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社会逻辑：要素、结构、观念

摘要：新质生产力是推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引擎。面对全球发展面临困境，需要生产力新变革，有必要从要素、结构、观念三重向度，探讨新质生产力的发展逻辑。其中，要素改善意味着通过对劳动者赋能、劳动资料改进和劳动对象扩展，强调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基础；结构优化则是以产业为依托，加快科技创新的步伐，积极发展新兴产业，产业优化成为孕育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和动力；观念重塑强调改变发展理念，以实现“观念-心态-行为”的发展演变，促成心态与实力并存，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

关键词：新质生产力要素改善结构优化观念重塑

*基金项目：山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空间社会学视角下信访实践的社会逻辑”（编号：2023-ESDZ-035）。

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对黑龙江省进行视察时，首次提出了“新质生产力”这一全新的重要概念。新质生产力的提出不仅对黑龙江省和整个东北全面振兴具有重要指导意义，对中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也具有重要战略意义。此后，习近平总书记又多次对新质生产力进行了强调和阐释。

新质生产力以科技驱动为核心，注重智能化生产、绿色可持续发展以及高度协作与集成等，这些共同构成了新质生产力的独特优势和发展方向。本文以新质生产力发展为研究主线，对新质生产力的要素改善、结构优化和观念重塑进行理论探讨。

一、要素改善：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基本向度

学界对生产力的构成要素有“二要素”和“三要素”之争。例如，于光远认为生产力是由生产工具与劳动者二要素构成的，王学文等则认为生产力包括劳动本身、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三要素。马克思认为生产力最基本的构成要素是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这三者相互依存、相互作用，共同构成了生产力的核心要素，推动着社会生产的不断发展。当然，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也与三要素的改善有着密切关系。

（一）高素质劳动者赋能新质生产力发展

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充分发挥劳动者的能动作用。劳动者作为唯一的主观要素，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战略人才，这意味着新质生产力需要与高素质的劳动者相匹配。如何打造与新质生产力发展相匹配的新型劳动者队伍，激发劳动者的创造力和能动性，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关键。

首先，要从教育入手。教育是推动科技创新、促进生产力跃迁的根本支撑，也是培养高素质劳动者的重要途径。需要改革和完善教育体系，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使他们具备扎实的理论基础，并且有掌握新型生产工具的能力。同时，职业教育和终身教育也应得到足够的重视，以满足不同行业和岗位对劳动者素质的要求。

其次，实践是提升劳动者素质的关键。劳动者应通过参与实际工作，不断积累经验，提升技能水平。企业和政府应提供更多的实践机会，如实习、培训等，激发劳动者的学习热情和创新精神。同时，改变“学而优则仕”的观念，将工匠精神落在实处。

第三，劳动者的自我学习和提升。随着科技的快速发展和知识的不断更新，劳动者作为生产力的核心驱动力，必须保持持续学习的态度，不断汲取新知识、掌握新技能，以应对时代变迁和工作需求的日新月异。同时，劳动者应牢固树立终身学习的观念，积极参与各类学习活动，无论是线上课程、职业培训还是实践经验的积累，都是提升自身综合素质的有效途径。政府和社会各界也应共同努力，营造良好的劳动环境和社会氛围。

第四，政府对劳动者素质提升的投入。政府应制定相关政策，提供资金支持，为劳动者提供更多技能提升的机会。同时，社会各界也应积极参与劳动者素质提升工作，如企业提供实习机会、社会组织举办技能培训等。

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与劳动者知识储备的丰富度、文化素质的多元化、劳动实践的技能性等有密切的关系。提升劳动者素质是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必要条件，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有助于提升劳动者个人的综合素质，能够更有力推进职业教育适应社会发展。可见，提升劳动者素质和发展新质生产力是互相促进的。

（二）劳动资料改进和创新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

劳动资料是人们在生产过程中所需的基本资料，本研究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探讨劳动资料的改进和创新，如何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

首先，生产工具的智能化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生产工具具有传导、高效的重要作用。随着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引发了劳动资料的智能化变革。智能化生产工具逐渐替代传统、低技术生产工具，创造了新的生产要素和增长动能。当智能化生产工具应用于劳动生产的过程时，生产力的各要素会得到提升，并反向助推生产力的新质化和生产关系的智能化，从而推动劳动资料迭代升级，促使劳动工具发生质变。其次，智能生产工具激发劳动者创造力，从而助推生产力新质态。学科知识的丰富性、生产技术的先进性和思维的创造性是生产工具智能化的前提，同时生产工具智能化也是激发劳动者创造力的保证。

（三）劳动对象的扩展为新质生产力发展提供物质基础

劳动者运用劳动资料，对劳动对象进行精心加工与改造，这是生产生活不可或缺的基石。劳动对象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即未经劳动加工的天然界物质和经过劳动加工的非天然物质。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自然界物质都是劳动对象，只有进入生产过程的自然界物质才成为劳动对象。若人类仍固守着传统的劳动工具进行生产活动，那么劳动对象将主要局限于自然界中有限的、不可再生的自然资源。这些资源不仅数量有限，而且其消耗过程往往是不可逆的，一旦过度开采或滥用，便可能引发严重的环境问题和生态危机。因此，劳动对象的扩展成为新质生成力发展的必要条件。

首先，推动科技进步和生产力发展，使劳动对象多元化。劳动不仅涉及到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还包括对人类社会和人自身的改造。人类通过劳动不断创造新的物质资料，并转化为劳动对象，大幅度提高了生产效率。劳动对象不仅限于物质资料，在文化产业，劳动对象可以是知识；在服务行业，劳动对象可以是服务；在信息产业，劳动对象可以是信息；在科技领域，劳动对象可以是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领域的技术和产品等。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劳动对象在人类活动对象化过程中也在不断变化和扩展。其次，智能技术培育新资源，使劳动对象多样化。科技进步极大地推动了人类对现有资源的深度开发与高效利用，甚至催生了诸多前所未见的新领域。对未知自然界物质进行探索，并将未知领域转变为已知领域，使未知自然界物质进入生产过程，成为劳动对象的重要扩展途径。劳动对象不仅可以是自然界中原有的资源，更可以通过智能技术的运用，后天合成或培育出新型资源和物质。

（四）生产要素高效协同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综合保障

新质劳动者、新质劳动资料和新质劳动对象是新质生产力的三要素。胡莹等认为，多要素渗透融合是新质生产力的结构特征，日益呈现为丰富优质要素相互渗透融合的复杂系统。新质生产力不仅需要各种要素的创新发展，还需要生产要素高效协同发展。随着新质生产力中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的改善，三者的优化组合也将会发生革命性变化。在生产力三大要素都发生了质变的背景下，生产的各种要素间要高效结合在一起，才能使生产力自然跃升到新质高度。

总之，新质生产力不是传统生产力的简单提高，需要通过诸要素高效协同，生产要素配置方式不断创新，建立真正的市场化体系，保障产业深度转型升级，才能迸发出更强大的生产力，从而带来发展方式、生产方式的变革，带来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并让先进的生产要素成为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强大引擎，推动我国社会生产力实现质的飞跃，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筑牢坚实的物质基础，为国家的繁荣富强和人民的幸福安康提供有力保障。

二、结构优化：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核心向度

在强国建设与民族复兴的伟大征程中，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无疑是最核心的任务，而其关键环节便是实现生产力的现代化转型。产业结构优化对新质生产力发展起到推动作用，需要将科技创新深度融入各类产业中，推动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为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新质活力与新质动能，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

（一）数字赋能新质生产力，推动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

近年来，信息产业突飞猛进，我国数字经济也在不断发展，传统产业需要与新技术、新生产方式相互调适，实现数字化转型。本文从理论和实践两个层面，探究数字经济如何促使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基于理论层面，探索数字经济与传统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之间的内在逻辑。全球范围内正迎来新一轮科技革命的浪潮，这场革命将以量子技术为先锋，携手人工智能、生物科学、地球空间科学等诸多领域，共同推动多点突破、集群发展的科技创新。这场革命深刻改变了人类社会的生产模式、生活方式、治理体系。在这一时代背景下，应积极发展数字经济，加快推动数字产业化的步伐。依托信息技术创新的强大驱动力，不断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为经济社会发展注入强大的新动能。王丹等认为，数字经济通过助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促进普惠金融发展以及拉动消费需求，对传统产业创新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任保平认为，产业数字化技术提升了传统产业的基础能力，促进传统产业形成全新的“技术—经济范式”，从而加快数字经济与传统产业的深度融合发展。由此可见，在数字产业化的趋势下，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将会进一步释放经济活力，成为促进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强劲动力，同时，也促使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

基于实践层面，探索数字经济与传统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之间的实践路径。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我们从理论上进行总结、概括，用以指导新的发展实践”。迟明园等认为，数字经济可促进农业、工业、服务业等产业融合优化发展。

持续运用新技术为传统产业赋能，在深入开展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改造，以推动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的过程中，必须深刻认识到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充分发挥其导向和调节作用。同时，也要更好地发挥政府的职能作用，通过政策引导和支持，为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创造更加良好的环境和条件。

（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促进产业转型升级

2023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以科技创新引领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这一任务的提出，不仅彰显了我国对于科技创新的高度重视，更预示着我国产业体系将迎来一次深刻的变革与升级。

未来产业作为新兴的产业形态，包括量子信息、基因技术、深海空天开发、未来网络等领域，虽然目前尚处于孕育孵化阶段，但已展现出极高的成长潜力、战略价值和先导意义。这些产业依托前沿科技和创新驱动，有望在未来成为引领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引擎。蒲清平等认为，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拥有创新资源富集、前沿技术密集等特点，能够发挥酝酿、催生与培植新质生产力的策源地作用。同时，推动跨行业的转型与发展，也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核心动力与根本保障。

总而言之，新质生产力需要以科技创新为内核，以产业为呈现载体。发展新质生产力有助于促进产业转型升级、产业结构优化，打造新兴产业集群。

三、观念重塑：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内在向度

解放思想是党的思想路线的本质要求，是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取得成功的重要法宝。党的建设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正确的思想路线是在认识、分析和解决问题过程中，必须遵循的指导原则。新质生产力发展亟须解放思想、改变发展观念、构建心态秩序，以实现“观念—心态—行为”的发展演变，从而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

（一）改变发展理念，增加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绿色动能

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在全球环境挑战日益严峻的背景下，中国积极提出并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致力于打造一个生态与经济协调发展的现代化国家。在改变发展理念方面，会触及到一个基本问题，就是观念为什么要更新，以及如何更新的问题。人只有在观念里对新生事物或概念产生共鸣时，才会对自身的认知起到形塑作用。因此，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亟须重塑观念。

新质生产力催生绿色发展理念。新质生产力“质”的变化符合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的特征。引入新质生产力，有利于提升资源利用效率和确立环境友好型生产方式，加快经济体系绿色转型。绿色发展是以效率为先导、和谐为基石、持续为追求的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新模式，旨在实现经济、社会与环境的和谐共生与可持续发展。以新质生产力赋能绿色发展，可以为高质量发展注入活力。

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而人工智能等数字化、智能化技术和数据要素，作为数字经济时代快速发展的新型生产资料，为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助力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实现提供新机遇。新质生产力通过支持绿色科技、节能减排和循环经济的发展，为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提供了有效途径。需要加快绿色科技创新的步伐，并推广先进的绿色技术，以强化绿色制造业的竞争力。同时，应大力发展绿色服务业，进一步壮大绿色能源产业，积极打造绿色低碳产业和供应链，构建绿色低碳的循环经济体系。

（二）构建心态秩序，使国民心系新质生产力

在20世纪90年代，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创造性地提出了“心态秩序”的概念。他明确指出，秩序并非单一维度的概念，而是由多个层面共同构成，包括生态秩序、社会秩序和心态秩序。这一观点的提出，不仅丰富了对社会秩序内涵的理解，也为构建更加和谐、健康的社会提供了全新的视角与思路。当前世界形势的发展，使得生态秩序显现出紧张的态势。同时，心态秩序危机的重要性没有受到应有的关注。通过构建心态秩序，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是当前需要关注的问题。

首先，应激发社会活力，使个体心态赋能社会心态良性运行。近年来，社会发展的关注点主要在激发社会活力、实施创新驱动、促进经济发展等方面。创新的本质是智慧与创造力的碰撞与交融。如果说科技创新是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那么社会心态就是激发社会活力的内在驱动。对于社会活力，往往仅从经济消费、政治参与、社会活动等客观形式上进行理解，对于群体心理层面，关注度较低。为了推动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进而实现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每个个体都要在思想上认同新质生产力的理论内涵。只有这样，才能共同书写经济社会发展的新篇章，让新质生产力在全社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其次，应优化社会心态，以集体意识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发展不仅仅是一个创造财富的经济发展过程，更是一个多维度的社会化过程。这就意味着，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依赖于群策群力，特别是在社会分工日趋精细化的当下，随着数字技术、可再生能源技术等新兴产业的发展，离不开相关领域人才的密切配合。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共同内在驱动力越强，其发展的速度就越快。其中，集体意识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四、展望

展望未来，新质生产力在发展过程中难免会遭遇诸多挑战，但这都将在持续发展中逐步得到化解。必须坚定战略定力，持之以恒地推进，以高质量的科技创新为引领，积极谋划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布局，前瞻性地布局未来产业，加速培育新的增长动能。要以改革为强大引擎，以人才为坚实支撑，以安全为稳固保障，以观念的更新为抓手，努力攻克制约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体制、机制难关，推动其加速壮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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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德州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