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发育成熟度及关键因子分析

2024-06-21 21:31:44魏玮殷冠羿解帅娄毅
湖北农业科学 2024年3期
关键词:家庭农场

魏玮 殷冠羿 解帅 娄毅

魏 玮,殷冠羿,解 帅,等. 中国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发育成熟度及关键因子分析——以29省(直辖市、自治区)种植类家庭农场为例[J]. 湖北农业科学,2024,63(3):260-272.

摘要:基于2016—2018年29省(直辖市、自治区)家庭农场监测数据,以种植类家庭农场为研究对象,从农场规模、管理能力、经营成本、利用强度、发展愿景5个维度评估农场发育成熟度,并通过区位熵指数对不同区域农场发育成熟度有突出贡献的关键因子进行分析,探讨农场培育主要路径。结果表明,随农场经营规模扩大,其总成本、纯收入、总收入以及劳动生产率增加,而土地生产率下降。理想经营规模表现出明显的北高南低分布,总体与可耕资源总量相适应,非农经济发达地区的家庭农场表现出向适度规模发展的趋势;各省农场发育成熟度普遍增强,且高值区呈由华东、华南向华北地区迁移的趋势,而由于耕地资源质量和规模的限制、土地流转、专业人才、技术发展影响,西部及部分中部地区省份的家庭农场发育相对滞后;机械投入、农场面积、与合作社和龙头企业的联系、土地流转租金表现出最高的区位熵指数,对当地农场发育成熟度的贡献主要受制于地区农业种植技术、土地资源禀赋、经济发展水平以及政策扶持力度。

关键词:家庭农场;发育成熟度;关键因子;适度经营

中图分类号:F32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114(2024)03-0260-13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24.03.039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农业呈现出以家庭为主要单位的小农经济形态。但由于狭小的规模和土地分散、细碎化等问题,大量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转移,家庭收入的重心慢慢向非农收入转移,一家一户的小农耕种模式已不能满足人们对现代生活的需求,以耕地规模化经营逐步替代部分小农经营,成为发展的必然趋势[1-5]。为适应现代农业的发展需要,培育在金融、技术及管理等维度具备优势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提高其与传统小农的有效融合,已成为现代农业绿色高质量发展的核心要求[6-8]。

2008年,《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决定》指出,根据地方条件适时发展家庭农场、专业大户、农民专业合作社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9,10]。2014年,《关于全面深化农村改革加快推进农业现代化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大力发展包括家庭农场在内的各类新型农业经营主体,重视规模经营,努力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体系,其中中央高度重视的家庭农场是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核心主体[11,12]。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启动家庭农场培育计划,建立健全支持家庭农场发展的政策体系和管理制度。

《关于大力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意见》首次提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概念,后研究者将其划分为农业大户、家庭农场、农业合作社及龙头企业4种类型[13,14]。其中,家庭农场作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核心主体,不仅对传统家庭经营形式进行了继承与转化,而且对农村社会阶层的分化进行了适应与调整。联合国粮农组织统计显示,全球农业经营主体中90%以上属于家庭经营,家庭农场在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中始终占据稳定的主导地位[7]。家庭农场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农业农村现代化和社会化的发展需求,是农业生产经营体制创新与发展的新主体形式[15,16]。因此,以家庭农场为研究对象,分析家庭农场发育现状,发掘提升家庭农场成熟度的有效路径,对提升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发展程度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自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培育开展以来,针对家庭农场的研究多集中在发展规模、土地流转、管理水平、生产效率等方面。田雨露等[17]提出影响家庭农场规模发展的最主要因素是地区资源禀赋。曾令果等[18]提出制度环境与政策支持对家庭农场的发展至关重要。王馨等[19]提出土地流转、融资需求、管理水平制约着当前中国家庭农场的发展。蔡颖萍等[20]提出家庭农场的生产效率很大程度上受农机社会化服务的影响。尽管当前不少学者已经对家庭农场的发展做出研究,但多是关注理论研究和单方面影响机理,很少以综合视角来分析农场发育的成熟度。本研究基于2016—2018年中国29个省(直辖市、自治区)的家庭农场监测数据,以种植类家庭农场为研究对象,结合农场发育各维度构建评价指标体系,计算农场发育成熟度及各省份农场发育优势因子,探究农场发育的影响因素和内在机理,为家庭农场、现代农业的持续稳定发展提供参考。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

为了整体把握全国家庭农场发展的真实情况,本研究所用数据来自于农业农村部政策与改革司委托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组建的研究团队“全国家庭农场监测团队”开展的家庭农场监测研究,采用抽样调查的方式,每省在3~4个县(市、区)内抽样,目前已搜集了2014—2018年29个省(直辖市、自治区)家庭农场的监测数据(因北京、西藏样本数较少,故未将其列入研究对象)。考虑到研究指标的全面性,所采用样本数据选取2016—2018年3年,其家庭农场有效监测样本分别为2 998、2 947、2 590个,其中种植类农场分别为1 964、1 870、1 848个。

1.2 研究方法

1.2.1 评价指标的选取 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已成为中国现代农业发展的核心主体,发展家庭农场是提高农业集约化经营水平的重要途径[21,22]。评价家庭农场发育成熟度水平有助于更直观清晰地了解现阶段中国家庭农场的发展状况,为相关决策部门提供政策依据,以实现家庭农场的健康持续发展。基于评价指标的系统性、科学性和可操作性,从农场规模、管理能力、经营成本、利用强度、发展愿景5个维度选择17个指标,构建家庭农场发育成熟度评价指标体系(表1)。其中,农场平均面积、农场数量用于反映农场规模;农场主受教育程度、农场主年龄、管理协作比例用于评估农场管理能力;土地流转租金、雇佣劳动力、雇工年平均工资、自有劳动力比例用于衡量农场经营成本;机械投入、化肥投入、农药投入、地膜投入、技术投入、场地投入、订单销售用于反映农场利用强度;理想农场经营面积用于反映农场主对于农场的远期发展愿景。

1.2.2 指标标准化 为保证消除农场成熟度评价指标中因指标性质和量纲差异的影响,本研究采用极差标准化对原始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23,24]。

正向指标:

[X′ij=Xij-minXjmaxXj-minXj] (1)

负向指标:

[X′ij=maxXij-XjmaxXj-minXj] (2)

式中,[Xij]和[X′ij]分别为第i年第j项指标的原始值和标准化值;max[Xj]和min[Xj]分别为第j项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1.2.3 指标权重的确定 本研究采用专家打分法来确定家庭农场发育成熟度评价指标体系,依据农场成熟度评估的指标体系特征,确定了10位熟悉家庭农场情况的专家对各层次评价指标权重进行独立判断和评分,并对专家打出的权重求平均值,进而对各层次指标进行汇总(表2)。

1.2.4 农场发育成熟度计算 农场发育成熟度的计算旨在评估现阶段不同区域家庭农场在规模、管理、成本、利用、远期发展等方面的综合培育水平。其计算公式为:

[Fi=i=1jFijWj] (3)

式中,[Fi]为第i年农场发育成熟度总得分;[Fij]为第i年第j项指标的标准化值;[Wij]为第j项指标所对应的权重。

1.2.5 区位熵计算 区位熵用于衡量某地区i指标对其家庭农场成熟度的贡献相比全国平均水平的优势度,该值越大,反映该地区i指标对其农场发育成熟度的贡献越突出。其计算公式为:

[Q=Yij/YjYi/Y] (4)

式中,Q为区位熵;Yij为某一省i指标值;Yj为该省农场发育成熟度;Yi为所有省份i指标均值;Y为所有省份农场发育成熟度均值。

2 结果与分析

2.1 家庭农场的收支结构变化

从家庭农场的收支结构变化方面(图1)来看,随着农场经营规模的扩大,其总成本、纯收入、总收入以及劳动生产率呈不同程度的增加趋势。<0.67 hm2规模的农场总成本、总收入、纯收入及劳动生产率最低,而最高值出现在≥200 hm2区间。以33.33 hm2为节点,总成本、纯收入、总收入以及劳动生产率增加的速度更加明显。反之,随耕地经营规模的扩大,农场的土地生产率下降。其中,<0.67 hm2规模的农场土地生产率最高,而≥200 hm2的农场土地生产率最低。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家庭农场的核心特征之一的“适度规模”是争取在保证较高每公顷纯收入的前提下提高劳动纯收入的最佳选择。

2.2 农场规模

从农场规模来看,农场面积(图2)较高的省份主要集中于黑龙江、内蒙古、新疆、甘肃、安徽、江西等地,农场数量(图3)较多的省份主要集中于黑龙江、吉林以及云南。农场规模较突出的主要集中于北方地区以及长江流域地区,如黑龙江、内蒙古、吉林、安徽等地。一方面,该地区多为农业强省,家庭农场发展呈现良好的发展势头;另一方面,该地区所处的东北平原及长江中下游平原面积辽阔,土壤肥沃,灌溉农业较为发达,为家庭农场提供了良好的发展条件。家庭农场是小农户规模扩大的必然趋势,各地应根据农业生产的特性和装备水平来确定适宜的发展规模,实现农业效益的最大化。

从面积变化看,51%的省份农场面积有所增加,45%的省份农场面积有所减小,4%的省份农场面积基本不变。农场面积增加较为明显的地区主要集中于河北、内蒙古、江西、新疆,其中新疆增幅最大(347.19 hm2)。农场面积下降较为明显的地区集中于浙江、安徽、四川、宁夏等地,其中安徽降幅最大(144.77 hm2)。从农场数量变化看,大多数地区能够维持现有的农场数量,个别地区农场数量变化明显。其中最为明显的是安徽农场数量增加、规模下降同步发生,反映了安徽农场经营土地较细碎化程度增加,宜根据当地农业生产特性和基础设施水平来确定适宜的发展规模,实现农业效益的最大化。

2.3 管理能力

从农场管理能力来看,农场主受教育程度较高(图4)的地区主要集中于沿海地区(山东、江苏、安徽、浙江、福建、广东),以及部分内陆地区(河南、湖北、江西)。各省农场主的平均年龄存在一定差异(图5),海南、山西、四川、福建农场主的平均年龄较大,均超过了50岁,河北、天津、贵州、青海、陕西、新疆的农场主平均年龄较小,均在45岁以下。农场的管理协作方面(图6),农场与合作社联系一直较为紧密的地区主要集中于甘肃、安徽、上海、湖南等地,龙头企业也同样如此。农场主受教育程度以及管理协作与各省经济发展关系密切,这些省份多为沿海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因而农场主受教育程度以及与合作社和龙头企业的联系更为紧密。此外,甘肃3年来农场的标准化、专业化发展较快,产业多向规模连片发展,与龙头企业以及合作社联系较高,发展潜能较大。

2.4 经营成本

各项农场经营成本的空间分布呈现较大差异。其中土地流转租金较高的地区主要集中于以吉林、山东、江苏、上海等为主的东部及东北部地区(图7)。常年雇工年平均工资2016年、2017年集中于新疆、内蒙等北部地区,而2018年集中于广东、安徽等南方地区(图8)。有雇工的农场占比较高的地区呈现出向西移动的特征,2016年集中于天津、山东、河南、江苏、湖南、广东等地,而2018年向西扩张到新疆、青海等西部地区(图9)。自有劳动力占家庭总人口的比重呈明显下降趋势,各省均值由66.09%降到55.87%,下降幅度较大的集中于辽宁、江苏、浙江、湖北等地,其中湖北省自有劳动力占比降幅高达32.11%(图10)。农场自有劳动力的下降一方面是中国小农劳动力生计结构向非农就业转型的结果,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家庭农场对农民就业水平的拉动和管理水平的进一步提升。

2.5 利用强度

农场机械的投入程度表现出较大差异。其中,插秧机及联合收割机投入水平较高的集中于东部及东北部地区,而烘干机投入水平较高的集中于东南地区,拖拉机投入较高的集中于华北地区(图11)。每公顷化肥、农药、地膜投入少于周围普通农户的农场数量表征家庭农场对农化投入的有效控制能力,其占比较高的主要集中于华南及新疆(图12、图13、图14)。使用测土配方技术的农场占比表征农场耕地利用的技术水平,其高值区集中于黄淮海地区、长江中下游及新疆(图15)。农场仓库平均面积和晒场平均面积反映农场的仓储加工能力,其高值区集中于华东及华北地区,南方地区较低(图16、图17)。采用订单销售的农场占比反映农场产品的市场接轨水平,高值区集中于以安徽、浙江、江西、湖南等为主的南方地区和甘肃(图18)。总体来看,高机械投入、低农化投入的农场以北方地区为主,而高订单销售的农场则以南方地区为主。农机装备专业化、注重节约生产成本、减量施用化肥、农药以及销售渠道的扩大,应成为家庭农场提高发育成熟度的重要渠道,而相比南方地区,具有较高耕地利用技术水平的北方农场,则需进一步提高其订单销售能力,促进市场化发育水平。

2.6 发展愿景

理想经营规模表征不同家庭农场对其耕地规模调整的意愿和趋向。理想经营规模表现出明显的北高南低分布,其中耕地理想规模较大的农场集中于东北三省、内蒙古、新疆、青海、甘肃、河北、河南、安徽、江西等地(图19)。值得注意的是,52%的省份表现了降低土地经营规模的意愿,且降幅较大的地区集中于南方地区的浙江、安徽、重庆、四川、贵州等地,以浙江为首,家庭农场对理想经营规模的预期下降了237.89 hm2。45%的农场表现出扩大土地经营规模的意愿,增幅较大的地区主要集中于北方地区的河北、内蒙古、河南等地。以内蒙古为首,家庭农场对理想经营规模的预期增加了637.05 hm2,其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和自然资源为农场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促进作用。一方面,家庭农场对其理想经营规模的预期与当地可耕土地资源总量相适应;另一方面,非农经济发达的地区在家庭农场的经营中表现出向适度规模发展的趋势。

2.7 各省农场发育成熟度变化

从农场发育成熟度(图20)来看,2016—2018年各省农场发育成熟度普遍增强(均值由4.46增加到4.57),且高值区呈由华东、华南向华北地区迁移的趋势。至2018年,农场发育成熟度的高值区集中于黑龙江、内蒙古、新疆、天津、河北、河南、山东、湖北、湖南、江西、安徽以及浙江等地(成熟度大于4.51)。农场发育成熟度的低值区集中于西部地区陕甘宁、青海、四川、重庆、贵州、辽宁以及吉林(成熟度小于4.03)。

从增幅上看,新疆、内蒙古、黑龙江、广西、江西、河北等地的农场发育成熟度增势较为明显(平均增幅为0.93)。以黑龙江、新疆为例,优越的地形条件有利于农场面积以及数量的扩大,晒场和仓库面积的充足,较高的劳动力资源、种植技术、农机装备等为其农场发育的成熟化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反观西部及部分中部地区,除耕地资源质量和规模的限制外,土地流转、专业人才、技术发展亦成为其农场发育缓慢的重要因素,应通过降低土地细碎化程度克服土地流转瓶颈,并通过减少季节性的临时雇佣建立成熟的雇佣制度,借助对农场主以及经营者的教育培训提高管理者的专业技术水平。充分发挥政府的引导职能,因地制宜地发展农场,建设现代化农场,提高农场发育的成熟度。

各省家庭农场区位熵指数最高值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为机械投入、农场面积、与合作社和龙头企业的联系、土地流转租金(表3)。

机械化水平的区位熵指数远高于当地其他指标的省份,包括辽宁、吉林、河北、河南、山东、江苏、江西。插秧机、拖拉机、联合收获机等投入量较大,该地区均为中国的农业大省,与粮食主产区分布相一致。天津、浙江、福建等地因经济化水平较高,农业种植技术先进,农机装备专业化程度高,其机械投入也对当地农场成熟度贡献较大。

农场面积、理想经营面积的区位熵指数远高于当地其他指标的省份,包括黑龙江、内蒙古、云南、甘肃、新疆等地。其中内蒙古的农场面积及立项经营规模区位熵最为突出(高达6.14)。一方面,地域辽阔的耕地资源对于发展种植类农场提供了良好的先决条件;另一方面,作为农业主产区之一,黑龙江、新疆、内蒙古发达的农业发展水平也带动了种植类农场发展。

与合作社、龙头企业的联系、订单销售量的区位熵指数远高于当地其他指标的省份,包括上海、安徽、湖北、湖南、广东等地。其中上海的与合作社、龙头企业联系及以订单销售区位熵最高。农民合作社、龙头企业作为新型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为家庭农场提供的资金、信息、技术等社会化服务可有效提高经济发展水平以及专业化程度。可见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在与合作社、龙头企业的联系方面具有区位优势,发达的信息化网络也为当地订单销售提供了良好的平台。

土地流转租金的区位熵指数远高于当地其他指标的省份,包括山西、海南、青海,但区位熵指数整体相对较低(均低于2.49)。该地区农场发育仍处于起步阶段,大部分农场经营能力弱,集约化、专业化、组织化、社会化水平不高。由于经营效益欠佳、机械化程度弱等劣势,当地土地流转积极性不高、土地流转租金低,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种植类农场的发展。基于此,加大对土地流转的政策扶持力度,加强农场主的专业知识培训与技术指导,进一步创新耕地管理方式应成为提高该地区农场发育成熟度的关键。

值得注意的是,部分地区农场成熟度的最优区位熵要素发生了明显变化。例如,2016—2018年,广东农场区位熵最高值由土地流转租金变为订单销售。可见,随着广东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土地流转程度加大,土地流转租金不再具有优势,信息化的发展使订单销售量逐渐增强。此外,吉林的区位熵最高值由拖拉机变为农场数量。可见机械投入不再成为制约该地区农场发育成熟度的主要因素,而对农场数量的培育和扶持应成为吉林省家庭农场发育的重点方向。以宁夏为例,区位熵最高值经历了与龙头企业的联系-雇佣劳动力数量-龙头企业的联系的转变。由于地形因素,宁夏种植业主要集中在北部,农场发展规模较小,农场整体发育水平相对落后,而积极引导家庭农场转型升级,向合作社、龙头企业等产业集合体方向发展,将对未来的农场发育提升空间较大。

3 小结与建议

3.1 小结

本研究基于2016—2018年全国29省(直辖市、自治区)种植类农场监测数据,通过农场规模、管理能力、经营成本、利用强度、发展愿景5个维度对各省农场发育成熟度进行评价,并通过区位熵指数探索影响不同区域农场发育的关键要素。结果表明,①各省表现出农场经营规模与总成本、纯收入、总收入、劳动生产率成正比,与土地生产率成反比的共性。②全国家庭农场发育成熟度北高南低,且普遍增强,高值区由华东、华南向华北地区迁移。华北及东北地区的农场规模最为突出,南方地区的农场机械化及技术水平较突出,以长江流域沿海地区最为明显。③区位熵出现频率最高的4个要素分别为机械投入、农场面积、与合作社和龙头企业的联系、土地流转租金,其对家庭农场发育成熟度的贡献相对全国平均水平具有明显优势。机械化水平的区位熵高值区集中于辽宁、吉林、河北、河南、山东、江苏、江西;农场面积以及理想经营面积区位熵的高值区集中于黑龙江、内蒙古、云南、甘肃、新疆等地;与合作社、龙头企业的联系以及订单销售量的区位熵高值区集中于上海、安徽、湖北、湖南、广东;流转租金的区位熵高值区集中于山西、海南、青海。

3.2 建议

1)深化农场适度规模经营的理念。适度规模经营是探索中国农业现代化发展的必然要求,是现代农业集约化发展的重要途径。面对一家一户、土地破碎化问题,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是中国农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发展的主力军。本研究指出西部地区的四川、云南、重庆等地以及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浙江、安徽等地的土地破碎化整治工程应成为提升其农场适度规模经营的重要手段。各地土地资源禀赋不尽相同,根据各省农场发展的先天性条件,在既有条件下,集土地、资本、劳动力、社会化水平等生产要素于一体,因地制宜发展适度规模,提高农场收入,降低农场生产成本,提高土地利用率,以达到最佳农场经营效益的目的。

2)制定促进家庭农场发展的扶持政策。加大家庭农场在基础设施、产业整合、机械投入、人才技术等方面的扶持力度。本研究结果证实贵州、云南、陕西、青海等地区的农场技术水平的培训及提升应成为提升其农场发育成熟度的重点方向。提高家庭农场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农机装备水平。开展农场主技术培训,重点学习现代农业生产知识、现代农业技术知识以及现代农业信息化知识,全面提高农场经营者的专业化水平。

3)引导鼓励家庭农场创建经济联合体。积极引导各地优势产品、特色品牌的创建,鼓励家庭农场加入协会、合作社、龙头企业等,创建农业经济联合体。充分利用互联网交易平台,加强网络订单销售,促使三产结合,带动家庭农场进入市场。应充分发挥东三省以及内蒙古、重庆等地区农场与合作社、龙头企业的连接。加大对家庭农场的多元化以及各类经营主体发展机制的探索,促进各类农业经营主体间的协同、融合发展实现优势互补,保障现代农业持续稳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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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08-15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42171253);山东省人文社会科学课题(2021-JCGL-08);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协同创新研究专项(21CCXJ15);山东省高等学校优秀青年创新团队以及山东师范大学教学成果培育及改革研究项目(2019MX42)

作者简介:魏 玮(1997-),女,山东菏泽人,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土地利用与优化重构,(电话)18954532989(电子信箱)weiwei0403042@163.com;通信作者,殷冠羿(1989-),女,山东济南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土地利用与优化重构研究,(电子信箱)yinguanyi@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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