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今世界非对称性和不确定性日益突出。作为现实世界的客观存在,非对称性对决策及其产生后果的影响不容小视,由此非对称风险预防及应对显得尤为重要。学界目前重点关注非对称风险理论的基本内涵、主要内容和防范化解措施等。梳理并探寻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现状、特点、存在的不足及未来发展趋势,对于推进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对称性;非对称性;风险理论
基金项目:深圳市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课题“内卷语境下大学生‘躺平’现象的表现、危害及应对研究——基于深圳市的实证调查”(szjy21009);广东省教育科学规划课题“在粤高校外籍教师助推‘一带一路’建设研究”(2019GXJK103)
中图分类号:F83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5982(2024)03-0078-05
2016年,习近平主席在华盛顿核安全峰会上论及核恐怖主义威胁时指出,“非对称性和不确定性突出,日常预防和危机应对要双管齐下。”(1) 在这里,习近平主席提到了“非对称性”,并强调新时代风险的新特点以及防范化解的重要性。人类历史进程表明,每一个理论发展的背后都反映着时代的现实需要。进入21世纪以来,自然科学和人文社会科学不断交叉融合,形成学术研究的显著特点。对称性和非对称性作为学术术语,多见于自然科学领域,近年来延伸到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并逐渐运用。为此,推进非对称风险及其理论研究,具有一定的现实紧迫性。
一、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概况
理论作为一个体系存在,其基本要素包括“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即基本内涵、提出背景及现实意义,对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的梳理基于这三个要素展开。
(一)非对称风险的内涵及表现形式
“非对称风险”的关键词是“非对称”。由此,从“对称性与非对称性”这组概念的辨析中把握非对称风险,是当然的选择。
1.对称性和非对称性。对称性体现在人们对客观世界中事物外在特征的认识。从毕达哥拉斯的宇宙本源为数,比例为数之美本质再到赫拉克利特宇宙的本质是逻各斯,比例是逻各斯之美体现;比例体现出的对称性、均衡性的思想在人类认识史中发挥着重要作用。(2) 对称性来源于生活,日常生活中最容易发现的是各种空间的对称。对称性是现代物理学最基本的思想之一,德国数学家——“现代分析之父”魏尔斯特拉斯提出,对称性可以被定义为在系统经历某种操作或变换的过程中保持不变的状态。这个概念可以应用于各种领域,例如物理、化学等科学领域,也可以用来描述人类社会的各种现象。数学上,学者们多从直观空间形式的对称性入手,将其作为几何学研究的方法。相对于对称性而言,非对称性是随意的、杂乱无章的。按照辩证法的观点,对称性往往通过非对称性表现出来,两者相互联系、相互依存。数理上的对称性表现为不变性和规律性,而非对称性则表现为变动性和灵活性。物理学中的内特尔定理指出,在某种变换下,如果运动规律具有不变性,则必然存在着一种守恒定律。但是随着研究的深入,发现某些物理定律的对称性会出现破缺,成为非对称性的存在,其主要原因在于诱导破缺。诱导破缺既可因内部原因引发,也可由外部原因造成。物理学中的对称性和非对称性反映了事物内部的统一性和多样性。(3)
2.非对称风险的界定及表现形式。“非对称风险”研究源于西方经济和金融领域,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Nassim Nicholas Taleb)在他的专著《非对称风险》中提出了这一概念。塔勒布提出的非对称风险表现形式主要包括信息不对称、权力与责任不对称和少数派主导的不对称。
一是信息不对称。“信息不对称”是《非对称风险》中的一个经济学术语,指的是在人类经济活动中,人们所掌握的各种信息是有差异的,这种差异也存在于政治、文化等社会活动中。信息的传播需要传播主体和用户两者共同存在。传播主体与用户两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主要有两种情况:客观上由于用户所处的背景、地位等差异,使其处于被动或不利位置,出现风险;主观上传播主体对信息获取的手段方法进行人为破坏、压制或阻断,使得信息难以到达用户一方,引发信息不对称,产生风险。
二是权力与责任不对称。关于“权力与责任不对称”,需要明确的是,这里的权力意味着什么?简单地说,权力是一种影响其他行为体的能力,即处于优势地位的人使用权力,有能力从事一种行为去影响其他行为体。(4) 当处于优势地位的人使用权力去影响其他行为体而产生不良后果的时候,处于优势地位的人往往可以利用其优势将自身的风险降低,而被影响的其他行为体的风险将远远大于其收益,由此产生权力与责任不对称。
三是少数派主导的不对称。塔勒布在《非对称风险》中运用“非对称现象之母”来描述少数派主导的现象。这种情况指的是总体行为受到少数派偏好的支配,少数派获得收益,但成本由多数派分担,从而呈现非对称现象。例如,我们可以看到在公共场所中,存在着吸烟区和非吸烟区的划分。吸烟者被要求待在吸烟区,而非吸烟者则可以选择待在吸烟区或非吸烟区。这种情况下,非吸烟者相比吸烟者拥有了更多的选择自由。这并不仅仅因为非吸烟者是多数派,而是因为他们在选择待在哪个区域时,具有了一种相对于吸烟者来说更为灵活的优势。这样的划分是出于保护非吸烟者健康的目的,确保他们能够享受到无烟环境。语言、伦理以及宗教的传播,都与少数派主导规则有关。(5) 少数派主导规则在某种程度上对社会进步做出了一定贡献。例如,很多革命运动都是由少数派推动的,整个社会在经济和道德层面上的进步也往往源自一小部分人的倡导和努力。他们的思想、行动和创新精神为社会带来了新的视角和变革的动力。然而,少数派主导规则也存在一些潜在的风险,如少数派的观点可能无法得到广泛认可或实施,导致社会分裂和冲突的加剧。一个在政治上极度不宽容的伊斯兰激进主义者的少数派,可能会操纵进而毁灭民主制度。(6) 因此,我们需要以理性的态度看待少数派主导规则,并采取相应措施来预防和化解可能引发的非对称风险。值得注意的是,在《非对称风险》中,塔勒布将少数派称为顽固派或者僵硬派,多数派称为温和派或灵活派。少数派“永不妥协,极为固执”(7) ;多数派是温和的,是可以受少数派影响而摇摆不定的。从塔勒布的论述中,可以发现少数派存在着“量”与“质”两个层面。他所认为的少数派既可以是在数量上仅占英国总人口比例3%—4%的穆斯林(8),也可以是“支持极左或极右政党的选民”(9)。塔勒布口吻中的少数派是带着中性情感色彩的,他认为少数派“不仅会捍卫道德,有时候他们也会造成灾难”(10),且在“少数派主导下产生的规则都是非黑即白和二元对立的”(11)。我们需要规避的是由少数派主导“非黑即白和二元对立”这类片面认知带来的风险。
(二)非对称风险研究的意义
1.非对称风险是客观存在的。首先,非对称性是大量存在的。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对称性是非常态,非常态是即时状态;非对称性是常态,常态是大量存在的。对称性有平衡、匀称、和谐等特点,相应的非对称性有不平衡、不匀称、不和谐等特征。对称性通常被认为是一种理想状态,因为它代表着平衡与和谐,正如几何中的圆形、正方形等都具有平衡的对称性。因此,人们往往认为对称性是稳定的状态。但在现实生活中不容忽视的是,非对称性更为普遍。因为现实世界中存在着诸多变化和不确定性,这些变化和不确定性使得事物很难保持绝对的平衡和稳定。其次,非对称风险在不同领域发生着。例如,在金融领域,学者认为货币政策存在非对称,在非对称的作用下,货币供应蕴藏着风险(12);在舆情治理领域,学者指出各舆情治理主体要在充分认识非对称风险的基础上,最大程度实现舆情治理从非对称风险走向非对称性互惠的善治目标。(13)
2.非对称风险常常被忽略。中国传统追求对称性,这种对称性展示出的美在建筑、绘画、雕刻、书法等领域中有所体现。对称性是自然科学的一个基本概念,它在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等领域都有广泛应用,如物理学家通过研究不同尺度、不同能级下的对称性推导出物理定律。受传统习惯影响,相对于对称性,我们的直观感受是非对称性的关注度略低,导致非对称风险被忽略的情况常常发生。
3.非对称风险有加大的趋势。如果说对称性强调的是统一性,非对称性则突出的是多样性。世界如此丰富多彩,尊重差异是我们价值观所倡导的。当然在尊重差异的同时,还要进一步探究差异、差别产生的原因。例如在发展问题上,之所以部分国家发展比较困难,大多是因为不公正、不平等的全球治理秩序。尽管当前出现了逆全球化的不和谐声音,但世界层面上广泛、深入的联系已经不可逆转。当国家与国家作为主体进行交往时,空间区隔会在诸如信息传递、文化交流等方面产生阻力,进而使得非对称风险产生的概率加大。比如中国在国外投资外卖产业,可能由于缺少对对方饮食结构、经济能力、生活方式等信息的了解,最终导致投资结果不理想。有学者注意到,“近年来,国内外金融市场间的联动和风险传染日益增强”,“尤其是在极端风险事件冲击下,风险溢出效应及其非对称性更加显著”。(14)
(三)非对称风险防范的措施
预防和化解非对称风险,代表性的观点有风险共担和非对称性互惠。选择“对称性和非对称性”这对范畴来分析非对称风险防范和化解的措施,有其特殊的意义。比如,塔勒布主张使用风险共担来解决经济领域的非对称风险,风险共担中“共”体现的是对称性思想,也就是利用对称性思想防范、化解非对称风险。艾丽斯·扬(Iris Marion Young)主张使用非对称性互惠来解决个体交往领域的非对称风险,她强调的是利用非对称性来预防和化解非对称风险。
1.风险共担。正如前面所述,塔勒布认为非对称风险主要来自市场参与者承担的风险与收益不对称。基于这一原因,塔勒布提出了“代理人问题”(15)。这个问题描述了当一个人(代理人)被委托处理某项事务时,他可能会出于自身利益而不是委托人利益来行事,从而导致“代理人问题”。尽管塔勒布没有直接将“代理人问题”与非对称风险联系起来,但可以将其应用于识别非对称风险。具体来说,识别一种风险是否为非对称风险,可以看有无“代理人”。“代理人”可以理解为那些在中间环节少参与或不参与实践,还能获得与风险不匹配的收益的人。当这种情况发生时,预防和化解非对称风险的办法就是,不论是决策者、参与者,还是“代理人”,都需要参与建设,以此共同承担风险,实现共同分配收益。比如共建“一带一路”中,承担高铁基建的中国企业就面临着因责任和权力不对等导致的经济领域非对称风险。为了规避这种风险,投资者和决策者需要更加审慎地评估风险和回报,制定周密的投资计划和合作协议,并确保双方权力和责任的平等和公正。在跨境投资和合作中,各国政府和相关组织应当加强合作,建立相应的法律框架和协调机制,保障双方的合法权益和合作共赢。
2.非对称性互惠。艾丽斯·扬提出使用非对称性互惠来表达人们之间的具体差异,“而不是用对称性和认为立场可以相互转换等术语来整合道德尊重和均衡互惠”(16) 。艾丽斯·扬提出的“道德”,不仅仅是指遵守平等和互惠的普遍道德原则,还包括在道德交流中必须考虑到处于劣势地位一方的真实感受和立场。如果处于优势地位一方只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而忽略处于劣势地位一方的观点和声音,即使出于道德目的,也可能导致非正义和伤害,进一步压制处于劣势地位者的话语权。因此,在道德交流中,需要以平等和尊重为基础,理解并考虑到所有人的不同立场和感受,才能实现公平正义。她提出,应重视反思和评估道德实践中更负责任的包容性沟通伦理,尊重道德主体和话语的多元性,承认对话参与者认知的局限性和道德的冲突性,不预先假定视角的转换,那么在具体的沟通行为中就会更加开放地去倾听他者的经验、利益和诉求,更少地依赖于支配性或强制性的共识,而更多地顾及具体的差异关系。(17) 在社会交往中,道德和责任是个体必须遵守的重要原则,这一原则可以有效地应对非对称风险。对称性体现于社会关系中,为人与人之间权利和地位平等。而这种人与人之间权利和地位平等的关系,需要用道德尊重和均衡互惠来支撑。互惠也是一种对称性。在社会中,互惠源于责任,只有肩负起对他人的责任,我们才可以从这种相互的责任中受益。
塔勒布和艾丽斯·扬的最终目的都是防范和化解非对称风险。由于两人研究问题的出发点不同,其防范和化解的方法措施也不尽一致。塔勒布基于市场的视角,鉴于市场需要公平对等的交易,实现利益的共同分配,提出市场参与者需要共担风险,这里的市场参与者可能是企业,也可能是个体。艾丽斯·扬从个体社会交往的微观视角出发,突出个体的差异性,认为处于优势地位的一方需要顾及人与人之间的具体差异,实现非对称性互惠。
二、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的不足
就理论研究体系而言,塔勒布等前人提出的非对称风险理论较多涉及“为什么”和“怎么办”的问题,即解释非对称风险产生的原因和提出相应的防范、化解措施,而关于“是什么”问题涉及不多,即对于非对称风险的核心概念解读略显不足。
(一)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专业性尚未形成
理论研究的“专业性”,主要体现在特定的研究领域、理论资源、概念系统、研究方法等方面。从非对称风险理论的提出到引起学者关注,时间不长,由此对于非对称风险理论特定的研究对象、古今中外融合的各种资源、规定性的概念以及历史与逻辑统一的研究方法等缺乏专业性的解读。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需要涉及经济学、管理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多个学科领域,而当前,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主要见于经济、金融、政治等领域,学者们虽注意到了“非对称”这一关键词,但是鲜有学者对其核心概念给予明确界定。核心概念作为一个理论最基础、最关键的元素,也是最应该首先突破的。由此可见,非对称风险理论的研究任重道远。此外,从研究方法来看,塔勒布更多地从定量的角度分析风险,他尝试使用概率论探究非对称风险理论,这别于大多风险理论的研究者。比如乌尔里希·贝克(Ulrich Beck)以一种“不可计算”的角度来解释风险理论。乌尔里希·贝克认为,如果人们区分了可计算和不可计算的威胁,那么在风险计算的表象之下,源自工业化和决策的新的不可计算与威胁,依旧会随着高风险产业的全球化而广泛传播,无论其目标是战争还是福利。(18) 非对称风险理论作为风险理论的一个分支,下一步可以通过定量和定性结合的方法来深化该理论研究。
(二)非对称风险的类别研究还不全面
已有的研究对于非对称风险的分类主要是:少数派主导的不对称、信息不对称、责任权力不对称三种表现形式。这三种表现形式是否涵盖了非对称风险所有表现形式,值得商榷。多数派主导规则是指在一个组织或社会中,决策和规则通常由占多数的成员所主导和决定。多数派主导意味着少数群体的需求被忽视,少数派的权益得不到保障,风险也隐藏在其中。在多数派主导规则下,多数派的利益往往成为社会的主要目标,而少数群体的权益和需求往往被忽视。由于多数派在决策和规则制定中占据优势地位,他们能够推行符合自己利益的政策和规则,而少数群体的意见和需求可能会被过滤,使得少数群体面对的困难和挑战加大。一个鲜明的例子就是美国国家机构和社会制度对少数种族的歧视:“执法机构针对少数种族的暴力执法、致命枪击、圈套执法、街头拦截检查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大型企业机构针对少数种族的就业歧视、晋升歧视、薪酬歧视已经成为一种潜规则”。(19) 再举例说,如果一个国家的多数派支持某种宗教,人们会花更多的成本建设多数派支持的宗教。在这个过程中其他少数派宗教群体的权利和自由相对受到剥夺,这也可以说是“多数派主导规则”可能带来的风险。如前面所说,非对称风险,在塔勒布那里较多关注的是少数派主导的风险,而论非对称风险,多数派主导也是一种非对称性,由此也会产生非对称风险,从全面、系统的观点来看,也应该加大对这一类风险的分析与研判。
(三)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与中国实际结合不够
所及的非对称风险理论文献资料显示,从非对称风险理论名称术语到表现形式,外来化元素较重。能否结合我国国情提出本土化名称术语,构建中国话语体系,就成为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非对称风险与中国实际结合是有必要的,也是有足够底气的。这一底气来自于我国古代已有丰富的关于对称性与非对称性的直观表达。如易经中的阴阳观念体现着相互依赖、相互转化的对立统一关系,能够合理解释对称性与非对称性的转化关系。在我国古代价值观中,也有关于非对称风险的防范措施。例如,儒家思想强调人际关系和社会伦理,其弘扬仁爱、义务、忠诚等美德,可以促进个人发展和社会稳定;其对保持良好的道德品质和行为准则的要求,与艾丽斯·扬主张使用“非对称性互惠”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非对称风险思想,对于完善和丰富非对称风险理论是有益的,也是必要的。
三、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的趋向
非对称风险理论自提出以来,截至目前远没有达到普遍关注的程度,这也为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留出了空间和余地。
(一)加强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的系统化
系统化是理论的基本特性。成熟的理论也是系统性的理论。非对称风险理论作为研究风险收益比不对称的一种理论视角,最初多用于金融投资和经济领域,后拓展至生活领域并被广泛应用。尽管非对称风险理论提出已有时日,但相关研究大多散见于不同领域,且多见描述现象而少见归纳提炼,导致非对称风险的全貌和本质难以被准确把握。注重理论研究的系统化,首先要明晰这一理论回答了哪些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以及如何坚持历史和逻辑统一等。同时,理论研究的系统化与专业性紧密相联,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的系统化必然建立在厘清核心概念、基本内容以及解决重要问题等专业性研究基础之上,这也是未来必须正视的议题。
(二)推动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的精准化
精准化要求准确、实在、深刻。非对称风险既包括少数派主导带来的风险,也包括多数派引发的风险。多数派主导规则作为非对称的一种情况,在现实生活中其出现的概率远大于少数派主导规则的出现概率。“少数服从多数”是现实世界中通用的法则。但是,多数派主导规则导致的少数派权益得不到保障,进而产生相应的问题和风险反倒被忽略了。考虑到多数派主导规则带来的非对称风险是大量的,且实际运行中也是容易忽略的,有必要加以重视并展开深入研究。与此同时,对于非对称风险的表现形式,也需要在实证的基础上进一步丰富和拓展。
(三)推进非对称风险理论研究的本土化
本土化强调中国经验与实践的价值,提示我们借鉴西方理论的同时更要关照基于中国经验和中国实践的理论创新。西方学者论及的非对称风险大多集中在经济、生活领域,对于政治、舆论等场域的非对称风险讨论不多。一段时间以来,美国试图在国际上以“规则牌”“民主牌”“意识形态牌”等拉拢盟友共同抵制“一带一路”倡议,可谓非对称政治风险。(20) 由此是否可以有一种分类标准,即基于“五位一体”总体布局视角,从政治、经济、文化、生态、社会等方面对非对称风险进行分类,实现对非对称风险理论本土化改造,重构非对称风险理论。
注释:
(1) 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防范风险挑战、应对突发事件论述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年版,第147页。
(2) 张法:《以比例为核心的古希腊形式美》,《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5期。
(3) 王琳:《中国上市银行系统性风险非对称性及其监管研究》,山西财经大学2016年博士学位论文,第13页。
(4) 李英桃:《从“社会性别”视角审视现实主义国际政治理论中的“权力”概念》,《世界经济与政治》2001年第7期。
(5)(6)(13)(16) 唐远清、张月月:《从“非对称风险”到“非对称性互惠”:舆情风险治理的新视角》,《学术界》2022年第6期。
(7)(8)(9)(10)(11)(15) [美]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非对称风险——风险共担,应对现实世界中的不确定性》,周洛华译,中信出版社2019年版,第109、95、98、109、111、30页。
(12) James Peery Cover, Asymmetric Effects of Positive and Negative Money-Supply Shocks, 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1992, 107(4), p.1278.
(14) 郭娜、王珮瑶、解娜琳:《国际大宗商品市场对中国金融市场的风险溢出效应研究——基于冲击规模和好坏波动的非对称性分析》,《南方经济》2024年第1期。
(17) 转引自孙秀丽:《“对称性互惠”与“非对称性互惠”——艾利斯·扬对交往伦理学的反思与重构》,《学习与探索》2017年第4期。
(18) [德]乌尔里希·贝克:《风险社会:新的现代性之路》,张文杰、何博闻译,译林出版社2022年版,第17页。
(19) 中国人权研究会:《美国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问题凸显“美式人权”的虚伪》,《人权》2020年第1期。
(20) 苏涛、刘士文:《空间理论视域下“一带一路”非对称风险的分析与应对》,《湖北社会科学》2023年第7期。
作者简介:苏涛,深圳技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广东深圳,518118;黄俊凯,深圳技术大学健康与环境工程学院,广东深圳,518118。
(责任编辑 木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