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代际互动视角的农村老年家庭数字反哺机制研究

2024-12-13 00:00匡亚林严思敏
中共天津市委党校学报 2024年6期

[摘 要]

随着“数字中国”战略的推进,数字化已成为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但农村老年群体在享受数字红利的过程中面临着多重障碍,成为数字排斥乃至社会排斥的潜在对象。基于代际互动视角与潜在类别分析法(LCA),农村老年家庭数字反哺可以划分为共融互动型、爱莫能助型、数字排斥型三种类型。农村老年家庭数字反哺的作用机制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包括由老年人的实际需求或年轻一代的积极介入而形成的触发机制,技术操作指导、心理支持等反哺行为,以及老年人数字技能的提升及其社会融入程度的改善方面的反哺效果。构建包容性家庭数字反哺环境、精准定位老年数字需求、优化数字基础设施等对策,可以缩小城乡数字鸿沟,助力农村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

农村;代际互动;数字反哺;家庭养老

中图分类号:D669.3;D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10X(2024)06-0066-10

一、问题的提出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优化基本养老服务供给。数字时代,我们必须着力解决好老年人普遍关心的数字技术运用问题,确保老年人顺利融入并享受数字技术带来的便利,实现更加和谐美好的生活。

相比于城镇老年群体,农村老年群体在拥抱数字化生活[1]和共享“数字红利”[2]过程中面临更大的挑战。城镇老年群体作为“数字富裕者”在经济资本、文化资本、社会资本上拥有更大优势,他们更有机会成为数字化社会中的活跃用户;然而,农村老年群体在数字化意识淡薄、数字化素养及数字化技能低下的叠加作用下,成为数字排斥乃至社会排斥的潜在对象。由数字技术带来的不平等将逐步引发社会潜在的不平等,数字技术带来的信息不平等使各个群体由于资源禀赋的差异而造成数字机遇的不公平[3],这种不平等正在从现实社会不断蔓延至虚拟社会,带来了数字技术服务上的可及性差异,影响农村老年人的生产生活。当前,关于农村老年群体数字反哺问题的研究集中在三个方面。

第一,关于农村老年群体数字反哺的现状和表征的研究。有学者认为农村老年群体数字反哺注重实用性,在沟通过程中物质支持与情感支持并重[4]。农村老年群体的“精神接入”,即其接触数字社会的主动性值得被关注。农村老年群体在数字技术上的接入意愿低、依赖程度低是由于新技术对其吸引力有限,再加上数字环境的排斥导致。同时,数字反哺不能忽略同辈群体的影响[5]。农村同辈群体之间存在着编码解码的大抵一致性,使朋辈群体之间的互动成为数字反哺的一大利器。有学者发现农村地区亲代数字反哺诉求与子代主动反哺共存[6],相较于男性,女性更容易接受数字反哺,但其数字反哺具有不彻底性。有学者发现,尽管女性群体在某些方面处于弱势,但由于她们在家庭结构中处于

核心地位而获得更大数字反哺机会[7]。数字反哺为弥合农村地区“数字鸿沟”提供了解决途径,同时,在反哺过程中会产生“反哺阻抗”,对维持农村家庭代际关系和反哺行为的持续发力带来现实挑战[8]。数字反哺中面临的“数字陷阱”和“信任惩罚”陷阱,也成为产生“反哺阻抗”的重要原因。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通常被划分为三种类型,分别是以祖代、亲代、子代为老年群体提供的数字支持[9]。农村地区的祖代(老年人)愿意接受数字反哺,以及一些处于家庭结构核心地位的人最有可能成为数字反哺的对象。

第二,关于农村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的影响因素和反哺内容的研究。有学者提出数字反哺普遍存在于中国城乡家庭之中[10]。数字反哺的决定因素主要包括个人因素和家庭因素:个人因素主要有人口特征[11]、年龄[12]、教育程度[13][14]、经济收入[15]、

职业[16]、居住地等,还包括老年群体对数字技术和媒体的自我感知[17],子、亲代的心理期望等[18];家庭因素主要强调成员居住距离、沟通方式、交流频率、亲子关系等[19][20]。在反哺内容上,有学者认为青年在网络语言的发展过程中对长辈具有反哺功能[21]。数字反哺与数字鸿沟是一对相互依存和相互制约的概念,数字鸿沟存在接入沟、使用沟和素养沟[22]三种,相对应数字反哺的内容也分为接入反哺、技能反哺、素养反哺。

第三,关于提升农村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作用的对策研究。有学者强调在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中融入数字反哺,使数字不仅在师生之间交互,还可以在家庭场域中通过数字交互弥合数字隔阂,促使祖、亲代成为数字时代的“数字可塑群体”。在数字反哺的作用和效果上,可以将家庭对老年人的反哺作用分为习得效果和代理效果。家庭规模反向影响老年群体的数字融入状况,家庭总人数越多,能够帮助老年人处理数字问题的家人越多,反哺的代理效果越明显,老年人对家人的依赖程度越高,那么其对互联网的学习意愿就会降低。这一结论证实了老年人与子女同住对老年人使用互联网是有帮助的,但对老年人持续使用互联网起反作用[23]。

已有研究主要围绕农村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发生动因、影响因素及行为结果等方面展开,聚焦作为需求方的老年群体在自身认知、情感反应上和实际操作过程中存在的问题,缺少农村老年群体中家庭责任和代际情感的研究。

除此之外,针对农村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的类型划分和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类型中不同类型影响因素的研究也相对较少。

农村老年群体家庭在维持经济发展、重组家庭政治、承载日常生活上有着三种交叠作用的合作基础。农村对于传统文化的传承,尤其是对中国传统孝道的发展,使孝道要求的家庭责任在农村的失范进程中变得相对缓慢。在农村老年群体家庭场域推进数字化发展是助推中国农村实现跨越式发展的优先路径,为实现数字赋能乡村发展提供更多机会和可能。

基于此,本文采用潜在类别分析法(LCA)识别农村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的潜在类型,基于反哺行为、反哺效果、反哺频率等影响因素作为类型学的分析基础,结合用户画像分析不同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类型面临的主要困境,并针对不同类型分析其反哺的作用机制,以缩小农村老年群体数字融入障碍。

二、农村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的关系类型

数字化虽已渗透到生活各方面,但农村地区老年群体由于自身主观认知、技术恐惧和传统依赖、自我效能感低和社会支持力度低等原因,在数字技术的掌握和应用上存在一定的困难,这不仅影响了他们的日常生活,也加剧了城乡之间的数字鸿沟。

研究农村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的关系类型,对于提升这一群体的数字素养、缩小城乡数字鸿沟及推动农村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价值。

笔者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收集了川渝地区500份老年人的数据。通过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并采用了潜在类别分析(LCA)的方法,对家庭数字反哺的关系类型进行了分类。在分类过程中,综合考虑多个维度,包括老年人与家人之间的互动频次、帮扶形式、指导周期等。根据这些维度的数据呈现结果,最终确定了三种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关系类型,即共融互动型、爱莫能助型、数字排斥型(见图1)。据问卷调查的数据显示,约45%的老年人隶属于“共融互动型”家庭,此类老年群体对数字技术的接纳程度颇高,且在操作数字设备时展现了显著的自主性和积极性。这些家庭中的年轻人不仅提供技术支持,还会定期检查和维护设备,确保老年人能够顺畅地使用数字技术。相比之下,约有20%的老年人处于“爱莫能助型”家庭之中,尽管他们怀揣学习之心,但受外部环境因素,如教育资源的匮乏、网络基础设施不完善等影响,其数字技术的使用能力进展迟缓。这些家庭中的老年人需要更多的外部支持,如社区提供的培训课程和志愿者的帮助。剩余约35%老年人归属于“数字排斥型”家庭,他们对数字技术的需求较低,且在遭遇使用难题时,往往倾向于依赖家庭成员的协助,而非主动研习新技能。这些家庭中的老年人需要更多的耐心和引导,逐步建立起对数字技术的信任和兴趣。

(一)共融互动型:强主动、强反哺的家庭数字反哺关系

在共融互动型家庭数字反哺关系中,代际之间的互动呈现高度的主动性和反哺性。这种关系通常存在于居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家庭成员之间,子辈与父辈在数字技术的学习和应用上展现出双向情感意愿。这类家庭老年人对新技术的接受能力强,兴趣倾向明显,家庭代际数字反哺以数字素养反哺为主,包括网络安全知识教育和数字内容创作的指导。该类家庭中的老年人

在获取数字服务方面的基础较好,子女注重网络安全知识的传授,

以减少潜在的物质和精神损失。同时,子女倾向于教授父母进行数字内容的生产,帮助其获取数字经济效益。在这种关系中,子女希望父母掌握数字技能,以减轻生活和照料孙辈的压力。

在共融互动型家庭数字反哺关系中,老年人接受数字技术的效果最为显著。该类型家庭成员采取更加耐心和细致的方法,

根据长辈的实际需求和兴趣点,设计适合他们的学习计划和内容,帮助他们逐步建立对学习数字技术的信心和兴趣。通过这些努力,家庭成员之间的数字反哺关系将更加和谐,家庭内部的数字鸿沟也将逐渐缩小[24]。这种关系模式下,家庭成员之间形成了强烈的主动性和反哺性,彼此之间相互支持和促进。在这种家庭中,数字反哺的老年人的个人特征通常为60岁~70岁的低龄老人,具有较高的文化程度、较强的劳动能力和较好的职业技能。相比在家务工的老年人,那些曾在城市务工或经营过店铺的反哺对象,对数字技术的感知能力更强,心理上对数字技术的适应性也更强。他们更愿意接受新技术,并且在使用过程中能快速掌握和应用新技术。在共融互动型家庭数字反哺关系中,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共同进步,共同享受数字化带来的便利和乐趣。

共融互动型家庭数字反哺关系对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不仅促进了家庭成员之间的沟通与理解,还推动了数字技术的普及和应用,为社会的稳定和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

一是家庭关系的增强,代际之间的互动频繁且积极,这种互动不仅限于数字技术的学习,还涵盖了情感交流和生活支持。频繁的互动有助于缓解老年人的孤独感,提高他们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动还促进了代际之间的文化和价值观的传递,增强了家庭的凝聚力和稳定性。二是促进社会融合,共融互动型家庭中的老年人通过学习和使用数字技术,能更好地融入现代社会。他们不仅能够使用智能手机进行日常通信和生活缴费,还可以通过社交媒体与朋友、亲戚保持联系,扩大社交圈。老年人通过使用数字技术,

还能获取更多的信息和服务,如在线医疗咨询、在线购物等。三是经济贡献的提升,老年人掌握了数字技能后,不仅能更好地管理家庭事务,减轻子女的负担,在某些情况下还能参与到数字经济中,创造额外的经济价值。例如,老年人学会使用智能手机后,不仅能帮助子女管理家庭开支,还能通过网络平台销售自家种植的农产品,增加家庭收入。四是心理健康的改善,共融互动型家庭中的老年人在学习数字技术的过程中,不仅获得了新的技能,还增强了自信心和自尊心。通过与家庭成员的互动,老年人感受到了家庭的关爱和支持,减少了孤独感和无助感,改善了心理健康状况。

(二)爱莫能助型:强主动、弱反哺的家庭数字反哺关系

在爱莫能助型家庭数字反哺关系中,子辈与父辈之间的居住距离相对较远,尽管子辈对父辈的反哺行为并不及时,但两者之间仍然保持着频繁的联系。父辈虽然有强烈的意愿主动接受数字设备,但由于物理空间距离的阻隔,家庭成员间的数字反哺效果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削弱,导致部分老年人难以掌握数字设备的运行逻辑及使用方法。这类群体主要包括留守老人和独居老人,他们的健康状况往往较差。这类数字反哺主要以技能反哺为主,老年群体更关注如何操作智能设备,其注意力更多集中在网络娱乐和微信社交上,如果子女经济条件允许,他们也会学习在线支付技能。

爱莫能助型家庭老年群体接受数字反哺的效果较差,形成了一种强主动、弱反哺的家庭数字反哺关系。这类家庭数字反哺的个人特征包括高龄老人和低龄老人,他们的学历一般为小学以上,身体状况较差,患有慢性疾病,但这些疾病很少影响他们操作智能设备的能力。他们不与家人同住,家庭收入水平一般,子女在外务工、做生意、上班,会回馈家庭,但由于生活压力,老人所获经济收入有限,大多使用二手设备或功能不齐全的智能设备,

导致在享受反哺工具时遇到诸多不便。由于存在与家人沟通的需求,这类老年群体对数字技术有一定的感知性,态度积极,但在心理上对数字技术的适应性较低,因为距离阻隔不能及时有效地获得数字支持,老年人在持续突破数字使用壁垒的过程中遭遇了重大阻碍。这一类型的老年人更偏好数字技能习得,并根据技能熟练程度评估自身的数字获得感。

爱莫能助型家庭数字反哺关系对社会的影响是复杂且深远的,它不仅影响了老年人的再社会化,还限制了数字技术的广泛传播。

一是家庭关系的挑战,在爱莫能助型家庭中,尽管代际之间保持了频繁的联系,但由于居住距离的限制,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动和数字反哺效果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削弱,这增加了家庭互动的成本。

二是社会融合的受限,爱莫能助型家庭中的老年人由于缺乏有效的支持和指导,往往难以掌握和应用智能设备,使其社会互动受阻。例如,老年人虽然学会了使用微信的基本功能,但对更复杂的操作仍然感到困惑,这限制了他们在数字社会中的活动范围。

老年人在使用数字技术时,还可能面临网络诈骗、隐私泄露等网络安全风险问题,进一步影响了他们对数字技术的信任感和安全感,对可能遇到的操作难题和网络诈骗常常感到焦虑和不安。

三是社区支持的重要性,在爱莫能助型家庭中,社区支持尤为重要。社区可以通过设立数字学习中心、举办培训班和辅导活动,为老年人提供面对面的学习机会。例如,在老年人所在的社区设立数字学习中心,定期举办智能手机使用培训班,邀请志愿者为老年人提供一对一的辅导和支持。通过这些活动,老年人不仅学会了更多的数字技能,还结识了许多朋友,减少了孤独感。

(三)数字排斥型:强依赖、弱反哺的家庭数字反哺关系

这类家庭数字反哺关系主要表现为父辈对子辈所提供的数字帮扶存在过度依赖的现象。数字排斥现象在家庭数字反哺的行为中表现得尤为明显[25],父辈与子辈双方在技能传递、素养习得、数字信任与数字胜任力等多个方面均展示出不对称的反哺需求。

该反哺类型家庭老年人的数字行为往往需要依赖子代代为操作、代为处理、代为解决,其负面效果往往大于正面效果,亟待政府与社会的积极干预。

该反哺类型的高龄老人居多,大多存在身体机能退化,如听力障碍、视力障碍等,导致老人的数字使用需求极低,家庭数字反哺以接入反哺为主,

即由子代直接代替老人使用智能设备,此类家庭数字反哺的效果往往是最差的。由于此类型的老年群体年龄较大,所以家庭生产生活更多是由子女承担。单一的经济支持增加了在代际亲密需求和互助责任的紧迫性,同时增加了产生家庭矛盾的风险性[26]。

由于高龄老人学习能力、身体机能、社会脱离等现实原因,导致子女会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仔细衡量自己的财力、精力和时间支出,在花费更多的时间获得经济收入的同时,相应的对父母的生活照料和情感陪伴就较少。因此,此类农村老年群体获得子女数字支持的强度不够,这使他们在数字时代中处于更加边缘化的地位。

在此类家庭数字反哺关系中,那些对数字技术持有排斥态度的老年人难以接受数字反哺效果。这种现象导致了一种不均衡的关系,即家庭成员之间形成了强烈的依赖性,但反哺效果相对较弱。该类型老年群体大多对新技术感到不适应或不信任,不愿意接受来自家庭成员的帮助和指导。尽管家庭中的其他成员积极地分享和传授数字技术的知识和技能,但由于这些老年人的排斥心理,他们往往难以从中受益。这使家庭成员在数字技术的应用上出现了明显的差距,进一步加剧了家庭内部的数字鸿沟。

数字排斥型家庭数字反哺关系的社会影响是多方面的,它不仅加剧了数字鸿沟、影响了家庭和谐,还可能使老年人心理健康恶化,对社会稳定产生不利影响。

一是家庭关系紧张,老年人对数字技术的排斥态度导致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动和沟通受限。老年人的排斥态度还可能影响家庭其他成员的数字技术使用,导致家庭整体的数字素养提升缓慢。二是阻碍社会融合,老年人由于对数字技术的排斥态度,难以融入数字社会,加剧了其与社会的隔阂。老年人由于不会使用智能手机,无法通过网络获取信息和服务,如在线医疗咨询、在线购物等,限制了其生活范围和活动空间。三是心理健康恶化,老年人由于对数字技术的排斥态度,而常常感到孤独和无助,这种负面情绪不仅影响了他们的心理健康,还可能对家庭和谐和社会稳定产生不利影响。

三、农村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的作用机理

农村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的作用机制是一个复杂而多维的过程,涉及触发机制的启动、反哺行为的实施及反哺效果的体现(见图2)。

(一)触发机制与反哺行为的启动:家庭互动中的关键要素

触发机制通常是由老年人的实际需求或年轻一代的积极介入引发的,这一机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数字反哺行为是否会发生。在家庭成员之间相互融合、互动频繁的家庭中,老年人对学习新技能的渴望及子女主动提供的支持共同形成了一个强大的触发机制,推动了数字反哺行为的持续进行。

老年人在日常生活中可能会遇到各种需要使用数字技术的情况,如使用智能手机进行通信、使用电脑进行网上购物等,这些实际需求促使老年人产生学习新技能的愿望。与此同时,年轻一代,尤其是子女,往往会积极介入,主动提供帮助和支持。他们可能会耐心地教授老年人如何使用各种数字设备和应用,甚至可能会购买适合老年人使用的智能设备,并帮助他们设置和调适。

年轻一代的积极介入不仅满足了老年人的日常生活需求,也激发了他们学习新技能的动力,

共同形成了一个强大的触发机制,推动了数字反哺行为的持续进行,这不仅有助于老年人更好地适应现代社会,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也有助于增强家庭成员之间的感情,促进老年人家庭的和谐与稳定。例如,有的老年人可能因为子女外出务工,希望通过数字技术与子女保持联系,从而激发了

他们学习数字技能的愿望。有的老年人则可能是因为看到了数字技术带来的便利[27],如网上购物、在线支付等,而产生了学习的兴趣。在这种情况下,年轻一代的积极参与和支持显得尤为重要,他们成为触发机制的关键因素。年轻一代通过主动提供各种形式的技术支持和指导,帮助老年人克服了他们在初始阶段所面临的学习障碍。这种积极地介入不仅包括技术操作上的帮助,还包括耐心地解答老年人在使用过程中遇到的各种疑问,从而有效地启动了数字反哺的过程。年轻一代的这种支持并不局限于技术层面,还包括心理上的鼓励和安慰。他们通过与老年人的互动,帮助老年人建立对使用新技术的信心和兴趣,使老年人逐渐适应数字化的生活方式。

(二)反哺行为的实施与成效:技术与情感的双重支持

反哺行为是年轻一代向老年人提供技术支持的过程,这一过程涵盖多个方面,包括但不限于操作演示、故障排除、安全教育等。操作演示指年轻人耐心地向老年人展示如何使用各种现代设备,帮助老年人更好地适应数字化生活。故障排除则是在老年人遇到技术问题时,年轻人及时提供帮助,解决他们遇到的难题,确保设备的正常使用。安全教育则关注向老年人普及网络安全知识,防止他们成为网络诈骗等不法行为的受害者。通过这些反哺行为,年轻一代不仅帮助老年人克服技术障碍,还促进了代际之间的沟通与理解。在家庭成员能够相互融合、互动频繁的家庭中,年轻一代不仅在技术上给予老年人支持,还注重在精神上鼓励和帮助老年人,帮助他们树立使用数字技术的信心。

而在子女感到力不从心、无法提供有效帮助的家庭,或者老年人对数字技术持有排斥态度的家庭中,反哺行为更多地呈现临时性、应急性和缺乏系统性的特点。

反哺效果显著地体现在老年人在数字技术使用上的进步及他们在数字生活体验方面的改善。一是随着科技的迅猛发展,老年群体逐渐适应并掌握了各种数字设备和应用,这不仅提升了他们的生活质量,还增强了他们与现代社会的互动和融入感。通过学习和使用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电脑等设备,

老年人能更加便捷地进行线上购物、预约医疗、观看视频、阅读新闻及与家人朋友进行视频通话等。这不仅为他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了便利,还极大地丰富了他们的精神世界,使他们能够更好地享受数字化带来的红利。二是在那些子女感到力不从心、无法提供有效帮助的家庭,或者老年人对数字技术持有排斥态度的家庭中,老年人的进步相对有限,甚至停滞不前。在这些家庭中,老年人可能因为缺乏持续的支持和鼓励,逐渐失去学习的动力和兴趣,导致数字反哺的效果并不理想。数字反哺是年轻一代向年长一代传授数字技术知识的过程,旨在帮助老年人更好地适应数字化社会。如果老年人在学习过程中得不到足够的支持和鼓励,他们可能感到挫败和无助,从而逐渐失去学习的兴趣和动力。这种情况不仅影响了老年人的个人发展,也限制了他们在数字化社会中的参与度。

(三)不同家庭代际支持类型的数字反哺机理

在农村地区,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的运作机制是一个多层次、多因素交织的复杂过程。这一过程不仅涉及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动、技术的普及与应用,还包括老年人对新技术的接受程度等多个方面。在这一过程中,不同家庭类型中的老年人在数字反哺过程中表现出不同的特点和需求,这些类型所带来的数字反哺效果也存在着显著的差异。其中,“共融互动型”家庭数字反哺强度最大。这种类型的反哺不仅在数字接入方面给予老年人帮助,更重要的是在精神层面上给予他们鼓励和支持。老年人在这种反哺下,能够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和关爱,从而更加积极地融入数字生活。相比之下,“爱莫能助型”家庭数字反哺强度稍显逊色。在这种类型中,家庭成员虽然有心帮助老年人学习数字技术,但由于居住距离较远,无法提供直接的物理帮助。这种反哺更多的是在心理层面上强调老年群体的学习兴趣,鼓励他们自主学习。老年人在这种情况下,更倾向于自我寻求解决措施,如向同辈请教或询问其他“数字富有者”,以解决他们在数字生活中的困惑和问题。而“数字排斥型”家庭数字反哺强度最小,这种类型的反哺往往会使老年群体更多地依赖家庭,而不是主动学习和寻求未来发展。在这种情况下,老年人可能会对数字技术产生抵触情绪,不愿意接受新的知识和技能,从而导致他们在数字时代的边缘徘徊。对比可见,主动参与互动的家庭数字反哺类型更符合积极老龄化的发展理念,这种反哺不仅能够帮助老年人更好地融入数字社会,还能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增强他们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通过深入剖析家庭数字反哺的运作机制,可清晰地看到触发机制、反哺行为及反哺效果在家庭数字反哺进程中

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触发机制是那些能够启动家庭成员之间数字技术传递和共享的条件和因素,如老年人对新技术的需求或家庭成员对老年人的关心和支持。反哺行为则是家庭成员特别是年轻一代向老年人传授数字技术知识和技能的具体行动,这些行为可以是简单的操作演示,也可以是系统的培训和指导。反哺效果则是反哺行为所带来的实际结果,如老年人在使用数字技术方面的进步和改善,以及他们在数字社会中的融入程度。了解这些机制有助于设计更有针对性的措施,促进老年人更好地融入数字社会,享受数字技术带来的便利。例如,通过识别和强化有效的触发机制,可以激发更多家庭成员参与到数字反哺中来。通过优化反哺行为,可以提高传授数字技术的效率和质量,使老年人更容易理解和掌握。通过评估和改善反哺效果,可以不断调整和优化反哺措施,确保老年人真正从数字技术中受益。深入理解家庭数字反哺的运作机制,不仅有助于提升老年人的数字素养,还能促进整个社会的和谐发展,让老年人在数字化浪潮中不被落下,共享科技进步的成果。尤其是对于那些生活在多代同堂家庭中的老年人,可以设计一些家庭成员共同参与的数字技能培训活动,以促进家庭内部的互助和交流。对于那些独居老年人,则可以提供更多的上门服务和技术支持,帮助他们更好地适应数字化生活。通过这种方式,有效推动农村地区老年群体的数字反哺进程,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

四、农村老年群体家庭数字反哺的政策建议

当前,农村老年人在数字社会中面临诸多潜在风险,亟须从家庭数字代际反哺和数字包容视角出发,家庭、社会和政府多方协同,采取综合措施,为农村老年人营造一个健康、安全的数字生活环境。

(一)构建包容性的家庭数字反哺环境,提升农村老年人的数字应用能力

农村老年群体需逐渐摆脱传统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积极探索数字社会的运作逻辑与融入方式,从而培养出该群体对数字技术的深刻认识。

第一,构建积极包容的家庭数字环境,促进代际互动。农村老年群体需要适应现代社会的变化,逐步转变传统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积极融入数字社会。一是构建积极包容的家庭数字环境,鼓励老年群体尝试新的数字工具和服务,家庭中的年轻成员需基于孝道和责任感,理解长辈们在面对新技术时可能遇到的挑战,帮助老年人逐步建立起对数字世界的认知,激发他们自主探索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二是家庭内部应建立以沟通为导向的家庭互动模式,增强代际间的数字反哺效果。这不仅有助于年轻一代更好地理解老年人的实际需求,还能确保老年人在数字学习过程中获得必要的技术支持和情感支持。三是增加家庭成员间的交流频率和深度,提高老年人使用数字产品的信心和持续性。通过持续性的互动和支持,年轻家庭成员可以帮助老年人克服心理障碍,减少老年人因害怕失败或感到孤立而“数字沉默”。

第二,利用朋辈影响力与外部支持,激发数字使用意识。除了家庭内部的支持外,外部因素如朋辈的影响也极为重要。农村老年群体的数字意识培养是一个系统工程,它需要综合各方面的力量共同作用。一是利用同龄人之间的相互影响可以有效激发老年人使用数字技术的兴趣和动力。通过组织同龄人间的经验分享会、技术交流活动等,不仅可以增加老年人之间的社交联系,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们对新技术的恐惧感,增强使用意愿。二是建立有效的反馈机制,确保老年人在遇到使用难题时能够迅速获得帮助,也是提高其数字技能不可或缺的一环。通过这些措施,可以进一步激发老年人的数字使用意识,促进他们更加积极地参与到数字社会中来,享受数字技术带来的便利和乐趣。

(二)精准定位老年数字需求,增强农村老年人数字公共服务可及性

数字时代背景下传统公共服务正逐步向线上迁移,并在城市地区得到广泛应用。然而,农村地区由于缺乏必要的数字技术支持,其发展受到了显著限制。为了在农村地区有效发挥数字技术潜力,需进一步采取一些应对措施。

第一,强化基层组织与社会资源协同作用,提升数字技能和文化素养。在数字时代背景下,传统公共服务正逐步向线上迁移,并在城市得到了广泛应用。然而,农村地区由于缺乏必要的数字技术支持和发展条件,老年人享受数字服务的机会相对有限。为了帮助农村老年人更好地融入数字社会,需要强化基层组织如村“两委”的作用,以及社会资源的协同配合。一是村“两委”应当发挥在数字技能培训和防骗宣传教育中核心作用,通过社区培训、远程教育等手段,帮助老年人掌握基本的数字技能,弥补老年家庭数字反哺的不足。村“两委”还应积极挖掘和展示本地特色文化与产业,结合数字技术进行创新,吸引更多老年人参与到线上活动中,增进彼此之间的交流与互动,缓解孤独感。二是构建一个全面的老年数字素养框架[28],不仅涵盖数字技术的获取、制作、使用等基本技能,还包括知识、技能、态度、情感、价值观等多维度的内容,全面提升老年人的数字文化素养和理性认知,增强老年人对数字社会的适应能力。

第二,实施个性化教育规划,加强网络安全意识与技能。为确保教育的有效性和针对性,需要实施以需求为导向的老年教育规划。政府及相关机构应聚焦农村老年人网络娱乐、社交互动、网上购物、在线支付等日常生活实际需求,动员社会公益组织、互联网企业、高校志愿者等社会力量,共同组织形式多样的数字助老讲座和专项帮扶行动。一是对数字技术持有排斥或抗拒态度的老年人,应采取差异化的干预策略,设立专门辅导小组或咨询热线,提供一对一的技术指导和支持。二是加强老年人的网络安全意识教育,教授他们如何识别和防范网络诈骗、隐私泄露等网络安全知识,确保他们在享受数字生活便利的同时,也能有效保护自己免受网络风险的侵害。

(三)优化数字基础设施,探索老年人融入数字社会的长效机制

为了确保老年群体,特别是数字排斥型家庭中的老年群体,平等地享受到数字经济发展带来的红利,政府需要针对老年群体的特点,制定长效的治理机制。

第一,推进数字乡村建设,优化数字基础设施,为老年群体打造便利的数字网络。一是优化数字基础设施建设

[29],推动数字乡村的发展[30]。虽然我国农村地区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已经取得了显著成就,但仍有一部分老年群体因为意愿、认知或能力等方面的限制,未能有效接入数字网络。因此,政府应当重点解决“重建设、轻服务”的问题,通过出台适老化数字公共服务政策,依托现有的数字服务站点,鼓励社会各界积极参与数字乡村建设,强化数字普及服务[31]。二是政府还应对交通、医疗、物流等传统基础设施进行适老化改造,在公共场所提供一站式适老化数字服务,强化服务部门的“窗口意识”[32],构建一个对老年人友好且完善的数字化服务生态系统。

第二,建立健全支持机制,确保数字治理的可持续性。对于数字排斥型家庭来说,老年人通常表现出较强的数字代理效应,即依赖他人代劳数字事务,这成为他们融入数字社会的主要障碍。政府在提供公共服务时,应当特别关注这一群体的具体需求,构建响应性政策框架。一是构建一套明确的责任分配与激励机制,将农村老年人公共数字服务的效果纳入地方政府绩效评估体系,作为衡量地方政府政绩的重要指标之一,以确保数字治理措施的长期有效性和可持续性。二是政府还应对参与农村数字化建设的企业、非营利组织及高等教育机构等给予政策支持,以激发各类主体履行社会责任的积极性。三是对于不同类型的数字反哺模式,政府应当提供量身定制的援助方案。例如,为数字排斥型家庭提供基础的数字接入条件,并逐步引导老年人建立自信;而对于那些主动提供数字化服务场景的机构(如医院、车站等),则可以通过政策激励,鼓励它们设置专门的数字引导员志愿者岗位,确保用户即使拥有设备也能熟练使用,从而最大限度地发挥数字技术的社会效益[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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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崔正贤

Research on Digital Feedback Mechanism of Rural Elderly Famili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generational Interaction

Kuang Yalin, Yan Simin

Abstract:

With the promotion of the“Digital China”strategy, digitalization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force driving social progress, but the rural elderly population faces multiple barriers in enjoying the digital dividend, becoming potential objects of digital exclusion and even social exclusion.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generational interaction and the latent class analysis (LCA), the digital feedback of rural elderly families can be divided into mutual integration, helplessness and digital exclusion. The digital feedback mechanism of rural elderly families is a complex process, including trigger mechanisms formed by the actual needs of the elderly or the active involvement of the younger generation, feedback behaviors such as technical operation guidance and psychological support, and feedback effects in terms of improving the elderly’s digital skills and improving their social integration. Strategies such as building an inclusive family digital feedback environment, accurately identifying the elderly’s digital needs, and optimizing digital infrastructure can help narrow the urban-rural digital divide and support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rural society.

Key words:

rural areas, intergenerational interaction, digital feedback, family elderly care

收稿日期:2024-10-10

作者简介:

匡亚林(1986-),男,电子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四川成都 611731;严思敏(1998-),女,电子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生,四川成都 611731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基于用户画像的西部农村老年人数字社会融入困境与对策研究”(批准号22BSH090)的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