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近年来,随着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技术的发展,我国形成了以数据资源为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为载体的新型经济形态——平台经济。平台经济的迅猛崛起深刻改变了人们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给人类的衣食住行带来诸多便利,同时这一经济样态也日益呈现出对数字劳动的剥削加深和对经济运行环节的垄断加剧等问题。作为平台经济的世界大国,我国应该在大力发展数字经济的基础上,积极破解困扰平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现实困境,推动其健康发展。
关键词:平台经济;劳动异化;高质量发展
一、平台经济的内涵、兴起及特性
(一)平台经济的内涵
平台经济是基于数字技术,以数据资源为生产要素,以互联网络为主要载体,以平台为核心支撑,以网络化交叉协作为生产形式的新经济形态。在平台经济的生产中,平台公司利用数据这一特殊原材料,以一种几乎没有资产的形式来产生利润。他们通过数字化手段,针对目标人群构建可以连接各方的虚拟空间——平台,再通过营销手段使平台为目标人群所关注,人们要想使用这个平台,就必须通过创建一个专属虚体——账号进入平台空间,并在大数据算法的匹配和指导下进行交换、交往等一系列活动。平台本身并不生产具体产品,而是为用户提供线上的交易和交往场所,使用户摆脱时空、国界、部门限制,以更加便捷的方式开展社会交往、生产、分配、交换与消费活动。在这个活动过程中,无论是甲方或乙方、买方或卖方、信息的输出者或接收者都是平台的目标用户。这些用户从注册到进入,再从使用到分享的每一个操作步骤所产生的数据,都是平台可以进行再生产的资本。在用户的海量数据支撑下,平台企业一方面可以对群体数据进行综合分析和处理,从而预测市场情况并调整生产重心和整体营销策略,一方面可以对个人使用数据进行个体分析,并针对个人习惯进行个性化的信息推送,以求最大程度上将用户留在平台内,从而获取更多的数据资本和最大化的利益。
(二)平台经济的兴起
尼葛洛庞帝在《数字化生存》一书中指出,“互联网络正创造着一个崭新的、全球性的社会结构”[1]213-214。随着互联网技术发展而登场的平台,则彻底改变了人类生产生活方式。在平台发展初期,人类于漫长历史中积累的海量文字、资料等内容被基于不同目的的平台开发者搬进数字化的虚拟空间,当越来越多的数据在平台积累,被在线搜索、在线交流等基础功能吸引来的用户群体也日渐庞大,基于用户在线活动而产生的使用数据也在迅速积累,平台通过收集、存储、处理和加工这类数据,反映用户基本情况、喜好特征、经济行为等信息的线上大数据库悄然成型。一些试图获取回报的平台开发者便通过各种途径将这些数据转化为商品或者服务产品,随着用户的趋之若鹜,看到商机的资本就开始了对早期平台的“捕获”行动,并向其赋予了“追求利润最大化的资本属性。”[2]平台资本快速崛起,之前数据库的积累过程就成为了平台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不过,内生的共享性使得平台资本的原始积累与工业资本的原始积累不同,其过程具有非暴力的特点[2]。作为一种崭新的商业模式,平台经济成为当代社会维持经济增长和发展活力的新引擎,其产品也已延伸至各个领域,如娱乐平台、金融平台、管理平台、贸易平台等都是其重要表现形式。即使是分属不同行业的企业,也纷纷下场向平台经济靠拢,打造属于自己的平台生态环境。随着平台进入“利润追逐期”,平台用户和以数据为核心的生产要素成为资本的争抢对象。在平台与资本交合过程中,互联网时代特有的规模效应和交叉网络效应使用户趋于集中化,也带动资本在市场争夺战中逐步走向集中化。这种为了获得更加集中化的市场霸权而开展的争夺不仅发生在同生态圈内的平台与平台之间、平台生态圈与平台生态圈之间,甚至发生在平台生态圈与非平台生态圈之间。
(三)平台经济的特性
随着平台经济集中化程度不断提高,其垄断特性愈加凸显,一个垄断地位不断得以巩固的循环链条出现。在新阶段的数据积累过程中,企业研发投入越大,数字技术越丰富,数字产品越多元,市场竞争力就会越强,对用户吸引力就会越大,用户参与程度就越高,作为生产资料的数据就越沉淀,平台信息整合和财富增长就会更加容易和迅速,就有更充足的资金和资源用于新产品的研发......平台垄断现象持续升级,其垄断地位愈加巩固。比尔·盖茨曾以“只能容下一家”[3]98的言论道破整个信息与通信技术产业必将随着基础设施的平台化与业内标准的统一化而走向垄断化、集中化的命运。平台产业作为信息与通信技术发展的产物,随着数据资本的私有化和商业化程度不断提高,其中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巨头企业已经成为新的数字寡头。对各大主流平台进行分析后不难发现,为了做强做优做大,获取稳固的垄断地位,大多数平台往往采取“先发展再盈利”的模式。汇聚庞大资本、高端技术、高效团队为一体的大型数字平台,在“地位争夺期”,先是以其免费、低价甚至是“倒贴”的“大手笔”进行“数据圈地”,在短时间内吸收大量用户并养成用户使用习惯,快速抢占市场份额,并通过数据私有化手段垄断生产资料,从而获得“一家独大、全场通吃”的垄断地位。在获得绝对的市场霸权后,对于利润的无限追求促使他们继续仰仗数据资源优势,利用平台的排他性对数据资本进行更加肆无忌惮的掠夺、攫取和开发,将一切可以产生利润的元素都纳入平台内部的生态系统。
二、辩证审视平台经济的双重作用
平台经济作为新经济产物,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具有双重作用,需要我们辩证审视。一方面,要深刻理解平台经济在促进经济增长、创造就业机会、提升生产效率、便利社会生活、促进全国统一大市场等方面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要清醒把握平台经济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出现的消极影响。
(一)平台经济的积极作用
第一,平台经济是我国经济增长的“新引擎”。平台经济在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有效促进国内生产要素循环流转,推动我国企业在全球范围内实现资源优化配置,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新动能”。首先,平台正在推动传统生产模式向按需生产和精益制造的模式过渡升级。平台通过现代信息技术打破了时间和空间壁垒,减少了产业间的信息失衡,将原本分散的产业通过平台凝聚,实现产业间的跨界交融、协同合作。其次,通过整合平台数据形成了具有较高技术价值和经济价值的有效数据,数字孪生等技术的发展,又将这些数据转变为了新的企业生产力,并精准指引生产端,使其围绕市场需求开展生产活动,在满足消费者多样化需求的同时避免生产过度和资源浪费,并以此倒逼传统产业根据市场需求不断优化产业资源配置,推动产业布局与结构升级。再次,平台的“去中介化”特征使得生产与消费向着扁平化方向发展,使中小企业有机会面向更大市场、减少经营成本、扩大经营范围,有效提升经济活动的普惠性,实现降本增效。此外,在助力经济发展过程中,平台还发挥了重要的就业稳定器作用,催生出大量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创造了大批新型工作岗位。据《2023中国数字经济前沿:平台与高质量充分就业》研究报告不完全统计测算,以微信、抖音、淘宝、美团、饿了么等为代表的平台,2021年为中国净创造就业约2.4亿,为当年约27%的中国适龄劳动人口提供了就业机会[4]。
第二,平台经济是企业降本增效的“新手段”。随着人类交流和办公工具向数字化平台形态升级创新,大量人类交往、贸易等活动场景被移至线上,成本支出得以有效降低,劳动效率得以显著提升。一是在沟通环节,QQ、微信等社交平台的出现代替了传统沟通方式,打破了地理、人文、语言的沟通隔阂,使人们可以跨越时空限制进行更加低成本和便利快捷的信息交流。二是钉钉、企业微信、腾讯会议等办公平台的出现有效推进了无纸化办公模式,将商务洽谈、流程申报等搬到了线上,为企业降本增效提供了新的途径。三是外卖、购物、在线医疗、快递等平台为人们的生活提供了极大便利,不仅可以在线买到几乎任何物品,而且伴随在线供需匹配程度不断提升,人们也可在短时间内找到适宜的商品或内容,省却了大量时间、交通等成本。四是各类设计、文案、文档等素材平台的出现,既为素材提供者创造了就业岗位,也为不同行业的工作者提供了便捷的获取渠道,有效节约了素材需求者的脑力和体力劳动。五是随着ChatGPT开启了通向人工智能的新时代,各大平台企业纷纷入局,快速进行自己的AI产业布局。谷歌、亚马逊、Meta等国际平台纷纷推出自己的Al语言模型和生成式AI服务,国内平台也不甘落后,百度推出文心一言、阿里巴巴推出通义千问......这些涵盖却又不限于文档撰写、图片生成和机器人客服等服务的生成式人工智能,为人类劳动的进一步解放、社会生产的进一步发展开辟了新的方向。
第三,平台经济是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新支柱”。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是畅通国内大循环、推动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必然要求,也是释放内需潜力、巩固经济回升向好基础的重要抓手[5],而平台经济的发展正在成为促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形成的重要力量。一方面,动辄可以达到几亿注册用户的数据平台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汇聚各类商品要素、海量消费者、低价供应商、有影响力的中间商和广告商的线上市场。为了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平台利用自身强大的资源聚合能力在扩大产品供给、提升产品服务质量和客户满意度、不断适应消费者个性化、差异化、品质化新消费需求等方面做出了前所未有的探索和努力。尤其是在大数据和算法技术的运用中而形成的热点炒作、评价系统、精准推送手段、“直播带货”模式等,在全球经济疲软的当下,有效推动产、供、销有机结合,提升国民消费活力,释放市场潜力。另一方面,由价格优势而起家的平台,在缩短商品的生产时间和流通时间、降低社会流通总成本方面也具有天然优势。拥有强大影响力的平台通过不断整合上下游资源,有效推动产、供、销一体化进程,使三者之间实现更加精准地对接,畅通经济流通“动脉”。此外,数字平台的发展,也让来源可追、过程可见、去向可查、责任可究的全流程追溯体系逐步成为现实,为建立全国统一大市场提供了监管的技术保障,这对农产品、食品、药品等直接关乎消费者生命健康的商品而言尤为重要。
(二)平台经济的消极作用
第一,平台资本对劳动的剥削加剧。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资本只有一种生活本能,这就是增殖自身,创造剩余价值,用自己的不变部分即生产资料吮吸尽可能多的剩余劳动”[6]269。平台经济拥有收集、提取、处理和控制大量数据的能力,在促进产业转型升级、释放消费潜力、创造就业岗位、为人类的生产生活带来前所未有的便利的同时,随着资本对数据的深入控制和分析,大型垄断企业悄然兴起,并借用大数据算法的科技利器掀起了新一波对劳动者和消费者全面剥削与奴役的狂潮。资本在数字技术的加持下,其增殖的“触手”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现实中,虚拟世界也成为可供其掠夺的“新大陆”。数字平台重塑了现代工厂的概念,使劳动形态和范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但资本的掌控却让整个劳动过程依旧饱含着剥削属性。随着智能工具的普及,人们一方面得以从简单重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另一方面面临着越来越复杂的劳动[7]。马克思曾一针见血地指出,劳动不是一切财富的源泉,但可以在生产关系中创造价值和财富,而现实中的核心要素就在于生产资料归谁所有。为了获取更多利润,掌控着数据生产资料的平台资本精心构建了从核心到边缘的“金字塔”式立体剥削格局。在这个体系中,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企业主们通过平台中介和数据信息取得了市场的控制权与主导权,以“工资”“福利”“发展前景”等紧拴着位于金字塔中部的包括中层管理者、平台运营者、软件开发人员等在内的正式雇员,不分时间地点无情地占据着他们的脑力和体力劳动,并指挥着他们朝着“绩效”的方向搭建平台、设计功能、创造剩余价值。而依托平台资源,平台资本又以计时、计件等灵活自主的就业服务之名从处于“金字塔”底层的包括外卖员、司机、短视频制作者等非正式雇员身上攫取价值。就连用户也在生产与消费的迷雾中沦为了免费劳动力,被牢牢吸纳在了私人订制的“信息茧房”中,成了“金字塔”基层源源不断的生产资料和价值产出者。在这样的剥削格局下,几乎社会活动的所有参与者都被卷入其中。人类不仅没有在科技的进步中迈向解放,反而在科技手段的遮蔽下,滑入了被剥削的更加隐蔽、更加彻底、更加无力抵抗的异化深渊。
第二,平台经济对大众思想的驯化程度不断加强。随着大众对剥削的认知不断加深,“躺平”“摸鱼”等热点话题成为“打工人”的无声反抗。在生存的现实面前,劳动者们只能一边自嘲,一边“内卷”。在这种不希望被剥削又不得不被剥削的尴尬境地中,越来越多的劳动者找不到自己的合适位置,陷入了自我迷失的价值危机。为了激发“打工人”的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从而获取更多剩余价值,掌握话语权的平台以正面叙事的手法构建了乌托邦式的幻境。他们一方面利用资源控制、智能督管和用户评价等手段,不断诱导劳动者延长剩余劳动时间;一方面创新传播“零工经济”“共享经济”“按需经济”等新式概念,渲染“企业文化”“狼性文化”的价值氛围,将劳动者的自主性与资本的控制性在平台劳动过程中实现技术糅合,使过去让工人提心吊胆式的监管,在算法模型与数据统计的技术之下,变成了让人习以为常并沉醉其中的自我管理,使劳动者迷失在平台资本意识形态规训下的隐性“温柔陷阱”中,被逐步驯化为驯顺的人,使他们在思想上达到权力认同,从而忽视资本才是导致他们生活困境的真正幕后推手。就像最初的人类驯服动物一般,现在的劳动者在平台资本的驯化之下,恰如“被劳动改变的、被饲养的动物”,变成了“‘a toolmaking animal’,制作工具的动物”[8]327。一切都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揭露的一般,数字时代的人创造了劳动的工具,但却受到劳动工具的主宰,并又被驯化成了“有生命的”工具。
第三,平台资本对民众生活的隐匿控制不断强化。平台资本沿袭了资本增殖的欲望和本能,并不断通过对人类生活数字殖民的方式以扩大增殖范围。劳动者的劳动空间不再是固定的,劳动时间也扩展为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8小时工作制变为了24小时随时待机,“996”“007”的论调不断侵略着人类的生活领域,模糊着工作与生活的边界。用户的生活成了数字平台的殖民地,本该用于个人自由全面发展的时间在自愿与无形中被剥夺。用户用自己对平台的使用与观看在非劳动时间贡献着自己碎片式的劳动,在大数据算法的“牢笼中”被平台以“贴心服务”的隐形手段无情地掠夺着。在“流量就是金钱”的平台中,抑制隐私是这种商业模式的核心,他们将用户的观看化为他们的生产劳动,每一个注册、每一条评价、每一个点赞、每一次转发,都是被大数据监控并收集起来的劳动。正如马克思所提出的,“对单个商人来说……这些店员的无酬劳动,虽然不创造剩余价值,但能使他占有剩余价值……因此,这种劳动对商业资本来说是利润的源泉。”[8]529为了获得最大化的剩余价值,披着“去中心化”外衣的数字平台,强制性地将用户的日常生活推向了商品化轨道。除了对于劳动权益的侵犯,处于消费端和使用端的用户知情权、公平交易权、信息隐私权等正当权益无一不被强制殖民。“不授权不得使用”“无授权默认开启”等等隐形条款无一不彰显了处于被殖民地位的用户所面临的越来越不平等的权力结构。可见,身处平台经济剥削下的劳动者境遇更加恶化,不仅正在面临更具深度和广度的剥削、更加深层次的异化,脑体劳动都难逃被资本摆布和规训的命运,而且思想也被难以察觉的控制手段日渐驯化,抵抗意志在潜移默化中被逐步消解。在更加复杂的劳动异化形态下,消费者的个人生活被数字殖民,休闲时间被各类平台“分而食之”,成了资本增殖的“免费劳工”。
三、加强平台经济治理,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策略
目前,平台经济的两面性问题已经成为全球共同面临的挑战。作为平台经济体量位居世界第二的中国,如何在高质量发展背景下扬长避短,更好发挥平台经济作用,是我们亟待思考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在2022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强调,加快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关键之一是要大力发展数字经济,不断提高监管水平,增强平台经济的国际竞争力。立足新发展阶段,我们要适时调整前进步伐,加大对平台经济的常态化监管力度,完善有关平台中各方的法律制度保障,坚持维护公平的竞争环境;要提升平台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有机融合,以平台经济带动实体经济发展;要正确引导企业创新方向,增强平台企业科技创新能力,为推动高质量发展增添动力。
(一)完善平台经济的相关法律制度保障
平台经济的崛起有效推动了经济发展、创造了数以亿计的就业岗位,但因其生产过程的独特性和创新性,部分保障制度亟待完善。首先,平台经济下存在大量自营、外包等形式的劳动者,不仅不享有正式员工的社保、休假等合法权益,还要经受时间和任务上的极限剥削。劳动部等相关部门应该紧跟社会发展和劳动者所需,增设各类新型劳动者的权益保障制度,对处于松散劳动关系中的弹性工作制从官方层面开展进一步管理探索。其次,数字经济时代如何实现共同富裕背景下的收入分配体制改革已经成为当务之急。这就要加强对平台企业和劳动者牢固树立正确劳动观和价值观的引导,同时积极探索新经济形式下的按劳分配机制,强化政府对收入分配的调节作用。再次,数据作为平台经济的关键性生产资料,因其所有权主体的多元性,数据权属及利益分配规则不清的问题一直存在。要加快落实“建立公共数据、企业数据、个人数据的分类分级确权授权制度,构建数据资源持有权、数据加工使用权、数据产品经营权‘三权分置’的运行机制”[9]的要求,通过对数据产权的科学界定,给予资本所有者、劳动者和消费者以平等的权利保护和相应的收益保障。此外,还应建立健全同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的市场监管、宏观调控、微观调控等政策法规体系,将监管和治理贯穿数字经济发展全过程,加快形成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有机结合的平台经济治理体系,着力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助力平台经济规范健康持续发展。
(二)促进平台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有机融合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要“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不断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10]25。实体经济是国家经济的立身之本,也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状况的直接体现。而要实现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网络孤岛”必须打破。平台经济作为数字经济的典型表现形式,在自身发展中不能罔顾实体经济的发展空间,必须主动肩负起社会责任,依托平台生态系统,发挥平台资源优势,营造更加普惠、更加公平、更加规范、更加包容的市场环境。同时平台经济要充分发挥海量数据和丰富应用场景优势,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对传统产业进行全方位、全链条的改造,着力推动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进程,筑牢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坚实基础。而加快形成两种经济融合发展、互促共进的良性循环,不仅可以为线上产业带来更广阔的创新空间和市场增量,使其迸发出更大的经济潜能与社会价值;也可以为线上平台提供更加坚实的线下实体经济支撑,在合作共赢中逐步缩小差距,共同分享数字发展的科技红利。同时,政府也应积极参与其中,为线上平台和线下实体产业的交流合作搭建“戏台”,通过利好政策构建互联互通桥梁,逐步打破产业之间的壁垒,培育一批融合发展的具有世界竞争力的数字化平台企业和供应链企业,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积极抢占经济发展新赛道、形成高质量发展新引擎。
(三)增强平台企业科技创新能力
自平台经济起步以来,其创新速度堪称跨越式。但在资本注入后,受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本性驱动,一些平台的创新方向不免偏离了国家高质量、可持续发展轨道。因此,在更好发挥市场机制作用的同时,各级政府也要充分发挥自身作用,对于平台企业既要“放得活”,也需“管得住”。要积极引导和鼓励拥有雄厚资本和海量数据资源的平台公司,不能草率利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历史机遇,不能只瞄准眼前的收益,不能只看到百姓的“菜篮子”“饭碗子”“钱袋子”,还应以大局为重,将社会责任与企业经营有机结合,瞄准我国科技创新短板,牵住数字领域关键核心技术自主创新这个 “牛鼻子”,加大有利于国家发展、社会稳定、人民幸福的研发资源和资金投入,打好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尽快实现高水平自立自强,把发展数字经济自主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此外,平台领域的“蛋糕”不仅要做大,更要将不断做大的“蛋糕”分好。政府还应积极落实共享发展理念,加快建立健全不同平台生态间的技术共享机制,实现良性竞争与合作共赢。通过推动企业间“传帮带”体系的形成,引导掌握领先技术的大中型平台企业,帮助小微企业在市场立足,助力这些企业练好扎实的技术基本功,提升科技创新能力,锻造可以长期稳定发展的生存技能,最终形成大中小微企业协同创新发展的新型生态格局。
总之,平台经济已经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力量,也为中国经济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新动能。虽然在平台经济发展过程中确实存在一些不容小觑的“成长烦恼”,不过整体而言,平台经济仍有很大发展空间,未来大有可为。因此,面对平台经济的现实困境,我们应该坚持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坚持多管齐下的治理路径,完善平台经济相关制度保障,提升劳动者的地位和权益保护力度,构建公平合理的竞争环境,引领好平台企业的创新方向,以平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推动构建新发展格局,使科技创新成果更好地造福于人民和助力于国家社稷。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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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习近平.习近平著作选读(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基金项目:北京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重大项目“新时代十年的伟大变革及其里程碑意义研究”(23LLMLA001)
作者简介:李丹华(1995— ),女,山东菏泽人,北京联合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共党史党建;张泽一(1973— ),男,山东淄博人,北京联合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北京市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特级教授,研究方向为思政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