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和虚假信息对儿童的影响及应对策略

【摘 要】本文基于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发布的《数字错误信息、虚假信息与儿童》，结合其他相关国际组织的研究成果，讨论了错误和虚假信息的界定、传播途径及其与儿童的关系，并从政府、社会组织、科技公司、教育组织以及家长和教育工作者等各层面提出了应对的五方面举措，以有效应对错误和虚假信息对儿童成长的威胁。

【关键词】儿童；错误信息；虚假信息；策略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志码】A

【论文编号】1671-7384（2024）011-041-03

2024年6月，联合国发布《全球信息诚信原则》，为全球层面协调国际行动、促进构建安全信息空间提供了一个原则框架，向政府、科技公司、广告商和公关行业发出紧急呼吁，要大力遏制错误和虚假信息以及仇恨言论的传播[1]。各国对治理错误和虚假信息越来越重视。

儿童作为网络世界中的重要参与者，既享受信息获取、交流的便利，也面临由错误和虚假信息引发的风险和挑战。这些风险包括但不限于对心理健康的影响、价值观的误导、学习障碍、网络安全风险、行为模仿问题、信息判断能力丧失、社会信任感下降以及法律、伦理风险[2]。联合国儿童基金会（United Nations Children's Fund，UNICEF）发布了《2017年世界儿童状况》报告，特别强调需要采取行动以确保儿童能够在数字世界中安全地成长[3]。2021年，UNICEF进一步针对错误和虚假信息发布了《数字错误信息、虚假信息与儿童》报告，特别关注了数字时代儿童所面临的错误和虚假信息的威胁，包含对其影响的分析介绍，进一步解释了政策制定者、民间社会组织、科技公司以及家长和教育工作者如何采取行动帮助儿童在成长过程中抵制虚假和错误信息，提出了一系列减轻错误和虚假信息对儿童有害影响的对策[4]。

错误和虚假信息的界定与传播途径分析

1. 错误和虚假信息的界定

错误信息是指没有误导意图的不实信息。分享错误信息的人可能相信该信息是真实的、有用的或有趣的，并且对信息接收者没有恶意；虚假信息是在清楚知道信息不实的情况下虚构或传播的信息（信息被操纵），意图之一是欺骗和造成伤害，动机可以是经济利益、意识形态等。虚假和错误信息之间的关键区别不在于谎言的内容，而在于发送者的认知和意图[5]。

错误和虚假信息可笼统地指广泛具有误导性、虚假性和欺骗性的在线信息，以文本、图像、视频和音频的形式或以多模态组合的形式出现，由人类创建或操纵，也可能由人工智能工具合成生成。按照危害程度大小，错误和虚假信息有如下类型（图1）[6]。

2.错误和虚假信息的传播途径分析

错误和虚假信息经常因获取经济利益、获得认可和热度等多种原因被传播。传播主要通过以下三种途径：机器人、算法、个人和群体。

机器人是指自动化的社交媒体账号，它们模仿真实用户在线自动创建和传播信息，成本低、速度快，将错误和虚假信息迅速“填满”在线网络。算法驱动个性化的新闻推送、搜索结果以及群组推荐。社交媒体公司很少自行生成原创内容，但它们通常利用算法吸引用户注意力，从而产生广告利润。一些科技公司会以牺牲信息安全为代价过度追求利润。个人和群体在试图提高他们的参与度指标时，也会传播错误和虚假信息，如希望增加社交媒体网络上的点赞数或分享转发数时，参与度越高，人们越容易分享内容，就越不可能进行事实核查。值得一提的是，随着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兴起，错误和虚假信息的传播量会激增且更难以被发现。

儿童与错误和虚假信息的关系

1.作为受害者

儿童通过互联网了解新闻事件、研究问题、收集数据、与他人分享观点和经验，但其评估在线信息的能力存在缺陷，所以易成为错误和虚假信息的受害者。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对10个国家的一项调查表明，高达3/4的儿童无法判断网络信息的真实性，并且年幼儿童尤为明显[7]。

错误和虚假信息对儿童的危害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内容：儿童的心理健康可能因接触网络中的负面信息而受到影响，形成焦虑、恐惧等情绪问题；错误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可能通过网络误导儿童，影响他们对社会现象和问题的正确理解；虚假信息可能干扰儿童的学习过程，影响他们获取知识和发展批判性思维的能力；网络安全风险尤为突出，儿童可能因缺乏辨识能力而容易受到网络诈骗、网络欺凌等网络安全风险的威胁；社会信任感的下降也是虚假信息对儿童造成影响的因素之一，儿童可能对社会媒体和公共信息产生不信任感；儿童个人信息在网络上的泄露和滥用，可能使他们面临法律和伦理上的风险，如隐私权被侵犯。

2.作为信息的传播者和创造者

大多数儿童的身心发展水平不足以正确识别复杂的网络情境，他们会无意或有意分享、放大和制造错误和虚假信息。研究者发现，儿童分享在线内容的原因多为文章的新颖性而不是准确性、对自我表达和社交的渴望、为了取悦自己或无缘无故等其他原因。同时，以“算法”为核心进行内容推荐会导致儿童更忽视内容真实性，追求可能“爆红”的内容，这加速了错误和虚假信息的传播。

3.作为错误和虚假信息的反对者

虽然儿童是错误和虚假信息的传播对象和目标，并且可能在传播中发挥作用，但许多儿童已经站出来对抗错误和虚假信息的传播。如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一项名为“让我们选择我们观看的内容”的项目，为儿童提供了发展媒体素养和新闻技能的实践机会，从而提高有关儿童内容的质量。

避免错误和虚假信息对儿童有害影响的应对策略

近年来，各种相关国际组织都从不同角度给出了避免错误和虚假信息对儿童有害影响的应对策略，但基本都以政府和社会组织、科技公司、教育组织以及家长和教育工作者等各方力量为出发点提出行动指南。

（1）政府和社会组织。政府和民间社会组织是打击网络错误和虚假信息的关键力量。一些国家政府已经引入了网络监管，以限制恶意内容在网上的传播，同时试图在在线保护与言论自由之间取得平衡。2022年8月，联合国发布《打击虚假信息》，阐述了相关国际法律框架，介绍了各国和技术企业报告为打击虚假信息所采取的措施，最终提出了打击虚假信息的提案[8]。

（2）科技公司。一是预审核和内容审核。对发布内容及网络用户的审核是减少错误和虚假信息的有效方式，常用技术包括过滤、自动删除和人工删除。二是更正和警告。社交媒体公司可以对错误和虚假信息进行纠正。当儿童点击链接时，他们会看到纠正过的信息，从而减少误解。三是减缓传播。在错误和虚假信息的传播过程中增加阻力以减缓其传播速度。例如在App中设置信息转发数量的限制等，可以有效管理数字环境。

（3）教育组织。教育组织通过为儿童提供批判性阅读材料，培养其批判性思维，发展其媒体素养和信息素养，这些做法都能大大提高儿童识别错误和虚假信息的能力。202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推出了专为中国儿童、家长及教师全新开发的媒介与信息素养绘本和动画视频资源；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提出要通过相关适龄课程学习，来培养儿童的媒体和信息素养。

（4）家长和教育工作者。专家还建议通过儿童、家长和教育工作者之间的公开对话促进儿童的批判性思维提升。鉴于儿童分享信息的原因有很多，与他们谈论行动的后果，能够促使儿童进行批判性反思。

有效应对错误和虚假信息的启示

儿童与错误、虚假信息的关系深深地交织在社会、政治和技术背景中，高度复杂，人们必须通过结合多方力量，才能有效应对错误和虚假信息对于儿童成长的威胁。

（1）制定监管措施，为儿童提供政策保障。国家层面的立法和政策是避免儿童受到错误和虚假信息伤害的法律保障。政府部门应首先建立健全监管体系，监管应侧重于要求内容分类程序的应用，包括制定确保透明度和问责制的方法；同时，政策制定者可积极与科技公司合作，快速评估儿童接触错误和虚假信息的程度，并提出必要的政策、干预措施、服务以及促进网络产品完善，以最大程度地减少其负面影响。

（2）对错误和虚假信息展开持续性研究，并对应对措施的有效性进行跟踪，分析其发展趋势，为保障儿童数字权利、持续监管提供决策支持。

（3）提升科技水平，加强信息透明度。政府部门可鼓励科技公司投入更多资源用于技术开发，借鉴国际经验，根据国情提出本土解决方案，避免错误和虚假信息传播对儿童造成负面影响。另外，加强信息透明度，定期对科技公司的算法、内容政策以及服务儿童的产品进行公开审计，让公众了解相关信息。

（4）培养儿童批判性思维，开设儿童信息素养课程。学校教育应该多途径对学生进行批判性思维和数字素养的培养。如学校可整合课程内容，教会学生有关网络安全的基本知识，培养他们的信息检索能力，教会学生如何有效地使用搜索引擎和其他在线资源来检索、评估和选择信息。

（5）借助人工智能技术识别信息。人工智能（AI）在识别与抵制虚假和错误信息方面扮演着关键角色。AI系统通过学习大量数据，能够识别和预测虚假信息的模式，从而快速标记可疑内容。利用自然语言处理技术，AI可以分析文本中的语言特征，与已知的虚假信息数据库进行比对，识别出误导性或不实陈述。此外，AI还能检测深度伪造技术，AI辅助的事实核查工具可以加速验证过程，提高效率。

注：本文系吉林省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2023年度“党的二十大教育发展战略研究专项”重点课题“吉林省基础教育数字化转型实施路径研究”（课题编号：RD2309）的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UNICEF，The United Nations publishes the Global Principles for Information Integrity， calling for curbing the spread of misinformation and hate speech[OB/EL].（2024-6-24）[2024-08-08]．https：//news.un.org/zh/story/2024/6/1129516.

UNICEF，Child and Youth Safety Online[OE/BL].（2020-3-20）[2024-08-20].https：//www.un.org/en/global-issues/child-and-youth-safety-online.

UNICEF，The State of the World’s Children 2017[OE/BL].（2018-05-31）[2024-8-20].https：//www.unicefOcU7Yu4n1ZNfdamsUtNSdAZogx68pmcUewtufa61KiQ=.cn/en/reports/state-worlds-children-2017.

UNICEF，Digital misinformation / disinformation and children[OE/BL].（2021-08-19）[2024-08-20].https：//www.unicef.org/innocenti/reports/digital-misinformation-disinformation-and-children.

WHO，Disinformation and public health[OE/BL].（2024-02-06）[2024-08-20].https：//www.who.int/zh/news-room/questions-and-answers/item/disinformation-and-public-healt.

Wardle， Claire，Fake news. It’s complicated[OE/BL].（2017-02-16）[2024-08-20].https：//firstdraftnews.org/articles/fake-news-complicated/.

UNICEF，Global Kids Online： Growing up in a connected world[EB/OL].（2019-12-01）[2024-08-20].https：//www.unicef.org/innocenti/reports/global-kids-online-growing-connected-world.

UN，Countering disinformation for the promotion and protection of human rights and fundamental freedoms [OE/BL].（2021-03-02）[2024-08-20].https：//documents.un.org/doc/undoc/gen/n22/459/24/pdf/n2245924.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