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搭子型”社交作为Z世代青年的一种社交样态,在爆火的同时,也要注意防范其背后的物化现象。以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视角分析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破圈”条件、“破圈”机制、“破圈”动能,不仅有助于探寻社会交往的哲学底蕴,“破解”物化现象;而且有助于在社会交往中筑牢思想防线,坚守主流意识形态阵地。据此,针对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破圈”逻辑,提出将“两个结合”“九个坚持”“四个自信”注入社交话语体系的风险规避之策。Z世代青年承载着新的文化使命,以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为基底进行“搭子型”社交,为现代社会交往注入新活力。
【关键词】 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破圈”逻辑;风险规避;新的文化使命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35-0131-06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35.038
基金项目:江苏师范大学2024年研究生科研与实践创新计划项目“文化认同与新时代大学生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培育研究”(2024XKT1091)。
Z世代青年①“搭子型”社交是一种传统固定关系之下寻求的新型情感补充。在当代,社交成本的降低、“快餐式”的情感需求、大数据的精准推送也是“搭子型”社交的显著特色。此外,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为社会交往补充了新的叙事图景,反映出青年人社交观念的变迁。以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视角探寻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破圈”逻辑,引导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契合,与新的文化使命相适应。基于此,在厘清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中的“破圈”逻辑基础之上,以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底色养正社交话语体系,以期助力Z世代青年正确价值观的塑造。
一、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理论透视
“通过这种交往实践(Kommunikative Praxis),交往行为的主体同时也明确了他们共同的生活语境,即主体间共同分享的生活世界。” ②此处的理想交往情境即进行交往实践的交谈主体之间达成相互理解的合理性交往,是生活世界与言语理性的交融。基于此,以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解读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现象,立足Z世代青年社交的现实需要之维剖析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生发理路,为Z世代青年社交样态注入时代新解。
(一)哈贝马斯三重交往关系与Z世代青年的社交对象选择
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对象选择蕴育于特定的交往情境之中。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指出:“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变革的实践。” ③“伴网而生”的Z世代青年在进行“搭子型”社交对象选择时,自带网络时代变革产生的独特个体属性,即体验至上、兴趣至上、创新至上、个性至上。Z世代青年的个性化造就了一个又一个“现象级”社交行为,“现象级”社交行为也为Z世代提供了可以张扬个性的舞台。④在社交话语之维,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对象选择过程中通过语言展现的个性化内在世界与哈贝马斯三重交往关系中的言说者的内在世界有着联结现实世界的共性。有鉴于此,在现代社会的社交舞台当中,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对象选择与哈贝马斯的三重交往关系有着天然耦合。
哈贝马斯三重交往关系预设了言说者在进行交往行为时的话语逻辑,即作为个体与世界、整体与部分、内在与外在之间的联系。与之相应,Z世代青年作为现实世界中的个体,与所选择的“搭子型”社交对象的交谈内容离不开整体化的生活世界。此外,哈贝马斯强调交往行为的主体立足于生活世界,通过语言符号交流、理性商谈批判的新机制,就会相互理解与承认、达成共识。⑤“搭子型”社交关系确立本身是在Z世代青年进行社交对象选择达成的共识之上,建立起Z世代青年社交主体之间的情感链接。具体而言,哈贝马斯认为以语言为中介的交往行为实际包含三重交往关系,即话语与“外在世界”“社会世界”以及“内在世界”的关系。
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联系观解读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对象选择与哈贝马斯的三重交往关系的耦合缘由如下:首先,从人为事物联系的客观性来看,虽然“搭子型”社交是人为建立联系的交际行为,但是作为共同生活在生活世界当中的人,其联系具有客观性。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对象作为现实的、具体的人存在于我们的社会世界当中,Z世代青年进行“搭子型”社交是根据彼此之间的固有联系改变的社交样态,以语言为中介调整原先的人际关系,建立新的“轻社交”样态,而不是随心所欲地建立联系。其次,从联系的多样性来看,DT财经和DT研究院联合发布的《2023搭子社交小报告》,在报告收集的1431份答卷中,超过50%的青年有“搭子”,超过95.8%的受访者表现出“搭子型”社交的需求。找搭子式的社交对象选择是由Z世代青年作为交往主体所发出的明确意向,是通过语言构建交往双方特殊内在世界的主动探寻,是合理的存在。
(二)哈贝马斯交往主体间性与Z世代青年的共同价值认同
德国社会学家卡尔·曼海姆最早提出了代际社会学的问题,并指出代际差异现象主要是一个群体在人生的黄金时期,共同经历了影响社会历史进程的重大性事件,从而产生共同的代际认同。Z世代青年作为一个特殊的具有影响力的代际群体,是弘扬人类共同价值的主力军。在人类文明交流互鉴长河中的Z世代青年,通过“搭子型”社交行为建立“世界朋友圈”。哈贝马斯交往主体间性思想正是将交往主体看作通过语言桥梁架起的共同体。
从历史维度看,Z世代青年见证了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历史进程中,中国以互联网为代表的高科技技术产业的腾飞。第5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青年网民群体掌握数字素养与技能情况最好。具体而言,从年龄差异来看,20—29岁网民掌握各项数字素养与技能的比例均显著高于整体网民水平。例如,20—29岁网民能够“在电脑上连接和安装外接设备,比如手机、打印机、摄像头等”的比例达81.4%,高于整体网民水平27.8个百分点;至少掌握一种数字素养与技能的比例达98.5%,至少熟练掌握一种数字素养与技能的比例达84.1%,超过八成达到数字素养与技能初级水平。在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的时代格局中,Z世代青年在互联网,以世界眼光和青年担当形成共同的价值认同。
哈贝马斯交往主体间性思想的主体间性的视域是将自我与他人看作是生活是件普遍联系的交往共同体,交往双方联结的工具是语言以及交往理性。⑥用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辩证关系原理分析,哈贝马斯交往主体间性思想在Z世代青年建立“搭子型”社交的共同价值认同层面的应用如下:第一,从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来看,全球化的不可逆趋势以及中国社会生产力的极速发展决定了Z世代青年对于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发展道路的共同价值认同。基于此,Z世代青年作为来自生活世界内在相关的交往共同体进行“搭子型”社交时通过语言表达共同的价值立场和价值观点。第二,从社会意识对社会存在具有能动的反作用来看,Z世代青年为了达到不同垂直细分领域的现实需要进行跨文化、跨语言的“搭子型”社交,促进了世界青年的文化交往,也推动了社会交往。横向比较来看,中国的Z世代青年与世界各国的Z世代青年面临全球社会发展的共性问题。正如哈贝马斯所设想的交往行为的前提是跨越语言、文字以及文化隔阂所存在的固有障碍。在这种交往预设的下,Z世代青年建立“搭子型”社交是一种自我社会意识的觉醒,其交往主体的主动性以及个性需求得到发挥,从而建立起“搭子型”社交模式。
(三)哈贝马斯理想言谈情境与Z世代青年的特定信息共享
哈贝马斯理想言谈情境主要内涵如下:参与交往行为的主体双方具有话语权,并且都遵循话语的有效性规范;在一种平等的环境下自由地进行交谈,表达自己的喜好;并且可以做出允许或拒绝的话语指令。关键的是,哈贝马斯认为交往行为与其他三种行为模式之间差异在于,其他三种行为模式都仅仅揭示了语言的一种功能,而“只有交往行为模式把语言看作是一种达成全面沟通的媒介” ⑦。从语言表达的角度看,在有效性信息传达到交往双方的理想言谈情境下,“搭子型”社交双方思想同频,建立起了有效性的、无形的沟通桥梁,从而实现特定信息共享。
从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兴起之源来看,传统社交关系中由于互联网的出现基于地缘、业缘、血缘作为连接纽带的交往限制被打破,以“趣缘”关系建立的“搭子型”社交是Z世代青年的青睐的特定信息共享场域。此外,中央广播电视总台2024年纪录片《Z世代青年说》记录了个性鲜明,来自不同圈层文化的Z世代青年,在青年人思想的交流与碰撞当中,“搭子型”社交的因趣而聚、公诸同好的社交特质于此体现。在这种特质下,以哈贝马斯理想言谈情境所需的条件解读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以语言完成特定信息共享的契合缘由如下。
其一,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对话是一种算法推荐下的特定信息共享,将哈贝马斯理想言谈情境应用于此,作为话语参与者在进行“搭子型”社交的过程中对话语的有效性规范,即真实、正当、真诚提出疑问,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其二,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对话是一种主观意愿主导下的特定信息共享,将哈贝马斯理想言谈情境应用于此,作为话语参与者在进行“搭子型”社交的过程中有同等的权利表达他们对于所接受信息的好恶、情感和愿望,以寻求让自己舒适的社交边界,沉浸式享受轻社交的舒适。其三,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对话是一种“回合制”的特定信息共享,主要表现在社交双方都在享受对方提供的情绪价值,因而作为话语参与者在进行“搭子型”社交的过程中有平等的权利进行调节性的话语行为,比如:在“学习搭子”双方交往过程中要求对方做出每日打卡学习行为的承诺。
二、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破圈”逻辑
习近平总书记在2023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开幕式发表的视频致辞中强调:“加快信息化服务普及,缩小数字鸿沟,让更多国家和人民共享互联网发展成果。”虽然,伴随着依托于互联网技术摆脱时空束缚的“搭子型”社交出现,使得Z世代青年的社交成本降低。但是,“语C圈”“娃圈”“绘圈”“汉服圈”等固定文化圈层的“搭子型”社交,使Z世代青年陷入信息茧房的“固圈陷阱”。为探寻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破圈”逻辑,以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为基点,从“破圈”条件、“破圈”机制、“破圈”动能三个层面勾勒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图鉴。
(一)“破圈”条件: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主体的主动性交往
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是从传统的线下深度情感链接型社交到现代社会线上“浅缘”型社交的过渡样态。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角度出发,人的成长与社会发展具有内在一致性,当前处于青年阶段的“Z世代”成长过程伴随着独生子的“优越—孤独”悖论与巨大的学业压力,这些时代与社会因素抑制了他们正常的社交需求。⑧以精准需求为特征的“搭子型”社交将Z世代青年限定在同一文化圈层之内,人的主观能动性在“搭子型”社交的充分发挥,是对抗信息茧房,实现“破圈”的必要条件。
那么,在现代社会交往中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何以“破圈”?从现实的可能辅之以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的学理考量,Z世代青年作为社交主体的主动性交往作为“破圈”条件得以实现的原因如下。其一,Z世代青年具备主动“破圈”的认知能力。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离不开由感性认识发展到理性认识的认识提升,Z世代青年显然是人类社会的一员,其认知水平受到人类社会科技发展、物质水平发展等多方面影响,并与社会的快速发展成正相关趋势,为实现“破圈”交往奠定精神与物质基础。此外,Z世代青年作为“搭子型”社交主体显然具有共情、共感的认知能力,基于其自身的认知水平给予社交对象具有包容性、同频共振的“破圈”交往语言。其二,Z世代青年具备主动“破圈”的相互理解力。在突破“搭子型”社交的“固圈陷阱”时,Z世代青年进行“破圈”时使用的社交语言并不是出于对方所拥有权势的逼迫,或者说是服从的强制性交往关系,而是发自内在的、本真的理性选择过后,对社交对象“破圈”文化语言表达的表面之意或是言下之意的深切认同,这是建立在共同的确信之上的。哈贝马斯也承认已经进化到具备交往资质的人实现理想交往需要相互理解。其三,Z世代青年具备进行主动“破圈”的道德意识。哈贝马斯认为道德资质则要求正当的行为要根据那种同自由选择的伦理原则——这些原则必须合乎逻辑上的完整性、普遍性和一致性,它们不是具体的道德原则,而是普遍的正义原则、互惠与人权平等的原则、尊重作为个人的人之尊严的原则——相一致的合乎良心的决定来确定。⑨也就是说,Z世代青年作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素质人才,其行为是符合社会道德规范的,那么意识决定行为,其进行“搭子型”社交突破固定文化圈层的行为,处于自我的道德意识操控之下,是积极主动交往意识的内在驱动。
(二)“破圈”机制: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过程的交互性机制
网络圈层文化飞速发展的今天,“圈地自萌”是各个文化圈层默契遵循的社交底线。由此衍生出的“固定文化圈层+算法的精准识别”是限制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破圈”因素。有鉴于此,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过程的交互性机制带来的理性沟通过程和有效性沟通结果,对“搭子型”社交的“破圈”机制有所启示。
哈贝马斯以对主体间性问题的探究作为其建构交往行为理论的基础,强调对话理性和交互主体性。⑩以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为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过程交互性机制的“破圈”可能提供理论支持,具体原因如下。其一,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对话之所以可能“破圈”,因为社交双方在进行“找搭子”交往时,就已经被一种规范所约束,从而进行有效性沟通,为实现“破圈”提供现实的思想前提。此外,在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过程的交互性机制过程中只有达成相互理解,取得共识,交往理性才能在语言行为规范合理的基础上得以确立。⑪其二,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交互主体性表现在社交语言由初始状态下的零散型变成有效性,在Z世代青年寻求“搭子型”社交的过程当中把个性化需求有针对性地推送到同样需求的“搭子型”的用户手中,从而完成专业语言的转向,是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中注重“有效性沟通”在“搭子型”社交的“破圈”机制的具体应用。
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过程中的交互性机制需要社交双方在“配合”的理想沟通模式下,实现“破圈”交往。那么这种配合模式何以实现?运用哈贝马斯看待世界的角度分析如下。首先,在客观世界的场域下,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交互性作用在认识性的交往模式下完成,也就是在具体的言谈情境之中实现跨文化的“破圈”交谈。其次,在社会世界的场域下,Z世代青年既可以在现实场景中寻找“搭子”,也能在虚拟场景当中找到匹配的“搭子”,Z世代青年能够通过语言与行动匹配的交互性机制,选取符合自己取向的“破圈”沟通对象。最后,在主观世界的场域下,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是表达的沟通模式,最直接的体现就是青年的社交语言。在对搭子进行交谈过程当中的言语取向,反映了交谈者双方之间对话的真诚性,这为跨越圈层进行文化交流的“混搭圈层”提供思想准备。此外,从人类历史发展的演进来看,社交的交互性语言最早可以追溯到人类最早的组织形式,也就是原始部落,当时人类社会是一种茹毛饮血的生活模式,没有形成具体的语言,那么社交双方的沟通仅靠肢体的语言来完成这种沟通的。虽然交往具有一定交互性,但是效率性不高。例如:古希腊城邦时期,人们靠着书信进行社会交往以及人民意愿的收集,与当今时代的大数据收集平台的时效性、精准性不可同日而语。随着社会的发展,当今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过程的交互性机制更具实用性意义。一言以蔽之,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过程的交互性机制是语言—行为的真实互动,在此交往过程当中,双方对某一事件或者某一领域的事表示认同,那么从交往语言层面来说形成了交互性的沟通,再指导实践,为“搭子型”社交提供“破圈”思路。
(三)“破圈”动能: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平台的工具性推动
从传播学视角来看,如今媒体融合和跨网络平台传播的创新实践层出不穷,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平台的运行模式不再单一,而是多个社交平台联动。Z世代青年在被大数据按照自己的喜好精准推送的同时,由于跨平台的联动机制,也被其他文化圈层的“搭子”吸引,从而实现“破圈”联动。
归根结底,以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探寻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平台作为工具性推动“破圈”的密码在于文化层面的沟通交流。具体而言,在走出现代性西方文明形态的方式上,哈贝马斯试图以交往行为的新范式另辟蹊径,把文化上的沟通交流作为人类实践交往活动的根本手段,把各主体间的理解、承认与共识作为走出充满奴役与对抗的现代性社会及世界的新路向。这在一定意义上拓展了实践哲学的内涵,并对不同现代文明形态的文化交流互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⑫
如上所述,把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平台代入文化沟通的工具来看,“搭子型”社交平台的联动或“混搭”破除了不同社会经济条件下对不同文化圈层主体的限制,实现“搭子型”社交群体的零距离、低成本的“破圈”互动。首先,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平台的工具性推动具有“破圈”所需的偶然因素。不可避免的是,用由于个性、心态、生活背景的差异,处于社交媒体中的个人,对私人空间范围的控制是动态变化的。而那些被用户视为“非熟人的群体”通常由于无法拥有足够的信息了解这些用户对私人空间的划分标准,造成“意外闯入”而成为“闯入者”。⑬其次,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平台的工具性推动具有“破圈”所需的必然因素。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平台精准推送的本质是人为设定,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主导者是人,作为工具属性背后的人为推手,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破圈”之势是来自不同文化圈层之间的人相互吸引的必然走向。
三、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风险规避
“搭子型”社交是Z世代青年缓解现代社交压力的新型社交样态,发展势头迅猛,且贴合快节奏的生活。但是,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指导实践可知万物万事都有两面性。较之于“搭子社交”显性的积极意义,其背后潜在的风险更值得审思。⑭以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为基底,并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搭子型”社交的话语底色,方能加强“搭子”们之间的情感链接,于各方思潮中守正民族之根、于社会变迁中锤炼精神之钙。
(一)“两个结合”注入社交话语的源头活水,壮大主流文化
来自不同文化圈层的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历史观念的交流与融合,但也可能导致本土历史文化的淡漠,甚至是被边缘化。从社交话语的维度来说,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话语内容需要主流文化的引导。
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话语体系构建需要“两个结合”蕴含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丰富语料库支持。其必要性如下:一方面,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一种具有推动作用的文化力量,是体现历史自觉和文化自信的基础内容,它不仅是维系中华民族团结的基因,也是中华民族引以为自豪的资源。⑮另一方面,中国社会交往的具体实际与以人的需求为核心的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结合,为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话语的合理性存在提供必要支持。
首先,从时代演变的角度而言,根据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所需的具体话语资源进行分析,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宝贵的精神财富融入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话语体系之中。就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精神文明语料库而言,中国历史上的“天人合一”思想与马克思的生态文明思想有机结合,吸引了以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美为兴趣组合的“诗词搭子”和以发展马克思主义思想为兴趣组合的“哲学搭子”构成的圈层融合“混搭”,壮大主流文化,给“搭子型”社交不断注入新思想的源头活水。其次,从社会发展角度而言,充分发挥Z世代青年进行“搭子型”社交的主观能动性,结合中国社会交往的具体实际,丰富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话语体系。
(二)“九个坚持”输入社交关系的正向反馈,坚定价值认同
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以“轻社交”为特色,注重社交的边界感,是属于Z世代青年自定义的“社交舒适圈”。然而,“搭子型”社交样态的出现,对传统的以地缘、业缘、血缘关系为纽带的社交关系带来挑战,为坚定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加深人与人交往的情感链接,需要以“九个坚持”为指引输入社交关系的正向反馈,坚定价值认同。
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提出“九个坚持”,为铸牢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思想高地提供灵魂指引。用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方法论探寻“九个坚持”输入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路径如下。第一,在坚持党对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下,坚决抵制外来不良思潮的入侵,扣好思想的纽扣,在正向的社交关系当中,输入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关系的正向反馈。第二,坚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定Z世代青年搭子健康、向上的社交关系。第三,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站稳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关系的人本立场。第四,坚持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空间,建立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关系的正向反馈。砥砺奋进的五年过去,在202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新的文化使命目标:“在新的起点上继续推动文化繁荣、建设文化强国、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我们在新时代新的文化使命。要坚定文化自信、担当使命、奋发有为,共同努力创造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新文化,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 ⑯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应立足新的文化使命与中国式现代化话语体系相结合,在社交话语中坚持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
(三)“四个自信”深入社交平台的文化腹地,深化情感链接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有坚定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其本质是建立在5000多年文明传承基础上的文化自信。” ⑰5000年文明史底蕴深厚,中华民族历来享有礼仪之邦的美誉,文化自信的内生底气源于此。Z世代青年生逢其时,文化自信的底气与生俱来,并肩负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使命任务。“搭子型”社交为不同文化圈层的Z世代青年提供打破刻板印象、消除偏见以及深化情感链接的社交文化大舞台。
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内容与形式辩证关系的角度解读“四个自信”深入社交平台的文化腹地,深化情感链接的道路如下。第一,在坚定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前提下,深入“搭子型”社交平台的文化腹地,深化情感链接。第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党带领人民在历史实践中不断摸索得出的科学体系,通过社交平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历史渊源、文化渊源等进行网络宣传,深化Z世代青年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深切认同。第三,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自信下,把“搭子”们的个体发展与坚定社会主义制度发展前途结合,深化“搭子”们情感链接。第四,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先进性的自信中进行“搭子型”社交,加深Z世代青年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历史自豪感,加深对中华民族同根同源的文化自觉,打破因而产生的文化壁垒,增进各民族对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的认同。
四、结语
时代发展的迅猛与Z世代青年肩负使命之艰巨,各种生活状态成为热点议题,比如:以随缘为特点的“淡人”,和擅长沟通的“浓人”;情绪低落的“i”人,情绪饱满的“e”人等。“搭子型”社交作为一种新型的社交样态横空出世的背后,是中国社会社交样态的转向,即地缘、业缘、血缘为纽带维系人与人之间情感的淡化。基于此,“搭子型”社交背后的“断亲”“浅缘”等因素需要警惕。因此,基于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对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破圈”逻辑与风险规避进行剖析。首先,将哈贝马斯三重交往行为理论的重要内涵三重交往关系、交往主体间性、理想言谈情境与Z世代青年的共同价值认同、特定信息共享、社交对象选择结合探寻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生发理路。接着进一步分析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破圈”逻辑,最后提出三个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的风险规避措施:第一,“两个结合”注入社交话语的源头活水,壮大主流文化。第二,“九个坚持”输入社交关系的正向反馈,坚定价值认同。第三,“四个自信”深入社交平台的文化腹地,深化情感链接。
需要指明的是,虽然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和其他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的理论生成背景都是基于对资本主义社会物化的批判,但与之不同的是,哈贝马斯所批判的是晚期资本主义时期形成的科技意识形态,这对Z世代青年“搭子型”社交中所需要警惕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沦为以大数据主导的物的关系,具有重大启示。
注释:
①Z世代,被称为“网生一代”,成长在中国互联网技术飞速发展的时期,通常是指1995年至2009年出生的一代人,群体特点鲜明,即:体验至上、兴趣至上、创新至上、个性至上。
②(德)尤尔根·哈贝马斯著,曹卫东译:《交往行为理论(第1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
③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④项久雨:《青年社交行为的困局与破局——基于Z世代“现象级”社交模式分析》,《人民论坛》2024年第8期。
⑤⑫李福岩:《基于交往行为的现代性反思——哈贝马斯社会进化论探析》,《求索》2023年第3期。
⑥梅景辉:《交往行为理论的现代性反思与建构——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的生存解释学之维》,《世界哲学》2018年第4期。
⑦齐勇:《交往实践与良善的生活——哈贝马斯实践哲学的基础概念与问题旨趣研究》,《求是学刊》2020年第2期。
⑧刘蒙之:《从社恐到社牛:青年人社交议题背后的心理分析》,《人民论坛》2022年第1期。
⑨晏扩明、李义天:《话语、交往与政治转向:哈贝马斯商谈伦理学的思想历程及其反思》,《国外理论动态》2021年第6期。
⑩孙绍勇:《交往理性的主体间性向度解析及当代审思——以哈贝马斯交往范式与交往实践旨趣为论域》,《山东社会科学》2022年第7期。
⑪于语和、周欢:《青年“搭子型”浅社交的心理透视与现实审思——基于哈贝马斯的交往行为理论》,《理论导刊》2023年第10期。
⑬张潇月:《“副号即隐私”:Z世代用户社交媒体信息发布行为特点研究》,《情报资料工作》2024年第3期。
⑭杨鑫:《青年“搭子社交”现象:缘何流行、风险审视与应对策略》,《思想理论教育》2024年第2期。
⑮孟宪平、巫祖钰:《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维度分析》,《中州学刊》2022年第8期。
⑯习近平:《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的讲话》,新华网2023年6月2日。
⑰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四卷》,外文出版社202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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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申晓晴,女,汉族,江苏徐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王洪斌,江苏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及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