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悬疑剧《繁城之下》的叙事策略、美学呈现及文化意涵

2024-08-04 00:00李晨
影剧新作 2024年2期

摘 要:近年来,古装悬疑剧因其独特魅力,逐渐赢得观众喜爱,成为备受追捧的电视剧类型之一。其中,《繁城之下》以明朝万历年间一个江南县城为故事背景,成功塑造了士农工商不同阶层人物群像,探讨了道德、伦理、人性等主题,并以其独特的美学设计和精巧的情节构思,吸引了大量观众。本文从叙事策略、美学呈现及文化意涵三个角度,对古装悬疑剧《繁城之下》的中式美学呈现与儒家文化书写进行剖析。

关键词:《繁城之下》 叙事策略 美学呈现 文化意涵

引 言

2023年岁末,一部名为《繁城之下》的电视剧在豆瓣上获得了8.6的高分,引起了广大网友的关注和热议。该剧以一桩连环杀人案为主线,通过时空交替的叙事手法,精心构建了层层叠叠的故事情节。从场景搭建到台词设计,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了主创团队的创新精神和卓越追求。可以说,《繁城之下》以其独特的拍摄风格和创作理念,为国产电视剧写实派古装悬疑领域开辟了新的疆界。

本文从叙事策略、美学呈现及文化意涵三个角度,对古装悬疑剧《繁城之下》的中式美学呈现与儒家文化书写进行剖析。在叙事策略方面,该剧注重情节的推进和人物性格的塑造,通过复杂的线索和悬念,制造出强烈的戏剧张力。在美学呈现方面,则运用中国传统美学元素,如水墨、书法、诗词等,展现了中式美学的独特魅力。在文化意涵方面,该剧以儒家文化为背景,探讨了道德、伦理、人性等议题,旨趣深刻。

一、纷繁多样的叙事策略

该剧采用多层次、立体化的叙事策略,展现了出色的叙事技巧。通过讲述一个小捕快艰难撕开社会黑暗面裂口、查清二十年前灭门惨案的故事,歌颂了普通人在面对社会黑暗时的勇气和坚韧。一方面,导演通过描绘当下的生活场景和人物关系,将观众带到明万历三十七年的生活环境之中。另一方面,通过追溯二十年前的历史,揭示了各色人物之间的复杂关系。剧情紧凑、节奏明快,悬念设置层层叠叠,让观众产生强烈的探究欲望。直到结尾,所有悬念才一一揭晓,展现出余味悠长的艺术魅力。

(一)回忆与现实双线交错的叙事结构

江南小镇,命案连发,波诡云谲,静水流深。一条查案线,一条成长线,双线并进。一条今时线,一条回忆线,相辅相成。一边是曲三更揭开尘封旧案,讴歌了人性中的正义与勇气;一边是陆直制造灭门惨案,展现出人性中最为阴暗的一面。《繁城之下》中,回忆线和现实线交错并行、相辅相成,逐步登场的人物透露出碎片化的信息,等待主角抽丝剥茧拼成一幅完整的拼图。回忆的线索由陆府管家陆忠的日记触发,引领观众走进二十年前的陆宅往事。现实的线索则由主人公破案过程中查到的细节拼凑而成,这些细节与回忆中的事件相互交织,形成了历史与现实的对话。

现实与过去在《繁城之下》中形成了鲜明对照。这种现实与过去的对照,使得故事更加具有戏剧张力和深度。现实世界中,小捕快们为了破案,不得不在残酷的封建体制内搜集证据,并逐渐领悟到这套体制的运行规则。与此同时,在回忆中的平行世界里,则上演了一场诡秘的“陆府风云”:几个少年相识于微时,主动或被动地成为日后牵扯数条命案的目击者或参与者,有人为推翻陈年冤案反成为刽子手,有人为坚守道义隐姓埋名,命运的安排令人唏嘘。导演对时间的把握非常准确,回忆与现实双线交错,观众可以在时间的跳跃中找到共鸣,感受不同角色的情感变化和成长历程。

(二)环境与人物相互影响的叙事视角

影视作品中,环境与人物的关系是密切而复杂的。它们相互影响,形成富有深度的叙事视角。对于《繁城之下》来说,悬疑只是一层外壳,导演王铮真正要表达的是“失衡的大环境下小人物的生存万象”。明万历三十七年(1609),大明王朝面临日益严重的内忧外患。

春,正月,癸未朔,永昌地震,声如雷,自元日至十日。五月,福建大水,建宁等府丁口失者殆十万。六月,辛酉,甘肃地震,军民压死者八百四十余人。东关地裂,南山崩,绝河流数日。秋,八月,山西宣府饥。江西大水。江南徐州以北及山东济南、青州诸府蝗。四川、河南、陕西、贵州大烈风,白气亘天,岁欠……是岁,日本入琉球,执中山王尚宁。[1]

这一年,云南永昌府发生地震,声音如雷,从元日持续至十日;这一年,福建地区暴雨大作、水灾严重,导致建宁等府损失惨重;这一年,四川、河南、陕西、贵州等地极端天气频现,庄稼颗粒无收,饥民遍野;这一年,日本侵入琉球……大明帝国表面繁荣的背后,实则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繁城之下》以这一年份作为开篇背景,充分凸显了当时社会环境的复杂性和严峻性。

明代中后期,伴随着商品经济的萌芽、商业社会的蓬勃发展,传统封建社会展现出许多与以往不同的新特征。江南地区作为当时的经济、文化中心,这些变化表现得尤为突出。剧中,编剧虚构了一个江南县城——蠹县。《说文解字》中有言:“蠹,木中虫,实则害虫。”蠹县是一个阶级矛盾尖锐的社会缩影,各种社会阶层的人物在这里生活、挣扎和抗争。剧集的微距摄影下,能看到食物的腐败吸引来各路昆虫的蚕食,就像蝼蚁般的小人物,贪婪地依赖着那一点残留瓜果的香甜。在这座颓废到开始腐烂溃败的蠹县里,是一群挣扎求生、却始终受困于时局晦涩与个体局限之中的小人物。加害者同时也是受害者,观众眼见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故事的结局,却又充满无力感、无奈感。这种环境与人物的相互影响,使得剧情表达更加丰富和深刻。

(三)善良与邪恶互文对比的叙事手法

影视作品中,主角们常常会面临各种选择,其中善良与邪恶的对比较量是常见的主题。《繁城之下》中,善良与邪恶的对比被巧妙运用在角色塑造上,陆直和陆不忧两个角色正体现了这种对比。少年陆直聪颖好学、处事灵活。但经历过一系列生活的痛击、耳闻目睹太多不平之事后,陆直的内心逐渐变得阴暗。他开始不择手段地追求个人利益,最终一手制造了陆家大火,烧死几十余口人。少年陆不忧,入则孝出则悌,待人接物有礼有节,堪称儒家君子范本,让人如沐春风。熊熊烈火中,为救挚友小宝子,陆不忧献出了自己的生命。陆直“求生以害仁”,陆不忧“杀身以成仁”,编剧通过陆直、陆不忧不同的人生选择,将善良与邪恶互文对比。这种对比不仅凸显了人物性格的多面性,而且深化了主题,展现出对人性善恶的思索与拷问。

《繁城之下》中,善良与邪恶的对比不仅体现在个体角色上,而且体现在整个社会环境和剧情发展上。明朝末年,土地兼并日益严重,社会矛盾复杂尖锐。在此背景下,导演通过展现小捕快们破案的过程,揭示了社会底层人民的挣扎和无奈。在破案过程中,小捕快们既需要面对一群不择手段的蠹县官员,又要面对访行、打行等地痞无赖,这些官员的不作为、地痞无赖的横行与小捕快们的正义感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种对比既增强了戏剧张力,也深化了观众对于正义与邪恶的认识。“曲三更们”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用自己的行动改变着周围的世界。他们的存在,不仅给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带来了希望和安慰,也提醒着人们不要忘记善良和正义的力量。这种对正义的坚持和抗争,正是《繁城之下》所要传达的精神内核。

二、细致入微的美学呈现

《繁城之下》以其精致细腻的美学呈现,展现了中华文化的独特魅力。剧中水墨画般的场景设计、诗意盎然的镜头语言以及古色古香的道具陈设,无一不凸显中式美学的独特韵味。此外,导演巧妙运用光影效果,在场景构建中融入明暗对比、阴影投射等元素,营造出一种虚实相生的视觉效果,使观众仿佛置身于繁华富庶的江南县城。剧中蕴含着浓厚的古典美学元素,如水墨丹青、传统书法、烟雨江南等,美学元素的运用不仅增加了剧情的观赏性,也便于观众更好地理解人物的身份和性格。

(一)极具中式美学的镜头语言

在拍摄蠹县的风景时,主创团队专程赶往无锡惠山古镇取景,尽显江南园林之美。同时,导演运用远景、中景和近景等多种拍摄手法,将江南的美丽风光和人文意蕴展现得淋漓尽致。远景镜头下,蠹县的青山绿水和古朴的建筑尽收眼底,让人感受到这个小镇的宁静氛围和人文底蕴。中景镜头展现了蠹县的市井风情,澡堂、衙门、街巷构成了烟火气十足的明代市民社会风情图。近景镜头则聚焦于人物和细节,让观众深入感受角色情感变化的复杂性。

拍摄过程中,导演大量运用空镜头和静镜头,充分展现了蠹县的宁静氛围和历史韵味。空镜头下,只有山水、建筑和自然元素,没有人物出现,凸显了蠹县的美丽与孤独。静镜头则专注于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通过细腻的镜头语言描绘了众多人物形象。这些人物性格鲜明、立体饱满,仿佛跃然纸上。他们的形象不仅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更展现了复杂的人性和情感。除了上述拍摄手法外,导演还通过光影和调色,将观众带到诗意浪漫的江南水乡。在夜晚,导演运用低饱和的光影和灰暗的色调,营造出紧张悬疑的氛围。而在白天,导演则通过自然的光线和明亮的色调,展现出不同于夜晚的婉约和清新。

(二)极具哲学思辨的台词表达

除了接连不断的命案和错综复杂的人物心理铺排之外,《繁城之下》极具哲学思辨的台词又再度深化了人性的幽暗。“吾道一以贯之”“逝者如斯夫”等古句,给主人公破案提供线索的同时,也成了制造悬疑氛围感的一环,具有独特的东方悬疑气韵。这种极具哲学思辨的台词语言,不仅深化了故事的内涵,而且让观众对于伦理、道德和人性有了更进一步的思考。这些台词与角色命运紧密勾连,同时也体现了导演对于现实主义题材的深刻洞察。

剧中有一段曲三更与夏捕头的对话,含义隽永、意味深长。曲三更对夏捕头说:“捕快不应该是让自己人害怕的,应该是让歹人害怕的。”这反映了曲三更内心深处的价值观,以及他作为一名捕快的心态和追求。而夏捕头则回答道:“可我们不是圣人,我们是凡人。”这句话揭示了夏捕头的现实主义态度,也反映了他在面对人性拷问和道德选择时的困惑和无奈。此外,在剧中还有一段曲三更与师父冷无疾的对话。师父对曲三更说:“公道是一条绕远的道。”这句话不仅暗示了曲三更在追求公道的过程中将会面临许多困难和挑战,也反映了师父对于公道和正义的独特思考。

(三)极具象征深意的画面呈现

《繁城之下》中,导演巧妙运用极具象征深意的画面呈现,将故事情节和人物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如第9集中,陆直酒后失言、魂断雨中那场戏,导演的拍摄技巧堪称极妙,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画面中,陆直和陆远暴共同处在轴心中央,前后掩映,形成了一幅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陆直身着紫色长袍,跪在雨中;陆远暴则身着红色长袍,坐在台阶上。两人共用一个视觉焦点,前后对比的画面设计彻底撕开了父子关系的假面,让观众深刻感受到两人之间的不平等地位。又如第11集里,陆不忧帮妹妹送小鸟“回家”,简单的镜头充分展示了陆不忧的善良以及他与妹妹之间深厚的感情。与此同时,墙外的陆直则以一种身份尴尬的方式隔墙而望。矮矮一道院墙、窄窄一道小门,一旦变成象征身份的门槛之后,便是咫尺天涯,成为难以逾越的阶级鸿沟。这个画面隐晦地暗示了陆直作为“局外人”的身份,并为其后期背叛陆家提供了背景铺垫。

除了上述画面呈现外,导演还通过极具象征性的道具元素进一步表现故事情节和人物性格,比如夏捕头的铁面具、宋典史的断指等等。铁面具作为夏捕头的标志,象征了他的冷酷与坚硬;而断指则表现了宋典史曾经的过往和内心的痛苦。这些细节不仅增加了剧情的层次感,也凸显了角色的性格特点,让观众深刻地体会到角色的心路历程。同时,剧中经常出现破旧的街道、荒废的庙宇、阴暗的牢房等画面,这些场景不仅营造了沉闷压抑的氛围,也暗示着这个社会的黑暗和腐朽。

三、深邃隽永的文化意涵

《繁城之下》以儒家文化为背景,探讨了道德、伦理、人性等主题。通过展现小捕快们破案的过程和人物之间的情感纠葛,儒家文化中的仁爱、忠诚、礼义等价值观念得到充分体现和传承。同时,该剧还通过展现社会底层人民的苦难和抗争,揭示了封建社会的黑暗面和儒家文化在其中的局限性。导演在拍摄过程中将儒家文化元素与哲学思考贯穿始终,许多细节都有着深厚的文化意涵。

(一)引经据典:对人性幽微的精准反讽

创作过程中,编剧兼导演王峥巧妙地运用儒家经典,对人性进行了深入的剖析和反讽。例如,对于身为县衙捕头的冷无疾,王峥借凶手之口,用“吾道一以贯之”来反讽。“吾道一以贯之”出自《论语· 里仁篇》第15章中孔子与曾子的对话。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根据朱熹在《论语集注》中的解释,中心为忠,如心为恕。也即说,忠代表一心一意,恕代表推己及人。[2] 在此背景下,冷无疾身为县衙捕头却存有私心,曲解国家法律,实为不忠不恕之辈。

对于被称为“神医”的程逸致,剧中以“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来反讽。“斯人也而有斯疾也”语出《论语·雍也》,大意为“这样的人竟有这样的病”。凶手用“斯人也而有斯疾也”讽刺程逸致以治病为名,实则下毒杀人的往事。而对于私塾先生王崇理,凶手用“童子六七人”来暗示王夫子失手杀死自己学生之事,讽刺王夫子身为私塾先生却未能做到学高身正,这种行为无疑是对他所信奉的“夫子之道”的严重违背。 这些古语和典故不仅为剧情增色不少,同时也引导观众更深入地思考人性的多面性和复杂性。它们揭示了人性中善良与恶意、美好与丑陋的交织纠缠。古文典故的引用具有很强的启示性,鼓励观众去反思人物的行为和动机,去探索什么是真正的善良、正义和美好。

(二)制度省思:对封建体制的深刻批判

鲁迅先生有言:“悲剧就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3] 影视作品就像一面镜子,不同角色代表着不同社会群体,他们的悲剧命运常常是社会环境的反映。《繁城之下》中,导演通过塑造陆直这个形象,对明代的贱籍制度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明代的贱籍制度是一种严格的等级制度,一旦成为奴隶,户籍即确定下来不得改变,而且世代为奴。奴隶是主人的私有财产,主人可以随意买卖或处置奴隶。[4] 明代的贱籍身份在官府备案,这种备案制度是对贱籍身份的一种官方认可和管理方式,表明贱籍身份在政治和社会上的低下地位。备案不仅有助于官府对贱籍人口的管理,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等级制度的严苛和固化。

陆直是一个有着丰富社会经验和聪明才智的少年,但却因为出身贱籍而备受歧视和排挤。陆直见过世间百态、尝过人情冷暖,对于封建制度的黑暗面有着清醒的认识。他曾在和忠爷垂钓时说:“这世道和书上说得不一样。书中都是劝人为善的,可我总觉得,为善很难,作恶却很容易。”也曾质问冷捕头:“原来杀掉一个人却不用受到惩罚,竟是这么容易的吗?”面对命运的捉弄,少年陆直时常感到自身渺小无力,试图挣扎、试图抵抗、试图改变既定的轨道。可每一次的挣扎都像是落入洪水的蚂蚁,越是挣扎、越是沉沦。为了能够做命运的主人,陆直最终选择毁灭他人来成就自己,温良少年终成恶鬼。

宁理饰演的宋典史也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他的出现使得《繁城之下》对封建制度的反思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面,即“繁城之上”。通过这个角色,观众得以洞察明末封建社会的重大溃败。这种溃败不仅局限于陆宅,更不仅仅局限在蠹县。导演不仅意在呈现小人物的“百鬼夜行”,更是对明朝末年社会黑暗面的深刻揭示。经过数十年的漫长岁月,“吴门第一才子”宋辰依旧无法彻底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依旧无法彻底终结这场悲痛。导演巧妙地通过剧情的演进和人物形象的塑造,揭示了明末封建社会党争严重、官府腐败、律法不公造成的人性扭曲,深刻地反思和批判了封建制度。

(三)主题表达:对个体命运的哲学思辨

在创作过程中,导演兼编剧王铮明确指出,《繁城之下》的结局正揭示了该剧的主题——人与命运的矛盾关系。他表示,希望通过这部古装剧表达一个存在主义的命题,即人如何面对命运做出自己的选择。从一众角色的名字中,我们亦能清晰地感受到导演想要传达的命运流转与造化弄人的意涵。例如,“陆忠”并不忠诚;“陆直”并不正直;“陆远暴”是强盗悍匪出身;“陆近信”身边也有小人……尽管“魏逢时”最终身死,他却成功完成了复仇大业,可谓恰逢其时。通过这些细腻的人物刻画和剧情设定,王铮导演成功地展现了人与命运的角力,以及不同人物在面对命运时的选择与抗争。繁城之下,每个角色都做出了不同的人生选择,有的蒙受冤屈,有的寻求复仇。然而,如果我们回到剧本中设定的时间——万历三十七年,人们尚无法预知,仅仅三十多年后,明朝将会覆灭。时间洪流无情地流逝,每个人都身处其中,无法逃避。

《繁城之下》的结局呈现了多个人物反转,其中宋辰的《杏花仙子歌》让不少观众联想到唐寅的《桃花庵》:“杏花滩上杏花天,杏花天里杏花仙。杏花仙子植杏树,再摇杏花舞翩跹。起舞花开无人见,舞罢落花充赏钱。且舞且歌且零落,不悲不怨不流连。”作为县衙典史的宋辰,其境遇转变与因科举案受牵连入狱、被贬为吏的唐伯虎极为相似,引发了亿万观众的共鸣与惋惜。影片结尾处对江南才子唐伯虎的追思,让《繁城之下》这部作品的内涵更加丰富,也为观众带来了更加深刻的观影体验。同时,这种极具中式浪漫的表达亦凸显了导演的文化底蕴和艺术造诣,使得该剧在同类作品中更具文化价值和艺术魅力。

[本文系2024年度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基本科研费一般项目“媒体融合背景下中原文化传播创新策略研究”(项目编号:24E152)阶段性成果]

参考文献:

[1]夏燮著,沈仲九点校.明通鉴(第七卷) [M].北京:中华书局,2013:2934-2938.

[2]乐爱国,盛夏.朱熹解《论语》“吾道一以贯之”与《中庸》“忠恕违道不远” [J].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02): 34-41.

[3]鲁迅.鲁迅全集(第一卷)[M].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203.

[4]苏奇.明清贱民制度研究[D].重庆: 西南政法大学,2022:110-118.

李 晨:河南省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研究实习员

责任编辑:朱 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