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智,曲 锐,曹 伟
(东北师范大学,吉林 长春 130024)
数字化教材建设是对公平包容、更有质量、面向人人、绿色发展、开放合作的教育发展趋势的顺应,也是对终身化、个性化学习方式变革的回应。高质量数字化教材体系建设是推进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抓手,有利于促进教育资源的共建与共享。[1]作为一种数字教育资源,数字化教材承担着立德树人的教育根本任务。教育数字化是将数字技术整合到教育的各个层面,充分利用数字技术的优势促进教育系统的结构、功能、文化发生创变。[2]面对知识形态、认知方式的变革,新时代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应以技术助力学生更高质量的发展为宗旨,为教材体系建设创造新动能。因此,新时代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首先需要明确其价值定位,厘清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的基本逻辑与重点,在此基础上谋划其实践路径,以助力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
数字技术的有机融入重构了教材形态,使教材形态从融入以语言文字、图形图像的静态内容为主要形式的电子化媒体转变为融入以学习内容与学习服务相辅相成的动态内容为主要形式的智能化媒体。释放以数字化为导向的教育潜能是信息社会“大教育”的必然要求。在这一时代背景下,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应坚持以育人为根本。新时代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只有先明晰为何以数字化教材建设助力育人这个问题,才能回答育何人、如何育人等问题。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应坚持需求导向,以教材建设的“数字化”为重点,服务于教育的系统性、结构性变革,最终实现促进学生的综合性、适应性和创新性发展。
核心素养是对知识、技能与态度的整合与超越,是学生能够适应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需要的必备品格与关键能力。坚持素养导向,也就是把培育核心素养作为课程与教学的主要目的。[3]要提升学生发展的有效性,一方面要培养学生德才兼备的品格,即实现学生的多维度发展;另一方面要提升学生主动适应性,即实现学生的多场景发展。
第一,在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中,学生的发展具有全面性。学生的发展是德智体美劳的全面发展。人的全面发展是指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占有自己全面的本质。[4]因为人的认识活动与实践活动具有局限性,所以数字技术的补充性与延展性作用能够得以彰显。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中指出:“科学技术革命使得知识与训练有了全新的意义,使人类在思想上和行为上获得许多全新的内容和方法。”[5]数字化技术的普遍应用更新了知识的内涵,突出了核心素养的发展导向。数字化教材建设是为学生全面化的需求而服务的,是为学生对知识、技能与态度的整合与超越而服务的。因此,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要以学生的全面发展为依循。
第二,在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中,学生的发展具有终身性。社会变革具有阶段性与持续性的特征,这就要求学生既能准确识变,把握好当前数字化社会的关键特征,又能主动求变并顺应社会的变革趋势。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6]终身学习不仅是一种手段,更是一种理念、一种范式,它强调人对世界的适应与改造。数字化教材建设本质上是为学生提供一种过渡性环境,以培养学生合理应对外在环境及其变化的能力。因此,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要以学生的可持续发展为指引。
促进学生发展是教育的本质。一方面,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具有合规律性,遵循教育规律、学生发展规律有利于明晰其“可为”与“不可为”,进一步明确其关键“可为”;另一方面,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具有合目的性,注重灵活性,探究落实“可为”的多元路径,允许多样性与选择性的存在。
第一,学生个性化发展需求是数字化教材建设的主要立足点。育人目标的实现取决于学生对教学内容的内化与外化,个性化发展需求是学生对教学内容接受程度的重要影响因素。“最近发展区”理论为课堂转型提供了理论基础。[7]由于学生发展水平的差异,学生的发展需求也因人而异。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优化了教学反馈及对反馈结果的运用,使得对教育教学过程性数据的海量收集、科学分析及精准应用成为可能。精准把握学生的差异化发展需求,使每个学生都能够在原来的基础上得到提高。因此,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需要立足于学生的个性化发展需求。
第二,学生开放性发展路径是数字化教材建设的关键作用点。承认学生的差异化与多样化是发挥数字化教材建设动态性与灵活性优势的前提,也是保证数字化教材建设普适性的必要条件。加德纳的多元智能理论回答了:如何改革知识本位的“学科”,使之为学生本位服务[8],数字化教材建设需要创设一个能够发挥学生优势的场景,为学生提供多样化的选择,以尽可能发现学生自身优势促进学生发挥自身优势。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打破了学校教育边界,促进不同教育类型、教育资源、教育要素的多元结合,为学生学业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多样化的选择。灵活开放的学习路径将更好地促进学生的发展,因此,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需要保证学生发展的开放性、多样性。
“数字化”强调数字技术的改善功能,即改善组织流程,改善人员、组织与事物之间的交互关系。从教材的功能属性上考量,数字化教材建设要设计出与课堂教学适配度高并且能够满足学生个性化学习的创新型教材服务模式,以适应当下匹配度高、即时性强、体验感好的个性化学习服务需求。[9]纵观教材的数字化历程,师生与数字化教材的交互活动是单向还是双向,是低水平还是高水平,这些已经成为衡量数字化教材建设质量的重要标准。
数字技术与教材建设的深度融合可以促进人机双向交互。数字技术与教材建设的深度融合主要是指数字要素与教材建设要素的融合,如何将数字要素与教材建设的要素交叉融合是提高数字化教材建设质量和水平必须回答的问题。数字化教材是一种承载于终端设备的教学材料,数字化教材建设需要注重学生与教学材料之间的互动,如教师将印刷文字材料、视频和音频整合到一起,并通过多媒体设备进行展示,为学生提供一种信息交流的新尝试。[10]数字化教材与学生等使用主体之间相互促进,在这个过程中,使用主体需求的变化影响着数字化教材的呈现形态,推动数字化教材的更新,同时,数字化教材又进一步促进学生学业的高质量发展。可以看出,使用主体的需要是数字化教材建设的重要切入点,因此,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需要关注数字技术与教材建设的有机融合。
创新型人才的培养需要提高人机交互的水平。一方面,只有减轻学生的学习负担,将学生从低水平、重复性的任务中解放出来,才能使学生有能力、有精力发展综合创新能力,而动态的知识建构有助于催生学生高阶思维与深层认知能力。[11]技术与教材的简单叠加会忽视学生发展实际,容易导致技术异化,阻碍学生的深度学习、自主学习,制约学生学习的主动性、积极性,不利于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另一方面,人才的培养需要破除学生数量与学生发展质量之间的矛盾。教育不仅要为社会培养人,还要“面向人人”。大规模个性化学习是数字化教材建设的重点,也是数字化教材建设的创新点。因此,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需要为学生的个性化学习“护航”。
教材的数字化转型突出强调了数字时代“如何教学”的问题,更强调了数字时代“如何学”的问题。因此,新时代数字化教材建设要立足于在信息时代下教与学的新需要,坚持以学习为中心,满足个性化教学需要,通过数字技术增强教学的质量与效果。
新时代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是以学生学习为中心,即围绕着培育学生的核心素养,在遵循学生认知规律的同时,服务于学生学习活动的开展。《礼记·学记》中提出:“善学者,师逸而功倍。”[12]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对学生“善学”提出了要求,“善学”需要以尊重学生主体性为前提,专注于对学生学习能力的培养。
首先,数字化教材建设以引导学生“善学”为目标导向。学习型社会强调学习的泛在化、终身化。学校虽然是教育的主阵地和主渠道,但对于个人成长而言,学校的重要作用体现在对学生“学习力”“适应力”的培养。数字化教材打破了时空局限,重构了学习环境,有利于学生主体性地位的强化,进而助推学生学习方式的变革,为学生终身学习能力的形成提供了条件,从而有利于学生的可持续发展。
其次,尊重学生的主体性是“善学”的前提。学生主体性强调学生之于教学内容的自主性、能动性和创造性。当前,我们正处于数字化时代,在互联网等技术的支持下,“网络化知识在生产的同时就完成了传播,即知识传播与知识生产发生在同一个过程中”[13],每个人既是信息的接收者与消费者,也是信息的生产者和创造者。然而,传统的“以教师为中心”的课堂教学模式掩盖了学生的主体性地位,使学生一直被“牵”着走,割裂了学生与学习的关系。学生只有树立主人翁意识,才能更好地明确自己的发展需求。教材与数字技术的有机融合,进一步缩短了学生与教学内容之间的“距离”。以数字技术来提高学生在教育教学中的自由度,有利于增强学生的归属感和责任感。
再次,培养学生的学习能力是“善学”的成果。数字化教材建设为学生学习方式的变革提供了技术支撑。数字技术在社会各个领域的渗透与融入对学生的数字素养提出了要求。学界对数字素养的界定莫衷一是,欧盟数字素养框架包括五个部分:一是信息素养,即识别、搜索、存储、分析处理数字信息的能力;二是通过数字工具在数字环境中交流的能力;三是编辑、整合、呈现知识等方面的能力;四是包括个人隐私保护、数据安全等在内的安全意识和行为;五是具备运用数字化手段解决问题的能力。[14]数字化教材建设通过优化学生的学习环境,改进学生的学习方式,让学生在学习过程中逐渐积累数字素养。数字化教材通过丰富多样的内容表现形式改变了学生被动式学习,为他们提供了丰富的学习资源、个性化的阅读工具和适时的学习指导,为自主学习提供便利。此外,数字化教材还通过搭建虚拟学习社区等方式,促进了合作学习,并通过提供虚实结合的问题情境促进了探究性学习。总而言之,数字化学习环境的搭建有利于学生适应数字时代对个体提出的新的发展要求。
“教材的本质属性与第一要素是教学性。”[15]数字化教材是课堂教学中交互活动的中介,要实现有效教学,数字化教材建设就要把握教学活动的动态性、系统性、适用性、生成性和可预设性[16],重点关注学生对教材内容的接受程度、实践效果,并辅以教师对教材内容的理解、把握。
首先,满足教师的个性化教学需求是数字化教材建设的切入点。班级授课制很好地促进了教育的普及,然而,当前我国教育的主要问题由“有学上”转变为“上好学”,高质量和高效率成为人民对教育的主要诉求。数字化教材建设应兼顾公平与效率:所谓公平,即实现每一位学生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所谓效率,即达成教学内容的“大规模个性化定制”。也就是说,数字化教材既要处理好学生的综合素养与独特个性之间的矛盾关系,又要处理好国家课程标准中课程内容的一般性、基础性与学生认知的独特性、关联性之间的矛盾关系。因此,满足个性化教学需求,实现个性化的学和个性化的教是数字化教材建设的重要切入点。
其次,满足学生的个性化学习需求是实现学生全面发展的重要路径。要实现学生全面发展,就要以学生为主体,以学生的兴趣、爱好为逻辑起点,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重构教育生态,打造以学习者为中心的高质量教育体系。[17]注重学生的个性化学习需求是课堂教学坚持“以学习为中心”的内在要求。《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指出:“实现规模化教育与个性化培养的有机结合。”[18]然而,“学校的规模化教学”与“学生的个性化发展”的矛盾是课堂教学改革中的一个重要问题,这一重要问题的产生原因在于缺乏对学生个性化学习需求的感知。数字化教材交互功能的特性有利于实现学生的个性化学习:一方面,数字化教材内容具有动态性与生成性,通过实时分析学生对学习材料的操作等数据,实现学生与学习内容之间的个性化互动;另一方面,在数字化教材支持下的教学活动注重参与者之间的联通与协作。由此可见,数字化教材在很大程度上优化了学生的学习体验,推动了学生个性化学习需求的发展。
再次,教学的精准化为学生个性化学习提供了必要的支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中指出:“教师的任务是培养一个人的个性并为他进入现实世界开辟道路。”[19]教育的宗旨在于培养人的自我生存能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教师作为学生学习活动的引导者,需要了解学生的个人特征和学习状况,从而为学生的学习提供有效指导,进而帮助学生实现有效学习。数字化教材建设为教师个性化的教学提供了重要支撑:一是互联网等技术的使用为数字化教材的共建共享提供了物质条件,有利于教师基于实际情况生成教育教学资源,提高数字化教材内容的适应性,进而提升课堂教学的有效性;二是大数据技术、学习分析技术等智能技术的使用,为教师收集、分析学生学习过程的信息提供了技术支持,更重要的是,也有利于教师在大规模教学中为学生提供个性化、适切性的指导,提高了课堂教学的质量和效率。
数字化教材作为技术与教材有机融合的产物,其本质在于技术如何“赋能”教材。数字技术可以赋能数字化教材的形态建构。在一般意义上,技术是实现人目的的一种手段。而对于技术的组织与结构层面而言,技术是实践和元器件的集成,是一种可供某种文化利用的装置和工程实践的集合。[20]技术在教育中扮演“工具性”角色,海德格尔指出,技术只是“解蔽”的一种方式。[21]之所以强调技术的“工具性”,是因为技术影响着甚至可以说是重构实践方式,进而影响实践理念,从而推动实践的变革。技术的变革改变了信息表达和传播交流的结构,进一步影响着知识的生产方式、表达方式和阅读方式。[22]数字化教材建设的本质就在于通过数字技术的有机融入,增强教学实践活动的主体性、交互性和自由度,有助于学生个性化学习,助推学生的个性化发展。数字化教材建设的突出特征在于将数字技术有机融入教材,从而改变教材建设的形态:一方面改变教材建设的外在形态,即以数字技术助力教材体系建构;另一方面改变教材建设的内在形态,即通过数字技术优化教材建设之于课堂教学改革的可行路径。
首先,数字技术改变教材建设的外在形态。数字技术的有机融入强调要综合考量数字技术特征、数字化教材的使用主体、教学目标、教学情境等多方面因素。数字技术的可供性,表现为同样的数字技术在不同使用主体的操作下能够实现多样性的目标。当前,大数据、物联网、云计算、5G、人工智能、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等技术在教学领域已有所渗透,大数据、云计算技术在海量数据的采集、存储、处理与管理等方面具有突出优势,物联网、5G 等网络通信技术能够跨时空、高效率、低延时地支持人、机、物之间的互通与连接,人工智能、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等技术提高了人与机器交互的质量水平。因此,数字化教材体系建设应明确教学需求,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考量数字技术的功能特征,以适切的数字技术支撑教学的开展与变革。
其次,数字技术改变教材的内在形态。生成学习理论指出,当学生将进入听觉和视觉的信息组织成视觉和听觉的心理模型,并对这两种表征进行整合时,真正的学习才得以发生。[23]在大数据、学习分析、知识图谱等技术的支持下,学生与学习内容互动的双向性和实时性得以实现,这提高了教学的针对性和精确性。在教学中,技术支持下的交互模式为“教学活动参与者-中介-教学活动参与者”,然而,其本质仍是人与人之间的交互。数字化教材建设中的交互包含三层含义:一是人机之间的交互;二是学生与教师之间的交互;三是学生与学习共同体内其他成员的交互。但归根结底,这三种交互方式的实现均有赖于学生与数字化教材内容之间的双向互动。因此,数字化教材增强了包括学生在内的使用者与教学内容之间的有机互动,进而为教学内容的动态生成提供了现实依据。
要保证数字化教材的建设成效,就必须坚持数字化教材建设的系统性、整体性和协同性。因此,新时代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需要在明确新时代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时代方位的基础上,对数字化教材的未来图景及保障机制进行探讨。
数字化教材建设应明确价值导向、发展目标和理路框架。作为数字化技术和教材的有机结合体以及教材与数字教育教学资源的统一体,数字化教材建设要坚持党在意识形态领域的领导性地位,指向数字素养与技能的培养目标,贯彻“数字中国”的战略要求。
首先,坚持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明确新时代数字化教材建设的价值导向。坚持和加强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就是坚持中国共产党作为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通过顶层设计和统筹协调来把好政治方向、凝聚建设合力、化解发展难题。数字化教材建设承担着新时代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重要使命。因此,新时代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网络强国、数字中国的战略部署,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育强国建设的重要指示精神,还要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与我国国情、教情和数字化教材建设的具体实际相结合,继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建设高质量的数字化教材体系。
其次,注重师生数字素养的培养,明确新时代数字化教材建设的发展目标。数字素养与技能成为当前数字时代下“公民素养”的重要组成要素。“信息意识”作为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一部分,强调学生能够自觉、有效地获取、评估、鉴别、使用信息,具有数字化生存能力、信息安全意识等。[24]2022 年,教育部发布的《教师数字素养》提出了数字化意识、数字技术知识与技能、数字化应用、数字社会责任、专业发展五个维度的教师数字素养框架。[25]数字化教材是“人工智能+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新时代高质量数字化教材建设要顺应数字时代课堂教学模式变革,着力于培养学生与教师的数字意识、计算思维、终身学习能力和社会责任感等,激发数字化教材体系更强的运行活力,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提供新动能。
再次,贯彻“数字中国”战略要求,理清新时代数字化教材建设的时代进路。“数字中国”战略强调要着力提升教育领域数字化水平,提出数字技术要赋能于更加优质均衡、更加公平、更加普惠的教育,注重夯实数字基础设施和数据资源体系“两大基础”,强化数字技术创新体系和数字安全屏障“两大能力”,优化数字化发展国内国际“两个环境”。因此,数字化教材建设要积极贯彻“互联网+教育”的发展理念,推动数字技术与教材的深度融合,充分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发挥数据要素价值,以使用者体验为中心,继续优化数字化教材内容的研发等流程,致力于塑造多资源开发、多情景展现、多形式交流的数字化教材形态。
数字化教材作为一种新的课程内容载体形态,通过打造人机协同的智慧教学环境,使学生获得更加适宜的个性化学习服务和发展体验。数字化教材的建设是在数字化教材与技术、纸质教材、个性化教学需求相互作用的过程中不断丰富发展。因此,新时代数字化教材建设的图景可以从数字化教材与纸质教材互构的内容体系、数字化教材与个性化需求互动的服务体系、数字化教材与技术互融的应用体系这三个方面来展望。
首先,构建数字化教材与纸质教材互构的内容体系。数字化教材是纸质教材的补充和拓展,数字化教材与纸质教材均是教与学基础性内容的载体。因此,要形成数字化教材与纸质教材之间在不同场景下的协作模式,实现纸质教材与数字化教材“合力”育人。一方面,在内容的思想性上,数字化教材要与纸质教材一致。数字化教材作为一种基础性教学材料,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贯彻落实国家课程方案和课程标准,反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人类文化优秀成果,体现综合性育人目标,注重学生在知识、能力、情感等多维度的发展要求。另一方面,在内容的组织编排与呈现上,数字化教材要与纸质教材相配合。基于纸质教材纵向衔接与横向贯通的结构性、整体性的内容体系,数字化教材要根据学科属性、学生认知发展规律多元化呈现教学内容,即在多媒体技术的支持下,既要注重文字、图像、音频、视频、动画等多种媒体表现形式的有机融合,突出重点内容、优化难点内容,也要注重媒体形式的交互式设计,支持使用者操控媒体,提高教学内容的灵活性、适应性。
其次,构建数字化教材与个性化发展需求互动的服务体系。教材的数字化转型是以新时代发展需求为导向,要指向人的高质量发展。因此,数字化教材建设要形成数字化教材功能特征与个性化教学需求相契合的模式,实现数字化教材与教学规律的“合身”育人。依托于教材建设体系的一般性逻辑,整合数字技术的特征和个性化教学的需求,数字化教材建设可以从软件工具、网络资源和硬件设备这三个方面开展。一是通过“数据化、工具性”的软件工具为个性化的教与学提供“画笔”。一方面,在大数据等技术支持下,数字化教材建设通过收集教师与学生在教与学过程中的行为数据,从多个维度进行分析,可以为教育教学整体及各要素的优化提供现实依据;另一方面,研发部门通过设置内置超链接、书签等阅读性工具和计算器、地球仪等教学性工具在内的工具包,为学生学习和教师教学提供便利。二是通过“联通性、开放性”的网络资源为个性化的教与学提供“调色盘”。数字化教材建设通过互联网等技术,基于教师与学生的发展需求,设置不同类型、不同内容和不同功能的课程资源和链接,并搭建学习实践共同体。三是通过“安全性、无障碍化”的硬件设备为个性化的教与学提供“橡皮”。一方面,数字化教材建设通过使用行为监控、操作限制等技术设置,保护使用者的个人隐私,设置设备的使用时间、使用亮度等,减少电子设备对学生视力等方面的损伤;另一方面,数字化教材建设支持不同水平的个体在任意时间、任意地点都可以简单快速地使用数字化教材,通过对配备使用说明、支持离线使用等功能的开发,为信息时代教学变革提供技术支撑。
再次,构建数字化教材与技术互融的应用体系。数字化教材承载的育人价值,不仅包括要使学生“知其如何为”,还包括要使学生“知其为何为”。因此,要形成数字技术特征与数字化教材育人指向的融合模式,实现数字技术与教材的“合理”育人。一方面,我们需要正确认识包括人工智能、云计算、大数据、虚拟现实、5G 和区块链等数字技术的特征与优势。数字技术具有可编辑性、交互性、可塑性等特征,使其更加专注于用户的使用与反馈。数字技术对于数字时代的教学而言,具有增强教学的自主性、针对性与情境性的价值,更有效率地达成数字时代的育人目标。另一方面,我们应科学理解数字时代课堂教学变革的方向。学生的主体性、创新性发展是教育教学变革的重心。然而,当前学科和教学内容以学生为中心的变革有待进一步深化。因此,课堂教学变革要聚焦学生关键能力的培养,助力于学生的泛在化、终身化学习方式,促进学生的全面化、个性化发展。简言之,当前的课堂教学变革要以“数字社会的人”为本。
数字化教材作为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重要组成部分,数字化教材建设的质量将会直接影响教育信息化的发展水平。教育行政部门应在数字教材建设中发挥主导作用,履行审查教材内容、确保教材内容与教学数据安全的职责。[26]因此,教育行政部门应从组织架构、制度体系及管理机制等方面为数字化教材建设提供保障。
首先,明确数字化教材建设主体的责权关系,构建多元主体协同的治理格局。《中小学教材管理办法》指出,数字教材可参照本办法管理[27],数字化教材建设管理组织结构也可实行国家、地方和学校三级管理制度。加强跨部门的数字化教材建设工作的统筹协调,合理分工,形成工作合力。在国家层面上,上级部门应进行整体规划和统筹协调;在地方层面上,相关部门要加强本地区数字化教材建设的规划与统筹,为本地区数字化教材建设工作提供指导与服务;在学校层面上,各级各类学校应贯彻执行国家和地方关于数字化教材建设的政策规定,积极接入数字化教材建设平台,探索适合本校的数字化教材管理模式。此外,还要注重政府与市场相结合,强调企业、高校、科研机构、中小学等之间的协同创新,加强教材研究,从而提高数字化教材建设质量与效率。
其次,健全数字化教材建设的制度体系,优化以“良法”促“善治”的法治格局。“良法”是“善治”的基础与保障。数字化教材建设是撬动课堂教学数字化转型、实现优质教育资源共享的基础,重点在于探索新型教材建设标准和知识体系编写规范。[28]完善数字化教材建设的结构体系和数字化教材出版各环节的规章制度,为数字化教材在新时代的高质量发展提供建设规约。一是要建立数字化教材建设的法律法规。相关部门应注意网络安全风险防范,加强产权保护,优化数字化教材建设的法治环境。二是要完善数字化教材建设的标准体系。2022 年,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印发《数字教材中小学数字教材出版基本流程》《数字教材中小学数字教材元数据》《数字教材中小学数字教材质量要求和检测方法》,明确了数字化教材在跨系统数据互认、从选题策划到编辑加工再到产品发布各个出版环节及数字化教材的质量监测等方面的准则与要求。未来也可以就学生近视防控等问题研制数字化教材质量等标准,以促进数字化教材建设的更高质量发展。三是要加强对数字化教材的审核工作。由于超链接等技术的嵌入,数字化教材的审核工作面临众多困难。相关部门可以参考数字化教育资源公共服务体系的审核原则,即“谁接入谁负责”,提高对数字化教材的质量审核的强度与质量。
再次,创新数字化教材建设的管理机制,形成动态开放与科学集成的动能格局。一是建立监督评估机制。一方面,政府要监督数字化教材建设各方面工作,公开数字化教材督导评估报告;另一方面,要完善定期评估制度,注重专家与用户的评价与反馈,并结合时代需求与技术发展,及时修订新信息资源,促进数字化教材的更新迭代。二是建立奖励与淘汰机制。表彰奖励在数字化教材建设中作出积极贡献的个体或组织,对在政治方向与价值导向等方面存在严重问题的数字化教材,应及时进行淘汰处理。三是建立平台建设机制。优化国家、省、市、县、学校五级平台体系,为数字化教材的研发、质量评价、数据收集与分析等方面提供支持,促进资源与数据在不同地区、不同机构之间的流动,实现共建共享。四是建立科学研究机制。坚持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相结合,进一步明确数字化教材的价值定位与设计理念,通过数字化教材应用示范校建设工作,深入研究数字化教材教学法,推进课堂教学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