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麦斯特》中启蒙叙事风格分析

魏广龙

启蒙叙事风格是一种含有启蒙意识的小说叙事类型，蕴含着大量的启蒙特色，其出发点是一种对时代的某种批判，存在着大量理性精神。在文学作品赏析中，分析启蒙叙事风格，对文学创新发展而言，具有重要意义。通常情况下，启蒙叙事风格内综合叙事元素以及启蒙教育内容，在叙事过程中，会从主人公叙事的角度，体现当时时代情况。基于此，在《威廉·麦斯特》作品研究中，需要围绕启蒙叙事风格开展。

一、《威廉·麦斯特》启蒙叙事主体

（一）启蒙叙事主人公

启蒙叙事风格通常与主人公的成长息息相关。在小说的角度来看，主人公会从历史的角度出发，而整体事件的转折则是需要塑造的重点。对于此类小说而言，主人公的产生是必然的，正如歌德笔下的威廉·麦斯特一样，威廉作为市民阶级，既存在过往历史的痕迹，又有他向往贵族以及上层社会的一种体现，这也是歌德在当时时代处于两难境地的一种体现。这部作品既体现了当时时代的变化，又彰显了主人公坚定前进的思想。与此同时，威廉所遇到的事情也与当时德国的发展现状息息相关。之所以此形象塑造如此成功，便是因为歌德笔下赋予主人公威廉“新人”的描述。从小说整体来看，威廉占据大量的主体地位，但并不取代其他人物，这也是此类启蒙叙事小说的重要特征，会基于某一主人公的成长进行全面描写，但又不能够取代其他人员的重要性，甚至其中会涵盖一些传记的特征，但又与传统传记不同，他并没有忽略其他人的生活，而是通过碎片化描述的方式彰显当时历史的真实性。

与此同时，启蒙叙事小说与传统的历史性小说也有所区别，对于此类小说而言，偶然与必然共同组成了相应事件。正是因为人物的纠缠，才深化了主人公的体验。正如巴赫金所言：“在此类小说中，其提出了自由与必然的问题，这也是威廉·麦斯特这一小说中非常关键的研究价值体现。”

（二）成长途径

《威廉·麦斯特》启蒙叙事风格中主人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必然和偶然的双重影响。因此在《威廉·麦斯特》这本书中，其最为关键的便是怎样去看待启蒙辩证叙事手法，这直接影响人们对人物形象的看法。成长是一种基于历史长河看待世界的一种形式，而在启蒙辩证法中，世界与历史在同一基础上成长。既有必然，也有这个人成长过程中的自主选择。例如，选择错误或者偶然出现的一些状况，这些都共同为事件矛盾的产生带来了影响。巴赫金认为“崇高与低下共同存在”，是指主人公所经历的事件存在一定的偶然，但是这些事件又是因为它的存在而产生。正如自由是成长的重要条件，人可以自主选择自己的成长命运且每个人成长的过程中都会遇到自己的爱恨情仇，使生活变得更加具有趣味性。因此从宏观的角度来看《威廉·麦斯特》这一小说，其通过一系列散文叙述的方式体现了人物之间的关联，使读者既能从物品以及周围景色描述中感觉到主人公的自由和愉悦之感，又能在此基础上感受到外界的变化无常。

与此同时，主人公在经历事件的过程中，还会产生各类情境。而这种短暂易逝的描写也进一步凸显了作者的心理。由于生活充满了人性的光辉，因此在歌德的启蒙叙事风格中也会更加突出生活本身。《威廉·麦斯特》分为学习和漫游两大部分，学习阶段主要体现的是他个人的理想。在描述的过程中，展现了主人公从挣扎到接受的这一过程，这一妥协的描写并不沮丧，相反其存在一定的积极意义：人虽然可能会在成长的过程中遇到迷途，但依旧能够找寻属于自己的王国。

（三）成长目的

对于《威廉·麦斯特》这一小说而言，其重点并不是去描写怎样卓越的主人公，而是为我们展示一个人应该怎样创造自己的幸福。在学习这一阶段，威廉最后认为他并不懂得王国的价值，最后却已然获取幸福。虽然可能自身与幸福并不匹配，但是这种幸福是用金钱也不会交换的幸福。由此可见，在歌德的笔下，其叙事风格中认为威廉幸福的重点在于找到了生活的方向，获得了归属感，这种归属感也是人生的意义，正是因为这种意义价值才导致他虽然历经多种艰辛，但依旧能够走上积极有为的正路。这种人生的完整性需要从历史的角度才能看清，在维纳传授商业机密时，他告诉威廉“货物需要與市场相关联，这样才能找到循环的规律，吸取内在的养分”，而威廉则持其他态度，这是因为他认为幸福的重点在于归属，否则他便无法停留。在商业的角度来看，利润是人们所争夺的重点，但是歌德和笔下的威廉却持否定态度。他认为，所有的阶级都是在社会基础上产生，其中的分裂现象也不是独特的困境，而是普遍存在。若想要达到完美的状态，则不可以计较得失，因为经历堕落是必然，进而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向前进，此过程会导致人变得逐渐破碎，但也是时代的现实状态。因此，从整体的角度来看，这篇小说蕴含着大量的启蒙理性思想，是一种讴歌理性思维的重要体现，其核心思想为“现世才是努力的重点”。

二、《威廉·麦斯特》启蒙论争

从故事情节发展的角度来看，整个小说的主线是主人公的成长经历，通过主人公的不同经历来展现历史成长。因此，层次上具有清楚的界限，一种是它与历史之间的关联，另一种则是他与世界之间的关联。由于当时正处于启蒙运动时期，因此主人公存在新人的特征，代表了历史不断前进的一种必然趋势，这也是歌德体现其新人特征的重要原因。由于新人存在一种人性化特征，因此更能凸显主人公与世界和历史之间的辩证关系。

（一）自由与必然的张力

自由是成长的基础，任何人都希望能够通过做出正确的决定，从而到达幸福的彼岸。因此，每个人的成长也都存在具体性，其成长的目的、路径、主体是他人无法影响和取代的。此外，若是从具体性的角度来看，成长也存在一定的偶然性，甚至偶然性占据了大半的篇幅。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新人出现是偶然和必然的多重选择。在此过程中，自然与必然之间存在一定的统一性，个人之所以能放弃自由融入整体，是因为其有自己的选择。其中整体怎样才能够确保其获得幸福，才是歌德世界观中非常重要的研究问题。

在小说叙事的过程中一直遵循着一个原则，即世界是偶然的，人应该自己去掌握命运。而从理性的角度来看，也应该在现有的范围内积极过好每一天，不能够把所有的奇迹都留给命运来安排。因此，歌德在叙事的过程中更加注重人的理性，希望能够通过启蒙理性意识的树立，正确把握世界。这与其他的文章类型有所区别，正如在文章中外乡人认为“世界是由必然和偶然组成，而人的理智和思想则管理以上两个方面，因此必然是人的基础，而偶然则是被必然所利用的一种形态，只有存在理性的阶段，人们才能真正主宰命运”。

在《威廉·麦斯特》中，“命运”这一词多次出现，这也是主人公与作者自身的信仰。例如，人虽然会选择错误，但是依旧会在外在的引领下找到幸福。歌德认为，若是能假想一种特殊的存在，但是又能给予人理性的思想，这样便可以达到思维意识的平衡。这一理念既强调了外在环境的影响，又消解了传统启蒙思想对万物的绝对性。在歌德的笔下，世界与人之间存在一定的斗争，但二者又不是绝对的敌对力量，而是一种相互的存在，只有世界在运动，人才能不断认知自我，且整个过程不存在任何的替代性，完全是一种个体的心理历程。

（二）教育内涵

个人与世界存在着相互成长的联系。此过程中，所分析的成长并不是一种抽象的体现，而是在同一维度上的一种具体价值，这种个体世界的关系也是启蒙叙事中非常本质的一种体现。在歌德的笔下，世界不是个体，而是需要人的参与才能够实现圆满和完整。在叙事的过程中，歌德笔下的主人公的成长并不是一种修养的提升，而是一种通过行动参与的方式，自然而然成为一种具有责任感的主体。即人虽然是自由的，但并不是完全为所欲为，而是要承担责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负责，这种负责则是一种个体参与世界的体现，若是能够认真履行职责，则将能够控制世界。

在叙事的过程中，威廉虽然没有达到自身的理想要求，但是从教育的角度来看，他并没有完全丧失生命力。例如，威廉反对商业赞美，认为其本质是一种追求利润的形式，人与人之间关联则要求人应该客观把握世界与自由，这样才能够将生活转变为“必要王国”，实现和解，这也是歌德对时代的一种判别，其从一定维度角度来看，是一种人与世界和谐、完整的状态。

三、《威廉·麦斯特》叙事风格研究

（一）整合价值行动以及事件分析

之所以称《威廉·麦斯特》为启蒙小说，认为其属于启蒙叙事风格，便是因为小说中的主人公是在迷途知返的基础上实现了自我价值。在经历迷途过程中，他遇到了牧师，在回忆曾经时，他认为每当回忆过往岁月，便是一种毫无所得的记忆，但牧师却认为所有的发展都会留下痕迹，他们是提升自我修养的一种存在。从这种叙述的角度来看，歌德认为人生的重点并不在于事件的经历，而在于经历之后其内在蕴含的意义。对于人而言，其最为重要的便是要认识到这种价值。因此，在《威廉·麦斯特》中，全文都是以威廉成长过程为叙事的基础，并没有注重其传奇性，甚至中间涉及了很多特殊情节，这也为丰富情节奠定了基础。

从事件和行动的角度来看，虽然它是一种虚构作品，却具备一定的典型性，这是因为存在明显的行动研究特征。作者以威廉为叙事主人公，描写了当时德国社会的一种戏剧性特征，这种叙事结构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阐释。首先，从叙事者的角度来看，小说通过场景细节描写的方式構建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系。其中青年威廉的回忆是一种沉浸式描写，可以在回忆的过程中使人们注意威廉少时的一些行为。而在剧团时期，又是一种参与式行动研究。他在参与演出的过程中，也进一步完成了教育实践。其次，虽然整个叙事过程为虚构内容，但是并不影响其蕴含的价值。虽然《威廉·麦斯特》自身属于小说，但并不意味着它完全是一种虚构的内容。除此之外，在第16章威廉求婚和第17章与外乡人沟通的过程中，信件是主要的内容，这种独白的表达形式也为叙事的整体架构建设奠定了基础。

与外乡人的偶遇则是一种特殊的描写，在这种对话的过程中，并不需要特意去说明“威廉说”这种标志性词语，人们便可以判断这种人物的变化。因此，若是忽略这种人与人对话的现实存在，可以将此段对话看作一种威廉作为主人公的自我深度剖析。

（二）主体诠释下的叙述者体现

在《威廉·麦斯特》学习阶段描写的过程中，主要体现的是一种主人公内心的发展。通过遭遇描述的方式，展现一种历史观。小说在描述的过程中，其自身便含有一定的自我诠释特征，但是并不能够达到完全的感知效果。在小说中，所有的故事叙述者都有自己的思想。一方面，由于小说中的人物较多，因此每个人的感言、思想都有自身的独特性。另一方面，主人公威廉在成长过程中的所见所遇是作品的重点。因此，要让读者认可威廉的思维，就要优化其个人诠释。在叙事的过程中，人物叙事是整体叙事风格的核心。作者在创作的过程中不断引导读者自主完成选择，一开始会以老女仆的角度进行第三人称叙述，而末尾却多次出现第一人称，说明这二者之间并没有完全的区别，这就导致当第三人称重复叙述第一人称“我们”这一词时，会使读者清楚分离第三人称主体的行为，认为这是他个人的思想所形成，所以读者也会有自主选择的权利。而后续的章节叙述中更是反复运用不同的人称代词，从小说整体的角度来看，第三人称包括威廉以及他的母亲、情人、好友，而他们的言行与举止又与威廉的叙述有所差异。因此，人们可以轻松进行是非判断，这也是一种对《威廉·麦斯特》自我诠释的一种判定。

总而言之，对于《威廉·麦斯特》这一小说叙事而言，其蕴含了明显的启蒙叙事风格。从叙事的角度来看，小说通过主人公威廉所见所遇的描写，展现了歌德自身的理性世界观，他认为人与世界是共同成长的，二者不可相互脱离，但人又可以通过自己的理智去控制世界，进而借助理性思维主宰世界。从威廉的角度来看，他追求的幸福是一种人生的完满，这也是歌德自身的思维见解。而从人称叙述的角度来看，小说虽然重复运用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但是并不会让读者觉得混淆，而是会通过第三人称叙述第一人称的方式，帮助读者分离主体行为以及思维意识。这种独特的叙事风格，也为其进一步凸显人物特征奠定了良好基础。

综上所述，《威廉·麦斯特》中呈现的启蒙叙事风格无疑表达了作者对于个体成长、追求真理和自由的关注和思考。通过对人物形象的塑造、情节的安排和语言的表达，读者能够深入思考人类文明的进步和个人成长的机制，进而反思自己在当今复杂社会中的定位和价值观。这样的一部小说不仅具有艺术美感，更能够令人对其进行深入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