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背景下乡村产业融合发展研究

章刘成 田昕加 夏萍

摘要：乡村振兴背景下，本文考察数字经济赋能乡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驱动农业高质量发展的内在机制，并运用DEA-BCC模型对2013—2022年农村产业经济数据进行乡村产业融合协调度检验。研究发现：数字经济通过赋能农业数字化转型，为农村产业融合提供了强大的推动力；数字经济加速了农村数字新质生产力形成，促进了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在综合效益方面，2013—2022年间投入与产出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呈最优的搭配；普惠金融给乡村振兴带来的长期效果得以展现，实现了目标效率；通过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可以提高投入-产出比，提高经济效益，促进全面乡村振兴，有助于现代农业转型升级

与和美乡村的实现。

关键词：乡村振兴；数字经济；产业融合；DEA-BCC模型

中图分类号：F323;F4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148X（2024）02-0084-09

收稿日期：2024-01-03

作者简介：章刘成（1980—），男，安徽安庆人，博士研究生，教授，研究方向：数字经济、农林经济管理；田昕加（1978—），本文通讯作者，女，黑龙江哈尔滨人，博士研究生，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数字经济、农林经济管理；夏萍（1996—），女，满族，黑龙江哈尔滨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财务绩效、数字经济。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一般课题“乡村振兴背景下农林高校人才培养机制创新研究”，项目编号：BIA190199。

一、引言

随着全球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推动经济增长、促进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数字经济不但在城市地区蓬勃发展，而且在乡村产业融合发展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数字经济以数字化技术为基础，以数据作为关键资源，通过网络互联、智能化等方式，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创新发展。这种新型经济形态为乡村产业融合发展提供了新的历史机遇和发展动力。

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必须坚持不懈夯实农业基础，推进乡村全面振兴，乡村振兴的基础是产业振兴。坚持产业兴农、质量兴农、绿色兴农，实施乡村文旅深度融合工程，推进乡村旅游集聚区（村）建设，培育生态旅游、森林康养、休闲露营等新业态，推进乡村民宿规范发展、提升品质。优化实施农村产业融合发展项目，培育农业产业化联合体，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提升乡村产业发展水平。互联网技术革命下的数字经济逐渐成为驱动乡村产业融合，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关键力量。一方面，农产品种植和经营模式的改变提升了产品生产效率，对销售渠道的信息交互提出了更高要求；另一方面，销售的畅通离不开农村区域数字治理现代化。加强农村区域数字化治理体系的建立，保障数字经济的高速发展，多渠道建设与完善农村基础设施，更有利于推进建设和美乡村的目标。

数字经济与乡村产业融合的发展可以使得农产品的供产销环节更加透明化，通过将产业链上各环节建立有效链接，保证产品安全。2022年《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中国农村地区的互联网基础设施已得到全面加强，中国目前的行政村已经实现了“村村通”，互联网普及率达到588%，较2021年12月增加了12个百分点。在上网环境方面，每个人周平均上网时间为295小时，比2021年12月增加10小时。像淘宝、京东等电商平台的加入，农户可以在全国选择需要的化肥种子，抖音、快手等平台也为农产品的销售拓宽了渠道，直播带货模式为农村经济发展带来了生机。2021年全国农村网络零售额205万亿元，占全国网络零售额的1566%，同比增长113%，到2023年全国农村网络零售额249万亿元，农村电商快速发展。直播电商在农村加速普及应用，新业态新模式助力农产品进城，“新农人”电商创业就业持续升温，农村电商助力乡村振兴的作用越发强劲。总之，互联网电商、物流的普及使得工业下乡，农产品进城，有利于消除城乡发展差距，推动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发展。

当前，我国乡村产业发展取得了一定成就，但仍存在产业结构单一、创新能力不足、人才短缺等问题。本文从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两个方面，分析了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融合的内在逻辑，特别是数字新质生产力的形成，加速了乡村产业融合。本研究通过考察数字经济与乡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内在联系，并运用DEA-BCC模型实证检验了农村产业融合程度，以期为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提供理论支撑。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融合的直接作用

1.数字经济通过赋能农业数字化转型促进农村产业融合

数字经济通过赋能农业数字化转型，为农村产业融合提供了强大的推动力。数字经济通过引入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推动农业生产的智能化、精准化。这不仅能够提高农业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还能提升农产品的质量和产量。例如通过智能农业装备和精准农业技术，可以实现对农田的实时监测和精准管理，从而优化种植结构，提高农业综合效益。数字经济通过构建农产品追溯系统，实现了对农产品生产、加工、销售等全过程的数字化管理，既提高了农产品的安全性和可信度，也为农产品的品牌建设提供了有力支持。消费者可以通过扫描追溯码，了解农产品的生产过程和来源，增强了消费者的信心和购买意愿。数字经济通过数字化平台，将农业生产的各个环节进行有机整合，实现了农业产业链的数字化协同［1］。这不仅可以提高农业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还可以促进农产品的流通和销售。数字经济通过大数据分析和风险评估技术，为农业金融服务提供了更加精准、高效的支持。农业企业和农户可以通过数字化平台获取贷款、保险等金融服务，缓解了农业生产中的资金压力。同时，数字化金融服务也为农业企业提供了更多的融资渠道和方式，促进了农业产业的快速发展［2］。

2.数字经济通过催生新业态促进农村产业融合

数字经济通过建设数字化平台和完善基础设施，为乡村新业态的发展提供坚实基础。高速互联网、移动网络和物联网等基础设施的普及，使得乡村地区能够接入和参与数字经济活动。数字化平台则提供了信息交互、交易撮合、营销推广等服务，降低了新业态的市场准入门槛。数字经济推动了乡村电商的快速发展。通过电子商务平台，农产品可以更加便捷地销售到全国乃至全球市场，拓宽了销售渠道。同时，乡村电商也促进了工业品下乡，满足了农民的生产和生活需求。乡村电商的发展不仅提高了农产品的附加值，也为农民提供了创业和就业的新机会。数字经济结合乡村旅游，推动了智慧旅游的发展。通过数字化技术，乡村旅游资源得以更加精准地推广和营销。智慧旅游平台提供了在线预订、导游导览、虚拟现实体验等服务，提升了乡村旅游的吸引力和便利性［3］。这不仅促进了乡村旅游业的发展，也为农民提供了多样化的收入来源。数字经济还结合文化创意产业，推动乡村振兴。通过数字化技术，乡村文化、传统工艺和民间艺术得以保护和传承。同时，数字创意产业也为乡村带来了新的商业模式和就业机会，如数字艺术、数字内容创作等。数字经济还推动了农业产业链的优化升级，催生了新的产业模式和商业模式，为农村产业融合提供了更多可能［4］。数字经济催生了许多乡村新业态，如乡村旅游、乡村电商、乡村物流等。这些新业态借助于数字平台，实现了渠道融合和资源共享，推动了乡村产业的多元化发展。

3.数字经济通过加速数据资产形成促进农村产业融合

数字经济通过加速数据资产的形成和利用，为农村产业融合提供了有力支持。数字经济促进了农村数据的收集、存储和分析，形成了宝贵的数据资产。这些数据资产包括农田管理数据、农产品销售数据、农业生产环境数据等，通过对其进行深度挖掘和分析，可以为农村产业融合提供有力支持。数据资产的利用一方面可以帮助乡村产业主体优化农业产业链的整体布局和运作，更加科学地制定农业生产决策。另一方面，还能优化农产品的流通和销售环节［5］。重要的是，数字经济通过数据资产的共享和利用，可以促进农业与其他产业的深度融合［6］。例如，农业与旅游业的融合可以通过数据分析，精准定位游客需求，开发具有特色的农旅产品；农业与金融业的融合可以通过数据分析，为乡村产业经营主体提供更加精准的金融服务，支持农业生产的持续发展。此外，数据资产的形成，是数字经济提高农业生产力、数字消费力、数字流通力以及数字分配力的基础保障［7］。例如：在风机、高压喷雾等设备上增加传感器，实时监控农作物的生长环境，可以通过手机随时、随地、随机获取新信息，通过数据的实时采集存储和分析，采取措施保障温室大棚内生长的农作物能够达到最优生存环境。随着数字技术的不断变革，这种数字要素将成为产业融合发展的主要动力，也是推动乡村经济发展与产业融合的核心要素。数字经济的创新本质上依赖于数字价值的创造，这种数字价值往往需要实体产业的数据作为支撑，并经过数据的加工、传导才能更好地为其发展提供指导。例如农业种植过程的规模化和数字化，为优质农产品的溯源和质量提升提供可靠保证，为消费者提供透明的种植过程和产品指标，促进消费端对优质农产品需求的扩展，实现优质农产品效能的提升。数字经济与乡村产业融合的发展有利于产业结构重塑，有助于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8］。改进数字经济管理、搭建数据要素市场、深挖数据要素潜力、加强数据应用能力，可以汇聚更多力量以推动乡村产业融合发展与和美乡村建设的加速实现。通过问题趋向、目标导向和结果方向施压增力，面向农村产业融合问题建设数据平台，实施“云赋智、数赋能”共同行动，解决长期转型所面临的疑难杂症，合理开发数字经济新业态，建设数字供应链系统，全面加快数字化农业产业转型发展［9］。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融合有直接正向作用。

（二）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融合的间接影响

1.数字经济加速了农村数字新质生产力形成

在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和深度融合的驱动下，数字新质生产力正在加速形成。数字新质生产力是以数字技术为代表的新一轮技术革命引致的生产力跃迁，它反映了新一轮技术创新引领经济社会变革与发展的趋势。首先，数字技术在农村的广泛应用和深度融合为农村生产力的发展提供了新动力。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正在逐渐渗透到乡村的各个产业领域，推动生产方式的变革和生产效率的提升。数字技术的应用使得在农村生产过程中的信息获取、传输和处理更加高效、准确和灵活，从而提高了生产资源的配置效率和使用效益。其次，数字新质生产力强调生产资料的数字化属性。在数字经济时代，生产资料不仅包括传统的土地、资本、劳动力等要素，还包括数据这一新型生产要素。数据作为一种新的生产资料，具有无限的可复制性和共享性，能够极大地提高乡村产业生产效率和创新能力。同时，数据的收集、分析和利用也能够为生产决策提供更加精准和科学的依据。最后，农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得到快速发展，数字技术的普及率和应用水平得到极大提升，推动数字经济的发展的同时也有助于数字新质生产力的形成和发展。

2.农村数字新质生产力驱动乡村产业融合发展

农村数字新质生产力正在成为驱动乡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关键动力。数字新质生产力，以数字技术为核心，通过其广泛的应用和深度融合，为乡村产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首先，农村数字新质生产力推动了农业生产的智能化和精准化。借助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农业生产可以实现对土壤、气候等环境因素的实时监测和分析，从而精确指导种植、施肥、灌溉等生产活动。这不仅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也显著提升了农产品的质量和产量。其次，农村数字新质生产力促进了乡村产业链的延伸和价值的提升。数字技术可以应用于农产品的加工、销售、物流等各个环节，实现产业链的数字化和智能化。既降低了生产成本，也提高了产品的附加值和市场竞争力。同时，数字技术还可以推动乡村旅游业、电子商务等新型产业的发展，进一步丰富乡村产业结构。此外，农村数字新质生产力还加速了乡村产业与其他产业的融合发展。通过数字技术的连接和整合作用，乡村产业可以与城市产业、科技产业等实现跨界融合和协同发展，既拓宽了乡村产业的发展空间，也为乡村经济带来了新的增长点。农村数字新质生产力在推动乡村产业融合发展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未来，随着数字技术的不断创新和应用，农村数字新质生产力将继续释放更大潜力，为乡村产业融合发展提供更强有力的支撑和动力。

3.技术创新的关键作用

技术创新在农村新质生产力形成及推动乡村产业融合发展中具有关键作用。一是数字经济通过数字技术的创新，推动乡村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一方面，数字经济可以促进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提高产业附加值和市场竞争力；另一方面，技术创新通过引入先进的农业技术和设备，使得农业生产能够更加高效地利用各种资源，实现农业生产过程的精细化和智能化，在降低成本的同时，提高了资源利用效率，降低对环境的负面影响。二是技术创新推动了农业从传统模式向现代模式的转变。通过引入新的种植技术、养殖技术和管理模式，农业生产得以更加科学、精准和高效地进行，从而提高了农产品的质量和市场竞争力。技术创新有助于改善农业生产环境，提高土壤质量、水资源利用效率等。例如，通过土壤改良技术、节水灌溉技术等，农业生产环境得以优化，为农作物的生长提供了更好的条件。三是技术创新促进了农业信息化建设，使得农业生产和管理能够更加便捷地获取和使用各种信息，智慧农业系统加速形成，农业生产逐步实现了智能化、精准化和高效化，推动了农业现代化进程。同时技术创新需要农民具备一定的知识和技能，因此也促进了新型职业农民的培养。通过培训和教育，农民能够掌握新的农业技术和管理方法，提高自身的综合素质和生产能力。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数字经济通过加速形成新质生产力间接促进乡村产业融合发展。

三、实证检验

（一）模型选择

数据包络分析（DEA）是由Charnes、Cooper和Rhodes所创建的方法，此方法不用设定详细的函数形式与参数比重，不需量纲统一便能得出可靠明晰的效率评价，通过测量几个输入和几个输出决策单元（DMU）相对效率的线性规划方法，大多数运用于各行业投入-产出效率测算。其核心是：评价单位间或同类部门的相对有效性［10］。

DEA模型中比较知名的一个子模型是C2R模型。其模型主要内容是：假定一共有N个公司或者单位（DMU），然后每一个DMU具有M项的投入和S项的产出。

xij>0（i=1，2，…，M，j=1，2，…，S）表示DMU的投入；yij>0（r=1，2，…，S，j=1，2，…，N）表示DMU的产出；vi为第i项输入指标的权重系数，i=1，2，…，M；ur为第r项输出指标的权重系数，r=1，2，…，S。

DMU的效率评价指数：

Zj=[SX（]∑[DD（]S[]r=1[DD）]uryrj[]∑[DD（]M[]i=1[DD）]vixij[SX）]（j=1，2，…，M）（1）

对第j0（1j0N）个决策单元进行评价的模型为：

maxZ0=[SX（]∑[DD（]S[]r=1[DD）]uryrj0[]∑[DD（]M[]i=1[DD）]vixij0[SX）]（2）

s.t.[SX（]∑[DD（]S[]r=1[DD）]uryrj[]∑[DD（]M[]i=1[DD）]vixij[SX）]1，J=1，2，…，M

vi，ur0，i=1，2，…，M;r=1，2，…，S

若令

xj=（yij，y2j，…yMj）T，j=1，2，…，N

yj=（y1j，y2j，…ysj）T，j=1，2，…，N

v′=（v1，v2，…vm）T

u′=（u1，u2，…us）T

则公式（2）可以表示为：

maxu，v（u′yi/v′xi）

s.t.u′y_j/v′x_j≤1，j=1，2，…，M

u，v0

限定v′xi=1，有：

maxu，v（u′yi）

s.t.v′xi=1

u′yj－v′xj0，j=1，2，…

u，v0

其对偶规划为：

minθ，λθ

s.t.-yi+Yλ0

θxi－Xλ0

λ0

其中，θ的值代表了第i个决策单元的DEA效率值，当θ=1时，DEA有效。

（二）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1指标选取设定

（1）时间范围选定。基于全面性、时效性等因素的考虑，选择2013—2022年作为研究的时间范围。

（2）投入指标选定。随着新型互联网技术与各产业的加快融合，数字经济相关领域也因此受到学界广泛关注。然而，由于数字经济所涉范围之广、测算难度较大等因素，当前学界对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测算尚未出现较为全面权威的统一方法。综合来看，参考《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通过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两个方面对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进行预测的做法较为合适。因此，采用该种测量方法，并综合其他学者的研究［8，11］，建立农业数字化发展水平指标体系。具体指标体系及解释如表1。

（3）产出指标选定。产业融合是指不同行业之间整合各自资源，协同发展的一种产业形态，并通过技术、管理、资本等方面的创新与整合，有效地促进经济结构优化，提高产业效益和降低成本，增强企业竞争力和市场影响力，推动区域经济可持续发展。乡村的产业融合主要是指三产融合，即乡村中农业、工业和服务业的融合发展。基于本文探讨数字经济对乡村产业融合效率效果的研究目的，对于产出指标可以分为效率和效果两个方面。效率在于三产融合的程度问题，该方面参考陈学云和程长明的做法［9］，从农业、工业以及服务业的规模、成长和绩效等三个方面着手，并运用熵权法制定各指标具体权重作为协调系数T，计算各单位年的耦合协调系数，以此来评估乡村产业融合程度及发展水平，具体指标体系见表2。效果表示乡村地区实际发展情况，用乡村村民最终消费水平GDP来衡量。

2数据来源及描述性分析统计

本文研究对象是全国农村地区一二三产业数字经济产出效率，选取2013—2022年样本，数据来源主要为Choice金融终端以及国家统计局官方网站。其中，农村互联网普及率数据来自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基础数据，普惠金融指数来自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课题组，农村数字经济渗透率来自中国通信院，淘宝村个数来自阿里研究院。部分缺失数据采用插值法填充。基础数据如表3—表6所示。

3指标体系构建

基于对DEA模型对DMU（DecisionMakingUnits，决策单元个数）效率的保证，DMU的数量应不少于投入和产出指标数量的乘积，同时最好不少于投入和产出指标数量的三倍。因此，对于投入待选指标进行Pearson相关性分析进行筛选。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7，可见I11、I12、I13、I14、I21、I32之间的相关性较强，基本均高于08，基于指标全面性考虑，其中仅保留I14。因此，最终保留的投入指标分别为I14、I22以及I31。最终指标体系如表8。

（三）数据分析结果与经济学解释

DEA-BCC模型研究了规模报酬在可变情况下投入-产出的效率情况，DEA-BCC模型能够把综合效益分解成技术效益与规模效益；通过DEA模型应用SPSS对数据进行分析，乡村产业融合耦合协调度分析结果如表9。

综合效益（OE）分析。综合效益（OE）=技术效益（TE）×规模效益（SE）。由数据分析可知，总体来看，在2013—2022年间DEA普遍强有效，综合效益（OE）的DEA值为1，说明有效，结合技术效益分析和规模效益分析表明该年的投入与产出是最优的搭配，政策落实完美，效果显著。只有2014年、2016年和2021年三年的DEA显示无效，其中2014年技术效益为1表明已达到合理运用，但规模效益却跟不上。由表9可知，2016年和2021年无论是技术效益还是规模效益值均小于1，导致综合效益值小于1，说明资源没有得到合理的利用，存在资源浪费的现象。结合实际来看，2016年产生资源浪费的主要原因在于缺乏进行农村三产融合的管理经验，各行各业出现“错投资”“乱投资”等不良情况。而2021年则主要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农业种子化肥等运输受阻、劳动力短缺、工业停工、服务业放缓、制造业停产等，投入冗余，未达到良好的产出效果。

规模报酬分析。由表10数据分析结果可知，2014年、2016年和2021年规模报酬系数小于1，表现出规模报酬递增的情况，除此之外的其他年份规模报酬系数均为1，表明规模收益没有变化，达到最理想状态。其原因在上述分析之中已予以说明，而三个年份均未出现持续递增的情况则表明政府采取措施的及时性以及政策生效的迅速性，这离不开各行各业对于政策的配合以及快速响应，在每次发生问题的时候国家总是能够发挥出社会主义制度的巨大优势，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问题。

投入冗余分析。松驰变量S-即“缩减多少数量投入时能够实现目标效率”，换言之，就是获得基于目前的产出，投入要缩减多少数量才能实现高效率。该值越小越好，最小值为0（即最优状态）。由表11可以看出，2014年，普惠金融产生出较大投入冗余，验证了上文论证，央行相应政策要求出台大力推进普惠金融发展的措施，特别在“三农”领域，但由于其与实际乡村振兴存在滞后性，在数据上显示巨大的投入冗余，2015年，普惠金融给乡村振兴带来的效果才得以展现，实现了目标效率。2016年，数据显示在第一产业的固定资产投入较多从而形成了一定程度的投入冗余。2021年，投入冗余也主要体现在普惠金融投入过大上，其原因在于疫情期间，金融支付领域的线上化、互联网化更加普遍，在该领域的投入相应加大，然而疫情过后消费热情下降，该部分加大的投入无法得到相应产出，产生冗余。

综上所述，2013—2022年整体上数字经济确实促进了乡村产业融合及经济的腾飞，但受政治、经济、社会等一系列人为或突发因素影响，偶尔出现投入-产出低效率的情况。可以得出，未来我国应继续加强应对突发危机的能力，采取相应措施完善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融合的路径，提高管理和组织的能力，在保证资源合理配置基础上获取更高收益。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分析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融合的内在逻辑，并运用DEA-BCC模型对2013—2022年数据进行了乡村产业融合协调度的实证检验。结论如下：（1）数字经济通过赋能农业数字化转型，为农村产业融合提供了强大的推动力；（2）数字经济加速了农村数字新质生产力形成，促进了农村产业融合发展；（3）在综合效益方面，2013—2022年间DEA普遍强有效，投入与产出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呈最优的搭配；（4）普惠金融给乡村振兴带来的长期效果得以展现，实现了目标效率；（5）通过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能提高投入-产出比，提高经济效益，从而全面加快乡村振兴的步伐，助力现代农业转型升级与和美乡村的实现。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一）强化农业科技支撑，推进乡村产业数字化转型

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要优化农业科技创新战略布局，支持重大创新平台建设，加大农业科技创新研发力度，开展农业科技创新研发，培育适应不同地区、不同气候条件的优质、高产、抗性强的农作物新品种，提高农产品的产量和品质。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推广职能农业装备和技术，推动乡村产业的生产方式发生根本性变革，在生产智能化、控制精准化、管理智慧化的同时，促进乡村产业提质增效。同时，通过数字化手段，将乡村产业与互联网、电子商务等相结合，打造农产品线上销售平台，拓宽农产品销售渠道，提升农产品的品牌影响力和市场竞争力。以数字技术为基础，发挥数据要素作用，整合乡村产业链上下游资源，形成数字化生态系统［12］。通过数据共享、协同合作等方式，促进乡村产业之间的深度融合，形成产业联动效应，推动乡村产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方向发展。结合乡村产业特点和需求，创新数字化服务模式，为乡村产业提供个性化、定制化的数字化解决方案［13］，推动乡村产业数字化发展。

（二）加速数字新质生产力形成，优化乡村产业结构

数字新质生产力的形成与乡村产业结构优化相互关联、相互促进。通过加强乡村地区互联网、移动宽带等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升级，使得乡村地区网络覆盖更广泛、质量更稳定。新的科技创新成果能快速应用在乡村产业发展的各个方面。要加大乡村地区数据中心和云计算平台建立支持力度［14］，为数字新质生产力的形成提供基础支撑。数字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使得农村电商、数字物流、数字金融、农业大数据服务等第三产业快速兴起，为农村第一、第二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服务支持。与此同时，农村第一、第二产业生产要素的数字化、智能化升级使得产业链不断延伸，技术创新使得低碳优质的产品和数量也不断提高，这样又会反哺第三产业的健康发展。数字新质生产力的形成使得农村大量定制农业、体验农业、云农场等新业态不断出现［15］，这些业态聚集了农产品初级加工、深加工、康养旅游等生产服务，从而促进乡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促进资源向乡村产业技术含量高、创新要素丰富的主体聚集，又能加速农村数字新质生产力形成。

（三）加快农业数字化人才培养，提高乡村产业劳动者技能

实施乡村振兴人才支持计划，加大乡村本土人才培养，有序引导城市各类专业技术人才下乡服务，全面提高农民综合素质［16］；整合高校、科研机构、企业等各方资源形成合力，有计划共同推进乡村产业数字化人才培养；根据乡村产业发展需求，优化人才培养结构，重点培养具备数字化技术、农业知识和管理能力的复合型人才。鼓励高校和职业学校针对乡村产业链，建设一批技术学院和现代产业学院，开设与乡村产业数字化相关的专业，扩大人才培养规模，提高人才培养质量。深化校企合作，政府可以引导和支持建立产学研合作平台，如农业科技园区、农业创新联盟等，将高校、科研机构的科技资源和企业、农户的产业资源有效对接，形成产学研紧密结合的创新体系［17］。建立实践基地，为乡村产业数字化人才提供实践机会，让他们在实践中掌握数字化技术和应用。建立完善的激励机制，鼓励乡村产业数字化人才积极参与培训和学习。对于在乡村产业数字化领域取得突出成绩的人才，应给予他们一定的荣誉和奖励，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围绕乡村产业链中重要的环节或者领域的高水平、骨干、领军人才开展继续教育，举办数字化产业融合促进与落实交流会，增强其对数字化产业融合发展的意识。扎根于农村基层的致富带头人代表着先进乡村文化风向，在建设乡村文明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18］。

（四）创新乡村产业投融资机制，完善多元化投入机制

创新乡村产业投融资机制和完善多元化投入机制是推动乡村产业发展的重要手段。政府可以通过出台相关政策，引导社会资本投入乡村产业［19］。例如，提供税收优惠、降低准入门槛、设立专项基金等。在数字化基础设施、公共服务项目等领域，通过公私合作，引入社会资本参与，发展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PPP）模式，减轻政府财政压力，同时提高项目的运营效率。强化对信贷业务以县域为主的金融机构货币政策精准支持，完善大中型银行“三农”金融服务专业化工作机制，明确农村中小金融机构支农支小定位。金融机构应针对乡村产业的特点，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如农业保险、农业供应链金融等［20］，以满足乡村产业多样化的融资需求。建立多层次资本市场，推动乡村企业上市融资，支持符合条件的乡村企业在主板、创业板、新三板等市场挂牌上市，拓宽融资渠道，建立多层次资本市场。在创新投融资机制和完善多元化投入机制的过程中，还应重视风险管理和监管工作［21］。建立健全风险评估、预警和处置机制，及时发现和化解风险隐患，确保投融资活动的稳健运行。通过创新乡村产业投融资机制和完善多元化投入机制，可以吸引更多社会资本投入乡村产业，进而推动乡村产业的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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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onIntegratedDevelopmentofRuralIndustriesintheContextofDigitalEconomy

ZHANGLiucheng1，2，TIANXinjia1，XIAPing2

（1.CollegeofEconomicsandManagement，NortheastForestryUniversity，Harbin150040，China；

2.AccountingSchool，HarbinUniversityofCommerce，Harbin150028，China）

Abstract：Inthecontextofruralrevitalization，thispaperinvestigatestheinternalmechanismofdigitaleconomyenablingtheintegrateddevelopmentofruralprimary，secondary，andtertiaryindustriesanddrivinghigh-qualityagriculturaldevelopment.TheDEA-BCCmodelisusedtotestthecoordinationdegreeofruralindustrialintegrationusingruralindustrialeconomicdatafrom2013to2022.Thestudyfoundthatthedigitaleconomyprovidesastrongimpetusforruralindustrialintegrationbyenablingthedigitaltransformationofagriculture;thedigitaleconomyacceleratestheformationofnewdigitalproductiveforcesinruralareasandpromotestheintegrateddevelopmentofruralindustries;intermsofcomprehensivebenefits，DEAhasgenerallybeenstronglyeffectivefrom2013to2022，withoptimalcombinationsofinputsandoutputssupportedbynationalpolicies;thelong-termeffectsofinclusivefinanceonruralrevitalizationhavebeendemonstrated，achievingtargetefficiency;improvingtheinput-outputratioandeconomicbenefitsthroughdigitaltechnologiessuchastheInternetofThings，bigdata，andartificialintelligence，therebycomprehensivelyacceleratingthepaceofruralrevitalizationandcontributingtotherealizationofmodernagriculturaltransformationandupgradingwithChinesecharacteristicsandtherealizationofabeautifulcountryside.

Keywords：ruralrevitalization;digitaleconomy;industrialintegration;DEA-BCCmodel

（责任编辑：邹学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