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又叫了
流云还那样飘忽
南风停了又起
月圆了又缺
这个季节也要远去
肯定也会再归来
这些来来去去的现象
即将耗尽我的一生
似乎我的人生是复制了谁
也定会有人与我对接
没有愿不愿意
就像浪花不断在滚动中死去
又在滚动中复活
一个个晨夕里
我已习惯了聆听
晨钟暮鼓的声音
漫进身体成为部分血肉
灵魂在最大限度地趋于干净
等待着我的下一个晨夕
居家帖
那个春天
我与风一起
在院里转着圈寻找出口
为寻求存在感
临帖与品茗不断转换
用平静和有序盖住了好多不安和冲突
并用此一遍遍标记小院
在这世界的具体坐标
鸟鸣常会突然跳进来
把宁静啄出一个个小洞
甚至会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又迅速地缝合平整
犹如杯子里反复的涟漪
窗下的繁花无不在用火焰
修改着这春天的病句
热烈成一种生动的颂词
让我时而倾听又时而眺望
树影间的阳光信马由缰
有些被岁月遗忘的事
又在此刻记起……
就像另一个春天
我牵着她的手
从沂河岸边的风雨里
自由穿过
无题
充斥着烟火色的年代
极度缺乏烟火味儿
隔着半个多世纪
还余味缭绕
在母亲眼里
几只鸡便是绽放光芒的神灵
一枚鸡蛋就像一粒火柴头
——刺啦一声
能点亮生活的温暖
母亲一直把尊严捧在手心
可她常醒在风口的眼神
像极了那个手捧火柴的小女孩儿
渴望攥住一缕光
按进四季的寒窑里
这些灰暗的砂砾
现已被岁月磨砺出了光泽
馈赠给我的是一种温柔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