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新质生产力是习近平文化思想的核心展现

摘要：自古以来，经济思想就是文化思想的构成基础，中国古代与近代的经济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习近平经济思想是习近平文化思想的基础组成部分，对于指导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和共同富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指导作用。习近平在深化改革和推进经济创新发展之中创始性地提出了“新质生产力”概念，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最新认识成果。为此，需要根据马克思对生产力和劳动的科学界定，充分认识“新质生产力”所体现的智能劳动的发展及其对于传统工业劳动的替代对于数字经济建设的重大意义，必须明确人类文明是由人类劳动创造的，各个时代的劳动发展水平决定了各个时代的文明发展程度。因此，现时代智能劳动的发展决定现时代文明的发展，决定现时代的生产力是现时代文明中的“新质生产力”，现时代的文明发展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实际表现为要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而实现共同富裕。

关键词：新质生产力；经济思想；文化思想；共同富裕

中图分类号：F124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2096-5982（2024）10-0030-06

2023年6月2日，习近平在北京出席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首先是社会主义，这是从马克思主义那里来的，中国文化中朴素的社会主义元素也提供了中国接受马克思主义的文化基础。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党和国家的事业之所以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发生了历史性变革，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坚持了“两个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走出来的，也是从五千多年中华文明史中走出来的。其中，“第二个结合”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有了更加宏阔深远的历史纵深，拓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文化根基。《求是》杂志2020年第16期发表了习近平2015年11月23日在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八次集体学习时的重要讲话——《不断开拓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一文，文中特别强调：“恩格斯说，无产阶级政党的‘全部理论来自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列宁把政治经济学视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最深刻、最全面、最详尽的证明和运用’。现在，各种经济学理论五花八门，但我们政治经济学的根本只能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而不能是别的什么经济理论。”（1）因此，根据“两个结合”的基本要求，本文拟就创新发展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角度，对习近平开创的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文化思想进行初步探讨。

一、经济思想是文化思想的基础组成部分

中国古代并没有人进行专门的经济学研究，但没有经济学研究不等于没有经济思想。古代的经济思想是古人的智慧结晶，基本上都融汇到古人的文化思想之中，即融于中国的传统文化。先古时期的经济思想在《尚书》和《诗经》中均有记载。到了春秋战国时期，道、儒、墨、法等各家的思想家也都在其著作中表述了不同的经济思想。此阶段的古人对于市场、价格、贫富、节约等经济问题都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对于货币的经济思想已触及了货币的本质与职能等金融问题，这对后来各朝代的货币铸造和使用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汉朝时期的独尊儒术，结束了先秦经济思想的活跃局面，而留存的儒家经济思想，并没有排斥先秦的经济思想，而是继承了其经济思想为汉代经济发展服务。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社会长期处于战乱，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受到了严重阻碍，学术研究领域也很消沉，但依然在当时的文化发展中产生了一些非常可贵的经济思想。

这一时期的农学著作《齐民要术》包含了许多对农业经济的认识。唐宋时期是中国封建社会经济发展的鼎盛时期，曾有过社会经济长期繁荣稳定的局面。在社会经济发展的同时，人们对于经济问题的认识也更加广泛而深入，尤其是对国家财政和货币流通的理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时“量出以制入”的财政思想不同于先秦以来的“量入为出”。此时的货币研究使得货币实践向前大大地迈进了一步。元朝是中国古代行用钞币的全盛时期，根据叶李的货币经济思想制定的《至元宝钞通行条划》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国家发行纸币条例，体现了一整套行钞原则，可贵的是当时对纸币的认识大体上已经类似于现代发行纸币的基本原则。此外，当时还产生了有关货币流通速度问题探讨的经济思想。而推翻元朝统治之后，明朝时期的经济思想相当活跃，直接反映了新兴工商阶层的社会愿望，主张贫富两便，减税惠商。但基本上都是就事论事，缺乏深刻的思想认识，并且常常是从维护传统教条思想的角度而立论。明清之际的启蒙思想家对于一些传统的经济思想做出了批判，但清初的思想家更关心的是农业经济和工商业的发展。到了清朝后期，中国沦为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在经济思想表现方面的显著特征是资产阶级经济思想开始逐步取代传统经济思想的统领地位。此时，中国的知识分子对对外贸易问题已经有所认识。太平天国的《天朝田亩制度》表述的经济思想达到了中国历代农民起义前所未有的文化认识高度；《资政新篇》为发展资本主义经济设想了全面的行动纲领。但这两个方面的经济思想认识都不可能付诸实践。此后，洋务运动兴起，在经济思想方面，始终存在着顽固派与洋务派的尖锐斗争。对于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兴起，洋务派的思想起到重要作用。再往后，西方古典政治经济学思想传入中国，而辛亥革命的爆发最终结束了中国封建社会，结束了含有经济思想的中国封建社会的传统文化思想的发展。

马克思和恩格斯提出的历史唯物主义指明，历史所有事件发生的根本原因是物质的丰富程度，社会历史的发展有其自身固有的客观规律。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决定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一般过程。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意识又反作用于社会存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是推动一切社会发展的基本矛盾。在阶级社会中，社会基本矛盾表现为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发展的直接动力；阶级斗争的最高形式是进行社会革命，夺取国家政权。社会发展的历史是人民群众的实践活动的历史，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但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活动和作用总是受到一定历史阶段的经济、政治和思想文化条件的制约。 “这种历史观就在于：从直接生活的物质生产出发来考察现实的生产过程，并把与该生产方式相联系的、它所生产的交往形式，即各个不同阶段上的市民社会，理解为整个历史的基础。”（2）因此，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界定，社会经济是社会存在的基础，社会经济思想是社会文化思想的基础，社会经济思想是社会文化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古代与近代经济思想的发展历史充分表明经济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思想中作为基础存在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二、经济思想在习近平文化思想中的基本表述

在习近平创立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文化思想体系中，其经济思想同样占据基础的统领地位，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2016年5月17日，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习近平指出：“历史表明，社会大变革的时代，一定是哲学社会科学大发展的时代。当代中国正经历着我国历史上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也正在进行着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而独特的实践创新。这种前无古人的伟大实践，必将给理论创造、学术繁荣提供强大动力和广阔空间。这是一个需要理论而且一定能够产生理论的时代，这是一个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够产生思想的时代。我们不能辜负了这个时代。”在中国改革开放的伟大社会实践中，习近平带头作出了符合时代要求的文化思想认识开拓，他的经济思想呈现的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思想的创新发展，为实现中国式现代化起到重要的引领和指导作用，奠定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文化思想基础。

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对其经济思想作出了高度概括性表述。习近平提出：“坚持新发展理念。发展是解决我国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发展必须是科学发展，必须坚定不移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必须坚持和完善我国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和分配制度，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推动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主动参与和推动经济全球化进程，发展更高层次的开放型经济，不断壮大我国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习近平同志对关系新时代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一系列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进行了深邃思考和科学判断，就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什么样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什么样的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等重大时代课题，提出一系列原创性的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主要创立者。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二十一世纪马克思主义，是中华文化和中国精神的时代精华，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的飞跃。”在习近平经济思想的指导下，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党的十八大以来全面深化改革，基本上解决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中存在的各种结构性、体制性矛盾，中国经济开始向平衡、协调、可持续发展的方向迈进，进入到新常态发展阶段。

习近平倡导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取得了显著成效，初步地实现了高质量发展。新发展理念得到全面落实，创新成为经济发展第一动力、协调成为经济发展内在机制、绿色成为经济建设普遍形态、开放构成推动经济发展的必由之路、共享构成高质量发展的根本目的。中国式现代化经济体系已经在努力建设之中，国家在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精准脱贫、污染防治三大攻坚战中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都实现了大幅度的发展，一些国有企业竞争力、创新力、控制力、影响力、抗风险能力都获得了实质性的提升，非公有制经济也获得极大的发展空间。截至2023年末，全国注册的民营企业超过5000万家。国家在加强尖端技术研究的基础上，积极推进企业的技术攻关和创新，实现了现代产业体系的快速发展，实体经济进一步发展壮大，数字经济异军突起。此外，宏观经济治理取得显著成效，宏观调控方式得以创新，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粮食安全、能源资源安全、产业链供应链安全均有充分的保障。国家通过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有效促进了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粤港澳大湾区建设、长三角一体化发展、黄河流域的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并且实现了雄安新区的高质量建设，推动了西部大开发新格局的形成，东北振兴获得新突破，推动了中部崛起的实现，东部地区现代化建设的加速推进。同时，全国脱贫胜利实现，革命老区、民族地区、边疆地区、贫困地区的生产生活条件都得到相当力度的改善。新型城镇化的推进为新型工业化的实现创造了有利条件，城市功能的转型正在逐步落实。此外，已经开始实施的乡村振兴战略，更进一步地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切实保证饭碗能够牢牢地端在中国人自己的手中。（3）这一系列的经济建设成就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奠定了坚实雄厚的经济基础。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对其经济思想再一次作出具有文化高度的明确表述，其中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发展是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没有坚实的物质技术基础，就不可能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必须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坚持高水平对外开放，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这一基本的经济思想表述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起到了夯实基础的作用。

三、“新质生产力”经济思想的开创性提出

2023年9月7日，习近平在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主持召开新时代推动东北全面振兴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强调指出：“要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加快构建具有东北特色优势的现代化产业体系。推动东北全面振兴，根基在实体经济，关键在科技创新，方向是产业升级。要牢牢扭住自主创新这个‘牛鼻子’，在巩固存量、拓展增量、延伸产业链、提高附加值上下功夫。加快传统制造业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改造，推动产业链向上下游延伸，形成较为完善的产业链和产业集群。主动对接国家战略需求，整合和优化科教创新资源，加大研发投入，掌握更多关键核心技术。积极培育产业园区，加强对口合作，加快科研成果落地转化。积极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电子信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积极培育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增强发展新动能。加快发展风电、光电、核电等清洁能源，建设风光火核储一体化能源基地。加强生态资源保护利用，依托东北的生态环境和生物资源优势，发展现代生物、大数据等新兴特色产业，发展冰雪经济和海洋经济。”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文化思想研究中，需要在创新发展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上认识到习近平在这一次重要讲话中，首次提出了“新质生产力”这一崭新概念。这一经济思想的开创性提出，立即引起了全国各地干部群众的广泛关注，普遍认为“新质生产力”经济思想对于加快构建具有东北地理优势的新的现代产业体系，推动东北经济全面振兴具有重大意义。同时，对于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保证人民走向共同富裕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因此，“新质生产力”经济思想的提出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最新认识成果。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进入新时代之后（4），在体现“两个结合”的新时代国家治理和文化建设之中，习近平这一开创性经济思想的提出是其经济思想新的升华，对中国坚持社会主义发展道路而言，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从社会文化角度认识，生产力的构成三要素是人、生产资料和劳动对象。人是对作为劳动主体的劳动者的确定。生产资料是指人类劳动过程中使用的生产设备、各种工具和其他一切资产性的物质条件。劳动对象是指劳动主体在创造劳动成果的劳动过程中所要使用的除生产资料以外的一切物质资料。劳动主体是生产力中的人的因素。生产资料和劳动对象的合称是劳动客体，是生产力中物的因素。劳动主体就是劳动力。劳动力就是指掌握一定科学知识和技术具有一定生产经验和劳动技能、并能在社会生产中从事具体劳动的劳动者。人是生产力中起主导作用的要素，物的要素是劳动客体，劳动客体只有与劳动主体相结合，即被作为劳动主体的人掌握，才能与劳动主体共同构成实际生产力。“新质生产力”就是符合智能化数字化时代要求的生产力。

历史表明，人类社会已经充分地享受到18世纪工业革命、19世纪工业革命和20世纪新技术革命带来的伟大的生产力跃进成果。而21世纪新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兴起，现时代全球化的发展已进入到智能化数字化时代。（5）因此，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新时代，在发展“新质生产力”方面，智能化数字化的科技创新是极为重要的，必须取得最先进的成果。（6）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融合集群发展，构建新一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生物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绿色环保等一批新的增长引擎。构建优质高效的服务业新体系，推动现代服务业同先进制造业、现代农业深度融合。加快发展物联网，建设高效顺畅的流通体系，降低物流成本。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优化基础设施布局、结构、功能和系统集成，构建现代化基础设施体系。”这就是说，在习近平经济思想的指导下，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要走好依靠科技创新进步发展经济之路，在智能化数字化时代获取发展优势。为此，在当下不论是公有制经济，还是非公有制经济，都必须汇集人才优势，自觉提高自主创新能力，高度重视习近平提出的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经济思想，为实现中国式现代化而奋斗，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竭尽全力。从当代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实践的角度而言，形成“新质生产力”就是要大力发展新能源、新材料、新技术的先进制造业和电子通讯业等主导产业，就是要发展数字农业、数字工业和数字服务业。毫无疑问，“新质生产力”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建设和经济建设需要的现代生产力。

习近平“新质生产力”经济思想把握了生产力的科技内涵，体现了对技术进步的把握。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角度讲，“新质生产力”代表了一种生产力的跃迁，提出“新质生产力”概念是习近平经济思想在新时代高度上的体现。形成和发展“新质生产力”要求区别于依靠大量资源投入、高度消耗资源能源的发展方式，“新质生产力”摆脱了传统增长路径，以高效能、高质量为基本要求，以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为基本特征，是智能化数字化时代更具融合性、更体现科技进步新内涵的生产力，是符合高质量发展要求的生产力。所以说，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新质生产力”的提出，都体现了一种经济学思想认识的创新和超越。然而，今天来看“新质生产力”经济思想的提出不仅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认识创新，而且依此才能取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和现代化建设的全面成果，才能在“两个结合”基础上实现共同富裕。

四、“新质生产力”经济思想的深厚文化内涵

马克思认为：“生产力属于劳动的具体有用形式”（7）。因此，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角度认识“新质生产力”经济思想的文化内涵，最需要的是科学地认识劳动范畴。与以往不同，在对“新质生产力”经济思想的研究中需要认识到，马克思曾给劳动范畴作出科学定义：“劳动首先是人和自然之间的过程，是人以自身的活动来引起、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的过程”（8）。马克思的这一科学定义表明：劳动是人和自然之间的过程，在劳动过程中，不能没有人，也不能没有自然，人是劳动主体，自然是劳动客体。劳动是劳动主体与劳动客体的统一。任何劳动都是劳动主体与劳动客体合为整体发挥创造作用，任何劳动创造的成果都是劳动主体与劳动客体共同发挥作用取得的。劳动并不是单纯的劳动主体活动。因此，根据马克思的科学界定，作为生产力的实质内容存在的劳动是人和自然之间的过程，是劳动主体与劳动客体合为整体的存在。从形式上讲，“新质生产力”就是新型劳动者作为人的因素与创新科技导引的物的因素的统一。而从内容上讲，“新质生产力”就是智能化数字化时代智能型劳动主体与具有高新技术特征的劳动客体统一的现代新质劳动体现，而这一新质劳动就是智能劳动。

所以，深刻认识“新质生产力”的文化内涵，需要深刻认识新质劳动与传统的工业劳动的不同。作为“新质生产力”实质内容的智能劳动是在新技术革命之后随着计算机技术的普及运用才出现的新质劳动，是指以智能型劳动者为劳动主体、以智能化数字化技术与装备为主要劳动客体资产条件和其劳动客体自然条件合为劳动整体的各行各业劳动。相比之下，市场经济中的传统生产力体现的是历史与现实的工业劳动。工业劳动就是以技能型劳动者为劳动主体、以社会化大生产的机器设备技术为主要劳动客体，资产条件和其劳动客体自然条件合为劳动整体的工业各个部门劳动。实现共同富裕需要实现中国式现代化，而中国式现代化的实现只能依靠“新质生产力”，“新质生产力”的实质内容就是智能劳动，即智能型劳动主体与高科技的劳动客体的统一。这就是说，实现共同富裕的文化内涵是依靠劳动的发展，即依靠由传统的工业劳动向现代的智能劳动转化，智能劳动的发展决定中国式现代化的实现。实现共同富裕不是社会分配的平均化，更不是杀富济贫，而是智能劳动发展的必然结果。“新质生产力”经济思想的深刻文化内涵就体现在这里，就体现在实现共同富裕需要依靠体现“新质生产力”实质内容要求的智能劳动发展之中。

具体地讲，未来智能劳动的发展体现为数字农业、数字工业和数字服务业的发展，即“新质生产力”的形成要落实在现代化的农业、工业和服务业的数字化发展之中，不能再走传统工业劳动发展的老路。就农业建设来说，需要依靠智能劳动的发展建设数字农业。数字农业依靠高度发达的智能劳动利用数字农业技术进行粮食生产和其他农作物的生产，是智能化数字化时代农业现代化的标志。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数字农业建设还包括将信息技术用于农产品的市场流通、运营环节的经营之中，以此提高农业生产的经济效益。建成数字农业是提高农业劳动收入的关键，是实现农业劳动者与全国人民共同富裕的唯一路径，是“新质生产力”发展在农业经济领域的体现。同样，在智能化数字化时代，也只能是依靠高度发达的智能劳动实现新型工业化，建设数字制造业。数字制造业建设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数字产品制造。二是利用人工智能和数字技术与现代工业制造技术融合的智能制造。“随着中国发展进入新时代，经济增长的动力由最初的要素驱动逐渐向创新驱动转变，我国制造业逐渐迈入‘技术为王’的重要时期。”（9）这两个方面是“新质生产力”在工业领域的集中体现。总之，我国实现新型工业化必须坚定地走数字工业发展道路，必须依靠数字化的工业建设加快国民经济发展步伐，逐步实现工业领域由传统的工业劳动为主向现代的智能劳动为主的转化，从发展数字工业中创新产业结构，提升“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水平，为实现共同富裕奠定坚实的工业基础。同时，还要依靠高度发达的智能劳动实现服务业现代化，全力建成数字服务业。服务业是现代市场经济中的第三次产业，数字服务业是指运用现代信息技术发展的各种生产和生活服务业的总和。在新时代数字经济建设中，数字服务业是重要的基础组成部分，其数字化建设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为实现共同富裕，数字服务业将发挥为农业生产和工业生产服务和为民众生活服务的基础作用。如银行服务若不采用现代信息数字化技术，那是跟不上时代发展要求的。目前，手机银行已是普遍开展的服务方式，不仅大大减轻了营业点的业务压力，而且深受广大民众的欢迎。此外，数字货币也将很快成为人们日常使用的工具。目前，数字服务业的建设已经迈开了较大的发展步伐。作为在现代市场经济中最大的劳动部门，一旦成为数字化产业，无疑将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做出重大的贡献。数字服务业的建成同样是“新质生产力”的体现，是由高度发达的智能劳动支撑的，其对实现共同富裕将起到必要的基础保障作用。（10）

总之，数字经济是“新质生产力”的具体形态，表现为农业、工业和服务业的数字化建设与发展。数字经济的实现实质是高度发达的智能劳动对于传统工业劳动的取代，即“新质生产力”是对传统工业化生产力的取代。对此，必须明确人类文明是由人类劳动创造的，各个时代的劳动发展水平决定了各个时代的文明发展程度。因此，现时代智能劳动的发展决定现时代文明的发展，决定现时代的生产力是现时代文明中的“新质生产力”，现时代的文明发展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实际表现为要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而实现共同富裕。而人类文化概括地讲就是对人类文明的认识与表述。改革开放后的中华文明是依靠数字经济发展追求共同富裕的文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建设就是在实现“两个结合”基础上进行的反映社会主义本质要求的共同富裕的文化建设。习近平创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思想体系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创新发展的主要组成部分，对于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和共同富裕具有至关重要的基础性保障作用。而如同中国古代与近代的经济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础构成一样，习近平经济思想也是习近平文化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新质生产力”经济思想在习近平文化思想中是对于怎样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和怎样段实现共同富裕的最确切、最透彻的认识和概括，即文明的发展依靠劳动的发展，在数字经济基础上共同富裕的实现要依靠智能劳动的发展，只有大力发展智能劳动才能建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数字经济，这就是智能化数字化时代“新质生产力”经济思想核心要求的体现。因此，在学习和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文化思想，需要极为深刻地认识到，经济思想是文化思想的基础构成，经济思想的核心就是文化思想的核心，提出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新时代经济建设要求，是习近平文化思想的核心展现。

注释：

（1） 习近平：《不断开拓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求是》2020年第16期。

（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60年版，第42页。

（3） 钱津：《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伟大精神力量》，《社会科学动态》2023年第5期。

（4）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1页。

（5） 贾后明：《从“生产力发展”到“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兼论推进马克思经济学话语的时代转换》，《河北经贸大学学报》2023年第4期。

（6） 《习近平著作选读》第1卷，人民出版社2023年版，第29页。

（7）（8） 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59、201—202页。

（9） 卢现祥、滕宇汯：《中国制造业转型升级中的路径依赖问题研究》，《福建论坛》2021年第7期。

（10） 钱津：《论共同富裕的劳动基础》，《上海经济研究》2023年第1期。

作者简介：钱津，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北京，100836。

（责任编辑 赵 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