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背景下文化旅游服务创新演化博弈研究

摘 要：

文化旅游服务资源闲置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城乡发展动力，而数字经济是盘活文化旅游服务资源的有效途径。地方政府与企业作为数字经济背景下文化旅游服务发展的主要参与方，其行为决策将对地区文化旅游服务发展产生影响。在提出数字技术同文化旅游服务相结合的基础上，引入本地公众亲和力与政府应急响应两个变量，构建地方政府与企业双方博弈模型，讨论不同情况下决策组合的演化均衡，并通过Matlab数值模拟验证结论。结果表明：当公众亲和力极低时，地方政府与企业都会选择消极策略；随着公众亲和力的升高，地方政府与企业策略选择的态度逐渐积极，直至最后同时选择积极策略，构成双赢局面；当地方政府积极宣传与不积极宣传所得到的应急响应效益之差较小时，地方政府与企业策略选择由公众亲和力大小决定；当地方政府积极宣传与不积极宣传所得到的应急响应效益之差较大时，地方政府与企业可能会同时选择消极策略。

关键词：

数字经济；文化旅游服务；演化博弈

中图分类号：F49

文献标识码：A DOI：10.7535/j.issn.1671-1653.2024.03.001

基金项目：河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ZD202411）

作者简介：尤欣赏（1988—），女，河北衡水人，河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公共文化服务、舆情治理研究；杨思（1982—），女，河北石家庄人，河北广播电视台（河北广电传媒集团）高级工程师，经济师，硕士，主要从事投资管理研究；尚洁瑶（2000—），女，河北衡水人，河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2023级工商管理专业硕士研究生。

Research on the Evoloutionary Game of Cultural Tourism ServiceInnovation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Digital Economy

YOU Xinshang1，YANG Si2，SHANG Jieyao1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Hebe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Shijiazhuang 050018，China；

2.Hebei Radio and TV Station （Hebei Radio and Television Media Group），Shijiazhuang 050031，China）

Abstract：

The idle cultural tourism service resources limit the driving force of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to a certain extent，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is an effective way to revitalize cultural tourism service resources. Local governments and enterprises are the main participants in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tourism service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digital economy， and their behavioral decisions will have an impact on the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cultural tourism services. On the basis of proposing the combin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and cultural tourism services， two variables， local public affinity and government emergency response， were introduced to construct a game model between local government and enterprises. The evolutionary equilibrium of decision combinations under different circumstances was discussed， and the conclusions were verified through Matlab numerical simulat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when the public affinity is very low， local governments and enterprises will choose a negative strategy; With the increase of public affinity， the attitude of local governments and enterprises towards strategy choices gradually become positive until finally they simultaneously choose positive strategies， constituting a win-win situation; When the difference in emergency response benefits between active and inactive local government publicity is small， the strategy choice between local government and enterprise is determined by the public affinity; When there is a large difference in emergency response benefits between active and inactive publicity， local governments and enterprises may choose negative strategies at the same time.

Keywords：

digital economy；cultural tourism service；evolutionary game

一、引言

2009年文化部出台《国家旅游局关于促进文化与旅游结合发展的指导意见》，推进文化与旅游结合发展。2018年5月，文化和旅游部、科技教育司联合出台《文化和旅游标准化工作管理办法（暂行）》（征求意见稿）。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坚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十四五”文化发展规划》中，将“文化与旅游深度融合”作为产业发展的主要目标，以促进文化旅游产业蓬勃发展。国家出台文化旅游深度融合政策之后，全国各地相继响应，文化旅游产业发展迎来高潮。但作为新兴产业，文化旅游服务仍存在服务范围不明确、地区与地区之间发展不平衡等问题。当前许多城市的文化旅游资源在宣传、使用与保护上还存在障碍，资源利用率较低。文化旅游服务资源的闲置不仅限制了政府相关政策的施行效率，还阻碍了地区经济整体高质量发展。因此，对文化旅游服务资源进行重整、合理利用并宣传是激活旅游服务资源的重要途径。当下对地区旅游服务进行宣传和高效利用离不开数字经济的大背景，通过应用数字技术，可以推动文化旅游服务产业的创新发展、宣传优秀文化旅游服务项目，将文化旅游服务与数字经济相结合，促进地区经济发展 [1 ]（P74-80）。因此，数字经济背景下的文化旅游服务是基于数字技术和政策引领，将文化与旅游服务在数字化基础上进行发展创新，将信息技术融入文化旅游服务各个环节，对接游客需求，建立健全服务体系 [2 ]（P70-77）。

近年来，国内外学者对数字经济、文化旅游服务的研究主要包括3个方面。一是数字经济对文化旅游服务的影响。陈伟雄等 [13 ]（P13-22）对我国文化旅游发展进行了实证分析，发现数字技术对文化旅游发展有明显促进作用。黄细嘉 [14 ]（P5-16）证明数字经济对旅游城市的绩效提高具有明显促进作用。综上，数字经济对文化旅游融合以及文化旅游服务产业发展具有正向推进作用。二是数字经济促进文化旅游服务发展的路径。一方面研究数字技术赋能文化旅游服务发展的路径，重塑文化旅游服务发展产业链，促进文化旅游融合发展 [15 ]（P123-127） [16 ]（P147-154，164）。另一方面以数字经济与数字技术为背景，提出文化旅游产业数字化建设与发展路径 [17 ]（P65-71）。综上，技术赋能的“解题”价值加快了文化旅游服务创新的实现进度，为数字经济背景下文化旅游服务创新路径提供借鉴。三是数字经济文化旅游服务的多主体决策行为。传统的文化旅游服务发展过程研究中，主要考虑的是企业、政府、公众、社会组织中两方或者三方之间的演化博弈 [18 ]（P162-168） [19 ]（P180-189） [20 ]（P39-45）。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传统的文化旅游服务主体之间的博弈关系已经无法满足现阶段文化旅游服务发展机制的创新需求 [21 ]（P60-62）。目前从数字经济的博弈角度研究文化旅游服务发展主体行为策略和演化过程的文献数量较少。

因此，本文在数字经济背景下，针对我国文化旅游服务发展现状和典型案例，提出数字经济背景下文化旅游服务创新，基于演化博弈理论分析地区文化旅游服务发展主体行为和演化过程，探索地方政府和企业双方演化博弈机制，并就政府与企业的管理给出可资参考的对策建议。

二、数字经济背景下文化旅游服务创新机制分析

（一）数字经济背景下文化旅游服务发展作用机制

数字经济背景下文化旅游服务的发展创新离不开数字技术的参与。数字技术赋能文化旅游服务发展，能够促进产业融合与创新，拓展文化旅游服务应用场景，实现文化旅游资源的高效利用，优化文化旅游服务供给链，打造多元化数字化文化旅游服务产业链 [22 ]（P64-69） [23 ]（P28-34） [24 ]（P9-11）［25］（P59-62）。

数字经济背景下文化旅游服务融合数字技术，创造性地构建了“文化旅游服务产业化→文化旅游服务产业链扩大化→公众亲和力地区化→地区亲和力逆向折旧培育机制”的文化旅游服务创新作用机制：地方政府宣传当地优秀传统文化以及文化旅游服务项目，吸引游客的目光；文化旅游服务相关企业对当地产业进行投资，并且提高文化旅游服务发展水平，促进产业链的延伸拓展；本地公众的政治、经济与文化自信增加，对本地文化旅游服务自发进行宣传和支持，从而形成逆向折旧作用帮助地区文化旅游服务发展。

数字经济时代的来临催生了公众亲和力的快速传导机制。本文将本地公众对本地文化旅游服务自发支持配合的执行力强度用本地公众亲和力指数来表示。本地公众亲和力，即政府培养的当地公众基于政治自信、经济自信以及文化自信而产生的吸引感染游客以及外地公众的能力。如图1所示，本地公众的政治、经济、文化自信由内而外的产生公众亲和力，对来到当地的游客进行熏陶，同时吸引外地公众的目光，而公众亲和力对外地公众的影响程度随传播距离的增加而逐渐降低。公众的自信力越高，公众亲和力指数越高，本地民众对政府与企业的配合度与拥护程度就越高。本文以文化旅游地哈尔滨为例，对本地公众亲和力的涵义进行进一步描述。

2023年冬季，哈尔滨成为爆火旅游胜地，不仅频频登上微博热搜，讨论度破亿，更是在三天内旅游总收入达到59亿元。回顾哈尔滨的爆红，离不开一个“情”字，无论是当地政府还是民众都极尽热情，用心服务，让旅客感受到温暖 [26 ]（P88-91）。为了更直观地了解哈尔滨的公众亲和力，使用Python软件通过爬虫对微博数据进行整理归纳，得到哈尔滨话题词云分析图（如图2所示），话题度排行榜见表1。由图2和表1可以看出，在哈尔滨爆火的这几个月，去哈尔滨的游客所感受到的不仅是景色和游玩项目的美好，更多的是哈尔滨当地公众的亲和力，超高的公众亲和力是哈尔滨文化旅游服务出圈的重要原因之一。

（二）数字经济背景下文化旅游服务发展主体的博弈关系

数字经济背景下地区发展文化旅游服务的过程中，地方政府和企业作为利益相关的两方主要行为主体，存在明显的博弈关系，因此，双方在进行行为策略的选择时，要充分发挥作为主体的主观能动性，选择能够互利共赢的策略方式。

地方政府是地区文化旅游服务发展的调控主体。目前我国在文化旅游服务发展中融入数字技术的研究仍然处于初级阶段，没有统一的操作案例 [27 ]（P75-81）。地方政府可以采用数字技术对当地文化旅游服务进行宣传；通过出台激励政策，如补贴及奖励政策，调控当地文化旅游服务发展进程，吸引相关企业的参与，进而将数字技术融入文化旅游服务中，盘活当地闲置的文化旅游资源。

企业是文化旅游服务发展过程中的执行主体。作为基本市场活动主体 [28 ]（P77-90），企业在地区文化旅游服务发展过程中扮演积极角色。企业在经济效益较高时，就会将资本、技术和劳动力投入市场，以期通过投资得到预期回报或超额利润。因此，企业在进行投资策略的选择时，往往会受到政府激励政策、经济收益、社会效益的影响，本文用社会声誉以及公众亲和力对社会效益进行量化。

三、博弈模型构建

在确定地方政府与企业之间的博弈关系后，为明晰地方政府与企业之间的利益冲突和最优选择，构建双方主体博弈模型，提出以下相关假设。

假设1：数字背景下文化旅游服务发展相关主体包括地方政府与企业，他们均为有限理性的博弈主体。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地方政府、企业均会根据自身价值标准和收益最大化目标做出决策选择，且策略选择会随时间的发展逐渐演化为稳定策略。

假设2：地方政府在文化旅游服务发展过程中有积极宣传与不积极宣传两种策略，策略空间为{积极宣传，不积极宣传}，用

{g1，g2}表示；企业在文化旅游服务发展过程中存在投资与不投资两种选择，策略空间为{投资，不投资}，用{e1，e2}表示。本文中地方政府选择积极宣传与不积极宣传两种策略皆意为地方政府是否需要进行积极宣传与不积极宣传。

假设3：若地方政府选择对当地文化旅游服务进行积极宣传，地方政府产生宣传成本C1；上级政府会对其进行奖励G1，如给予地方政府专项奖励或上级支持资金；地方政府积极宣传，会吸引人们的关注与支持，这些关注和支持转化为社会声誉，地方政府在基础社会声誉R上增加社会声誉R1，而社会声誉的增加意味着关注度、支持度的增加和人们旅游意愿的提升，所以，社会声誉可以转化为游客数量，转化比例w（0<w<1），同时可增加政府经济收益，即企业税收。

若地方政府不积极宣传，上级政府不对其进行奖励，但依然产生宣传成本C2；同样由于选择宣传，地方政府社会声誉增加，在基础社会声誉R上增加社会声誉R2，同时增加政府经济收益，显然C1>C2，R1>R2。由于地方政府有促进地区经济发展、建设文化社会的义务，所以地方政府所带来的当地正面形象，即社会声誉会以n（0<n<1）为比例系数惠及企业。

地方政府在遇到突发事件时会考虑采取应急响应行动，当政府选择积极宣传时产生应急响应成本B1（B1≥0）与应急响应成效A1，当政府选择不积极宣传时产生应急响应成本B2（B2≥0）与应急响应成效A2。因为地方政府宣传的积极程度不同，所以信息在人们之间的传播广度也不同，应急响应成本与成效也存在区别。由于当地政府采取应急响应行动后可能会成功或失败，所以A1与A2为实数。

假设4：如果企业选择在文化旅游服务方面投资，则产生投资成本C3；文化旅游服务的范畴包括两方面：一是数字营销、文化体验、公共服务、旅游节日等软件方面；二是文化旅游基础设施、旅游景点、文化旅游产业链等硬件方面。企业投资时会对文化旅游服务软件与硬件同时投资。企业投资软件会提高企业在民众心中的地位，建立良好企业形象，由此产生社会声誉R3；投资硬件，消费者在体验文化旅游服务硬件设施时会产生经济效益。假设一个消费者为企业带来经济收益m1；地方政府为鼓励更多企业进行投资，会为选择投资的企业提供经济补贴G2；地方政府同时在企业所得税方面给予补贴，以r1（0<r1<1）的比例退还企业税额，原始税率为r。

如果企业选择不投资，会产生经营成本C4，由于不投资导致民众对其印象降低，社会声誉损失R5（0<R5<R），但因为其存在其他盈利项目，所以仍会产生经济收益，此时一个消费者为企业带来经济收益m2（0<m2<m1）。

假设5：当地方政府与企业都选择积极策略，即地方政府积极宣传，企业投资文化旅游服务时，双方合作共赢，此时会实现收益最大化，企业与地方政府共同增加社会声誉R6。

假设6：考虑到地方政府与企业所在地区公众线上线下的亲和力会对社会声誉产生影响，亲和力指数i与社会声誉成正相关，即最终社会声誉=基础社会声誉×（1+i）。

相关变量与含义见表2。根据双主体博弈分析，得到各主体收益矩阵（见表3）。

四、策略演化分析

以往研究通常使用生物进化思想构建博弈模型，基于变异生物机制对群体行为策略的选择和进化过程进行预测和说明 [29 ]（P84-99，159）。本文选择构建基于微分方程的复制动态演化模型并对其进行分析。

（一）系统演化平衡点

假设地方政府与企业可以随机独立地进行策略选择，地方政府在一次博弈中选择策略[WTBX]g1的概率为p，选择策略g2的概率为1-p，企业在博弈中选择策略e1的概率为q，选择策略e2的概率为1-q。地方政府与企业双方的适应度用各自的收益价值来表示。地方政府与企业之间的博弈策略组合为（g1，e1），（g1，e2），（g2，e1），（g2，e2），对应的收益组合为（Mg1e1g，Mg1e1e），（Lg1e2g，Lg1e2e），（Fg2e1g，Fg2e1e），（Cg2e2g，Cg2e2e）。

地方政府选择积极宣传策略g1的适应度为fg（g1）=qMg1e1g+（1-q）Lg1e2g，选择不积极宣传策略g2的适应度为fg（g2）=qFg2e1g+（1-q）×Cg2e2g，地方政府平均适应度为fg=p［qMg1e1g+（1-q）Lg1e2g］+（1-p）［qFg2e1g+（1-q）Cg2e2g］。

同理，企业选择投资策略e1的适应度为

fe（e1）=pMg1e1e+（1-p）Fg2e1e，选择不投资策略e2的适应度为fe（e2）=pLg1e2e+（1-p）Cg2e2e，企业平均适应度为fe=q［pMg1e1e+（1-p）×Fg2e1e］+（1-q）［pLg1e2e+（1-p）Cg2e2e］。

建立[WT]Malthusian方程，可以得到地方政府与企业选择策略[WTBX]g1与e1的二维动力系统：

[AKp·〗=p（1-p）［q（Mg1e1g-Fg2e1g）+

（1-q）（Lg1e2g-Cg2e2g）］，

[AKq·〗=q（1-q）［p（Mg1e1e-Lg1e2e）+

（1-p）（Fg2e1e-Cg2e2e）］。

令[AKp·〗=0，[AKq·〗=0，可得：

命题1：演化博弈的均衡解为（0，0），（0，1），（1，0），（1，1）；当（Mg1e1g-Fg2e1g）×（Lg1e2g-Cg2e2g）<0，（Mg1e1e-Lg1e2e）（Fg2e1e-Cg2e2e）<0时，（p*，q*）为平衡点，其中

p*=Fg2e1e-Cg2e2e（Fg2e1e-Cg2e2e）-（Mg1e1e-Lg1e2e），

q*=Lg1e2g-Cg2e2g（Lg1e2g-Cg2e2g）-（Mg1e1g-Fg2e1g）。

（二）地方政府与企业策略演化分析

命题2：地方政府与企业选择策略时存在对本地公众亲和力指数的要求临界值。当政府选择不积极宣传、企业选择不投资时，本地公众亲和力指数最低。

i<min

C1-C2-G1-［（A1-B1）-（A2-B2）］m2wrn（R1-R2）-1，C3-C4-G2+m2w（1-r）（nR+nR2-R5）m1w（1-r+rr1）（nR+nR2+R3+R4）-1；

当政府选择积极宣传、企业仍然选择不投资时，本地公众亲和力指数大小为

C1-C2-G1-［（A1-B1）-（A2-B2）］m2wrn（R1-R2）-1<

i<C3-C4-G2m1w（1-r+rr1）（nR+nR1+R3+R4+R6+nR6）-m2w（1-r）（nR+nR1-R5）-1；当政府选择不积极宣传、企业选择投资时，本地公众亲和力指数大小为C3-C4-G2+m2w（1-r）（nR+nR2-R5）m1w（1-r+rr1）（nR+nR2+R3+R4）-1<

i<-G1+（A1-B1）-（A2-B2）m1wr（1-r1）（nR1-nR2+R6+nR6）-1；当政府选择积极宣传、企业也选择投资时，本地公众亲和力指数最高，为

i>max

-G1+（A1-B1）-（A2-B2）m1wr（1-r1）（nR1-nR2+R6+nR6）-1

C3-C4-G2m1w（1-r+rr1）（nR+nR1+R3+R4+R6+nR6）-m2w（1-r）（nR+nR1-R5）-1。

（三）地方政府应急响应效益对称与不对称情形下的演化均衡

地方政府应急响应主要针对当地突发事件，数字技术为地方政府面对突发事件进行应急响应时提供了便捷迅速的渠道以及技术性支撑 [30 ]（P60-65）。然而与此同时，信息的快速传播滋生了许多信息滥用现象，如谣言的产生和群体性事件的发生 [31 ]（P146-148），对政府应急响应成效与成本产生影响。所以，数字技术对政府应急响应效益存在双面影响。而数字技术对政府应急响应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通过社交媒体突发事件公众讨论度来表示，即关注此次突发事件的公众人数 [32 ]（P69-77），所以当地文化旅游服务突发事件公众参与程度不同，社会声誉不同，地方政府应急响应的效益都会不同，本文将地方政府应急响应的效益用成效与成本之差表示。

地方政府在积极宣传与不积极宣传文化旅游服务时面对突发事件进行应急响应所产生的效益不同，那么地方政府与企业之间的策略组合可能存在不同的演化稳定结果，以下对地方政府在积极宣传与不积极宣传文化旅游服务时产生的不同应急响应效益结果进行讨论。

推论1：当地方政府积极宣传与不积极宣传面对突发事件进行应急响应所得到的效益之差P<临界值M时，其中：

P=（[WTBX]A1-B1）-（A2-B2）；

M=C1-C2-G1-（C3-C4-G2）m2rn（R1-R2）m1（1-r+rr1）（nR+nR1+R3+R4+R6+nR6）-m2（1-r）（nR+nR1-R5），

（g1，e2）不是演化稳定策略，结合命题2的结论，在此时若政府选择积极宣传当地文化旅游服务，企业不会选择袖手旁观。

推论2：当地方政府积极宣传与不积极宣传面对突发事件进行应急响应所得到的效益之差P>临界值N时，其中：

N=-G1-C3-C4-G2+m2w（1-r）（nR+nR2-R5）r（1-r1）（nR1-nR2+R6+nR6）（1-r+rr1）（nR+nR2+R3+R4）），

（g2，e1）不是演化稳定策略，结合命题2，此时若政府选择不积极宣传当地文化旅游服务，企业也不会进行投资。

推论3：当地方政府积极宣传与不积极宣传应急响应所得到的效益之差P大于M、小于N时，若M<N，则（g1，e2）与（g2，e1）均为演化稳定策略；若M>N，（g1，e2）与（g2，e1）均不为演化稳定策略。

五、数值模拟

本文以哈尔滨冰雪大世界为例，对前文命题进行数值模拟验证。哈尔滨冰雪大世界是隶属于哈尔滨冰雪大世界股份有限公司的旅游品牌。2023年冰雪大世界园区建造及运营成本约3 500百万元（C3≈3 500），门票约为人均0.000 3百万元（m1≈0.000 3）。截至2024年1月15日，冰雪大世界闭园的1个月内，“哈尔滨文旅”一词在微博的话题阅读量约为1 700百万（R1=1 700），“冰雪大世界”一词话题阅读量约为40百万（R3=40），“哈尔滨文旅”一词话题阅读量约为1百万（R=1）。《黑龙江省支持冰雪经济发展若干政策措施》中，对新建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土地价款）2 000万～5 000万元的冰雪产业项目，在项目全部竣工验收后，一次性奖补200万元；对4A级以上冰雪旅游景区、S级旅游滑雪场升级改造投资1 000万元以上的项目，在项目全部竣工验收后，按照实际完成投资额的5%给予一次性奖补，最高不超过100万元。国家财务部发布的《税务总局关于明确增值税小规模纳税人减免增值税等政策的公告》中，允许生活性服务业纳税人按照当期可抵扣进项税额加计10%（r1=0.1）抵减应纳税额。生活性服务业纳税人，是指提供生活服务取得的销售额占全部销售额的比重超过50%的纳税人，企业所得税率为25%（r=0.25）。根据该实例，假设参数值C1=20（单位：百万元），C2=10，C3=3 500，C4=10；G1=1（单位：百万元），G2=3；R=1（单位：百万人），R1=1 700，R2=100，R3=40，R4=10，R5=0.5，R6=1；r=0.25，r1=0.1；n=0.7；w=0.25；m1=0.000 3，m2=0.000 15。

由推论1、2、3的结果可以计算得到：M=-936.10;N=-9 409.11。

与N的值N=-G1-C3-C4-G2+m2w（1-r）（nR+nR2-R5）r（1-r1）（nR1-nR2+R6+nR6）（1-r+rr1）（nR+nR2+R3+R4）=

-9 409.11，M=C1-C2-G1-（C3-C4-G2）m2rn（R1-R2）m1（1-r+rr1）（nR+nR1+R3+R4+R6+nR6）-m2（1-r）（nR+nR1-R5）=-936.10，

由此假设P值分别为-10 000，-5 000，1，并在各情况下对i进行赋值，得到策略组合演化图。

图3为P=1时对应的策略组合演化过程，其中x与y分别代表地方政府的策略选择与企业的策略选择。当P=1，且公众亲和力指数i=100时，演化稳定策略为x=0，y=0，即政府不积极宣传且企业不投资。随着公众亲和力指数上升，演化稳定策略逐渐变为政府积极宣传、企业不投资（i=10 000）以及政府积极宣传、企业投资（i=100 000），该模拟实验证明了公众亲和力指数临界值的存在性，验证了命题2。图3中当公众亲和力指数为100与10 000时，y变为0的速度极快，演化图像几乎与y轴平行，说明企业在发现文化旅游服务投资中存在影响未来盈利的风险因素时，不同于政府的犹豫选择时间，企业会以自身利益最大化、风险最小化为目标，迅速[WT]做出放弃投资的选择。在图3中政府不积极宣传，企业投资的策略组合并没有达到稳定条件，这说明当哈尔滨市政府积极宣传文化旅游服务应急响应效益高且本地公众亲和力不是很高时，政府需要积极宣传且企业出于利益最大化的考虑并不会进行投资，与现实相符。

图4为P=-5 000时对应的策略组合演化过程。当P=-5 000时，对应命题2中能够成为稳定策略组合的条件，只有策略组合（g2，e2）与（g1，e1）为演化稳定策略，对应的临界值分别为90 010与477 046，假设公众亲和力i=10 000与1 000 000，得到的策略动态演化过程如图4所示。这说明在哈尔滨市政府积极宣传与不积极宣传进行应急响应时得到的效益较低，且当哈尔滨市公众亲和力相对高时，对外地公众的感染力以及吸引力较高，政府与企业都会选择积极策略，政府积极宣传、企业积极投资；当哈尔滨公众亲和力相对较低时，哈尔滨市政府不进行积极宣传，企业也不会选择投资，验证了命题2与推论的正确性。

图5为P=-10 000时对应的策略组合演化过程。此时的演化策略中达到稳定的策略组合没有（g1，e2），由于政府选择积极宣传时采取应急响应所获得的收益与政府不积极宣传时相比极小，所以在公众亲和力指数相对不高时，政府不需要进行积极宣传。由图5，随着公众亲和力的增加，企业的投资策略逐渐由消极变为积极。同企业的策略变化过程不同的是，政府由不积极宣传的策略变为积极宣传的策略所需的本地公众亲和力指数要更高，只有本地公众亲和力指数足够高，政府才会忽视应急响应的效益问题，考虑积极宣传哈尔滨文化旅游服务。

六、结论与启示

（一）结论

本文运用演化博弈理论深入研究了数字经济背景下地方政府与企业在发展当地文化旅游服务中的行为策略问题，求解出最稳定的策略组合，并将数字技术同文化旅游服务发展相结合，将本地公众亲和力以及政府应急响应效益作为影响主体行为策略的变量，分析各行为策略下主体的收益，以及不同公众亲和力和政府应急响应效益对参与主体行为策略的影响。通过理论分析与数值模拟，研究结果如下。

第一，演化稳定的策略组合随着本地公众亲和力的变化而变化。当公众亲和力极低时，地方政府与企业都会选择消极策略按兵不动，随着公众亲和力的升高，地方政府与企业先是轮流选择积极策略，地方政府选择不积极宣传时企业选择投资，地方政府选择积极宣传时企业不投资，直至最后同时选择积极策略，构成双赢局面。

第二，地方政府应急响应效益可以通过影响地方政府的行为策略对演化稳定的策略组合进行改变。在本地公众亲和力保持较低水平不变的情况下，只有在地方政府积极宣传比不积极宣传所获得效益更高时，地方政府才需要进行积极宣传。同本地公众亲和力对企业策略选择产生的较大影响不同，政府应急响应效益不会对企业行为策略产生过多影响。

（二）启示

第一，本地公众亲和力对地方政府行为策略演化具有较大影响力，公众亲和力与公众的政治、经济、文化自信相关，提高本地公众亲和力是促进地区文化旅游服务发展的必要途径。在数字经济背景下，当本地公众亲和力较低时，政府在推行文化旅游服务的过程中，要注意前期对公众认知的培育，提高公众自信力，从而在之后对文化旅游服务的宣传中实现逆向折旧过程，以高公众亲和力吸引外地公众的目光。

政府出台政策扶持本地企业发展，提高本地经济实力。一方面，政府出台政策引导完善文旅企业的经营机制，制定文化旅游市场监管与扶持制度，引导专业人才以及资金流向文化旅游服务型企业，促进文旅企业数字化转型升级，逐渐形成文旅融合背景下政府与企业协作新模式；另一方面，地方政府在资金上支持文旅企业发展，地方政府可以颁布相关企业激励政策，成立文旅企业专项发展基金，给予文化旅游企业资金支持，推动企业转型升级，提高地区经济实力。

政府建立完整的文化旅游服务产业链，保护本地非遗文化，提升本地公众政治、经济与文化自信。一方面，政府可以将本地废弃的生产场地改造为文化旅游景点，设立相关旅游体验设施，将地区工业生产遗产变成能够吸引游客目光的文化旅游景点，充分发挥数字经济背景下数字技术优势，将工业遗产与数字技术结合，建立数字化文化旅游体验馆，提高当地文化经济实力；另一方面，政府可以结合本地非遗文化，打造文化旅游新场景，建立文化旅游游客体验基地，探索新的文化旅游服务线路，推动本地非物质文化遗产同本地旅游深度融合，激活地区文化旅游生态经济。

第二，本地公众亲和力对企业的行为策略演化具有较大影响力。内部环境下，企业可以培育优秀员工，提高企业员工薪资福利待遇，向本地公众开放更多就业岗位；完善企业作业基础设施，改善员工工作环境；建设优秀企业文化，塑造良好企业形象，提高社会声誉。外部环境下，一方面，企业可以延伸当地文化旅游服务产业链，发展智慧文化旅游，结合数字技术，以消费者需求为中心进行营销方案策划，挖掘当地城市文化旅游资源，提升文化旅游服务质量，促进旅游消费升级，创造地区良好的经济文化环境，辅助提高当地公众亲和力，从而提高文化旅游服务对外地公众的吸引力；另一方面，文化旅游行业中的龙头企业可以发挥领先者优势，带动文化旅游企业开展跨区域经营合作，建立企业间联盟，促进文化旅游融合发展，激活文化旅游市场发展活力。

第三，地方政府在发展当地文化旅游服务过程中需要注意突发事件的发生以及治理，注重对舆论的控制和反应。一方面，使用大数据技术及时在网络中搜寻相关词条，采取必要措施及时将突发事件控制在可控范围内，提高应急响应的效益；注重公众评价与建议，对游客评价给予及时反馈，善于采纳游客建议，对当地文化旅游服务进行改进；利用大数据技术对当地文化旅游服务进行宣传。另一方面，注重对游客隐私的保护，加强数字化文化旅游发展过程中的风险防范与应对，避免数字化技术应用造成游客隐私泄露、版权侵权风险、文化宣传错误等负面影响，促进本地公众亲和力对外地游客的快速传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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