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即言说,说出你耳中所闻、眼前所见、内心所想;写作即对话,与你的内心、你的读者、你的周遭。
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运用于写作,也可以说“我写故我在”。写作本质上就是“与自我的对话”,是“来自一口深井底部的召唤”,文字是人存在于世间的证据。以对话的方式连接自我,帮助自己觉察到正在体验的生命,文字会编织出一条小径,让我们在这条小径上与自己相逢、相知、相守。这条小径穿过幽谷、通往旷野,那一路的跫音会将沉睡的心灵唤醒,最终让人走向心神澄清的世界。
写作也是与读者的对话。在写作时,面对纸张或电脑屏幕,将自己铺展开来,这时候你面对的不再是静默的纸张或闪动的屏幕,而是有情思、有血肉的读者,你企图透过文字唤醒读者的感受,你想要牵着读者的手,引导他们走过情绪的幽谷,可你绝口不提“苦乐”二字。你通过文字告诉读者,你在这人世间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事实上,你通过这样的方式,走出寂寞的深谷,向读者倾诉自己,让自己靠向另一个与你一样的寂寞的灵魂。
“你是如此专注地聆听周遭的环境,以至于那环境盈满你的身躯。”娜塔莉·戈德堡在《写出我心》一书中如是说。是的,写作也是你与世间万物的对话。你倾听周遭万物的声音,感受与你一样脉动的生命。你敞开自我,专注聆听,同时唤醒深藏于心的故事与影像,然后诉诸笔端,刻画出万物的模样。你变成了一面明镜,在镜中,你映照出自己与周遭世界的本相。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发现:在写作的,不是我们,而是世间万物透过我们在写作。
好的写作,本质上就是对话,面向自己、面向读者、面向世界,真诚而坦荡。
作文新天地(高中版)2024年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