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国画笔墨构成的当代性

曾晖

摘 要：中国画经久不衰，并日益成为当代画坛独树一帜的画种，其创新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笔墨既是中国画形态的重要因素，也是中国画审美的必要参考依据，只有找到最适于表现作品精神的语言，作品才会有艺术价值。同时，提高艺术修养，有助于人们全面欣赏艺术作品，深刻认识作品的社会意义，从而增强历史责任感。

关键词：中国画；笔墨；当代性

近年来，中西方文化的交流与碰撞拓宽了人们的视野，数字化、信息化、多媒体、互联网进入人们的生活，传统的笔墨形式在全球经济一体化、文化价值取向多元化、倡导开放鼓励创新的当代，其图式语言已满足不了现代人的审美需求。为此，中国画的笔墨继承与创新是画家们在创作中需要深入思考的课题。

一、当代中国画的创新离不开传统笔墨的支持

（一）当代中国画笔墨的继承与创新

从古至今，中国画始终沿着一条不断继承、不断创新的道路发展。笔墨是中国画的特色，失去笔墨就等于失去了国画的灵魂。在中国文化发展史上，传统文化一直贯穿始终，中国画也不例外。无论是表现形式、艺术风格还是技巧运用，中国画都有自己的基本特征，无论流派与技巧如何演变，始终坚持以笔墨线条为主要造型，将“传神”作为塑造艺术形象最根本的要求。正是这种不断继承，形成了具有民族特色的中国艺术，如传统的笔墨运用和构图样式，以及人物、山水、花鸟这三种最主要的门类。继承可以使我们体会中国画的深厚内涵，但如果一味继承传统而停滞不前，就相当是一种倒退，中国画会形成一种呆板的固定形式，从而失去生命力。元代盛行文人画，在明清继续流行，但较偏重于笔墨风格的继承，而缺乏创新精神，如清初“四王”以临摹古人为主，成为清代绘画领域中保守势力的代表，他们的作品失去了应有的生机。石涛曾提出“笔墨当随时代”，充分说明了中国画继承与创新的特征。画家不仅要钻研艺术，而且还要充实自己的学识，更新知识结构，提升文化修养，只有具备强大的文化支撑力，才会形成更纯粹、更深邃的艺术表现力，才能满足人们不断增长的艺术审美需求。

（二）当代中国画笔墨中的形式感

笔墨是中国画独有的绘画艺术语言，它是中国几千年文化积淀的结果。笔墨作为传统中国画的主要造型手段，是构成中国画独特民族风格的重要因素，也是中国画审美的必要参考依据。传统中国画家十分注重修炼笔墨，将笔墨功夫的好坏作为衡量中国画家功底或水平的重要标准。董其昌在《画旨》一文中说：“以境界之奇怪论，其画不如山水；以笔墨之精妙论，则山水绝不如画。”传统中国画自宋元以来，已确立了笔墨的主导地位，后经明清的发展形成了成熟的笔墨语言系统。传统的笔墨语言讲究书法用笔，传统文人借助毛笔的书写来表达一种情怀。传统中国画十分讲究传承性，它最大的弊端在于形式上的因循守旧，大量画家痴迷于临摹，如“元四家”中的黄公望到了七十五岁还在临摹古画。元代画家创立干笔淡墨，明代的徐渭、董其昌注重用墨的变化，清代的“海派”画家注重用色的变化等都是在文化传承的基础上进行变革，但其精神内涵还是守旧的。到了近代，国内的一些画家对中国画的笔墨语言形式进行了深刻反思，并在西方现代艺术思想影响下，逐渐更新思想观念，强烈要求冲破传统中国画程式化的笔墨语言观。想要改造以往的笔墨语言，主要是在笔墨样式、结构、构成以及造型等形态学上进行改变，从而实现中国画向现代艺术形态转型。在近代中国画的探索中，有赵无极、刘国松立足抽象形态的“墨迹”和“符号”，有潘天寿强烈的现代构成意识在画面上造成的视觉张力。他们把中国画置于世界艺术潮流再加以发展，艺术语言上力求创新，力求在形式上发展中国画。吴冠中先生提出由形式制约内容，认为绘画有了艺术的语言，其形式就有了内容。在他的倡导下，注重语言形式的作品逐渐多了起来。绘画艺术讲形式美，绘画作品所采取的语言表现方式应该与作品所体现的精神所指相一致，只有找到最适合的表现作品精神的语言，作品才更有艺术价值。现代人的生活以及多元的现代文化，使画家更注重于表达当下人们生存状态和这种状态所带来的感受，这让画家与传统拉开了距离，更加贴近现代生活，传统单一的绘画艺术语言再也无法表现现代人对生活的向往，他们开始重新审视传统，要求建立全新的现代艺术语言表现形式。笔者认为，绘画既要从东方写意文化入手，也要借鉴西方绘画语言的长处，并把它们融合升华成自己的绘画语言。画家可以把东方绘画的点线面、黑白灰和西方绘画的色彩、块面、空间构成融合于绘画作品中，从生活中、民间美术中摄取营养，做到独树一帜，从而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三）当代中国画笔墨在创作中存在的问题

20世纪90年代后期，当代艺术成为热门，水墨创作也被卷入当代艺术之中。如何直接有效表现中国社会日益多元化带来的各种影响，成为许多艺术家关心的方向，水墨的语言探索在某一个维度上还没有深入扎实地推进就已转向。因为缺少有当代意味的水墨语言和技术支撑，当代水墨在表现当下社会时造成了在艺术语言上的贫乏问题。笔者认为，传统笔墨并不看重创新，但是今天的人们受创新思维的影响和对笔墨艺术创新的期待，当代水墨要体现人们的这种创新心理。对于当代水墨画来说，笔墨创新不再仅仅是人格修炼的方式，更是一种创造性活动，只有在创造性的作品中，人格的呈现才有意义。

与此同时，计算机绘画也出现在现代中国画创作中。计算机具有高速运算、精确绘图、快速打印等特点，利用电脑绘图软件，极大地缩短了作品的创作时间，同时也带来了很多问题，如画家不需要修炼基本功，只需一台电脑和一些素材，通过绘图软件就可以进行创作。由这种方式制作出来的电脑版美术作品在各种展览上多次出现，但这种作品与笔墨没有任何关系。

二、当代笔墨在创作中的

几种方式

（一）书写型笔墨

书写型笔墨是以传统水墨的“笔墨”方式来表现当下社会现象。画面虽然表现的是当下的场景，但水墨语言和方法论还是传统的，在水墨语言上并没有真正实现转换和创造。当代水墨的关键还是新的创作观念以及新的创作方法和形式语言。用传统笔墨表现当下题材，是现在许多水墨画家通用的做法。

（二）绘制型笔墨

绘制型笔墨是不用传统的“笔墨”方式而采用“普遍性”的绘画方式来绘制水墨。水墨的工具材料只是一种普遍性的绘画媒介，这一类的代表样式有抽象水墨、表现主义水墨等。与写实水墨不同的是，抽象艺术和表现主义这两类艺术方式似乎更能与传统水墨相融合，如将传统水墨画的某些局部进行放大或变形，或者对水墨的意象进行强化处理，可以发现水墨的点线、写意性与抽象艺术、表现主义艺术有某种天然的相似性。绘制型水墨抛开笔墨的唯一性，在水墨语言转换上可能性更大，也较容易与本土文脉发生关联，既容易发挥水墨的特质，也容易吸收欧美的艺术经验和创作方法。因此，绘制型笔墨成为当代水墨的主要方式。

（三）观念型笔墨

观念型笔墨是用西方观念艺术的方式做出水墨的效果。具体做法是用装置、设计、影像与水墨效果结合，用水墨的效果和材料来做西方当代艺术的流行样式。这一种水墨创作实质上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水墨艺术，它缺乏内在的传统文化特质，只能算是西方流行的当代艺术水墨效果。

三、当代中国画笔墨在创作中的思考

（一）当代中国画笔墨的情感表达

当代中国画笔墨的情感表达是在作者不断感悟和体会中产生的。在美术心理学中存在一种观点，即美术活动能够让欣赏者产生一种美好的情感体验。美术作品的创作并非是创作者的凭空想象，而应是作者基于某种背景下，对自己心理和思想的一种表达。因而在美术创作中，画家不能仅靠凭空想象，还应该规划作品更深层次的内容。美术作品要体现作者的情感、内涵，让欣赏者沿着作者的心理一步步探寻作品中所蕴含的各种信息，感知作者情绪的变化。传统中国画所追求的精神内涵、笔墨情趣，以及常见的题材内容（如文人画中常选择的体现消极避世思想的枯木竹石、象征清高坚毅品格的梅兰竹菊等），已经难于表达当代人的情怀。人们的眼界更为开阔，思想更为解放，他们一改传统规范中的克制、理性、内敛与含蓄的情绪表达方式，取而代之的是直接、奔放、天性的自然流露，向往更为自由的精神空间，渴望看到更具前瞻性与学术性、更有想象力的当代中国画作品。在这种背景下，当代中国画家应该更多关注当代人的思想、价值观、审美需求，以人为本，拓展创作内容，赋予作品更多人性的光辉。

（二）守住笔墨创作底线

在中国，书写文字的工具同绘画的工具是一体不分的，而一体不分的状况造成了“书画同源”的文化共生现象，这一共生现象在西方并不存在。一切中国绘画的审美认识、审美评价、审美实践都要从“书画同源”的文化共生现象出发，这一共生的基础是一种工具文化。中国古代美学关于笔的工具文化论述有很多。笔精墨妙，是中国文化慧根之所系，这需要悟性，更需要耐性。中国画虽然在世界美术中处于守势，但所有艺术门类都有局限性，局限性不是坏事，局限性就是个性。笔墨是中国画的局限性，也是中国画的个性。

（三）加强自身艺术修养

画家要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世界观同人们的整个精神世界、心理状态、道德观、艺术个性、审美能力等紧密联系在一起，如果没有正确的观念作为指导，作者就不可能创作出具有艺术美的作品，也不可能在作品中表达自己的思想。因此，画家要培养自己的审美能力，扩大自己的创作视野，从而提高艺术修养水平。要想判别形态的美，就需要锐利敏感的眼睛；要接触古今中外优秀的美术作品，阅读并欣赏它们，借以锻炼自己的形象思维。只有这样，才能提高自身的审美能力。同时，还要提高鉴赏能力，正确引导自身的审美趣味，向那些具有丰富经验的画家学习。

加强艺术修养，有助于全面欣赏艺术作品，深刻认识作品的社会意义，更全面地理解社会、人生和现实生活，从而增强历史责任感。加强艺术修养，可以丰富自己的精神生活，得到更多的艺术享受，从而增强对生活的感悟。做到这样，自己作品中的形象也将更加丰满、更富有人情味，才能为民族文化、为中国画艺术增添新的艺术价值与文化价值。

（西乡县文化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