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和农村地区网络覆盖率的提升,农村成为青少年网络沉迷的“重灾区”。本文立足于人本主义,从需求视角出发,发现技术异化与资本逐利带来的虚假性需求是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的外在诱因,亲情缺席和玩伴缺位导致的高层次情感需求无法满足是现实之因。防止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要从内外需求出发,多方协同,持续做好以下工作:学校强化网络素质教育,政府发挥引领和规范作用,网络开发主体承担起应有的社会责任以抵御虚假性需求;建立惠及农村家庭的教育服务指导体系,举办在校社交活动、艺术教育和体育运动,增加农村青少年的归属感和获得感,满足农村青少年的高层次情感需求。
关键词: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需求层次理论
*基金项目:2022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社科基金项目“乡村振兴中新疆农牧区小规模学校发展问题研究”(编号:22BJYX073)。
一、问题提出
当代社会的青少年成长于互联网普及的时代,因此被称为“互联网一代”。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CNNIC)数据表示,截至2023年12月,国内网民规模为10.92亿,10~19岁网民占比14.7%。而我国10~19岁青少年人口占全国人口的11.2%。青少年中网民的比例已经高于国民平均水平。与此同时,青少年网民数量还在持续增加,触网低龄化日益显著,青少年已经成为数字媒体的主要使用群体之一。随着网络使用的普及,我国青少年网络沉迷问题日益凸显。根据相关数据显示,我国12~16岁的青少年是网络沉迷的高发群体。青少年网络沉迷日益成为危害家庭、社会和国家的公共问题。
目前,我国农村网络基础设施已基本实现全覆盖。调查显示,截至2023年底,我国农村地区互联网普及率已经达到66.5%,智能手机的普及和农村地区网络覆盖率的提升为农村居民上网提供了便利条件。但是,便利的上网条件也为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提供了可能空间,农村成为了青少年网络沉迷的“重灾区”。
我国各界十分重视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问题。在国家层面,早在2011年11月相关部门就颁布了《网络成瘾诊断标准》,这一标准将上网成瘾明确地归入精神疾病范畴,我国也因此成为了第一个出台网络成瘾诊断标准的国家。近年来,国家陆续发布或修订了一系列政策文件与法律法规,包括《未成年人保护条例》《全面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学生心理健康工作专项行动计划(2023—2025年)》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等,这些文件与法规对防治青少年网络沉迷做出特别强调。
此外,学界也从社会学、心理学、教育学、法学等各个维度,对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的现象进行了持续而深入地研究,并且成果颇丰。罗赟、王泽辉通过对湖南农村地区青少年网络素养现状的考察,提出从家庭、学校、社会等多方面提升农村青少年的网络素养,预防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张皓乙基于对农村青少年互联网使用时间对学业表现的影响,以及父母教养方式的调节效应的调查,给出了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的防治建议。刘洋通过研究四川农村青少年心理健康和网络行为的现况及二者的相互影响关系,发现心理健康低水平与长时间上网行为互为危险因素。在以往的研究中,研究者多采用实证的分析范式,以问卷的方式调查研究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的现状及其影响因素,并提出建议。但较少从人本身出发,探析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的原因。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认为,需要是人的原始动力,是人类一切活动的出发点和归宿。因此,人的需要是理解人类行为的重要视角。但在已有研究中,鲜有研究者从农村青少年的内在需要对其网络沉迷行为进行意义诠释。所以,本研究选择以需求为视角审视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现象,运用为什么、怎么办的逻辑框架,分析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现象中社会、家庭、同伴的影响机制,并提出相应的纾解策略,以期为理解农村青少年的网络沉迷行为提供借鉴与参考。
二、视角解读:“需求”的内在意蕴
著名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指出,人类所有行为都是由需求引起的,而不是由性本能引起的。需求分为不同的类型,人的需求可以分为更基本的和不太基本的、更健康的和不太健康的、更自然的和不太自然的。个体对需求的反应也存在差异,有些需求的缺失会使个体产生病态,而另一些不会;有些需求的满足会使个体产生健康,而另一些不会。以是否有利于个体的发展为判断依据,人类的需求可以分为两种:真实需求和虚假需求。
所谓真实需求,是个体成长的真正需求,真实需求的满足有利于个体的发展。青少年时期作为个体发展的重要阶段,真实需求的满足是其人格发展和完善的必要条件。在《动机与人格》一书中,马斯洛将个体成长过程中的需求按照由低至高的顺序划分为五个级别: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归属与爱的需求、尊重需求以及自我实现需求。一般情况下,生理需求和安全需要是个体发展的前提,只有在这些需求得到满足后,个体才会产生对归属与爱的需要,即个体与他人交往的过程中,希望与他人建立情感联系、获得他人关怀和认同的需要。马斯洛强调,达到更高层次的需求能够让人体验到更深层次的快乐、平静以及内心世界的充实。同时,值得注意的是,高级需求较不易察觉,容易被搞错,容易由于暗示、模仿、或者错误的信念和习惯而与其他需求混淆。因此,个体在满足自身需求之前,应对自己的需求进行辨别,以防高级需求与虚假需求相互混淆。
所谓虚假需求,则是从外部强加在个人身上的需求。是“为了特定的社会利益而从外部强加在个人身上的那些需求,使艰辛、侵略、痛苦和非正义永恒化的需求”。与真实需求不同,虚假需求不是个体发展的内在需求,而是社会发展的产物,具有社会的内容和功能。虚假需求的满足并不会给个体带来真正的幸福,而会给工业社会带来一定的利益。简而言之,虚假需求的受益者并不是真实的个人而是发达的工业社会。这些需求的产生取决于个人无法控制的外部力量,它们的发展和满足都在外部的支配和控制之下。也许个体会从这些需求的满足中获得一种“幸福感”,但这些需求始终不是自己内在自发的需求,而是对个体发展所需的高级需求的一种模仿。
需求是人的本性,在当今社会中,个体实现自身发展所需的真实需求和外界所灌输的虚假需求共同作用于人的行为,成为窥探和理解个体行为根本原因的一条重要线索。以需求视角探析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的原因,是理解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行为的新路径。
三、生成机理:需求视角下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的原因
任何一种社会现象都不可能凭空出现,而是在多种因素共同耦合下产生的结果。农村青少年的真实需求和虚假需求等诸种复杂因素共同作用于农村青少年的行为,从而致使网络沉迷现象在农村青少年群体中盛行。对农村青少年的需求进行剖析,有助于把握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的真正本质。
(一)外在诱因:技术异化与资本逐利制造虚假需求
首先,技术是把“双刃剑”。技术进步毋庸置疑的提高了人类的生活质量,但是技术进步是否为人带来了真正的解放与自由仍值得商榷。技术的高度发达导致技术的控制力比以往更大,它已经与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深入融合。不仅涉及人们的物质生活,连精神生活也都受到了科技的巨大影响,人类的需求同样被包含在内。个体的需求不再只是个体充分发展的生命所需,同时也是技术灌输和操纵的结果。互联网作为人类创造的技术,在世界范围内迅猛发展。在互联网的作用下,人们的生活方式和行为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同时,互联网对个人,尤其是青少年造成的异化效应也变得越来越明显。特别是在农村地区,许多青少年沉溺于互联网难以自拔,他们在虚拟世界中迷失方向,逐渐失去自我认识,变成网络的俘虏,其生活和选择完全受到网络的影响。追求幸福、逃避痛苦是人的本性,网络以其感性引导、娱乐放松、快速便捷等吸引着农村青少年,使之沉溺于其中;以个性化满足个体的感官快乐来迎合农村青少年的需求,使之对其的需求无限膨胀,不断引导农村青少年产生不是生活、成长所必要的虚假性需求,并满足农村青少年对虚假需求的欲望,从而导致了农村青少年与网络之间的关系异化现象。即网络作为人创造出来的产物,最终占据了支配人、控制人甚至压迫人的地位,农村青少年作为主体在网络面前失去主体性,失去其自主、自觉和能动性,而被网络所吸引、所支配、所驯化,最终失去主体性而成为网络的工具性存在。
其次,商业资本为了获得更高的利益,已经不满足于从人类的物质需求中获得利润,将目光转向了人的精神世界。随着现代工业化社会技术的持续进步,生产效率不断上升,导致了生产过度的情况出现。资本家们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通过操纵经济、文化来改变个体的生活方式,以一种看似合理的手段,使个体屈从于强加给他的需求。这种需求是在社会资本和技术控制下的“强迫性消费”,是通过不断地扩大人的不合理需求,在整个社会中创造出一种独立于人类存在与发展之外的虚假需求。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会逐步失去辨别真实需求与虚假需求的能力,并把虚假需求当作真实需求来看待。在网络问题上,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也是资本运作的结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网络是为成瘾而做的设计。著名心理学家亚当·阿尔特指出,现代人沉溺于互联网,并非由于我们的自制力不足,而是技术公司刻意为之,在电脑的那一头,有成千上万的人为了扰乱你的自制力而拼命工作。
简而言之,在资本和技术所营造的虚假性需求中,个体面对网络丧失了自身的主体性。由于网络的致瘾性具有隐秘性,个体必须通过后天学习提高自我反思能力和自控能力来抵制网络沉迷,这两种能力的习得依赖于家庭教育,要求监护人在教育子女的过程中必须使用正确的教育方式并注重以身作则,而这恰恰是农村家庭教育的不足之处。所以,农村青少年成为了网络的追随者和受害者。
(二)现实之因:亲情缺席和玩伴缺位无法满足真实需求
青少年时期作为个体发展的重要阶段,也遵循个体发展的规律,在发展过程中满足其真实需求才能实现完善发展。我国脱贫攻坚战的胜利以及国家与社会的安宁与稳定基本满足了农村青少年的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进而使农村青少年产生了更高层次的需求,即爱与归属的需求,他们为拥有一个充满情感的生活圈子而不懈努力。
家庭作为人类发展生态学模型中的微观系统之一,是与个体最直接交流的系统,深刻影响着青少年的成长和发展,它可以并理应为青少年提供温暖、信任与归属,作为青少年得到归属与爱最有力的来源。然而,在广大农村地区,农村“空心化”已是事实。随着青壮劳动力向城市地区的转移,很大一部分农村青少年在儿童时期与父母分离,监管的责任被移交给祖父母,形成隔代抚养型家庭,长期处于亲情缺失的状态。夏柱智通过对湖北省黄石市阳新县黄颡口镇的2055个学生进行调研发现,以外出务工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家庭占大多数,近一半的学生由祖父母辈承担抚养和教育的责任。在农村家庭的发展过程中,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可能多地获取劳动报酬,大多数农村父母为了远方的工作机会舍弃了对孩子的陪伴。另外,虽然仍有少部分父母选择在家抚养,但由于农村父母的文化水平有限且缺乏充足的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他们无法以及时和科学的方式来引导孩子。已有研究表明,父母教育行为、亲子依恋和家庭环境等对青少年网络沉迷具有显著影响。农村父母的缺位或文化资本不足,导致农村家庭在教育过程中更容易出现情感忽视的问题,即父母对子女的情感需求没有足够的关注,孩子的情感需求被长期忽略。有调查发现,在乡村教育中,与躯体虐待相比,情感忽视更为常见,这种情感忽视往往会导致儿童出现手机成瘾、关系攻击和欺负等不良行为。农村青少年无法在满足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的基础上从家庭中得到归属感与爱,就给了网络可乘之机。网络凭借其对人性的深刻理解,满足个体连接、赞赏和肯定的深层心理需求。农村青少年从互联网中获得现实中缺失的归属感与满足感,进而产生网络依赖。
亲密的同伴关系本应是青少年获得归属与爱的另一重要途径。但包括农村地区在内的现代社会个体的“原子化”倾向导致社会关系更加分散和弱化,同伴关系难以得到有效连接。当代的农村青少年是孤独的、迷茫的。马克思曾指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的本质决定了个人的全面发展只有在与他人的实际沟通中才得以实现。原子化的生存形式导致农村青少年较少有机会和同伴进行沟通交流,无法在同辈群体中获得归属感与爱,从而会产生精神孤独和焦虑。农村青少年无法从现实世界的同伴群体中获得归属感和爱时,会转向从环境中努力寻求能使其需要得以满足的东西。网络的交往功能吸纳了无处可去、无所依靠的青少年,成为他们寻找归属的新空间。网络算法通过精准推送帮助农村青少年找到自己的团体,实现超越地域限制的交友和交互,网络的隐匿性使他们更容易在虚拟交互中打开心扉,找到与自己契合的同伴,从网络中获取友情、获得理解、感受归属与爱。网络给予农村青少年现实情感的补偿,成为了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的现实原因。
四、纾解路径:需求视角下防止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的方法
布朗芬布伦纳认为,理解人类发展需要考虑生长发生的整个生态系统。已有研究表明,学校、家庭、平台和同伴都是影响网络沉迷的重要因素。因此,本研究欲从消解虚假性需求,满足真实性需求的角度出发,明确农村青少年成长过程中政府、社会、学校、家庭的责任,内部引导和外部约束同时着手,以期防治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引导农村青少年健康发展。
(一)厘清各方职责,抵御虚假需求
有学者研究发现,社会支持有利于降低青少年网络沉迷风险。青少年所拥有的社会支持网络越强大,就能够越好地应对网络沉迷的挑战。因此,社会各界应该发挥各自力量,学校、政府、网络平台与网络监管机构共同筑起防线,帮助青少年抵御对于网络的虚假性需求。
首先,面对网络社会的挑战,当代学校要积极应对。罗赟、王泽辉在调查后发现:“学生网络素养水平与学校教育显著相关。”正确、合理地运用数字媒介是需要教育的,农村青少年是新时代的数字原住民,但数字原住民并不等于合格的数字公民。有学者通过研究发现,虽然当代青年普遍具备基本的互联网使用能力,但他们一般缺乏探究精神、批判性思维,以及正确高效利用网络资源和数字化工具的能力。因此,在面临技术和资本的侵袭时,大多数青少年特别是农村青少年无法保持理性的判断和思考。从国际视角来看,美国很早便开始了数字媒介素养教育,其根本目的在于将新一代青少年从“数字原住民”培育为“数字公民”。除此之外,欧盟也非常注重“数字素养”这一理念的研究和实践,对国民进行以教育体系为主体的公民数字素养教育。因此,以学校为阵地,开展网络素质教育,培育农村青少年在网络面前的独立性和自主选择性是非常必要的。中国农村青少年社会文化资源的稀缺,文化资本相对不足,学校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农村中小学可以通过单独开设网络素质教育相关课程、网络素质教育融入其他课程教学、网络素质教育作为信息技术课的重要组成部分等形式,教会学生以批判的眼光看待网络,保持在网络面前的独立自主性。
其次,政府应该充分发挥自身力量,通过建立全面的监管系统为解决青少年网络沉迷问题提供支持。英国学者尼尔·巴雷特表示,网络社会从来不是“一个不受法律条例约束的独立王国。”2021年6月正式实施的未成年人保护法,新设了“网络保护”专章以适应未成年人生长环境的变化。除此之外,国家出台了一系列关于预防青少年网络沉迷的政策与法规,为各个部门防治青少年网络沉迷提供了指导。因此,地方各级政府及主管部门应妥善落实相关政策,形成中央与地方相互呼应的、针对青少年的网络监管体系。在具体落实上,应明确各级人民政府、公安机关、市场监管、文化、教育等青少年网络监管相关机构的职责与分工,明确其权责界限、监管对象和内容,形成周密的监管体系,各个监管机构相互配合,正本清源,从源头上防范青少年形成对网络的虚假性需求。同时,应将网络整治作为常态化活动,我国已经多次开展网络整治活动,如“清朗”“净网”行动,但大多集中在寒暑假等青少年上网高峰期开展,采用阶段性检查的方式,缺少常态化和规范化,因此,将网络整治作为常态化活动,有利于保证执法效果。另外,可以通过设立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提供经费支持的网络沉迷治疗中心,为沉溺于网络的农村青少年和他们的家庭提供咨询、教育和治疗等服务,助力农村青少年摆脱网络沉迷。
最后,各大网络平台作为网络开发主体,要担负起社会责任。作为解决青少年网络沉迷问题的重要力量,网络经营者需要注重长期的互联网生态建设和可持续发展目标,并切实承担起社会责任,为青少年创造良好的网络生态环境。以往的实践表明,仅通过法律、政策来强制互联网企业对未成年人进行游戏时间的限定,很难收到理想的结果。因此,头部企业应自觉承担应有责任,发挥其能动性,在政策的宏观指导下,利用技术优势赋能青少年网络沉迷防治。可以通过加强网络运营企业与监护人的网络监管合作,设定智慧型终端产品控制方式,将网络沉迷问题扼杀在源头;也可以效仿美国ESRB分级制度,根据不同的年龄段制定不同的游戏标准。
(二)聚焦生命成长之需,满足青少年高层次需求
有研究显示,人格特质为内向型、神经质型和冲动型的个体更容易成为网络沉迷者,其往往承受着抑郁、人格障碍以及物质依赖的痛苦。家庭是孩子学习如何生活的早期微型系统,孩子与父母之间的关怀关系有助于养成孩子健康的个性。良好的家庭环境和家庭教育对于防治青少年网络沉迷至关重要,应高度重视家庭教育的作用。因此,在构建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时要注重向农村倾斜资源,建设和完善农村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针对留守家庭等特殊家庭开展多元化、精准化的家庭教育指导服务,重塑其家庭规则和沟通方式,提高乡村家庭教育质量,满足乡村青少年的情感需求,使青少年从家庭中获得足够的爱与关怀,进而在一定程度上防止青少年网络沉迷。
除家庭之外,学校可以通过社交活动、艺术教育和体育运动增加青少年的归属感和获得感,满足农村青少年归属与爱的情感需求。罗赟、王泽辉通过对湖南农村地区的考察发现:网络沉迷的青少年将互联网视为与真实世界隔绝的“避风港”,在调查过程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的寂寞和孤独;而在学校自我效能感高、热爱运动、具有更好抗压能力的学生,其网络素质的总体水平较高。已有研究表明,与同伴的亲密关系对于预防网络沉迷具有积极作用。青少年时期是个体发展的关键阶段,在这个阶段,他们需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友谊、社群和文化形式,获得更多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这就要求学校通过社交活动、艺术教育和体育运动等途径,引导青少年在现实中构建起自己的友谊,实现与人的真实链接,使农村青少年在活动中锻炼身心,形成积极向上的心态,防止他们在虚拟世界里迷失自我。
五、结语
农村青少年网络沉迷作为一个社会现象,其产生原因错综复杂,这也是多年来该问题成为难以解决的社会问题的关键所在。解决问题之前必须明晰出现问题的原因。技术异化与资本逐利导致农村青少年产生了对网络的虚假需求,亲情缺席和玩伴缺少导致青少年无法在现实世界中获得发展所需的真实需求,转而向网络寻求慰藉。因此,在今后的教育过程中,家长、教师等教育者应该关注和满足农村青少年的内在情感需求,帮助学生充盈内心,抵制网络的侵害;学校应进行网络素质教育,帮助学生正确看待互联网,理性认识自己对于网络的需求,做互联网的主人;网络平台、政策制定者、相关政府部门等各个相关主体也应联合起来,各尽其责,形成合力,打好网络沉迷防治的组合拳,以达到良好的治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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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新疆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