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治疗乳腺癌的进展研究

李廷来

【摘要】 尽管现代医学不断发展，乳腺癌放化疗及手术治疗技术也在革新和发展，但在长期治疗和健康管理中依旧存在药物副作用、放化疗不良反应及肿瘤复发转移等风险。针对以上问题，不少学者专注于中医药研究，尝试将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方应用于乳腺癌患者早期、放化疗及术后各个阶段的治疗中，实施辨证施治，起到扶正益气、滋阴养血、清热化湿的功效，提高患者临床治疗效率，延长其生存期。本文将简述乳腺癌的病因病机及柴胡龙骨牡蛎汤的相关药理，对近年来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治疗乳腺癌的研究进行综述，以供参考。

【关键词】 柴胡龙骨牡蛎汤 乳腺癌 手术治疗 副作用 研究进展

Research on the Progress of Chaihu Longgu Oyster Decoction in the Treatment of Breast Cancer/LI Tinglai. //Medical Innovation of China， 2024， 21（15）： -182

[Abstract] Despite the continuous development of modern medicine and the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breast cancer radiotherapy， chemotherapy and surgical treatment technology， there are still risks of side effects of drugs， adverse reactions of radiotherapy， chemotherapy and tumor recurrence and metastasis in long-term treatment and health management. In view of the above problems， many scholars focus on the research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try to apply Chaihu Longgu Oyster Decoction to the treatment of breast cancer patients in the early stage， chemotherapy and radiotherapy， as well as in all stages after surgery， to implement treatment based on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which has the effect of strengthening vital energy， nourishing Yin and blood， clearing heat and resolving dampness， improving the clinical treatment efficiency of patients and prolonging their survival period. This article will reduce the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of breast cancer and the related pharmacology of Chaihu Longgu Oyster Decoction， and review the research on the treatment of breast cancer with Chaihu Longgu Oyster Decoction in recent years for reference.

[Key words] Chaihu Longgu Oyster Decoction Breast cancer Surgical treatment Side effects Research progress

First-author's address： Department of Pharmacy， Jinan Third People's Hospital， Jinan 250132， China

doi：10.3969/j.issn.1674-4985.2024.15.042

乳腺癌已经成为女性恶性肿瘤发生率最高的疾病，据统计，从2020年起乳腺癌就成了第一大新发癌症，足见其对当代女性生命健康的影响和危害，因此研究并研发治疗乳腺癌的药物和方法也成了当下医学研究的重要课题。柴胡龙骨牡蛎汤是我国传统医学经典方，源自典籍《伤寒论》，书中提到药方可治邪犯少阳、枢机不利及表里三焦之症，后经殷东风深入研究并将其应用于乳腺癌临床治疗中[1]。以上药方主要药材为柴胡、人参、甘草、半夏、黄芩、龙骨和牡蛎，其中人参和甘草主扶正祛邪，半夏、黄芩则能够辛开苦降、寒温并用，加之柴胡、生龙骨、生牡蛎即可调气理气、化痰散结、镇静安神[2]。在基本方基础上，后来各学者实施辨证施治，根据患者实际病情与治疗需求提出不同加减方，达到抗癌、调理、改善治疗效果等功效，下文将具体论述。

1 乳腺癌病因病机

我国传统中医将乳腺癌称之为“乳岩”“石奶”，最早于典籍《疮疡经验全书》中有所记载，足以看出中医对该疾病具有长久的研究历史，临床中更是总结出多种抗癌治疗及辅助治疗的方案。分析乳腺癌病因，大多学者将其病因归为情志所伤，认为疾病发生受人体肝脾脏器影响。分析乳腺癌病机则主要为情志内伤造成的肝脾脏器损伤，进而导致机体气血失调，聚而成积，因此乳腺癌多为本虚标实之证[3]。因近年来乳腺癌患者人数增加，学者对其治疗方法的关注和研究也更多，中医对疾病病因及治疗原理也有着更加深入的认知。忧思郁怒、嗜食肥甘是当下乳腺癌患者广泛存在的问题，这样的心绪和习惯易致肝脾两伤，造成体内无形之气与有形之痰浊交，最终在乳房部位郁结成结血癖、痰浊。该病为正虚邪实之症，其中正虚指的是脏腑损伤、气血失调、抗癌能力减弱等内环境问题，邪实则是外部环境及致病因素造成的气滞痰凝、湿聚交结等后果。

2 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治疗乳腺癌的药理分析

目前有关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辅助治疗肿瘤疾病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抗癌、术后预防、抑郁治疗、睡眠障碍治疗等方面，其针对乳腺癌患者气机失衡、瘀血痰结的病因，以“调畅气机”为治疗原则，发挥药方在乳腺癌各阶段的治疗作用。柴胡龙骨牡蛎汤主要药材包括柴胡、人参、甘草、半夏、黄芩、龙骨和牡蛎，其中人参和甘草主扶正祛邪，半夏、黄芩则能够辛开苦降、寒温并用，加之柴胡、生龙骨、生牡蛎即可调气理气、化痰散结、镇静安神。以当前应用于乳腺癌临床治疗的自拟方—乳岩宁方为例进行药理分析，小鼠实验结果显示药方可对细胞内外发挥抑瘤及诱导细胞凋亡的功效，进一步改善癌症小鼠的生存质量，延长其生存时间，还可改善治疗后内分泌稳态[4]。药理研究提示乳岩宁方进入生物体后可影响Bcl-2蛋白和P-AKT的表达，进而增强Bax、Caspase3蛋白表达，进一步干预细胞周期相关调控蛋白和基因，使得MCF-7细胞更快凋亡，达到抗癌、治癌的目的。有关乳岩宁方的安全性评价研究提示[5]，小鼠在接受最大给药量后并未显示出明显异常，饮食如常，体重有所增加，活动未受限，排便正常，因此证实了药方在规定剂量下的安全性。另外也有研究针对乳岩宁方对晚期乳腺癌患者的作用开展多中心开放、队列研究，将医院收治的存在软组织转移、无脏器转移的晚期乳腺癌患者纳入试验并开展治疗，对比组间内分泌改善情况、生活质量与生存时间等指标。结果显示，接受中药治疗的观察组在内分泌改善程度、生活质量评分及生存时间方面均有显著提升，且提升幅度远高于对照组，证实了乳岩宁方辅助治疗晚期乳腺癌患者的效果[6]。为进一步探究乳岩宁方对乳腺癌患者术后状态的影响，有学者针对术后高危患者设计长期随访试验，结果为乳岩宁方组患者无病生存期中位数为40个月，远高于对照组的13.5个月[7]，展示出中药辅助治疗乳腺癌术后患者的效果，能够提升机体抗癌能力，预防癌症复发转移，提升患者术后治疗的依从性与积极性。

3 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治疗乳腺癌的研究进展

3.1 辨证施治

辨证施治是中医治疗的原则和特征，中医治疗从辨别病因病机入手，结合患者临床症状与实际病因合理加减经典方，达到对症治疗、纠正病因的效果。乳腺癌的中医治疗原则为疏肝理气、调畅气机、扶正祛邪，临床上也是根据以上治疗原则提出了柴胡龙骨牡蛎汤。但不同患者的临床表现、并发症状与病机可能存在差异，对此医师就应当辨证施治，加减药方。除药方加减之外，医师也可发挥中医药的辅助治疗作用，将柴胡龙骨牡蛎汤与清热解毒、软坚散结的药剂结合使用，并注意观察患者治疗过程中的表现，根据治疗情况调整扶正、祛邪侧重，注意随证加减改善各项临床症状或并发症状，减轻患者放化疗不良反应[8]。考虑到乳腺癌患者接受长期内分泌治疗后可能会出现严重的情绪波动或更年期样症状，医师也应科学加减药方调节内分泌，改善患者情绪，预防复发转移。总结乳腺癌证型包括肝气郁结、毒热蕴结、气血亏虚、肝肾阴虚四证，医师常用方剂有小柴胡加枳实汤、柴胡枳桔汤、四君子汤、四物汤、八珍汤、柴胡四物汤、柴胡清热饮、柴胡百合汤、加味柴胡汤、桂枝黄芩汤、小柴胡加干姜陈皮汤等，以上为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提供参考。具体来说，针对气虚型乳腺癌患者，医师应在柴胡龙骨牡蛎汤基础上增加茯苓、白术等，或联合使用四君子汤、六君子汤；针对血虚患者，医师应在基础方上联合使用四物汤；针对阴虚患者则在基础方上增加麦冬、五味子构成生脉饮；针对阳虚患者则建议增加桂枝、白芍构成柴胡桂枝汤；针对邪实者需考虑驱邪顺气，因此可在基础方上另加白芍、枳壳等构成四逆散；针对湿阻患者则增加五苓散构成柴苓汤，也可加入茯苓、陈皮构成二陈汤；针对血瘀者则增加桃仁、丹参；针对毒热患者可加入石膏、淡竹叶构成竹叶石膏汤，或者增加知母、公英、紫花地丁、栀子、丹皮、赤芍等改善热毒症状[9]。总结，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可达到理气、补益气血、养阴、清热解毒等功效，因此医师应关注患者个体病情变化，辨证施治。

3.2 术后治疗

3.2.1 预防复发转移，减轻药物副作用 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在乳腺癌术后辅助治疗中的应用研究较为广泛，能够达到调畅气机、扶正祛邪的作用。乳腺癌根治手术是疾病治疗的主要手段，通过根治切除的方式清除肿瘤和病灶，达到治疗的目的。但大部分乳腺癌患者术后依旧存在肿瘤复发和转移的风险，因此通常会在术前、术后辅助开展放化疗或其他药物治疗，提升机体抗癌能力的同时改善患者预后。该阶段就可使用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发挥联合疗法的功效，提升患者抗癌能力，减轻药物副作用与放化疗不良反应，改善患者预后，预防疾病的复发或转移。有研究针对乳腺癌术后患者开展常规药物治疗与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治疗，结果显示治疗组患者在术后长期治疗中体现出更高的服药依从性，且药物不良反应发生率更低[10]，证实了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在改善患者预后、提高药物安全性方面的应用优势。

3.2.2 改善抑郁情绪，提升治疗依从性 中医认为人的情志会影响生理状态，并将肿瘤疾病诱发的焦虑、抑郁等情绪归为中医情志病，这也是现代医学治疗中容易忽略的问题。乳腺癌属于恶性肿瘤，这对于任何人或家庭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此时患者会担忧治疗结果、手术预后、经济成本及家庭负担等多个问题，再加上自身对于乳腺癌疾病相关知识认知的偏差，很多患者会在确诊之后表现出极端焦虑和抑郁的情绪，部分患者的抑郁情绪则会在手术治疗后加重，发展成为抑郁症，影响自身抵抗力，甚至诱发器官损伤，造成疾病加剧[11]。对以上症状，中医的研究更加丰富，其主张通过多靶点、多层次的中医治疗方法改善患者情绪，调理患者情志，扭转其抑郁状态，提升抗癌能力。从中医角度看抑郁症，其证候以实证为主，大多虚实夹杂，辨证类型则可分为肝郁脾虚证与心脾两虚证。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能够改善患者胸胁苦满、惊狂烦躁不安等症状，更加适用于合并高血压、神经官能症等症状的患者，达到情绪调节、镇静舒缓的功效[12]。柴胡龙骨牡蛎汤中的龙骨与生牡蛎能够镇肝安神，黄芩、清半夏、柴胡则主攻清肝解郁，茯苓和党参是安心养神、健脾利湿的良品，合欢皮、郁金、丹参则能够解郁活血、安神清心，再加上茯神、远志、石菖蒲、夜交藤等药材，能够发挥定志安神、疏解肝郁、除湿热等功效[13]。此外，医师还应根据患者实际病情及抑郁表现进行辨证施治，合理加减药材，更改配方和剂量，提高药方针对性。有研究针对乳腺癌术后放化疗患者开展治疗试验，发现患者以发生胃肠道不良反应，严重的可致脏器损伤，使用柴胡龙骨牡蛎汤后患者出现胃肠道不良反应的概率显著降低，术后状态有所改善，抑郁情绪明显减轻[14]。

3.2.3 提高睡眠质量，减轻中医症候 乳腺癌患者治疗期间或术后失眠是较为常见的，睡眠质量降低、睡眠时长不足会对患者机体造成损害，进而导致病情加剧。中医将以上睡眠障碍现象归为“不寐”，将其病因总结为术后体弱、情志失调导致的阴阳失调、气血失和，最后表现为失眠症状。针对以上情况，临床上主要使用镇静催眠类药物改善症状，但因药物作用于神经系统，因此常有乏力、嗜睡、头晕等药物不良反应，且不可长期服用，否则会出现成瘾性问题[15-18]。对此，中医使用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替代镇静类药物在乳腺癌术后失眠患者身上使用[19-21]，提示药物作用显著，长期使用安全性更高，患者睡眠质量显著提升。柴胡龙骨牡蛎汤中的牡蛎与龙骨可安神，桂枝通达阳郁，茯苓能够健脾祛湿，大黄则调理气血，加之党参、半夏、大枣等成分就能够使得机体畅达，起到安神镇静、通阳泄热的功效，值得在临床中推广应用[22-25]。

综上所述，柴胡龙骨牡蛎汤作为中医药的经典方剂，其加减应用在治疗乳腺癌方面取得了一定的临床实践和研究成果。本文系统回顾和综合分析柴胡龙骨牡蛎汤加减在乳腺癌治疗中的应用，分析其在改善临床症状、提高生活质量、减轻化疗副作用等方面的优势。以上药方其独特的药理作用和调整体质的特点，使得患者在接受现代医学治疗的同时能够从整体上调节机体内环境，增强抗病能力。然而，当前的研究仍存在作用机制研究不足、安全性评价不足、大样本临床验证较少等问题，提示人们在未来开展更深入的研究和实践，为乳腺癌患者提供更多元化、个性化的治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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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3-22） （本文编辑：占汇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