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口市明德北街区保护与更新策略研究

宋旭东 梁玮男 孙姜华 SONG Xudong LIANG Weinan SUN Jianghua

随着全社会大力倡导文化自信，公众文化意识越来越强，历史街区保护与更新越来越被人们关注。研究以生态文化学理论为基础，通过对明德北街区现状梳理，发掘其文化、系统、空间、产业现存问题，从物质空间和历史文化方面提出针对性提升与保护策略，以达到提升空间品质的目的。

生态文化学；历史文化街区；保护与更新

0 引言

在高速城市化背景下，旧城区日趋衰落，由此带来历史文化城镇丧失空间特色、面貌愈加趋同等问题。当前，对城市历史城区的保护已从过去的单纯侧重物质形态上升到对人文环境的保护，尊重传统生活方式并传承街区文化内涵。国家“十四五”规划提出推动建设文化强国战略目标，文化在城镇规划中的导向作用更加突出，文化环境的整合、文化要素的保护以及文化与空间协调发展等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在此背景下将新旧城市文化结合，创造更加宜居的城市环境以适应新时代的需求已迫在眉睫。

1 文化生态学理论

文化生态学源于20世纪50年代，是以文化学为研究对象，生态学为研究方法的新兴交叉学科，由美国人类学家斯图尔德在其理论著作《文化变迁理论：多线性变革的方法》中提出，其主要研究文化的存在以及发展的资源、环境、状态及规律，在城市规划方面，主要应用于传统村落、历史文化街区、旧城社区等不同规模尺度的空间提升策略，其核心观点如下。

1）整体观 将世界视为“人—社会—自然”的复合生态系统，单一的文化、发展模式难以维持系统平衡，应整体、全面地认识城市。

2）共生观 城市空间与环境、内部诸要素之间相互依存、密切联系，强调多因子互联共生。

3）多样性 讲求构成因子的多样性，在城市空间中包括因子的遗传多样性、物种多样性及生态系统多样性。

4）进化观 每个因子均在不断进化，由低级到高级，历史文化在不断发展，城市空间也在不断迭代。

2 明德北街区现状

2.1 功能分布

街区整体呈东西走向的矩形，以明德北路和长青路为界分为3个区域，大面积散布居住建筑。明德北路以西到山脚下为新建高层居住小区和部分宗教建筑旧址，沿街布置商业；场地中部明德北路以东，自北向南分别为政府机构、传统单层民居建筑、临街商业；长青路以西为多层居住小区；长青路以东沿河为教育类建筑（见图1）。

1 街区现状功能分布

2.2 存量建筑评估

明德北路西主要为新建30层以上居住类高层建筑及沿街商业建筑，质量及风貌较好；明德北路东侧沿街除察哈尔都统署旧址和政府机构外为大面积传统单层民居，建筑多为低层，排布紧凑，年代久远，质量及风貌较差；长青路以西为集中住宅区，建筑质量及风貌一般，高度适中；长青路以东沿河布置教育类建筑，场地宽阔，建筑质量及风貌较好，高度适中。研究区域内建筑整体呈现东西两侧建筑较高、风貌较好，中部建筑较低、布局杂乱、风貌较差（见图2）。

2 现状建筑评估

2.3 文化构成

街区人流量大，文化构成复杂，整体以市井文化为主导，宗教文化为重要组成部分，学院文化与政务文化穿插。街区内宗教场所密布，除代表西方基督文化的天主堂、福音堂外，还有代表佛道两教文化的伏魔禅寺和代表伊斯兰文明的上堡清真寺。除拥有不同信仰的宗教教徒群体外，还有普通不信教居民（见图3）。

3 文化建筑分布

2.4 人群活力点

居民每日起居活动基本均可在街区内完成，其中购物活动主要集中于明德北路的沿街商业；休闲活动场所缺失，当地老年居民特别是传统老旧民居住户只能在街边开展日常休闲及锻炼活动。非本地居民在此主要开展宗教信仰活动及参观、购物活动（见图4）。

4 街区活力点示意

3 街区现存问题

3.1 文化淡化

明德北街区作为上下堡连接点，不仅沿袭了张家口整个城市文化体系的重点，即武文化、商文化，更融合了察哈尔都统署、真武庙、天主堂、福音堂及清真寺等政治、宗教文化，形成多民族融合的文化特色。但随着商业文化、旅游文化的兴起，部分原住居民向外搬迁，同时拆除大量具有民族文化特色的民居，原有的生活场景及文化场所受到冲击，文化氛围被商业氛围稀释。

3.2 系统割裂

在全域旅游大背景下，各类文化正逐渐被割裂。原住居民活动集中于商业、休闲空间，具有宗教信仰的人群活动集中于礼拜场，游客活动集中于历史遗迹以及商业、休闲空间，3类人群相互割裂，具有明显的时空分异。

3.3 空间破碎

由于经济利益冲击，加之人们的保护意识淡薄，长久以来形成的以武文化、商文化为主，多元民族文化融合的特色风貌愈发衰败。空间肌理破碎，街道联系薄弱，缺少公共活动空间，休闲空间利用率低下，人们停驻意愿较低。都统署、传统民居等历史遗迹孤立存在，无法形成有效的活力吸引点。作为街区的重要组成成分，教堂和寺庙承担的宗教活动对周边城市环境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以基督教为例，每周末信徒会聚集到福音堂做礼拜，仪式前后教堂周边交通状况都会发生极大变化，对周边居民生活起居造成较大影响，步行及车行体验感较差。

3.4 产业衰败

街区产业以内向型小型商业为主，经营模式滞后，仅可满足原住居民的基本需求，难以适应当前形势下的消费需求，无法对原住居民的生活及生产活动提供有力支持。

4 基于文化生态学的街区品质提升策略

4.1 总体思路

基于文化生态学中城市空间理论的基本观点，对明德北街区的空间肌理、建筑特色、历史文化、产业发展进行详细梳理，总结街区活动、人群及空间的联系，以路径串联手法从点线面着手，在物质层面和文化层面提出针对性策略，构建和谐的文化生态网络。

4.2 物质空间层面

4.2.1 优化空间结构

轴线主要步行街位于基地中部，沿东西方向延伸，联系东西方宗教，成为沟通多样文化的“桥梁”。轴线由起承转合4个部分组成序列，使人们有丰富的空间体验感并产生适当的停留感（见图5）。

5 街道轴线示意

1）东西方向 主轴起点开放，弱化轴线序列感；中部以3个广场作为轴线开敞部分，建筑围合形成轴线实体部分，尺度收放使空间体验产生变化；结尾开放，南北两侧建筑不完全对称，弱化轴线序列感，界面变化使得空间体验更加丰富。

2）南北方向 在步行街局部开口以方便人流经过，在两侧新建建筑群中构建内街，推广商住结合新模式。顺应基地原有道路，街口广场成为都统署轴线序列的虚焦点，兼具缓冲人流的作用；中心节点建筑位于整条轴线的高潮处，沟通街区南北空间，故将建筑设计为圆形，增强围合感的同时打开缺口，增加指向性，内街位置再依据院落肌理而定。

4.2.2 更新建筑功能

将原民族文化用品厂的商业功能分散至不同的商住合一院落中，从而实现宗教文化街区与传统商业文化街的融合与共生。A建筑承接步行街，建筑形体起到指引作用，中间广场可疏散及缓冲人流；B建筑在临近街口位置，顺应道路方向，与A建筑呼应，形成开敞式空间；C建筑通过连廊连接，保证了步行街的连续感，同时增加了休憩空间；D建筑适当后退开敞，形成街边休憩空间，同时减小建筑体量，以连廊等灰空间弱化围合程度；临近结尾，建筑空间逐渐开放，向南北方向伸展，整条轴线的秩序感逐渐减弱，以呼应街口，建筑层层后退，中间广场起到疏散和缓冲人流的作用，同时增加了建筑的商业界面（见图6）。

6 建筑功能分析

对建筑院落采取保留、拆除、修缮、改造4种措施。保留清真寺、都统署及伏魔禅寺等风貌较好建筑，对其中破败建筑予以修缮；拆除都统署前违建部分内破败闲置的民居建筑，形成节点广场；整治民居院落空间，恢复传统院落肌理，改造临街建筑界面，同时对街道开放，实现“前商后居”模式。

4.2.3 提升公共空间

为丰富人们的生活，满足其基本需求，经过系统调研对场地公共空间进行优化。在商业街区内设置多个面向大众开放的公共活动空间节点，丰富街区内部的行为活动；小型公共空间与文化创意商家相辅相成，全面提升街区活力；基于场地的文化氛围，在公共空间引入创意活动以进一步丰富公共生活（见图7）。

7 公共空间改造

4.3 历史文化层面

4.3.1 恢复文脉轴线

基地内市井文化、宗教文化、学院文化、社区文化、政务文化等多元文化共存，宗教文化中的外来文化如基督教、伊斯兰教、天主教与我国本土道教文化分居两端，在政务文化和市井文化的统领下和谐共存，联系各类文化要素，形成文化展示轴线。市井文化作为主导文化，统领其他文化；宗教文化作为主要文化元素，丰富街区整体的文化色彩；社区文化与本地居民息息相关，应将其优化重塑；学院文化和政务文化各司其职，发挥服务作用（见图8）。

8 文脉轴线示意

4.3.2 搭建文化体系

基地内各个斑块自成体系，每类文化与其所覆盖的功能相互承载，文物、休闲商业、宗教建筑、社区公园、历史街区、传统院落等和谐并存。更新设计连接各个斑块形成网络，每处斑块内建筑轴线相互交接，形成均衡的网络体系，增加道路的便利性和可达性，逐步完善以道路为中心的轴线空间网络。如整改都统署，在原有基础上，将其修整为四进院落，使之空间结构对称。修缮传统民居，延长其轴线，与道路轴线相接并延长至政府大楼。整改并修缮伏魔禅寺与清真寺，使其与道路轴线相接。

5 结语

历史文化是城市的核心魅力，文化复兴则是城市复兴的源动力。研究基于文化生态理论，结合老城更新策略，依托明德北街区更新实践，从物质空间层面和历史文化层面制定针对性提升策略，构建和谐的文化生态网络，改善街区品质，提升空间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