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差异、影响因素及 调控对策

摘要：基于党的二十大报告中高质量发展的战略目标，并考虑黄河流域作为中国北方重要生态安全屏障的战略地位，探讨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空间差异。构建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其涵盖经济增长能力、创新能力、开放共享能力、绿色发展能力和协调发展能力，并通过熵值法和莫兰指数法对各省份进行综合评价和空间自相关性分析。结果表明，2011—2020年，山东省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持续领先且保持稳定，但各省份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差异；通过空间分析可知，黄河流域呈现出高-高集聚区（河南省）、低-低集聚区（陕西省、青海省、甘肃省和宁夏）、低-高集聚区（内蒙古和山西省）、高-低集聚区（四川省和山东省），表明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明显的区域性差异。从加大政策支持力度、推动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强化区域联动与合作、推动绿色发展4个方面提出建议，缩小区域发展差距，实现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目标。

关键词：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差异；影响因素；调控对策；黄河流域

中图分类号：F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114（2024）10-0226-08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24.10.038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Abstract： Based on the strategic goal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the report of the 20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nd considering the strategic position of the Yellow River Basin as an important ecological security barrier in northern China， this paper explored the spatial differences in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This study constructed an indicator system for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which covered economic growth capacity， innovation capacity， openness and sharing capacity， green development capacity，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capacity，and conducted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and spatial autocorrelation analysis of each province through entropy method and Moran index method.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from 2011 to 2020， Shandong Province’s level of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continued to lead and remained stable， but there were differences in the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among provinces；through spatial analysis， it could be seen that the Yellow River Basin presented high-high agglomeration areas （Henan Province）， low-low agglomeration areas （Shaanxi Province， Qinghai Province， Gansu Province， and Ningxia）， low-high agglomeration areas （Inner Mongolia and Shanxi Province）， and high low agglomeration areas （Sichuan Province and Shandong Province）， indicating significant regional differences in the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the Yellow River Basin.Suggestions were proposed from four aspects： increasing policy support， promoting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and upgrading， strengthening regional linkage and cooperation， and promoting green development， in order to narrow the regional development gap and achieve the goal of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Yellow River Basin.

Key words：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spatial differences； influencing factors； regulatory measures； Yellow River Basin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并将实现高质量发展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之一。同时，报告作出了中国经济已经从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重要论断，明确推动高质量发展是中国经济发展的核心主题。黄河流域是中国北方地区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资源丰富、人口众多，在国家生态安全和经济社会发展中占有重要地位，因此黄河流域生态和经济高质量发展对于中国实现可持续发展、区域协调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具有重大意义，是继中国粤港澳大湾区、京津冀一体化、长江经济带之后又一重大的经济战略。然而目前的黄河流域经济发展还不充分、不协调。从经济数据比对结果来看，黄河流域的9个省份中有7个省份的经济发展质量不高，且发展水平差距过大，其中，山东省的经济水平是青海省的24倍之多。与长江流域相比，黄河流域比较依赖落后产能。新兴行业、电子数字行业、先进的制造业均处于全国的中下游水平，导致产业结构落后，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和支撑力不足。因此，为了综合考虑经济、自然等测度指标与经济发展的关系，在探讨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差异的基础上，揭示其演化特征并凸显存在的短板，为相关部门提供全面、直观的信息，这对于推动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战略的实施以及抢占新一轮以质量取胜的竞争高地具有重大意义。

学界对于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的研究全面而具体，从多角度进行了论述。国外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差异的研究主要体现在理论、概念、评价的体系和调控政策等方面。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相关概念上，可持续发展相关概念的提出与研究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奠定基础。Kuznets［1］认为经济增长质量的内涵应包括地区财政发展状况、环境质量、环境治理成效等因素。迈克尔·波特［2］探讨国家发展中非经济要素的作用。Benneworth等［3］依据人才能力-生产效率-生产方式-制度变革逻辑分析知识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Meng等［4］则从平衡性增长、 包容性增长、可持续性增长、创新性增长和稳定性增长5个方面提出经济质量型增长概念，但没有对经济发展质量给出明确的定义，比如社会、政治、环境、人文等。王一鸣［5］认为应该从微观、中观和宏观层面来考察经济发展质量。杨伟民［6］认为“新常态”论断的精确化、具体化和时代化的体现包括经济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增长、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经济结构的优化以及创新驱动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动能。马茹等［7］认为高质量发展是以高质量需求为主要内生动力，是更有效率、更可持续的发展。张军扩等［8］认为高质量发展是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目标的发展。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差异评价指标体系相关研究中，有学者仅使用一种指标来衡量区域高质量发展，余泳泽等［9］以中国为例分析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区域差异，并采用绿色全要素生产率进行测度。刘思明等［10］采用全要素生产率对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量化并分析创新驱动的高质量发展效应。还有部分学者通过构建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来分析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特征和水平。刘丽波等［11］基于多元化视角从增长动能转换、产业结构优化、需求结构升级、效率效益提升、发展环境优化5个方面来构建指标体系。黄庆华等［12］从经济发展、创新驱动、生态建设、社会服务和基础设施建设5个维度对重庆经济高质量发展特征进行概括。方大春等［13］基于五大发展的理念测度中国省际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的相关发展研究。鲁邦克等［14］基于五大发展理念，以经济增长、创新发展、生态文明、民生发展4个维度23个测度指标，构建中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张震等［15］提出由经济发展动力、新型产业结构、交通信息基础设施、经济发展开放性、经济发展协调性、绿色发展、经济发展共享性7个多维度组成的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差异调控相关研究中，刘国斌等［16］提出构建动力机制、平衡机制、保障机制来推动中国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黄梦涵等［17］认为新基建可以通过发挥知识溢出效应、提升创新效率等路径推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李坤等［18］认为高质量发展可以促进地区产业生态化水平的提高且这一影响在不同地区传导的渠道不同。董文［19］认为深入研究影响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是实现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方式。王伟龙［20］通过剖析当前智慧城市建设的问题，对智慧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措施进行论述来推动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姚登宝等［21］对中国31个省份数字金融的影响机制进行分析，认为数字金融可以显著促进地区经济发展。总体来看，国内学术界关于黄河流域经济发展的研究较丰富，为后续研究提供了支撑和借鉴，但是已有研究对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尚且不足。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差异形成机理方面，国内学者将众多因素纳入研究范围，但存在不足，例如仅针对某一要素（如科技创新）进行分析时，缺乏系统的研究方法，首先需要选取具有代表性的指标，构建经济发展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只有计算出可对比的直观数据，才能更加科学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多维度衡量，找出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的缺陷和面临的问题。

1 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构建与评价方法

1.1 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设计

要推动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让经济高质量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体人民，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和幸福感，就要准确把握时代脉搏，深入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新发展理念的时代精神，以此构建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1.1.1 经济增长能力 经济增长能力是高质量发展的核心驱动力，直接反映一个地区经济活力、综合实力和竞争力。黄河流域作为中国重要的生态屏障和经济带，经济增长能力的提升对于全国整体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本研究通过地区生产总值（GDP）、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资产负债率以及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新产品销售收入指标来评估黄河流域的经济增长能力。GDP作为经济规模的核心指标，揭示了区域经济的总体实力；资产负债率反映了企业财务稳健性和经营风险，较低的负债率意味着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更强；新产品销售收入反映了创新能力和市场竞争力，是推动经济结构升级的重要动力。通过这些指标，能够全面评估黄河流域经济增长的能力，揭示经济增长的质量、可持续性以及未来发展潜力。

1.1.2 创新能力 创新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动力，也是经济增长的重要源泉。本研究采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研发人员全时当量、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研发项目数以及发明专利数等指标来衡量黄河流域的创新水平。研发人员全时当量体现了区域内创新人才的投入；研发项目数反映了研发活动的广度与深度；发明专利数反映了创新成果的数量。这些指标综合反映了黄河流域在科技创新方面的竞争力和发展潜力。

1.1.3 开放共享能力 开放共享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途径，要求区域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实现更高层次的对外开放与资源共享。黄河流域的开放水平对区域经济的活力和竞争力具有重要影响。本研究通过引进外资总额、进出口总额、外商投资企业投资总额指标来衡量黄河流域的开放水平；通过每万人常住人口卫生技术人员数、电话普及率和人均拥有公共图书馆藏量来评估区域内资源共享的程度。引进外资总额和外商投资企业投资总额反映了区域对外资的吸引力和对外开放的程度；进出口总额则展示了区域在国际贸易中的地位；每万人常住人口卫生技术人员数、电话普及率和人均图书馆藏量则体现了区域内信息资源和文化资源的共享水平。通过这些指标的综合分析，可以全面了解黄河流域的开放共享能力以及对外经济发展的潜力。

1.1.4 绿色发展能力 绿色发展是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是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基本要求。黄河流域作为重要的生态保护区，绿色发展能力直接影响区域的环境质量和生态平衡。本研究通过城市污水日处理能力、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建成区绿化覆盖率指标来衡量黄河流域的绿色发展水平。城市污水日处理能力反映了区域在环境保护和水资源管理方面的能力；人均公园绿地面积体现了区域内绿色空间的分布与居民的生活质量；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则表明了城市生态建设的成效。通过这些指标，可以全面评估黄河流域的生态环境保护与绿色发展能力。

1.1.5 协调发展能力 协调发展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要求，旨在解决区域内发展不平衡的问题。黄河流域经济发展存在显著的不均衡性，区域内经济实力和发展水平差距较大，必须通过协调发展来实现区域间的共同进步。本研究使用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城镇登记失业率、财政教育支出指标来评估黄河流域的协调发展水平。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反映了经济结构的调整和服务业的发展；城镇登记失业率则体现了劳动力市场的健康程度；财政教育支出则代表了区域对教育资源的投入和重视程度。通过这些指标的综合分析，可以了解黄河流域经济发展的协调性以及区域间的均衡程度。

1.2 研究方法

1.2.1 熵值法 本研究对指标体系采用熵值法来计算黄河流域各省份之间的数据，进而分析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状况，步骤如下。

步骤 1：标准化处理。

由于各指标的量纲不同，需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设有n个样本和m个指标，原始数据矩阵为[X=xij]，其中[i=1，2，…，n]，表示样本数，[j=1，2，…，m]，表示指标数。标准化公式如下。

正向指标：

逆向指标：

式中，[yij]为标准化后的指标值；[xij]为原始数据矩阵中的第[i]个样本的第[j]个指标值；[max（xij）]和[min（xij）]分别表示第[i]个样本第[j]个指标的最小值和最大值。

步骤 2：计算各指标的比重。

计算各样本在某一指标下的比重，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pij]为第[i]个样本在第[j]个指标下的比重。

步骤 3：计算信息熵。

每个指标信息熵的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ej]为第[j]个指标的信息熵；[k=1/ln（n）]是常数；[n]为样本数。

步骤4：计算差异系数。

差异系数反映了各指标提供的信息量，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dj]为第[j]个指标的差异系数。

步骤5：计算各指标的权重。

根据差异系数计算各指标的权重，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ωj]为第[j]个指标的权重；m为指标数。

步骤6：计算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

式中，[Si]是第[i]个样本的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

1.2.2 莫兰指数 莫兰指数（Moran’s I）用来检验单位区域内某一属性值在地理空间上是否具有集聚性。本研究借助Geoda软件进行测算，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I]为Moran’s I，是衡量空间自相关性的指标；[N]为样本数，即空间单元的数量；[W]为空间权重矩阵元素的总和，计算公式为[W=i=1Nj=1Nωij]；[ωij]为空间权重矩阵中的元素，表示空间单元[i]和[j]之间的空间权重；[xi]为变量x在位置[i]的观测值；[x]为变量[x]的平均值，计算公式为[x=1Ni=1Nxi]；[xj]为变量x在位置[j]的观测值。

Moran’s I的取值范围通常在-1～1。正自相关意味着地理上接近的区域具有相似的特征，而负自相关则表示地理上接近的区域特征相异。

2 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差异

2.1 研究区概况

黄河是中国第二大长河，全长约5 464 km，自西向东流经青海省、四川省、甘肃省、宁夏、内蒙古、陕西省、山西省、河南省及山东省9个省份，最后流入渤海。黄河分为上、中、下游3段。上游自源头至内蒙古，约占全流域面积的50%。从青海省开始河流由西向东，途径之地地势崎岖，平地稀少，虽然雨量不丰富，但人口稀少，用水需求量不大，成为黄河水资源主要供给区。自甘肃省兰州市，河道转向北方，进入沙漠地区，雨量、流域面积都相应减少，但途径宁夏的青铜峡和河套灌区时用水量变大。黄河中游途径黄土高原，气候干旱，水土流失严重，是黄河流域主要的产沙区。黄河下游流域占地面积较小，只有两岸大堤和泰山北麓的高地，流域两岸地区人口密集，农业发达，对河水需求量较大，近年来，随着经济的发展，对水资源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2.2 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演变

运用熵值法计算黄河流域各省份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结果如表2所示。

2.2.1 时序演变 2011—2014年山东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有小幅的下降，2014—2020年综合值较平稳且波动幅度较小。2011—2013年河南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呈下降趋势，2013—2018年综合值呈上升趋势，2018—2020年综合值呈下降趋势。2011—2020年四川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呈波动上升趋势。2011—2016年陕西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较平稳且波动幅度较小，2016—2019年大幅提升，但2019—2020年呈下降趋势。2011—2013年内蒙古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小幅上升，2013—2020年呈下降趋势。2011—2020年山西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呈下降趋势。2011—2013年宁夏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呈上升趋势，2013—2015年综合值呈下降趋势，2015—2018年综合值呈上升趋势，2018—2020年综合值呈下降趋势。2011—2014年青海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呈上升趋势，2014—2016年综合值呈下降趋势，2016—2020年呈上升趋势。2011—2013年甘肃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持续上升，2013—2015年综合值呈下降趋势，2015—2017年又有所回升，2017—2020年有小幅的下降。

山东省的经济发展水平一直处于领先地位，这可能是由于山东省是沿海城市且有国家政策的扶持，经济发展基础高于其他省份。各省份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差异，未来要在保障高质量发展的前提下，缩小各省份的经济差距。

2.2.2 时间纵向分异特征 从时间上对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考察，可以看出2011年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大致呈西北低、东南高的空间分布，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由高到低依次为山东省（0.931）、四川省（0.324）、河南省（0.300）、陕西省（0.269）、内蒙古（0.237）、山西省（0.208）、宁夏（0.166）、青海省（0.138）、甘肃省（0.188），其中，山东省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远远高于其他省份。2011年黄河流域的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为0.299，除山东省、四川省、河南省高于平均值外，其他省份均低于平均发展水平。从指标层分析，山东省、四川省、河南省的开放、绿色、创新、共享、协调、经济6个指标均高于其他省份。2020年各省份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由高到低依次为山东省（0.891）、 四川省（0.397）、河南省（0.313）、陕西省（0.258）、内蒙古（0.181）、山西省（0.172）、宁夏（0.153）、青海省（0.134）、甘肃省（0.134），平均值为0.293，山东省经济水平依然远高于其他省份。2020年山东省、四川省、河南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均高于平均值。2020年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低于2011年，这可能是由于2019年全球新冠病毒感染疫情导致，全球经济均处于急速下降趋势，另外，本研究对于经济高质量发展分析的数据有限，可能存在偏差。

从不同地区的分异特征来看，2011—2020年黄河流域各省份的经济发展存在较大差异。山东省一直处于黄河流域的“龙头”地位，其经济发展水平高于其他省份。山东省地处沿海，开放度高，交通便利，拥有众多港口，与北美、日韩等地的贸易联系紧密，开放发展水平也领先于其他省份。四川省、河南省和陕西省的经济发展速度也非常迅猛。四川省自2015年提出“一轴三带，四群一区”的城镇化发展格局以来，通过优先发展成都市，充分发挥经济集聚效应和辐射带动作用，推动全省经济的快速增长。河南省则凭借其庞大的人口优势和郑州市作为全国交通枢纽的重要地位，成为中国的重要交通节点，经济发展势头强劲。陕西省作为西北地区的领头羊，位于丝绸之路经济带上，是西部大开发的重要城市，尤其是旅游业在陕西省占有重要地位，西安市近年来经济发展突飞猛进。山西省则以能源输出型产业为主，特别是在煤矿产业方面表现突出，但经济结构相对单一。内蒙古地理位置跨度大，东部地区拥有丰富的林业资源，中部有广袤的牧场和草原，西部则位于河套平原，适合农作物种植，经济发展方式多样。宁夏地处南北中轴的北段，区域面积较小，生态系统脆弱，土地资源利用率较低，且对外交通能力有限，导致经济发展受到一定制约。青海省作为黄河的发源地，有“三江源”之称，全省平均海拔在3 000 m以上，因交通不便，青海省的开放共享水平较低。由于青海省在中国生态保护中的独特地位，该省走出了一条独特的发展之路，即“内生保护、长效保护、双赢发展”的模式。甘肃省大部分地形为两山夹一川的河谷地形，经济腹地狭小，且位于黄河流域的脆弱地带，该地区水土流失严重、植被稀少，生态环境恶劣，虽然河西走廊的发展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未能带动整个省份的经济发展，因此甘肃省的经济一直处于黄河流域的末端。

2.3 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关联演变

2.3.1 全局分析 由表3可知，2011—2020 年Moran’s I整体呈上升趋势，说明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空间自相关性在增强，表明该时期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相似区域变得集中，区域之间的差异性相对减少。

2.3.2 局部空间分析 莫兰指数散点图将每个观察值与其邻近区域的值进行比较，帮助识别是否存在空间上相似值的集聚或分散现象。通过莫兰指数散点图可以观察到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值在空间上的分布和相互关系（图1）。

第一象限（H-H）。河南省位于第一象限，显示其自身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其周边地区（如河北）也表现出较高的发展水平。这种现象体现了经济高质量发展地区的空间集聚效应，表明这些区域在经济活动和繁荣程度上的连贯性，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经济圈。这种集聚效应有助于优化资源配置和加强区域间合作，从而促进经济的持续增长和提升。

第三象限（L-L）。陕西省、青海省、甘肃省和宁夏位于第三象限，这些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低，且其邻近地区的经济发展也相对滞后。这种低-低集聚效应反映了这些区域在空间上存在经济滞后情况，这可能是由于地理位置偏远、资源条件不足、交通基础设施落后等因素造成的。该现象可能导致这些地区在区域经济体系中相对边缘化，限制了其整体发展潜力。

第二象限（L-H）。内蒙古和山西省位于第二象限，属于低-高集聚区。这2个省份自身经济水平较低，但其邻近地区的经济水平较高。内蒙古和山西省可以利用邻近地区的资源、技术和市场来提升自身经济水平，解决其内部发展问题。

第四象限（H-L）。四川省和山东省位于第四象限，这些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但其周边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尽管四川省和山东省的经济发展表现优异，但其经济优势未能有效带动周边地区。这可能是由于地理隔离、区域经济差异、基础设施不足或政策支持不足等因素造成的。四川省和山东省需要进一步优化资源配置，加强与周边低发展地区的合作，通过区域经济合作和共享发展成果等措施来提升整体区域的经济联动，实现全省范围内的均衡发展。

3 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差异存在的问题

3.1 区域发展不平衡

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区域发展不平衡问题突出，主要体现在各省份之间经济发展水平差距较大，且区域内部的经济互动和资源流动不充分。通过莫兰指数散点图分析可以看出，黄河流域各省份在经济集聚效应上呈现出显著的空间差异。位于第一象限的河南省显示了较强的经济集聚效应，不仅有助于优化区域资源配置，还能通过区域间的协同效应进一步推动经济持续增长，增强区域间的合作力和竞争力。陕西省、青海省、甘肃省和宁夏呈现出低-低集聚效应。这些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低，其邻近区域的经济水平同样滞后，导致经济发展缺乏外部动力。这类地区通常面临交通不便、市场不畅、资金匮乏等问题，难以吸引外部投资，也缺乏与其他区域的经济联动，从而在经济体系中处于边缘化状态。四川省和山东省呈现出高-低集聚效应。这2个省份自身的经济发展较强劲，但周边区域的发展水平较低。如果这些高发展地区不能带动周边区域共同发展，可能会进一步拉大区域经济差距，制约整个黄河流域的协调发展。内蒙古和山西省呈现出低-高集聚效应。内蒙古和山西可以依托周边地区的技术、市场和资源优势，通过加强区域合作实现经济增长。如果缺乏政策支持和资源投入，可能加剧区域间的发展不平衡问题。因此，这些地区需要更多的政策倾斜和资金支持，以便充分利用邻近区域的经济优势，实现自身的跨越式发展。

造成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平衡的原因不仅仅在于发展水平的差距，还包括产业结构单一、创新能力不足、资源环境承载力有限等深层次的结构性问题。特别是地理位置偏远、资源禀赋不足的地区，面临着更大的挑战。它们难以吸引外部投资和技术，经济发展滞后，也难以充分利用全球化的机会，这将进一步加剧区域经济的不平衡。

3.2 产业结构不合理

黄河流域的西北内陆地区，如宁夏、甘肃省和青海省，经济发展高度依赖于传统资源型产业。这些传统产业对市场需求和价格波动高度敏感，在经济下行或政策调整时容易受到冲击，抗风险能力较弱。同时，环境保护政策的逐步收紧，也使得这些资源型产业面临更加严峻的转型压力。产业结构单一使得西北地区难以持续推动经济增长，限制了区域内经济的可持续性和高质量发展。

黄河流域沿海和内陆地区在新兴产业发展上存在差距。沿海省份（如山东省）由于地理优势和政策支持，其高新技术产业和现代服务业发展迅速，已形成较完整的产业链。而内陆地区，尤其是西北内陆省份（如甘肃省、宁夏等），在新兴产业发展上明显滞后，缺乏资金、技术和人才支持，难以实现产业转型升级。新兴产业的发展滞后限制了这些地区通过新技术和新业态实现经济突破的可能性，导致区域间的经济发展不平衡。尤其是在高新技术产业的带动下，沿海地区的经济增速远超内陆地区，形成明显的空间分布不均衡格局，削弱了黄河流域整体的创新能力和竞争力。

3.3 省际联系不紧密

黄河流域的省际联系较松散，地理范围广且地形复杂，交通、物流等联系受限，黄河流域各省份的经济合作机制不够完善，区域联动性不强。经济发达的地区未能充分发挥带动作用，缺乏有效的区域协同发展机制。主要原因如下：复杂的地形和不完善的交通网络限制了各省份的经济往来和合作；各省份经济结构差异较大，主导产业和优势领域不同，缺乏自然的互补性，难以形成紧密的产业链；各省份在经济政策和产业政策上存在差异，可能导致地方性政策的不协调，影响整体发展战略的实施；各省份不同的历史和文化背景导致合作理念存在分歧，阻碍区域协作和共同发展；国家和地方政府在各省份经济发展政策的支持上存在区域不平衡状况，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得益于更多的政策倾斜，而西北内陆地区则由于资源禀赋较弱和经济基础薄弱，在政策支持上相对较少，导致经济发展的动力不足。

3.4 资源环境瓶颈制约

黄河流域的生态环境问题较突出，水资源匮乏、污染治理难度大，导致绿色发展能力薄弱。虽然部分城市在污水处理、绿化覆盖率方面有所提升，但整体绿色发展水平较低，特别是在流域上游和中游地区，环境问题依然严峻。黄河流域，尤其是中、下游地区，面临水资源供给不足的问题。随着经济发展和人口增长，水资源紧张与经济发展的矛盾日益突出，严重制约这些地区的可持续发展。同时，黄河流域的生态环境承载力有限，特别是在工业化进程中，部分地区的环境污染问题日益严重，影响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资源过度开发、环境污染治理不足等问题，限制了部分地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

4 黄河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差异调控对策

4.1 加大政策支持力度

对于空间分析中显示低-低集聚的区域，尤其是西北内陆地区，应加大基础设施建设投入，改善交通、通信等硬件条件，提升这些地区的竞争力。政府应通过财税优惠、补贴等措施，定向扶持中小企业发展，激活地方经济，增强区域内生发展动力。设立黄河流域区域协调发展基金，支持欠发达地区的经济建设和产业升级，缩小区域发展差距。同时，通过设立专项资金和加强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领域的建设，提升这些地区的基本公共服务水平。

4.2 推动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

加快传统产业转型。对于依赖传统资源型产业的地区，特别是西北内陆地区，应通过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来提高产业附加值，降低对资源型产业的依赖。例如，推动煤炭、矿产等传统资源型产业向绿色化、智能化发展，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减少环境压力。

促进新兴产业发展。加强对高新技术产业、现代服务业等新兴产业的政策支持，推动科技创新，吸引高素质人才和技术投入。通过设立产业创新园区和孵化器，鼓励新兴企业的发展，形成产业集聚效应，助力区域经济突破瓶颈。

4.3 强化区域联动与合作

推动高-高集聚区域与低-低集聚区域的联动发展，通过区域间产业协作和资源共享，实现优势互补。例如，可以通过建立省际合作机制，促进产业链上、下游企业的联动发展，提高区域整体竞争力。特别是沿海发达地区和西北欠发达地区之间的合作，将有助于带动欠发达地区经济发展。通过加强区域经济一体化，打造黄河流域综合经济圈，推动经济要素在流域内自由流动，促进区域间的联动与协调发展。加快推进黄河流域交通、物流和能源等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提升流域内各地区之间的经济联动。例如，建设高铁、快速公路网络，缩短地区间交通时间，促进物流效率提升，推动经济活动在各区域间的顺畅流动。

4.4 推动绿色发展

在推动经济增长的同时，必须坚持绿色发展理念。加大对绿色产业、清洁能源产业的支持力度，推动传统工业向低碳、环保方向转型。同时，加强水资源的保护和治理，提升城市污水处理能力，减少环境污染，促进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建立黄河流域的生态补偿机制，对上游生态保护地区进行补偿，促进各区域共同承担生态保护责任，实现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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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0-09

基金项目：陕西省教育厅新型智库项目（22JT010）

作者简介：杨瑛娟（1986-），女，陕西西安人，副教授，主要从事区域经济学研究，（电话）0914-2329423（电子信箱）cmyyj1986@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