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阳
烧掉吧,连同空气的喘息
肺挂上孔明灯的号,向上燃烧
一条偏离命运的轨道
能做的也只是焚烧,烧掉症状
儿子买一口一万块的棺材
是桐木的,速朽的,不是松木
他一天要卖掉三十二口
半个世纪了,生意突然火爆
他难以理解的是,这是个事实
像极了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要对得起田野的新坟和燃烧的火焰
他拖着疲惫的兔子,在木屑里蹦跳
银河系也被抛光,一道光亮的波段
田野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我们盲从着,跟随举目四望的人
此刻,孔夫子正在星河观望
他的遗产,并没有给我们免稅
雾气升上来,我们伸缩杆一样
没有固定的结构,只需要
把它按下去,熬过一个上午
下午就会返程,在高速路上
飞驰而过了尘埃的一生
梅河
鸟穿过扶栏的第六条缝隙
向梅河的芦杆儿飞动
衔鱼观雨,在分岔的坡路
它拨开表盘的指针
我们来到九柳老人的门前
雨敲房门,石头上的羊首
像墨黑的一滴雨
我们丢掉伞,摄入十秒
看着对岸,一朵空花
在鼻息绽放,天空刷着绿漆
正说着,白鹭腾空飞来
河水一别两宽
新的芦杆的呼吸
它歌唱,带着游动的鱼群
恍惚间郐城复现,就像我们
在河流投入一枚回旋镖
收回了车祸和道路的警戒
我们不多的胃,在午后
正装下一碗大米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