝鲜善书对于插画的使用

在编纂善书时,编纂者为使民众广泛阅读善书,不仅编纂谚解本,而且积极利用各种插画。根据目前的调查结果,收录插画的朝鲜时代所刊善书目录如下。

上面目录仅选取了收录插画的刊刻本善书,今后需加以完善。从数量来看,《太上感应篇图说谚解》收录的插画数量最多。虽然针对中国善书覆刻本收录插画的分析十分重要,但更值得关注的是《文昌帝君梦授秘藏经》《文昌帝君惺世经》《文昌帝君统三经》《海东圣迹志》等朝鲜朝自主编纂和普及的善书中收录的插画。

下面分析在善书的刊行、流通过程中以何种方式使用插画?其意义是什么?为此,本文将插画的使用方式分为人物插画、叙事插画、图案插画、其他插画四类。“三纲行实图”类的插画通常将特定人物经历的事件或逸话加以图像化,然而善书收录的插画则不仅仅局限于以逸话为中心的图画,而是广泛使用各种类型的图画,例如注重人物肖像,使用符箓等图案,使用祠堂建筑或竹子图画、印章等图画。

(一)人物插画

在道教中,为了崇拜被尊为神明的人物,道教信徒不像儒教礼法一样供奉牌位,而是敬拜塑像、石像、金铜像或画像。与儒家以牌位设立神位的祭拜方式不同,善书重视面对神明画像加以敬拜的形式。基于这一点,善书主张面向三圣帝君塑像或画像进行敬拜是正确的信仰方式。因此,在善书中,道教神仙的肖像经常出现在书的前面。

人们重视面向神明画像进行敬拜,因此首先需要购入画像。相关资料可举徐珽去往中国购买神明画像的事例。徐珽是无相坛成员,曾作为燕行使节团一员去往中国,购买了文昌帝君和孚佑帝君的画像〔1〕。此外,在刊刻《关圣帝君圣迹图志全集》《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海东圣迹志》的同时,也刊刻了文昌帝君和孚佑帝君的鸾书《桂宫志》和《众香集》。

朴珪寿平时非常关心善书和关圣信仰,在为覆刻《关圣帝君圣迹图志全集》时所题序文中自述从小便敬仰关圣帝〔2〕。并在《南宫桂籍》序文中记录了李建昌于1 8 7 4年去往中国,拜谒文昌帝君祠堂,购买了一幅文昌帝君画像〔3〕。推测购买文昌帝君和孚佑帝君肖像的徐珽应是曾与朴珪寿一同以燕行使节团一员的身份出使中国。

《关圣帝君明圣经》( 1 8 5 5年)中记载关羽曾言明若有人持有自己的泥塑像或画像,则要在旁边置以张仙君,让张仙君手持银弹丸和金弓弩在旁护卫。事实上,韩文博物馆所藏《关圣帝君明圣经谚解》前面部分收录的人物画像中,关羽画像的左右分别是张仙君画像和王灵官画像。张仙君是东汉人,名为张道陵,其形象是背着一张弓箭在肩后。王灵官本名王善,字秉诚,宋徽宗时人,是道教宫观第一殿护法主神。红脸、三眼,身穿盔甲,给人以英勇威猛、刚直不阿之感。

有关敬拜圣像的问题,《三圣训经谚解》中收录的《拜心圣训》对“拜像”和“拜心”的关系作如下解释:

呜呼!世人拜吾,拜吾之像乎?拜吾之心乎?……拜吾心之拜者,无拜而常拜,拜吾像之拜者,常拜而无拜也。

上面引文并非否定礼拜画像,而是强调圣人所述经文乃是救治世人的真谛,因此不应礼拜画像外表,而要在内心深处礼拜,感悟并实践经文的教诲。但是这并非主张“拜像”毫无意义或毫无必要,而是警醒世人虽要遵守“拜像”这一形式,但不要拘泥于这一形式。在善书记录中,可以看到许多虔诚供奉圣像而获得福佑的事例。下面举其一例:

徐复宽,家力甚窘。一夜梦圣帝降临,忙起烛而视之,圣像一幅,不知何来,挂于壁上。大异之,因龛其像,而崇奉之。不几年困窘渐富。〔1〕

这是《海东圣迹志》中的《灵感考》篇记录的一则逸话,告知世人敬拜画像的重要性。《灵感考》收录的另一则逸话《三桃疗胀》记载了李世源虔诚供奉关圣帝像,两次免于火灾的事〔2〕。这些逸话展示了人们将圣帝像信奉为敬拜对象,由此可以推知善书在制作、普及过程中积极使用了人物插画。

《关圣帝君明圣经谚解》前面收录有关圣帝肖像,《南宫桂籍》《阴骘文注解》收录有文昌帝君肖像,《众香集》收录有孚佑帝君肖像,《灶君灵迹志》收录有司命灶君肖像。这些肖像作为宗教信仰的敬拜对象,具有神圣性。确保超自然人物具有神圣性的手段便是在书籍卷首附上人物画像〔3〕。

《众香集》在收录孚佑帝君肖像之后,也收录了相关画像赞:

莫大神通/全在忠孝/利己利人/千秋大道/自古至今/因缘非渺/信笔描来/当前写照〔4〕

孚佑帝君,即吕洞宾将治病良药分发给世人,用卖墨所得钱财救济贫苦,是庇佑世人的神仙。画像赞的三、四句正是歌颂这一点。

《桂宫志》卷九收录了多首无相坛成员以画像为题创作的诗,如崔晃《谒文帝像》、刘云《恭拜元皇圣像》、刘晟钦《谒文昌帝君像》等。其中,刘晟钦在《谒文昌帝君像》文中写道“绛宵清寂夜,笙鹤忽云边。身入香风悦,心随桂月圆。”〔5〕诗题中的文昌帝君像是画像还是塑像抑或是金铜像,不得而知,但显而易见的是作者以神仙显现的形象为素材,表达自己的敬畏之心。

将军节义远流芳,

扶汉精忠凛若霜。

志切中兴身便死,

千秋烈士泪沾裳。〔6〕

这首诗为朝鲜肃宗所作,和前面作品不同,此诗强调、凸显了关羽的忠心。可以说通过此诗,可以读出肃宗参拜关王庙是出于强化王权的政治意图。

李义肃所作《关公显圣图赞》、权攇所作《寿亭侯小绣像赞》虽然不是对善书所收录人物插画的赞诗,但是是对关圣帝画像的赞诗,而且作画之人正是玄斋沈师正,因此《关公显圣图赞》和《寿亭侯小绣像赞》值得一起分析。李义肃惋惜本国敬拜关圣帝的祠堂和画像不及中国,他称赞黄基厚〔1〕恭敬供奉关圣帝画像,为黄基厚持有的关圣帝画像题赞。尤为值得注意的是创作关圣帝画像的人正是玄斋沈师正〔2〕。有趣的是通过权攇所作《寿亭侯小绣像赞》了解到当时存在刺绣形式的关羽像〔3〕。此外,随着关帝信仰在民间的扩散,关羽像也被用作巫神图。

(二)叙事插画

叙事插画是指将特定人物经历的事件加以叙事化的插画。典型的例子是《太上感应篇图说谚解》(五卷, 1 8 5 2年)。此书收录了汉文原文、相关图画、韩文译文,并被刊刻。此书在记述每个故事时,都使用插画,在这一点上和“三纲行实图”类形成对比。

崔瑆焕在1 8 4 8年(朝鲜宪宗十四年)刊刻了《太上感应篇》(汉文本) , 1 8 5 2年(朝鲜哲宗三年)在汉城刊刻了《太上感应篇图说》, 1 8 8 0年(朝鲜高宗十七年)奉旨重刊。《太上感应篇》大约创作于1 2世纪中国宋朝,编者未详,与《文昌帝君阴骘文》《关圣帝君觉世真经》合称“三圣经”,广为流传,成为中国民众的信仰对象和日常生活的规范书。《太上感应篇》原文约1 2 0 0字,崔瑆焕编纂的《太上感应篇图说谚解》是韩文谚解本,收录插画和相关故事,以易于民众理解。《太上感应篇图说谚解》大部分内容是具体展示善恶因果的人物逸话。将2 0 0余人所历之事配以插画一同收录的内容占此书的大部分篇幅。因此,《太上感应篇图说谚解》可以说是和插画一同阅读的一部故事集。例如,《太上感应篇》被收入《韩文笔写本古小说资料丛书》,和其他古典小说一同被抄写、流传, 2 0世纪初期以小说形式被刊行,名为《感应篇》。

《太上感应篇图说谚解》的构成如下。第一卷(仁)记录至孝、不淫、好义、宰相、大将的善恶因果,第二卷(义)记录刑官、史官、言官、养民官的善恶因果,第三卷(礼)记录大监、吏书、士人、农人、工人、商人的善恶因果,第四卷(智)记录臣道、子道、妇道、兄弟、朋友的善恶因果,第五卷(信)记录妇人、放生、戒杀等内容。此书记录了自宰相而始的各个阶层2 0 0余人的善恶因果,值得注意的是,在善书的主要阅读阶层方面,着重收录了工人、商人的故事。

《太上感应篇图说谚解》收录的版画是对清代刊行版本的原样覆刻。这一时期创作的善书插画大多原样使用中国明清时期的版本。而在这一时期,朝鲜朝本国自主编撰的书籍也被大量刊行,《海东圣迹志》便是一例。此书于1 8 7 6年以木版本形式刊刻,收录了几幅版画。其中,《显灵救鲜》和《命使定基》两幅叙事插画值得关注。

《显灵救鲜》展示了关羽在壬辰倭乱和丁酉再乱时期显灵,帮助人们驱除倭寇的故事。名为《命使定基》的图2通过插画和文字叙述了为关王庙选址的经过:

上文记载了在为南庙选址的过程中,李恒福听从了关圣帝所派武士的指示。《海东圣迹志》的《灵鉴考》篇也收录了相同的记载,和插画一同收录的文本内容较为简略,概述了事件的核心内容,以防影响对插画的观看。可见编纂者恰当调整文本的篇幅,使文本和图画保持平衡。此外,这一故事同样收录于任埅编纂的野谈集《天倪录》中,由此可见这个故事在当时被人们广泛传播。

一些善书没有收录中国覆刻的插画,而是收录朝鲜朝自主创作的插画。在这类善书中,尤其值得关注的是《文昌帝君梦授秘藏经》《文昌帝君惺世经》《文昌帝君统三经》。这三部善书收录的插画有一个共同特点,即以叙事插画的形式将文昌帝君降临人间,世人通过降笔编纂善书的过程加以图画化。其中《文昌帝君梦授秘藏经》收录了六幅插画,名为“梦谒笔受”“天衢驻銮”“南辕承轴”“命名秘藏”“朱衣弁序”“佐理补遗”。(参考图3)

这六幅插画以图画形式表现了清宁子徐珽所作《缘起叙》的文本内容。这些叙事插画的使用将朝鲜朝本土善书的制作过程图像化,有助于人们了解,并增强了善书的权威性和神圣性。

另一方面,这些善书收录的插画也可以使得宗教神秘体验具有真实性。文昌帝君降临人间、命令撰写善书的事情从合理性、逻辑性上,都很难令人信服,为了表明这种神秘体验并非随意伪造或扭曲,善书编纂者不仅以文字形式记录,同时以人们用眼可以直接确认的图画形式加以记录。

(三)图案插画

善书收录的插画中,除人物插画、叙事插画外,也有图案插画。主要是表现符箓类图案的插画。譬如,与朝鲜后期七星信仰相关的代表性善书之一《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书中就收录了和北斗七星相对应的“贪狼符”“巨门符”等符箓。

这些符箓图案的插画很好地反映了民间信仰的祈福意义,值得关注。七星信仰与个人的寿命、子嗣等有着关联。七星信仰的思想基础是每个人都有掌管自己命运的一颗星,七星信仰将北斗七星按十二生肖划分,每颗星都配有相应的符箓。生肖属鼠之人自贪狼星求取寿命和食禄,若遇厄运,佩戴贪狼符,则大吉;生肖属牛之人和生肖属猪之人自巨门星求取寿命和食禄,若遇厄运,佩戴巨门符,则大吉〔1〕。

《奇灵玄妙经》中收录的符箓图案更加奇异。刻印了玉皇上帝及以下众神降临的篆书体,其形态十分奇异,因此在无相坛侍士成员编纂的善书中亦属于特别的情况。

玉皇上帝降下的红色篆书体经文被如实刻印,其旁写有徐兰琼转为楷书体的经文。《奇灵玄妙经》后面部分收录有各种类型的符箓,使用据传拥有驱鬼辟邪之力的红色绘制符箓图案,这些图案有着很强的民间信仰祈福的性质。

图案插画的另一个例子是《关圣帝君觉世真经图》。1 8 7 5年4月5日,文昌帝君降临人间,向清虚子展示两幅图画,一幅为《阴骘文》,一幅为《关圣帝君觉世真经》。但这两幅图画的形式是篆书体“寿福”二字。其中《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收录了《觉世真经图》,篆书体“寿福”文字上写有经文〔2〕。纵向、横向阅读,意思皆通,经文整体呈“寿福”二字模样,可以说增强了经文的神圣性。

(四)其他插画

其他插画包括将关王庙建筑绘成图纸的插画、据传关羽所用印章的插画、竹子插画等。《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中《庙祠考》记载了东庙的起源和建造过程。同时也收录了两幅插画,即《朝鲜崇礼门外关帝庙图》和《朝鲜兴仁门外关帝庙图》。这两幅插画同样收录于《海东圣迹志》。朝鲜朝建造供奉关帝的祠堂,象征着对关帝信仰的正式接受,具有非同寻常的重要意义。从这个角度看,将东庙和南庙的建筑绘制成图画加以收录,明确地展示了关帝信仰在朝鲜朝的接受情况。(参考图4)

关羽勇猛非凡,义薄云天,被尊为“武圣”。供奉孔子的祠堂称为文庙,供奉关羽的祠堂称为武庙,正是这一缘故。《关圣帝君圣迹图志全集》卷二《翰墨考》收录据传关羽所作书信七封、篆书两幅、竹子画两幅。此外,收录了《帝画风竹诗》《帝画雨竹诗》,这展现了关羽作为文臣的一面。风竹图、雨竹图据传为关羽所画,虽无从判断其真伪,但它们和关羽爱读《春秋》的记录共同强化了关羽的文臣形象。

《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中《灵墨考》篇也收录有和《关圣帝君圣迹图志全集》插画稍有差别的竹子插画,其旁是两首题画诗(《乩题画竹》和《乩题雨竹》)。

霜严气不变

雪逼色安如

臣子当师此

比干同列居〔1〕

竹子的象征意义符合关羽的人物形象,因此在上述题画诗中,诗人刻画了尽管经受霜雪欺压,竹子依然不改的挺拔气概、依然不变的青翠之色。诗人通过这些,向读者强调应当效仿比干等人的忠义精神。

最后分析图书图和银印图。图书图是指1 8 7 6年关圣帝降临人间,以篆书体书写藏书印的文字:

东南庙龛室,俱奉藏银印一颗,上有龙钮。其篆文曰“汉寿亭侯印”,字仿汉法,体制不古,必是国朝铸成者,而时代未详。姑存疑,以俟后考云。〔2〕

《关圣帝君圣迹图志全集》及《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介绍了据传是关羽印章的图像以及印章的发掘过程。上述引文从与之不同的角度介绍了东庙和南庙所藏的银印,印章篆文表明此印为关羽藏书印,但从字体、形制来看,此印当是朝鲜朝铸成。

四、结语

1 9世纪朝鲜朝善书收录的插画分为人物插画、叙事插画、图案插画、其他插画(竹子、祠堂建筑、印章等)多种类型。“三纲行实图”类的插画偏重于以逸话为中心的叙事插画,而善书收录的插画则是多种多样,如作为崇拜对象的神仙肖像、反映民间信仰祈福倾向的符箓等图案、祠堂建筑、竹子、印章等图画。

值得注意的是并非仅仅覆刻中国书籍所收的插画,而是同时收录了大量朝鲜朝自主印刻的插画。这些插画和文本结合,进一步促进了朝鲜朝本土化的善书编纂、刊行和流通。朝鲜高宗年间,无相坛成员编纂的新型善书使用图画展示善书编纂过程的神异性,以这一方式使朝鲜朝自主编纂的善书具备了权威性和神圣性,同时也增强了宗教神秘体验的真实性。

然而这些自主创作的插画一般被用作展示无相坛成员编纂善书过程的有效手段之一,但未能进一步发展,未能将当时朝鲜朝中下阶层宗教体验相关逸话加以图像化。插画似是止步于祠堂设立、经典编纂的水平,未能进而反映阅读、信奉善书的中下阶层的生活和体验。这种局限性可能起因于1 9世纪后期善书刊行、流通以及三圣信仰基础的局限性。

日本自江户时代之后,大量接受了中国善书,日本人也对其作了新的阐释。例如江户时代前期,儒学家南部草寿于1 6 8 0年刊刻了《太上感应篇俗解》(两卷)。今后将从比较文化史的角度出发,在明清时期的善书刊行和传入问题中,考察与比较1 9世纪朝鲜时代和江户时代的善书刊行情况。

〔1〕日本学者很早便开始了对善书的研究,近年来中国也出现了相关研究成果。陈霞( 1 9 9 9)即为一例。有关道教图画的研究,参看许宜兰:《道经图像研究》,巴蜀书社, 2 0 0 9年版。韩国也有针对朝鲜后期民间道教信仰相关善书的研究成果,最近出现了对善书体现的伦理思想进行分析的论文。宋真荣( 2 0 0 3)以新的研究视角,以明清时期通俗小说和善书为中心,考察了明清时期通俗文化的情况。金仑寿:《明心宝鉴引用景行录考察》,《道教思想在韩国的发展》,亚西亚文化史, 1 9 8 9年版;成海俊:《日本对明心宝鉴的接受研究》,《退溪学与儒教文化》, 1 9 9 9年第2 7期;成海俊:《贝原益轩的劝善学》,《日本学报》, 2 0 0 0年第4 4期,韩国日本学会.研究了《明心宝鉴》善书的接受及其意义。

〔2〕酒井忠夫:《中国善书研究》,图书刊行会, 1 9 6 0年版。

〔1〕这方面的研究数量不多,但部分研究中出现了相关内容。如金相烨:《关圣帝君圣迹图志插画》,《东洋古典研究》, 2 0 0 5年第2 2期,对《关圣帝君圣迹图志》中的插画作了集中分析。《韩国古版画》(韩国精神文化研究院, 1 9 7 9)介绍了《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的两幅版画。

〔2〕郑雨峰:《朝鲜后期知识分子对陈继儒的接受及其意义》,《韩国汉文学研究》, 2 0 1 5年第5 7期。

〔1〕金相烨:《关圣帝君圣迹图志插画》,《东洋古典研究》, 2 0 0 5年第2 2期。

〔2〕(朝)丁鹤九:《序》,《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卷一。

〔3〕《凡例》,《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卷一。

〔4〕《凡例》,《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卷一。

〔5〕(朝)徐珽:《文昌帝君惺世经序》,《文昌帝君惺世经》,韩国国立中央图书馆藏本。

〔1〕(朝)丁鹤九:《文昌帝君统三经序》,《文昌帝君统三经》,韩国国立中央图书馆藏本。

〔2〕关于无相坛教派,参考金仑寿:《明心宝鉴引用景行录考察》,载《道教思想在韩国的发展》,亚细亚文化社, 2 0 0 8年版。

〔3〕佚名:《赐方通治》,《圣乩集》,奎章阁藏本。

〔1〕(朝)刘云:《阴骘文注解跋》,《阴骘文注解》,藏书阁藏本。

〔1〕(朝)申正熙:《桂宫志序》,《桂宫志》卷一。“徐君珽笃信圣诰,广行善事,可谓达于幽明之故者矣。始求二圣睟容于燕楂,谋于同志,先刊关帝圣迹图志若干卷,继刊二圣鸾书、桂宫志几卷,为文昌乩宣,众香集几卷为孚佑降笔。是皆徐君广购中朝,荟粹坛会而成者也。并付手民,将以流布诸方,庶几开悟知所趣向,亦仁人之用心也。”

〔2〕(朝)朴珪寿:《关圣帝君圣迹图志序》,《关圣帝君圣迹图志》卷一,韩国国立中央图书馆藏本。“今夫坊间演本,不是悉据旧史,过半意设增衍,而凡侯之颜貌威仪,谈笑动作,宛然良画之传神。此皆天下后世人之苦心,而千六百年侯之昭昭精爽,亦由是苦心而恒存于天壤之间……珪寿爰自弱冠,景慕关侯,莛茅之卜,梦寐之遇,若有告诫丁宁而指导之者。今于诸人之共刊是编,重有感焉,为作圣迹图志序。”

〔3〕(朝)朴珪寿:《南宫桂籍序》,《南宫桂籍》,韩国国立中央图书馆藏本。“建昌尝奉使中国,祗谒帝庙,奉帝像一幢而归。今又执笔书此,盖以与事为幸,故不敢辞。”

〔1〕《圣像降临》,《海东圣迹志》,韩国国立中央图书馆藏本。

〔2〕《三桃疗胀》,《海东圣迹志》,国立中央图书馆藏本。“李世源奉帝像甚虔,邻近失火,连烧殆尽,独免者再。”

〔3〕《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说玉枢宝经》连续收录了4 4名神将的画像。此书是翻刻中国版本而成,是一部典型的道教书籍,却是在寺庙(平安道宁边普贤寺等)中由僧人参与刊刻,这一点颇为有趣。

〔4〕佚名:《孚佑帝君赞》,《众香集》卷一,藏书阁藏本。

〔5〕(朝)刘晟钦:《谒文昌帝君像》,《桂宫志》,韩国国立中央图书馆藏本。

〔6〕(朝)肃宗:《题汉寿侯图像》,《海东圣迹志》卷九。

〔1〕通过李义肃文集《颐斋集》中收录的《梅城黄氏旧舍记》《东陵赏秋记》和族谱,可以得知稚温是黄基厚的字。黄基厚本籍昌原,历任副使,是黄钦( 1 6 3 9-1 7 3 0)玄孙、李台重外孙。黄基厚之子黄钟五字述翁,和金正喜、南宫辙、朴胤源等人交游。

〔2〕(朝)李义肃:《关公显圣图赞》,《颐斋集》卷五,《韩国文集丛刊续集》9 5期,第6 4 3页。“我国坊里村阎,靡闻有祠有像如中州。岂非可羞之甚者乎?今穉温祇奉是像,独寓其悦义尚德之思。嗟亦义哉!穉温曰:‘方谋新其缥纟黄以寿厥传,子盍赞诸?’余亦慕公笃者,其何敢辞?画者沈氏师正以善绘事,世称玄斋者云。赞曰:‘桓桓我公,振古英烈。义形颜色,忠结腔血。显世扬灵,弗随死灭。披麾云雾,龙鋩电掣。庇穷骘诚,其仁如渴。公升在天,孰起跛蹩。公降不迟,则我心说。’”

〔3〕(朝)权攇:《寿亭侯小绣像赞》,《震溟集》卷九,《韩国文集丛刊续集》8 0期,第5 9 2页。\"今睹其貌信然,梧魁卓落,以忠义为性。又岂下龌龊龃龉人哉?王忠烈人也,吾何间焉?遂为之赞。\"

〔1〕《命使定基》,《海东圣迹志》,韩国国立中央图书馆藏本.

〔1〕金万泰:《星宿信仰之一环的北斗七星信仰的化现情况》,《东方学志》, 2 0 1 2年第1 5 9期。

〔2〕《关圣帝君觉世真经图》,《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卷一。“光绪元年四月初五日,文昌帝君降坛,命清虚子宣示方便图本二页。一是阴骘文,构成篆样寿福字,一是关圣帝君觉世真经,亦仿篆成寿福,而回还凑妙,纵横成读,善巧方便,诚不可思议也。”

〔1〕《乩题画竹》,《关圣帝君圣迹图志续集》卷三。

〔2〕《遗印考》,《海东圣迹志》,韩国国立中央图书馆藏本。

[责任编辑:张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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