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万玛才旦的电影创作聚焦于现代性语境下的民族化叙事,擅长使用隐喻、梦境、镜像等修辞性手段构建多重叙事,以强烈的民族自觉,书写藏族族群在现代化进程中的身份困惑与宗教反思,对现代人的生命关怀和个体觉醒的期待,蕴含着对藏人的命运关照。万玛才旦通过影像对现代化进程中的藏地文化进行内省审思,向大众还原了外来文明入侵下藏族民众真实的生存状态。
关键词:万玛才旦;藏族题材电影;民族化叙事;隐喻
在全球化浪潮下,少数民族面临着传统与现代、本土与外来的双重挑战,万玛才旦聚焦于现代性语境下的民族化叙事,通过影像对现代化进程中的藏地族群进行内省审思,同时蕴含着时代更迭下对个体命运的关照,向大众还原了外来文明入侵下藏地民众真实的生存状态。
一、抽象叙事:超现实主义的文化表达
作家和导演的双重身份,赋予了万玛才旦电影作品强烈的文学性,在具体的创作过程中,万玛才旦擅于使用隐喻、梦境、镜像等修辞性手段构建多重叙事,探索写实化的情节和超现实元素的紧密结合。
(一)符号化的象征隐喻
万玛才旦的电影多采用线性叙事,情节简单,节奏松散,言语间隐藏的系统性隐喻为影片的解读提供了充分的空间,“视觉的单一隐喻和视觉、语言、声音组成的多模态隐喻”[1]反复出现在万玛才旦的电影作品中。
影片《塔洛》以小见大地反映了藏族人民在现代化进程中身份的“陌生感”,剧情中出现了三个较为直白的隐喻符号:小辫子、身份证、小羊羔。小辫子和身份证可以看作一组具有对立性质的喻体,前者是原始状态的个体身份认同,小辫子是主人公塔洛最为典型的外貌特征,也是与人交往通用的绰号,塔洛这一大名却反而鲜为人知;后者处在社会认同的层面,身份证象征着国家意识形态,是现代社会体制中的规范化产物。小羊羔则是塔洛纯净内心的外化符号,影片开头小羊羔的母亲被野狼咬死,塔洛出于怜悯将它带在身边亲自喂养,从家到警察局,再到照相馆都不曾分离。但是当塔洛和城市女性杨措前往KTV时,小羊羔被独自遗留在了理发店,喻示着塔洛在性诱惑下自我认知开始发生动摇。在塔洛经历一夜情回到牧区的当晚,小羊羔被狼群咬死,塔洛平静地吃掉小羊羔的尸体,也象征着纯朴的自我被彻底颠覆。
此外,万玛才旦的电影作品还出现了大量二元性质的隐喻符号,但这种二元性不是形而上的对立,而是现代化进程中,藏族传统价值观与现代文明意识的交流碰撞。《老狗》的剧情中,老人和儿子分别进城,老人仍采用藏民传统的出行方式——骑马,儿子则骑着时兴的摩托车在城镇间驰骋,交通工具的截然不同象征着价值观念的冲突;《静静的嘛呢石》利用小喇嘛的年假,串联起寺院和家两个空间,寺院里小喇嘛唯一的娱乐奢望,就是师父的收音机,而寺院之外则是一片花花世界,家里的电视机,《西游记》的碟片,孙悟空的面具,无一不是对修行生活清苦的小喇嘛的诱惑;《塔洛》中也存在类似的二元性景观符号,城镇上商业化气息繁重,发廊、照相馆、超市、KTV等现代化娱乐场所林立,而塔洛作为牧羊人的居所则是冷清萧瑟。
(二)梦境和镜像的内在解读
万玛才旦擅于通过梦境来补充叙事,在揭示人物内心世界的同时,也铺垫着剧情的走向,而镜像作为一种常见的叙事手法和拍摄手段,在电影文本中也多有涉及。
第一是梦境的营造。作为潜意识的外化,梦境表现了人物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欲望,传递了深层次的文化寓意,在《气球》和《撞死了一只羊》中表现较为鲜明。《气球》中的大儿子江洋被上师预言为奶奶的转世,背后的黑痣就是投胎的印记,当江洋假期从学校回家,年幼的弟弟出于好奇研究起哥哥的痣,画面在轻松的打闹声中结束。随后镜头闪黑来到江洋的梦境中,在海边的沙地,两个弟弟把哥哥身上象征转世的黑痣轻松揭下,嬉笑着跑远。现实中的痣牢牢长在江洋的皮肤上,而梦中的痣则可以被轻松取下,喻示着亲人转世的精神重担被卸下,江洋的身份回归了最单纯原本的个体状态,体现了江洋内心深处对转世说法的怀疑和迷茫。《撞死了一只羊》中,司机金巴得知杀手金巴放弃复仇后,在归途中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返回原地代替杀手决绝地杀死了仇人,导演将这一段梦境拍摄得格外真实,从人物的表情到杀人的细节,都进行了极其细致的刻画,暗示观众杀手金巴就是司机金巴幻想出来的精神分裂产物,梦境正是司机金巴潜意识中本我的展现,杀戮的欲望在虚幻中得以释放,“完成本我——自我的和解”[2]。
第二是镜像元素的设计。万玛才旦的电影中“出现了大量借助镜子(包括玻璃、水面)等对现实世界的反射成像构成的景观,强制性地为物理世界增添了一种似有似无的视觉障碍,造成了物理世界的变形、扭曲和模糊化,从而产生了‘陌生化’的美学效果。”[1]影片《塔洛》中出现了大量的镜像画面,主人公前往城镇拍摄证件照,从熟悉的牧区进入现代化集市,面临着百般尴尬与无所适从,在主要场景理发店中,塔洛和杨措的谈话都是通过镜中的映像投射来拍摄的,暗示了两人的爱情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泡影。《撞死了一只羊》中,同名同姓的司机金巴和杀手金巴在公路相遇,画面使用了水中倒影,将两人放置在荧幕两端,模糊了故事的真实性,隐喻杀手金巴是司机金巴的潜意识幻想。
(三)重复性叙事的主题深化
重复性叙事也是万玛才旦作品中的典型特色,本土创作的去奇观化,将电影摄制集中到文本本身,通过重复性的讲述和问询,强调被关注客体在主题刻画中的地位和意义。
《寻找智美更登》采用了公路片的模式,导演团队先后七次拜访不同人员,途中经过草原、牧场、藏剧团、学校、寺院等地,每次都用同样的话语问他们愿不愿意扮演智美更登,会不会唱歌的技能,对演员的一再询问,本质上是对藏族文化的追寻;《静静的嘛呢石》中,小喇嘛来回穿梭在小活佛和师父的住处,往返运送《西游记》的碟片,表现了主人公在宗教修行和热闹世俗两种生活状态之间的摇摆和徘徊;《老狗》片尾,城里来的老板一次次加高价码想要买走老狗,却被老人一次次拒绝,每一次的交涉都是对老人决心的强化,最后毅然决然亲手了结老狗的生命来逃离沦为他人玩物的命运;《塔洛》开头放映了塔洛背诵毛主席在张思德同志追悼会上《为人民服务》的讲话,此时的塔洛仍未受到城镇文化的侵染,保留着淳朴的认知,背诵得十分流利,而在片尾,失去自我认同的塔洛再次背起了讲话,却变得磕磕巴巴,不复从前,凸显了资本主义商品经济对淳朴人性的侵蚀主题。
二、迷茫与解构:
藏地族群的身份困惑和宗教反思
全球化的语境下,藏族的传统农牧生活面临着现代文明的冲击,万玛才旦在电影作品中不吝展示二者的碰撞和交流。万玛才旦的“民族寓言”承继着一贯的母题,书写着现代化冲击下传统藏族文化身份的失落和重构。
(一)藏地族群身份认同的困惑与彷徨
万玛才旦对藏地族群命运的集体性思考,主要集中在早期的“藏地故乡三部曲”中,《静静的嘛呢石》《寻找智美更登》《老狗》三部影片的主题都是关于藏地当下的故事,是对整个族群生存状态的审思,“以一种近乎抽离的文化自觉,审视着藏族文化的生存与发展、现实处境与未来命运”[3]。
《寻找智美更登》本质上是对藏族文化的寻根,在传统藏戏《智美更登》中,智美更登作为流放的王子,把自己的孩子、妻子、眼睛无偿捐献给了需要的百姓,是传统藏族文化中普世价值的代表,导演一行人表面上是寻找智美更登的演员,实际上是一种对根本性的民族身份的追寻和探索,但随着旅途的展开,找寻的价值却愈发模糊,影片最后导演自己也开始陷入困惑,“不清楚寻找智美更登的意义是什么了”。《静静的嘛呢石》表现了藏族年轻一代对本民族文化的迷茫,和对现代都市文明的向往。小喇嘛年假回家,弟弟给哥哥展示了自己的汉语语文课本,用汉语朗读了诗歌《小小的船》,对于藏语的学习,弟弟则直接表明自己不想念经就没有必要,但是当小喇嘛问起具体原因,弟弟也回答不出,只表示自己非常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要到远处生活。和《静静的嘛呢石》相比,《老狗》则选用了更加现实和残酷的方式,来刻画商品经济冲击下传统藏民的挣扎和反抗。在老人的认知中,老狗是藏民最忠诚的伙伴,是藏族信仰的圣洁象征,面对老狗将死的事实,老人宁愿遵循藏族传统将老狗在天山放生,也拒绝儿子把老狗当成货物卖掉赚钱。但是屡次出现的盗狗贼和狗贩,都对老狗的自由产生了威胁,为了捍卫老狗的尊严,逃脱被金钱交易的命运,老人在片尾把多年的搭档亲手勒死,以近乎惨烈的方式完成了对藏民族文化主体性的捍卫。
(二)宗教信仰的解构和反思
“藏族几乎全民信仰佛教,生活和佛教是不可分割的,言行其实都是跟佛教有关系。”[4]但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和消费主义浪潮的冲击,藏传佛教的影响和地位正在不断弱化、动摇。面对宗教崇拜逐渐衰落的现实,万玛才旦在电影创作中有意识地进行了客观的解构和反思。
《寻找智美更登》以一种平静的方式,诉说着对佛教中慈悲、施舍、关怀等核心观念的诘问和内省。导演一行人在山间苦苦寻找适合智美更登的演员却徒劳无获,最后选由一个年轻歌手来扮演,所唱的也不是传统藏戏,而是由藏戏《智美更登》改编的流行歌曲,歌手本身却并不认同藏戏对智美更登的赞美。戏剧性的情节安排,实质上是对藏族传统宗教信仰的后现代解构,万玛才旦通过歌手的视角,用现代性的眼光对佛教中的普世价值进行了深刻反思,探讨个人权利和自由的问题。此外,电影里的小喇嘛作为佛教信徒,在出家修行和世俗生活之间左右摇摆,最终还是决定还俗娶妻,直观体现了传统的宗教信仰对年轻一代在精神上的解绑,失去了原本的控制力。
《气球》则是采用了冲突的情节设置,对绝对的宗教崇拜和僵化的宗教信仰进行深刻反思。达杰坚信上师的权威,即便预言存在疑点,却宁愿背负更沉重的生活压力,也要让妻子把象征父亲转世的孩子生下来。大儿子江洋从小就被视作奶奶的转世,是家里另一个带有宗教色彩的人物,对于父母的争执起初没有表达明确的立场,但是当江洋在梦中见到“中阴”的爷爷,就彻底相信了上师的说法。据《西藏度亡经》描述,“人死亡后会进入一个七七四十九天的中阴身过程。度亡经就像一个向导一样,引导亡者走出中阴阶段,使灵魂获得解脱”。在母亲卓嘎决定遵从自我意愿人工流产的关键时刻,身为儿子的江洋却站在了父亲的阵营,用道德和亲情绑架母亲,央求她把孩子留下。面对丈夫和儿子的请求,母亲卓嘎流下了绝望的泪水,在极度的悲哀中妥协,影片无声的处理将卓嘎的痛苦推向顶峰,也是对宗教的一种温和控诉。片尾达杰为了抚养即将到来的第四子变卖了家中的山羊,神情中所透露的疲惫和力不从心,也在暗示着这个家庭以后的艰辛,亲情砝码加持下僵化的宗教崇拜,一定程度上摧残了人的自主意志,加剧了生活的苦难。
三、关照和期待:
现代人的生命关怀和个体觉醒
“藏地故乡三部曲”后,万玛才旦的创作重心,逐步由集体性的民族寓言转向个体情感,抒发对个体命运的关照,他在访谈中坦言:“我希望观众能够更多地理解藏人作为一个生命个体的情感和处境,而不只是对于一个族群的宽泛了解。”[2]
(一)现代人的个体生命关怀
万玛才旦电影中的主人公经常是迟疑的、困惑的、焦虑的,大部分都处于离群索居的状态,传递出现代人的孤独情绪,寄托了现代人对精神出路的焦虑。
“《塔洛》虽然主要关注个人状态和处境,但还是在关注一个放在当代背景之下的个人”[5]。《塔洛》以主人公进城办理身份证主线展开叙事,围绕“我是谁”这一普适性的命题进行现代语境下个体命运的探讨,塔洛所代表的,不仅仅是现代制度下无所适从的闭塞藏民,而是消费主义浪潮中的牺牲品。影片开头的塔洛是牧区勤勤恳恳的牧民,可以流利背诵毛主席《为人民服务》的讲话,对自己的生活和工作都抱有强烈的自我认同,相信自己虽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死亡也一定是“重于泰山”的。但是当塔洛从传统的牧区迈入现代化的社会时,却迎来了巨大的精神危机,在城镇女人杨措的诱惑下,被资本主义的商品经济迷失了本心,他期待身份证的办理获得社会性认同,却在过程中丢失了包括自我认同在内的一切,“最终也没能解决‘我是谁’的问题,反而陷入更大的迷茫境地。”[6]
《撞死了一只羊》围绕两个金巴的相遇和故事重叠展开叙述,“金巴”在藏语里是“施舍”的意思,喻示了电影的主题是人性的慈悲和仁爱。杀手金巴一心复仇,好不容易找到仇人,却发现对方已经儿女绕膝,由于不忍心让年幼的孩子像自己一样承担失去父亲的痛苦,无奈选择放弃。按照康巴藏人的规矩,有仇不报是耻辱,杀手金巴的放弃无异是对族群的背叛,在这种两难抉择下,导演采用梦境的方式,让司机金巴在梦中替代杀手金巴杀死仇人,用兵不血刃的方式实现精神解脱,助其达成极端困境下的和解,流露出强烈的人文关怀。司机金巴虽然也处于一种相对孤独的生活状态,内心情感却较为丰富,他将女儿的照片挂在车里寄托思念柔情,也怀揣着朴实的宗教信仰。在路上偶然撞死一只羊后一直耿耿于怀,于是把羊的尸体带去寺庙,祈求僧人帮羊超度,并在后来从羊贩手里买下半只羊为自己的杀戮赎罪,看似荒诞不经的行为背后,其实是对慈悲和仁爱的传统藏族价值观念的坚守,影片通过对金巴内心情感世界的细腻刻画,表达了对个体生命的强烈的情感观照。
(二)传统与现代混合下的个体觉醒
万玛才旦电影作品中蕴含着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但并非是僵化的二元对立,而是处于一种杂糅和混合状态,这也是万玛才旦本人在采访中极力强调的:“所要表达的,是它们的混合。”[7]而这种混合在他作品中的个体叙事上得到详尽阐释,表现为人物的个体意识觉醒和精神挣扎。
《气球》中的卓嘎在女医生的鼓励下,决定遵从个人意志自行终止妊娠,勇于从父权、夫权的捆绑和压迫中挣脱出来,流露出一定程度的女性自主意识,虽然仍处于萌芽的觉醒状态,也并未上升到性别书写和女性解放的高度,却是充满现代性的个体成长。《撞死了一只羊》中,金巴通过梦境的方式实现个体的复仇和精神解脱,在万玛才旦看来,这是必须存在的情节,他认为“在个体觉醒之后,这个民族整体的觉醒才有可能,民族才有希望”[2]。康巴人有仇必报的传统,易于累积世世代代的仇怨,对于民族的良性发展和文化赓续是较为不利的,金巴现实里对复仇的放弃,迈出了民族觉醒的一步。《五彩神箭》聚焦于藏族的体育文化,电影中的角色扎东在村落的射箭比赛中违规改用现代弓箭,虽然取得了梦寐以求的胜利,却因为工具上的作弊被取消成绩。虚荣浮躁和急功近利的现代人风气,在扎东的身上暴露无疑,现代弓箭所代表的是成功的取巧捷径,满足自我的虚荣却无法得到世俗认可,羌姆舞是藏族射箭的必修内容,象征的不仅是藏地传统文化,也喻示着向内的自我修行。后期扎东苦心钻研羌姆舞,从中获得顿悟,通过真正的内在提升,实现个体在技艺和精神意志的双重成长。扎东从浮躁到平静的自我觉醒之路,承载着个体对民族根性的回归,“在父辈的扶持下和族群文化的滋养中实现了心性回归和精神超越”[8],契合了万玛才旦的创作主题,即通过个体觉醒,逐步唤起民族觉醒。
四、结语
综上所述,万玛才旦的电影创作,聚焦于现代性语境下的民族化叙事,擅于使用隐喻、梦境、重复叙事等修辞性手段构建多重叙事,体现出超现实主义的创作特色。同时以强烈的民族自觉,书写藏族族群在现代化进程中的身份困惑与宗教反思,对现代人的生命关怀和个体觉醒的强调,蕴含着对藏人的命运关照和成长期待。万玛才旦通过影像对现代化进程中的藏地文化进行内省审思,向大众还原了外来文明入侵下藏族民众真实的生存状态。
参考文献:
[1]冯晓临,姚盛仁.概念隐喻·梦境叙事·时间修辞——论万玛才旦小说与电影的三个研究维度[J].民族文学研究,2022(2):92-99.
[2]万玛才旦,胡谱忠.《撞死了一只羊》:藏语电影的执念与反思——万玛才旦访谈[J].电影艺术,2019(3):51-56.
[3]秦宗鹏,刘军.从民族寓言到个体情感——从万玛才旦到松太加谈藏族题材电影的民族化叙事转向[J].电影新作,2019(2):50-55.
[4]万玛才旦,徐枫,田艳茹.万玛才旦:藏文化与现代化并非二元对立[J].当代电影,2017(1):42-49.
[5]万玛才旦,刘伽茵,江月.或许现在的我就是将来的他——与《塔洛》导演万玛才旦的访谈[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5(5):128-134.
[6]胡谱忠.《塔洛》:多重身份叙事的文化指向[J].电影艺术,2016(2):71-73.
[7]万玛才旦,索亚斌.《气球》:意象、故事与困境——万玛才旦访谈[J].电影艺术,2020(6):88-93.
[8]张涛.《五彩神箭》:历史记忆、文化传承与族群认同[J].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2016(1):24-28.
作者简介:张子怡,上海大学上海电影学院戏剧与影视学专业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