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又在晨曦中醒来 [组诗]

远山又在晨曦中醒来

昨夜是怎么样的，山不知道

我也不记得，反正都已经过去

如许多人的过往，不可追回

宿醉的，清醒的，还是迷乱的

远山又在晨曦中醒来

是晨曦唤醒远山，还是远山召来晨曦

我也不知道，也不重要

反正是醒来了

昨日的云霞雾霭绕着山飘忽

也挡不住山的沉睡

今天的云霞雾霭又在山麓升起

山涧里的鸟儿鸣叫声是一样的

那潺潺流水的影子也是一样

仿佛今天只是在重复昨天

我远眺远山，山已醒来

我还昏昏沉沉，我或未醒

应该是醒了，因为只有我醒了

远山才醒，世界才醒

致故人

还都是石头、水流

还都是草木、广场

还都是烟酒、口水，或许还有爱

还有最后的一丝倔强、不甘

还都是记忆、未来

还都是不同、分歧

还都是不一样的两片叶子

轮廊、叶脉怎可能重叠无差

还都是各自东西，爱与不爱

已不再是障碍

时光是个鹅卵石，越滚越不可拿捏

回乡帖

回乡，离乡，已是平常

感觉如钻进洞穴，蒙古包

城里混凝土格子的房子

无论晨曦、落日

都是那么恬静

感觉一切都慢下来，透明起来

干净，清新，贴近心底

我又离去，离去是必然的

我终回归我当初迫切的出走

我也知道，我终将归来

只有这打谷场的月光让我宁静

杂草丛生的乡间

虫蛩，蛙鸣，鸟的啁啾

几炷炊烟弯弯曲曲地上升

把黄昏染黑

把山村推进黑夜的怀抱

满天寂寥的星斗

跌落在深夜的这杯冷茶里

泛荡起些许复杂的情绪

空 山

山是空山

人是故人

山路草木蔓生

不见人的山就是空山

没有人何以有见

山上有浮岚、烟瘴、百草

有高冈、溪涧、古木

还有飞鸟、走兽、墓群

我见山空

山应见我亦空

一个心空的人走进空山

山更空，心是更空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