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乡村教育中的媒介可供性分析

2024-04-20 06:30郭栋许颖
教育传媒研究 2024年2期
关键词:乡村教育新媒介乡土文化

郭栋 许颖

【内容摘要】新媒介深度融入乡村教育成为城乡教育互通共融的基础,同时又重塑了乡村教育的生态格局。本文以西部乡村教育主体为研究对象,在媒介可供性的框架下探讨新媒介的嵌入给西部乡村教育带来的变革。在技术维度上成为教育实现的基础,在资源维度上实现教育资源共享,在关系维度上加强东西部和城乡联系,优化师生关系,在信息生产维度上让乡土文化教育回归,从而实现西部乡村教育质量的提升,教学模式的更新,最终重构西部乡村教育的场域。

【关键词】新媒介;媒介可供性;乡村教育;乡土文化

在媒介化社会的基础性背景下,媒介成為促进乡村教育发展不可忽视的技术因素。新媒介与乡村教育的进一步融合将深刻变革乡村教育的生态。疫情期间新媒介在乡村教育实践中发挥的显著效用,既保障了教育实践的在线进行,又构建了一个全新的教学场景,更为新媒介深度嵌入乡村教育提供了契机。尤其对于西部乡村教育中存在的师资力量不足、教学观念老旧、资源配置相对失衡等问题,通过新媒介与西部乡村教育深度融合可有效促进西部乡村教育的现代化创新和教学水平的提升。以往关于西部乡村教育中新媒介的研究更重视其作为技术平台实现乡村教育信息化、数字化的基础作用,而媒介技术的接入普及只是西部乡村教育平权实现的前提,只有西部乡村师生进入并参与数字化生活才能真正享受数字红利。因此,本文从强调主体与技术互动关系的媒介可供性框架探讨新媒介在西部乡村教育发展中发挥的作用以及对西部乡村教育生态格局的重塑。

一、研究现状与媒介可供性理论

(一)研究现状

当下对新媒介与西部乡村教育的研究大多在乡村教育研究整体视域下展开。

首先,既往对媒介和乡村教育话题的研究注重将媒介视为一种技术基础,是教育资源的载体,注重媒介技术的基础作用。例如在以“互联网+教育”为主题的研究中,信息化技术和数字化资源对乡村教育的推动有重要作用;①有研究提到通过互联网工具实现了优质资源的互通共融。②把互联网支撑的媒介作为一种资源共享和城乡交流的平台,是信息化和数字化教育资源传播的关键技术。

其次,教育主体作为媒介的接触和使用者,其媒介素养是媒介发挥作用的重要环节。因此媒介素养研究是媒介与教育研究的重要领域,但在研究主体上却存在较大城乡差异。研究者对乡村青少年群体的网络成瘾和乡村教师的媒介接触和媒介形象更加关注。③而另一方面高校学生媒介素养思政教育成为研究重点,关注大学生在媒介化背景下的思政教育问题。例如有研究探讨互联网、智能手机娱乐化对乡村青少年儿童的负面影响与引导策略④;有从媒介对乡村教师形象符号标签化角度切入分析乡村教师形象建构⑤;有学者认为利用新媒介优化高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路径。⑥

再次,教育改革变迁的历史也就是媒介技术演进的历史。媒介的每一次更新都将带来教育领域的巨大变化。多数研究从宏观的角度分析媒介发展的不同阶段对教育的影响⑦,或以“媒介化”为理论基础提出分析教育媒介化的相关问题,缺少人机交互的具体认知。其中“教育媒介化”是近年来提出的新概念,该概念认为技术的促逼推动教育媒介化,重构了传统教育场域,强化了物质性媒介在教育中的作用。但媒介化教育的变革引发的仪式感的解构、教师权力的消解等问题也应被重视。⑧还有学者选择从媒介化视角探析“云课堂”给教育领域带来的根本影响。⑨

既有研究或是将媒介等同于互联网等操作性较强的技术,媒介的变革性力量没有被充分认识到;围绕乡村教育主体的媒介使用行为进行探究,论述在乡村教育领域主体的媒介素养教育问题,其主要凸显了人机关系中人的主体性地位;从宏观层面强调制度化的媒介逻辑如何影响教育。可以看出,以往研究要么缺少对媒介赋能乡村教育这一主题的讨论,要么忽视从中观层面探讨媒介与西部乡村教育实践的联系。因此本文拟从媒介可供性的视角来探讨媒介赋能与西部乡村教育的关系。

(二)媒介可供性理论

“可供性”概念最早由美国生态心理学家吉布森提出,指生物在物理环境中潜在的各种行动的可能性,它源自主体对效用的主观感知与技术的客观品质之间的相互作用。⑩之后被引入中国传播学领域并延展出媒介可供性的研究框架。媒介可供性理论主张媒介为使用主体提供的各项资源和功能,为其行动创造可能性。在国内的研究中,大部分学者都基于潘忠党的解释框架进行相关研究并广泛应用于社交媒体的研究中。例如立足“技术—文化共生论”分析新闻学新范式,或探究社交媒体赋权下的各种网络文化现象。也有从产业实践层面出发研究,如喻国明在媒介可供性视角下探究新媒体技术触发“四全媒体”产业发展的多种媒介效能和分析建立在“可供性”基础上的直播媒介逻辑在商家认知竞争中的作用。但也有不拘泥于此的研究,如彭兰的《新媒体技术下传播可供性的变化及其影响》,从权力维度、空间维度、时间维度、资源维度、关系维度等拓展细化新媒介技术的可供性带来的变化。同时也有学者着眼于新的解释维度,如王海燕等人在《数字新闻的时间可供性:一个研究框架的提出》中将“时间可供性”引入媒介可供性理论中。在本文关注的领域内,多数研究集中于利用媒介可供性理解和分析行业传播逻辑,凸显媒介的技术特性与功能,缺乏从人与媒介互动角度出发的探讨,但实际上媒介价值在与人的动态交互中实现,这构成了本文研究的基础。

从媒介可供性理论看,人与技术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密切相关的,人类相关实践的达成以人与技术互动为基础。媒介本身具备的功能为西部乡村教育发展提供了可能性,教师、学生接触媒介并利用媒介开展教育,从而达到传播或接受教育的目的,这就体现媒介的可供性。媒介的功能越复杂激发主体的教育行为越多样。媒介的教育价值是由媒介环境提供的可能性和教育主体与媒介的互动关系实现的。借助媒介可供性框架可以进一步了解数字媒介环境如何改变和影响西部乡村教育。本文从四个维度的可供性分析新媒介技术如何赋能西部乡村教育并如何变革其生态格局。

二、工具思维:媒介赋能西部乡村教育实践

(一)技术维度可供性

精神内容的传递需要媒介技术作为物质基底。麦克卢汉认为任何“讯息”是由于媒介或技术的创新而引发的变化。这说明媒介是人们从事某种传播活动的必要条件。与城镇和东部地区相比,新媒介教育基础设施的建设对西部乡村教育主体具有更关键的作用。互联网兴起使新媒介从城市渗透到乡村,赋予西部乡村教师和学生更多媒介接触的机会。尤其个人化、移动化的媒介带来的技术交互性,增强了教育主体与媒介之间的互动,激活了西部乡村教育主体的能动性。比如智能手机作为偏远地区和发达地区相互交流的工具,激发了乡村师生对教育的新认识和更深层的社会参与。截至2023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79亿人,农村网民规模占网民整体的27.9%,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10.76亿人,农村地区互联网普及率为60.5%。基于互联网和新媒介生产出的教学新场景让课堂突破学校局限,改变以书本为载体的教育资源,拓展教育教学的时空维度。从2010年开始教育信息化成为农村教育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保障,“互联网+教育”成为西部乡村教育扶贫的一种重要手段。西部乡村政府大力推广和帮扶乡村学校利用在线教育资源,转变乡村教师较落后封闭的教育观念,提高其教学设计信息化能力。5G、大数据、物联网等新媒介技术在西部乡村地区的广泛普及和应用将进一步促进东部地区和城镇地区优质教育资源向西部乡村地区的流动,这种流动一定程度上实现城乡教育资源配置的均衡性,为西部乡村教育平权带来新可能。

(二)资源维度可供性

在新媒体技术的支持下,繁多的教育平台、广泛的教育内容和丰富的教育资源不断推动在线教育朝着多元化和智能化方向发展。例如教育部上线的国家中小学智慧教育平台,作为国家創办的教育资源公共平台,涵盖专题教育、课程教学、课后服务、教师研修、家庭教育和教改实践板块,为家庭教育、学校教育以及学生自主学习提供了丰富多元的免费资源,一定程度弥补了西部乡村师资力量不足的问题。除了国家搭建的公共平台外,教育短视频也随着短视频的兴起而繁荣。短视频应用中大量内容系用户生产,为了吸引流量实现粉丝变现,部分用户深入专业领域创造优质内容,由此各种“网红教师”开始进入大众视野。例如“人民叫师”张超以夸张的风格讲解数学题目;B站UP主“热爱干饭饭”结合当下热梗科普地理知识。他们风趣幽默的知识传播方式为西部乡村课堂注入新的活力,同时也成为学生课后学习的教育资源。对于西部乡村的学生而言,这些教育资源无疑是他们实现知识平权、填补“知识沟”的机遇。教育短视频除了具有短视频沉浸式、碎片化、趣味性的特性以外,还兼备专业知识的深度和讲解的通俗性。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帮助西部乡村教师实现“寓教于乐”的教育理念。相关数据显示,以抖音为代表的短视频平台成为线上教育新的流量增长高地,其中西南部及豫、皖、鲁、陕地区教育兴趣用户显著增加。由此可见,视听媒介改变单一文字表达,使教学内容影像化、趣味化,在不断“嵌入”教育领域过程中,改变和拓宽教育传播的场域。西部乡村教育主体在数字媒介的赋权下能深度参与到教育教学内容的生产与消费流程,在利用网络资源提升教学效果、提高学习兴趣的同时,也为西部乡村教育创造价值发挥主动性。

(三)关系维度可供性

新媒介改变人与内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众媒体时代,人对内容是单一被动的接受,而新媒体使人与内容的关系更加多元。互联网从某些方面改变了西部乡村教育以课本为教材,以教师为主导的教学模式。新媒介环境下,西部乡村学生与更多的优质学习资料形成广泛的链接,这种链接使其可以按照各自兴趣进行自主学习。他们对教学内容不再是被动接受,而是产生新观点或新知识的补充。同时,人们对链接的渴望驱使互联网成为一种连接的工具,扩大用户的关系网并发展出新关系。西部乡村中学生、家长与教师之间的关系在数字媒介的加持下得到进一步发展。以互联互通、即时高效为特征的移动设备让家、校线上联系更加密切,为弥合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提供新机会,搭建起家庭和学校之间的时空桥梁。线上交互式教学让乡村学生与教师的关系从原来单一垂直关系趋于双向水平,这种变化暗含师生权利的相对平等,改变了传统师生关系,有助于促进平等、和谐的新型师生关系的建立。西部乡村教育从以教师主导的课堂教学走到以学生为主的教学设计,教师对学生的教育不再是一味灌输,而是教学相长。但“缺席在场”的课堂相较于线下教室缺少约束性和仪式感,教师会失去主导权和控制权,这一定程度上影响教师的积极性,而教学效果也更依赖于学生的自律。

另外,社交数字媒介平台的开放性和广泛的连接性,让西部乡村地区教育主体的人脉关系二次扩张并形成以兴趣信仰为基础的社群。线上的社交既为西部乡村学生提供情感支持和娱乐场域,也打破西部乡村与东部、城镇之间的隔阂和校级之间的壁垒,连接着“远方的世界”和西部乡村的师生,增加了东西部学校交流的机会。

(四)回归乡土可供性

乡村教育要重视对乡土文化的传承。优秀的乡土文化是我国文化自信的重要内容,承载着中华民族的精神。然而市场经济让乡村教育更趋向功利,重视学生考试成绩。学校在教育观念上轻视艺术教育,乡村教师缺乏乡土关怀意识且专业素养不足,造成在以往一段时间乡村教育与乡土文化的疏离。当下基于国家提出乡村文化振兴的战略,从教育上深化师生乡土情感,增强乡土文化自觉更有重要意义。从这个角度而言,新媒介为西部乡村教育中乡土文化教育提供了新资源,促进乡土文化教育资源的数字化,成为连接跨越时空的集体记忆的纽带。新媒介中视听化、便捷化的信息生成、编辑、发布的操作方式激活了人们内容生产的主动性,为西部乡村乡土文化教育的回归提供了可能。视听媒介通过符号表征和身份认同的构建方式,成为传播乡土文化和塑造乡村集体记忆的重要媒介载体。例如西部乡村艺术家或传统技艺传承人通过短视频或直播的形式传播乡土记忆;县级融媒体通过对传统技艺进行专题创意性报道普及乡村传统艺术。这些视频与图像增加了学生接触乡土文化的机会,激发了西部乡村学生的乡土情感。此外,方言节目与视频以其亲和力容易引起受众的共鸣从而实现大众思想文化教育。新媒体加速了方言节目视频地域性传播并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西部乡村的学生,在不断涵化的过程中深化对自己身份和乡土文化的认同。另外,西部乡土文化以虚拟化方式呈现于城镇和东部地区的教育中,促进城乡与东西部教育内容的互通共享。新媒介使西部乡村教育的发展既能融入现代化,又能保持自身的特色和优势,为西部乡村乡土文化教育发展提供新渠道。

三、价值思维:新媒介颠覆西部乡村传统教育模式

(一)新媒介赋能提升教育水平

媒介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进入乡村教育实践,至今已有三十余年历史。每一次媒介的更迭引入新的“尺度”都会给教育带来深刻影响。从互联网介入乡村教育开始,西部乡村教育媒介化水平不断提升并带来教学内容的拓展和教学质量的提高。疫情期间在线教育的兴起进一步改变了西部乡村教师传统的教学理念,采用更灵活的教学方式应对各种问题,主动或被动地利用网络设备与资源进行教学,在这个过程中教师与学生的媒介素养都得以提升。这个契机也让西部乡村师生更好地融入媒介化社会。西部乡村教师和学生教育学习的数字化参与改变了传统西部乡村教育的“人—人”的互动交流方式,走向了“人—机—人”互联互通模式。如同约翰·彼得斯在《对空言说》中所说:“通信设备的发展打破了身体必须在场的限制,激活了人们与幽灵对话的梦想。”同时新媒介连接起城乡地区,使城乡教育之间逐渐形成一种协同关系,实现东部城市优质教育资源的共用共享,提高了西部乡村学生受教育的质量。新媒介对社会资源的整合、社会关系的连接,让全社会都可参与到西部乡村教育发展中来。更多网络教育资源的涌现对西部乡村学生的德智体美劳教育大有裨益,同时移动数字媒介整合个性化资源,融合多媒体平台也能够为学生提供满足其自身发展的个性化知识。电子媒介使知识“翻越”教学质量高的学校围墙抵达西部乡村地区,而数字媒介创造西部乡村教育新情境,改变教育主体的教学和学习行为,推动西部乡村教育朝着智能化、信息化、现代化方向发展。

(二)新媒介拓宽西部媒介教育受众

媒介系统对西部乡村教育的介入并未停留在技术设備和网络基建的普及上,而是更深刻的改造和更新。这种改造和更新是在重视经验知识的传统教育的基础上,利用媒介资源构建媒介互动网络对西部乡村教育主体进行素质教育,促进其全面发展。在西部乡村不断媒介化的过程中,面对鱼龙混杂的舆论环境和泥沙俱下的信息,对西部乡村教师和学生进行媒介素养教育则成为他们适应数字时代的关键。虽然大规模在线教育的普及让广大乡村教师逐渐认识到信息化教学的重要性,但在教学实践中仍然有较多教师缺乏辨别和使用优质资源改革教学模式的能力。智能媒介在教师媒介素养培训和提升中勾连起西部乡村和东部城市,通过对西部乡村教师进行远程培训,使西部乡村能共享东部城市优质的教师信息化能力培养体系。

截至2021年,我国中小学生网民规模达1.91亿,农村未成年人互联网普及率为97.3%。其中沉溺于网络游戏和短视频的未成年人,农村比城镇分别高6.0和8.3个百分点。造成此现象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家长引导和管理的缺失。由于西部乡村青少年学生全面发展受西部乡村环境中各种力量的影响,对西部乡村中其他社会成员的素质培养也间接地影响青少年儿童的成长。尤其是对家长的网络媒介素养的教育更为重要,更能直接影响西部乡村青少年儿童的媒介素养。由此网络媒介素养教育的对象不仅仅局限于西部乡村师生,而是参与网络实践的每一个乡村社会成员。数字媒介的“嵌入”不仅拓展了西部乡村素质教育的边界,也拓宽了素质教育主体,移动数字媒介的参与最终将推动西部乡村整体素质教育的前进。

(三)新媒介构建西部教育新生态

西部乡村教育生态环境由政策、经济、资源环境等构成,但随着新媒介不断嵌入西部乡村教育教学场域并发挥着技术基础的作用,媒介技术环境越来越成为西部乡村教育发展的第四个影响要素。首先,数字媒介生成教育新场景。截至2022年8月,99.6%的中小学拥有多媒体教室,中西部许多农村边远地区利用媒介平台承载丰富的教育资源实施“双师课堂”。线上线下课堂的组合改变了传统教学方式,生成了新型教育模式。西部乡村教育逐渐形成以智能技术为支撑、以网络资源为内容、以“双师课堂”为模式的数字教育生态系统;其次,智能媒介变革学校教育管理。智能技术的应用给学校教育各个方面带来变革。西部学校教育评价在与智能媒介深度融合中趋于多元化,并逐步走向精准化和个性化。西部乡村学校课堂教育在技术赋能,以人为本的智能教育生态中,逐渐变为学生学习体验为主,教师指导陪伴为辅的形式;再次,秉持“德育为先、育人为本”的理念,媒介系统教育功能的显现在于能够影响学生价值观念和思想意识,尤其培养民族地区青少年儿童的国家认同理念有突出作用。近年来,县级融媒体中心平台已逐渐发展成为多功能一体,全区域覆盖的主流媒体,并通过“建设自由平台+入驻第三方平台”的传播矩阵传达国家声音,实现了区域影响力的提升。例如新疆喀什地区融媒体创办的“喀什零距离”视频号报道的喀什小学生对中华民族的认识的视频获得4.4万点赞喜爱,被广泛传播的媒体报道在学生群体中起到示范作用;最后,数字媒介对乡村教育场域的重构在于对西部乡村教育治理体系的转变。智能媒介在西部乡村教育中的应用不仅带来数字化资源和教学模式,更通过对西部乡村教育资源整体性统筹分析参与到西部乡村教育的治理和发展中,推动西部乡村教育区域协同和整体生态格局变化。

四、结语

新媒介打破了西部乡村传统教学模式,改变了乡村教师的教育观念,形成了以智能技术为支撑、以网络资源为内容、以“双师课堂”为模式的数字教育生态系统。同时,西部乡村的教育格局因教师和学生深度融入数字时代而发生变革。这种变革促进西部乡村教育朝着智能化、数字化、现代化发展,也推动了西部乡村媒介素养教育受众的扩展,为西部乡土文化教育的回归提供了可能。尽管西部乡村教育信息化水平不断提升,但城乡教育“数字鸿沟”仍不容忽视。技术层面,东部一些城市因其良好的经济条件和优越的资源,能为学生提供很多接触新型前沿的媒介技术的机会,例如VR、AI机器人等。西部乡村地区相比之下受环境和条件的局限,学生接触新型媒介的可能性较小。在传统教学观念的影响下,西部乡村学校对学生智能手机的使用行为看管更严格;内容层面,在实际生活中学生对数字媒介的使用主要是娱乐,城市和东部地区学生使用媒介需求更多元。媒介在赋权西部乡村学生提高其能动性的同时,也可能会造成他们对媒介的过度依赖。由于家长外出务工的现象较为普遍,西部乡村教育中的留守儿童群体占有较大比重,这些儿童没有系统学习媒介素养方面的知识,又缺失家长对其媒介使用的监管,容易造成他们沉迷于网络世界,甚至出现“媒介依存症”。在这种情况下,对西部乡村教师和学生的新媒介素养教育仍然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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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栋系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院长,教授、硕士生导师;许颖系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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