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一段消失的生活

2024-06-24 10:55重木
青年作家 2024年5期
关键词:灾难纪念消失

重木

弗洛伊德在其著名的文章《忧郁与哀悼》中区分了这两种存在状态,哀悼指的是通过一系列程式化的纪念方式,对失去的人或物进行恰当的送别,由此得以接受他者的离开或消失;但忧郁却源自这一过程的失效,从而导致我们把失去的他者内化到自己体内,最终导致原本投注在他者身上的愤怒转向了自身,由此造成了自我攻击。忧郁既是一种存在状态,也是一种氤氲不去的氛围,而它的产生往往源自生活中的创伤,这样的创伤有时会是灾难级别的,有时可能只对特定的个体才有强烈的冲击。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不得不处理人生与生活中诸多的创伤,而如何摆脱或是走出忧郁,就成为《消失》中好几个人物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写《消失》或许可以说是为了纪念一段消失的、无名的生活,有的人可能熬了过来,遗忘伤口,继续往前;有的人则不断地被旧日的阴影缠绕,创伤无法愈合,最终导致继续生活的可能都在不断衰竭。《消失》中陈寒的个人遭遇是特殊的,但他面对的困境和问题则具有普遍性,尤其对当下的我们来说,如何处理好旧日的伤口成为每个人的必修课,因此我想通过不同的角色去探索不同的选择与可能性,而且或许恰恰是这些差异化的选择才让未来变得值得期待。

《消失》是2023年初写的,对于我自己而言,或许也可以看作是某种自我疗愈的企图。在这之前,我已经有快两年的时间没再写小说,既因为忙着其他事情,也因为对于写小说这件事产生了犹疑,尤其是对于我自身是否还必要的怀疑。从大学时开始写小说,被一股强大的渴望与好奇驱使着,所以动力似乎源源不断,但伴随着我开始研究理论,就渐渐地意识到,曾经通过构建小说而企图理解和思考的问题,如今可以通过哲学研究而更加清晰且条理化地探索,写小说对于我似乎逐渐成为一个非必要的选择,而曾经那股强势的内驱力似乎也在不断地消失,所以最终停了笔。《消失》是这漫长辗转思考中的产物,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就写了,只是因为我对自己所虚构的这个叫“陈寒”的生活——尤其是在他遭遇这么多创伤之后的选择和如何继续生活下去——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这股好奇让写小说再次变得可能。

这些问题对于我自己来说,似乎暂时依旧还处在过程之中,但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而在灾难之后,我渐渐发现,写小说作为一种行动,或许依旧可欲且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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