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产业升级与经济高质量发展
——基于长江经济带11省市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

2024-04-15 06:46:16郑小碧伍佳慧
关键词:经济带长江升级

郑小碧,伍佳慧

(浙江师范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一、引言

以数据为生产要素的数字经济成为继工业经济后的一种新兴经济形态,为培育经济增长新动能和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提供了重要引擎[1],数字经济日益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动能。尤其是在全球经济面临新冠疫情冲击时,数字经济展现出巨大的发展潜力。世界经济数字化转型是大势所趋,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加速演进,并与经济社会各领域深度融合,在世界范围内,数字化消费、数字化生产等新模式、新场景、新业态层出不穷。在我国,数字经济也成为经济增长的关键支柱。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2021年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1)《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http://www.caict.ac.cn/kxyj/qwfb/bps/202104/t20210423_374626.htm。,2005—2020年我国数字经济占GDP的比重由14.2%提升至38.6%,2020年占比同比提升2.4个百分点,说明数字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逐渐提升且发挥的作用也愈发突出,俨然成为中国经济未来发展的重要方向。以互联网、工业互联网、区块链、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新兴科技为手段的数字经济不仅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且在社会生产中实现“数实融合”,推动传统产业转型与升级。信息数据的互联互通为知识的扩散、要素的优化配置以及产业内部的协作分工创造了便利条件,也有利于完善数字产业体系,增强生产制造的灵活性和精细性,促进产业结构调整与转型升级[2]。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四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发展数字经济是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新机遇的战略选择”,强调要把握数字经济发展趋势和规律,推动我国数字经济健康发展[3]。由此可见,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量,对提升生产效率、改变生产方式、培育经济社会发展新动能具有重要意义[4],是推动我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转为高质量发展的新动力。

已有文献为本文提供了坚实的研究基础。关于数字经济的定义,在《模块时代:新产业结构的本质》一书中,数字经济被视为电子商务的广义定义,即在经济领域应用信息等数字技术手段,可以没有人员、物体以及资金的物理移动,通过电子手段即可完成经济活动和交易[5]。自21世纪初期,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并研究电子商务、共享经济和网络经济等模式[6],而在不同的领域中,学者们对数字经济的定义存在一定的差异性。例如:多数学者认为数字经济是以数字化信息和数字技术为支撑点、以现代信息网络为主要载体形成的一种新型经济形态。从实践来看,数字经济已然对社会的生产生活产生了深刻影响。对企业而言,数字经济能够加速信息流动、优化各类生产要素的资源配置[7]、降低市场分割水平、带来新技术变革,从而降低企业的成本和提升企业的创新能力,最终提高企业的生存概率[8];对个人而言,数字经济的发展不仅能吸纳大量的人口就业,还能增加就业渠道和就业机会,从而提高人均真实收入水平[9]。

“经济高质量发展”这一概念是我国所特有的,基于五大新发展理念衡量经济发展状态[10],其范围不仅包括经济增长,还包括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多个层面的发展。数字经济与高质量发展是当前我国学术研究的热点话题,现阶段关于数字经济推动高质量发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4个方面:(1)数字经济主要通过提升整个供给体系的质量与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为高质量发展赋能[11]。在微观层面,数字经济能发挥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和网络经济效应,从而促进高质量发展;在中观和宏观层面,数字经济分别通过促进产业升级、提高生产率助推高质量发展。(2)关于数字经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的研究主要基于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3个维度来分析数字经济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机理与效用[12]。(3)数字经济给不同地区、不同产业、不同对象带来了异质性影响。已有研究探讨了数字经济通过农业生产性服务业的产业关联效应[13]、制造业转型升级[14]、服务业结构升级[15]、企业数字化转型[16]等机制促进高质量发展的异质性作用。(4)数字经济的核心特点在于数字要素和数字资源的使用。数字资源具有重复使用和无限供给等特点,能够结合传统要素[17],提升要素的利用效率,从而改变传统高耗能、高污染的生产模式,推动绿色化生产,最终实现高质量发展[18]。

长江经济带涵盖我国11个省市,其下、中、上游的省市大致与我国东、中、西三大区域对应,尤其是位于长江经济带下游的上海、江苏、浙江、安徽四大省市,其发展模式对我国整体数字发展具有很好的引领示范价值。不仅如此,长江经济带下游省市拥有良好的数字资源禀赋、完善的数字基础设施、坚实的创新基础以及大量的创新型人才,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沃土”。特别是上海、江苏、浙江三大省市在2020年的数字经济规模就均已超过1万亿元,位居全国前列(2)信息源于《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http://www.caict.ac.cn/kxyj/qwfb/bps/202104/t20210423_374626.htm。。长江经济带不仅是我国建设的重点区域,而且还是推动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区域。因此,本文参考已有文献构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和高质量发展水平的评价指标体系,并通过熵值法计算得到2013—2019年长江经济带11省市的数据,以此为研究样本,构建并使用中介模型、门槛模型来探究数字经济对长江经济带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

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有:将研究聚焦于我国不同地区经济发展需求的差异性,对影响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的内在机制的研究具有现实针对性,丰富了当前关于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的已有研究体系;以往关于数字经济和高质量发展的研究更多偏向于单一指标或综合指标,并未涵盖高质量发展的具体内涵,本文构建综合评价指标体系以更加全面地揭示数字经济和高质量发展的具体内涵,为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提供理论依据、实证支撑与政策启示。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数字经济作为一种全新的经济形态,其发展是推动并实现新时代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数字经济具有数字化、创新性、融合性、共享性、快捷性和可持续性等特征[19],尤其是数字技术和数字平台在各经济领域的广泛应用,深刻改变着经济发展模式和人们的生产与生活模式。数字经济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更是产生直接推动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3个方面:第一,大数据、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的运用有效解决了消费者与生产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降低了市场交易成本与费用,提高了资源匹配精准度和资源配置效率,加快了经济发展由效率驱动逐渐向更高层次的创新驱动的转变,促进了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20]。第二,大数据时代,具有共享性、非竞争性、接近零成本等特征的数据和数字化信息资源已成为新的生产要素资源[21]。数据要素与传统生产要素的协同发展,不仅摒弃了传统模式易消耗有形资源的弊端,还打破了有限的传统生产要素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制约。第三,数字经济能够突破时空阻碍,使各类生产和消费活动不受地理空间与距离的限制[22],实现线上市场和线下市场同步推进。数字技术与传统行业深度融合,催生出大量新经济业态,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对高质量、多样化产品与服务的需求,推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1:数字经济具有推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正向促进效应。

新发展格局背景下,数字经济发展势头迅猛,与各类产业深度融合,成为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推动力。一方面,互联网、大数据和云计算等信息技术的不断应用,推动数字技术、产品、服务与各传统领域融合且相互渗透。新技术与传统经济模式的融合催生出一系列新产品、新业态和新模式,并通过产业关联等传导机制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23]。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数字产业化水平显著提升,产业数字化转型稳步推进,进而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使传统产业在数字化潮流中焕发新的生机活力。另一方面,产业数字化转型有利于提高产业生产效率,而产业生产效率的提升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缓解我国供需失衡的难题。数字技术应用于传统产业,能有效改变传统行业的生产和管理模式,使不同产业间突破时空阻碍,实现资源和技术共享,扩大知识溢出效应,降低学习成本,促进产业在各环节上创新,进而优化产业结构,驱动产业提高生产效率,最终正向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借助数字技术,不同产业相互渗透与融合并逐步转变为新型高附加值产业,实现产业链的自然延伸,尤其是服务业向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延伸,推动了农业和制造业向智能化、数字化方向发展,优化了产业结构。此外,数字技术和数字平台还促进了产业集聚与产业协同发展,将产业集聚载体从实体的地理空间转变为虚拟的平台空间,形成了线上与线下紧密结合的产业集聚新形态,提升了各产业的生产效率。

产业升级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因素。一方面,当产业结构处于低级状态时,产出的主要是一些劳动密集型产品,其技术含量低、生产效率低且附加值低,不利于经济高质量发展。但随着数字技术对产业的渗透程度加深,各产业间的互动、融合不断增强,推动传统产业走向高端数字化,最终技术密集型产品会逐步替代劳动密集型产品。这既能满足市场“高标准”的需求,又能提升经济收益与国民收入,促进经济社会协同发展。数据信息资源在创造价值的过程中需要依赖传统生产要素并与之相互渗透、相互补充,同时通过技术进步提升生产要素的使用效率,有利于促进资源的合理配置[10-11]。生产成本降低有利于企业获得更多利润与效益,当要素的重置成本降低,各种生产要素可以进行重新配置从而进入优质企业,提高整个行业的竞争力以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另一方面,产业升级可以通过淘汰高耗能、高污染、高投入、低效益的传统产业,促使新兴产业发展,提高产业整体的核心竞争力,推动经济绿色发展。面对资源稀缺和环境承载力有限的约束,只有通过大力培育新产业、新动能,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推动产业合理化与产业高级化[24],才能更好地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在产业转型升级过程中,产品的附加值提升可以使企业获得更大的经济效益,并进一步改变高耗能、高污染的生产经营模式,优化企业资源配置,使得企业有更多的资源和能力去创造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2:数字经济通过推动产业升级促进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

数字经济能够通过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和网络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11]。第一,在经典经济学理论中,企业的平均生产成本曲线表现为平均成本随着产量的增加而下降,当平均成本下降到最低点后,企业的平均成本会随着产量的增加而增加,从而呈现为“U型”曲线,遏制了企业生产的无序扩张。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企业利用网络等数字信息技术平台实现数字化转型,可将其边际成本降低至接近于零。当边际成本趋近于零时,理性生产者就会扩大生产规模,前期投入的高固定成本就会被均摊,长期平均成本会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而不断降低,即产生规模经济效应。数字经济所带来的规模效应不仅局限于生产端,在消费需求端也会出现规模经济效应。在开放共享的数字经济生态中,用户进入门槛低、数量规模不受限,致使需求不断扩大进而引发正反馈效应,供需形成良性的发展循环和动态平衡,供需规模扩大的同时也有利于市场容量规模的扩张。

第二,数字技术的应用使企业出现规模经济的同时还能带来企业产品多样化,即范围经济。依靠数字技术,产品间的关联程度不断提高,一方面,互联网络可将各类生产经营相关的数据资源进行储存和管理,发挥数据资源可重复利用的特性,进而以低成本开展多样化的业务;数字技术与传统产业融合催生新的产业,丰富已有产品与服务的种类。另一方面,数字技术不受地理因素制约,将生产者与消费者通过网络等途径直接连接,打破传统的规模化生产的模式,提供更精准明确的个性化定制服务,发掘潜在客户群体,形成高效的“长尾效应”,有利于扩大市场规模。而市场规模的扩大又能反作用于生产规模,引起生产规模的扩大。因此,基于数字技术的应用和数字经济的发展,产业融合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能为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不竭动力。

第三,在数字经济时代,根据梅特卡夫法则、摩尔定律,数字技术的不断渗透以及信息技术的跨界融合促使经济增长呈现边际收益递增、网络外部性等特征[2]。在使用规模足够大的情况下,网络信息资源会自然地出现,用户使用网络或者接触网络的行为都会被记录下来,并且依靠网络自动整合、分类产生相同类型的信息集聚。数字经济的核心资源是信息资源,而信息资源具有边际成本递减的性质,尤其随着网络中用户数量的不断增加,信息资源呈现的边际成本递减和边际收益递增的趋势会更明显。各类数据信息资源均能实现共享,使用者获取与学习知识的成本以及各类交易成本会大幅降低,从而产生规模报酬递增效应。数字技术产生的知识外溢,使得区域内各经济主体联系的深度与广度均增强,从而有益于创新活动的发生并促进创新收益显著增加。数据资源重复利用、无限供给的特性有效地打破了有限传统生产要素对生产的制约,增大了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概率,对经济增长产生明显的正向推动作用。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3: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具有非线性的“边际递增效应”。

三、研究设计

(一)变量选取

1.被解释变量

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hqd)。鉴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衡量维度包含多方面多层次,本文以经济新发展理念的5个方面为一级衡量指标,借鉴魏修建等[25]、方大春等[26]的方法,选取15个二级指标构建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尽量保证二级指标采用的是结果性指标而非过程性指标,使其既能体现经济总量的增长效率,又能表达经济发展的质量和可持续性。指标的选取与计算方法如表1所示。

表1 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由于每个指标的计量单位不同,在确定指标权重时,本文采用熵值法进行赋权,熵值法的优点在于其能够客观准确地反映数据特点,可以避免个人主观因素对分析结果造成的偏误,还可以清晰明了地显示出每个指标所占的比重。具体步骤如下:首先,进行极差标准化,本文所选取的指标既有正向指标也有负向指标,正向指标处理方法为X1ij,负向指标处理方法为X2ij,公式如下:

(1)

2.核心解释变量

数字经济发展水平(dig)。目前,学界对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核算还未形成统一标准。从整体来看,国内外对于数字经济的测算基本从数字经济基础设施、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以及电子商务等方面构建数字经济指标体系。国外如欧盟的数字经济核算体系侧重于对数字经济与社会指数及相关产业的测度;国内如腾讯研究院从经济、政务、文化、生活4个方面对“互联网+”数字经济指数进行测度[27]。借鉴宁朝山[12]的方法以及数字普惠金融指标[19],构建包括数字基础设施指数、数字化应用指数、数字产业发展指数以及数字金融指数4个方面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如表2所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测算方法同上文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测算方法一致,即使用熵值法确定各省市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数。

表2 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3.中介变量

产业升级(is)。根据配第-克拉克定理等产业升级原理,即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第一产业所占的比重逐渐降低,第三产业的比重逐渐增加,产业结构高级化是第一产业向第三产业转移的过程。借鉴李逢春[28]、蓝庆新等[29]的做法,构建如下模型测定产业升级水平:

(2)

其中,yi代表第i(i=1,2,3)产业产值占总产值的比重,is代表产业升级水平,其数值介于1~3。该数值越小,表明产业升级水平越低、产业结构发展层次越低;该数值越大,表明产业升级水平越高、产业结构发展层次越高。

4.控制变量

本文以政府支出(gov)、城镇化水平(ur)、人力资本(edu)、对外开放程度(open)作为研究的控制变量。其中,政府支出(gov)用公共预算支出占GDP的比重表示;城镇化水平(ur)用城镇常住人口数占总人口数的比重表示;人力资本(edu)用人均受教育年限表示,具体计算公式为:人均受教育年限=(大专及以上人口数×16+高中人口数×12+初中人口数×9+小学人口数×6)/6岁及以上人口总数;对外开放程度(open)用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额占GDP的比重表示。

(二)模型设定

为探究数字经济对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的影响以及验证上文所提出的假设,本文构建如下回归模型:

lnhqdit=α0+α1lndigit+α2lnXit+εit

(3)

其中,hqd为被解释变量即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dig为核心解释变量即数字经济发展水平;i与t分别表示省市和时间;X为控制变量即政府支出、城镇化水平、人力资本、对外开放程度;ε为随机误差扰动项。

此外,借鉴温忠麟等[30]的做法构建以产业升级为中介变量的中介效应模型,用于分析数字经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具体模型设定如下:

lnhqdit=α0+φ1lndigit+φ2lnisit+φlnXit+εit

lnisit=β0+φ3lndigit+φlnXit+εit

(4)

其中,is为中介变量即产业升级。第一步,检验核心解释变量即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的总效应;第二步,检验数字经济对产业升级产生的影响;第三步,对以数字经济发展水平(dig)和产业升级(is)为变量的方程进行回归分析,检验其直接效应与中介效应,并通过相关系数的符号和Sobel检验判断产业升级在数字经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中是否存在中介效用以及中介效用程度。

进一步考虑数字经济与高质量发展间存在的非线性特征,借鉴Hansen[31]的门槛模型构建如下模型:

lnhqdi,t=β0+β1lndigi,t-1×I(lndigi,t≤θ1)+β2lndigi,t×I(θ1

β3(lndigi,t>θ2)+γlnX+εi,t

(5)

其中,门槛模型以数字经济(dig)为门槛变量,θ为待估计门槛值,I(·)为指示函数,在满足条件的情况下,I(·)取值为1;反之,I(·)取值为0。

(三)数据来源与变量描述性统计

本文选取2013—2019年我国长江经济带11省市的面板数据进行回归,基本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以及各省市发布的统计年鉴、统计公报以及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和蚂蚁金服编制的数字金融指数报告。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3所示。

本文对各变量进行整体和分区域的描述性统计分析,表3报告了长江经济带及其上、中、下游地区的均值。其中,长江经济带上游省市包括重庆、四川、贵州和云南;中游省市包括江西、湖北和湖南;下游省市包括上海、江苏、浙江、安徽。从表3的数据可以看出,长江经济带中不同地区的经济高质量和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均存在较大差距。长江经济带整体的高质量发展水平均值为0.331 2,上、中、下游地区的均值分别为0.279 2、0.296 0、0.409 6,显然,下游地区的高质量发展水平远高于长江经济带整体平均水平,中游地区的发展水平稍高于上游地区。长江经济带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均值为1.628 5,上、中、下游地区的均值分别为1.058 6、1.084 6、2.606 2,显然,下游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远高于长江经济带数字经济整体平均水平,与实际发展情况相符;而上游、中游地区未能达到长江经济带数字经济整体平均发展水平,但中游地区的水平稍高于上游地区。

由此可见,对于被解释变量与核心解释变量而言,不同地区的发展存在较为明显的差异,同样,对于产业升级、人力资本、城镇化水平、政府支出以及对外开放程度等控制变量来说,也均是如此。这恰好映射了我国东、中、西三大区域的发展状况,存在一定的合理性。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长江经济带经济高质量发展与数字经济发展的时空演变格局

本文采取2013年和2019年长江经济带经济高质量发展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数据来分析两者的空间集聚特征。借助ArcGIS 10.0软件对根据熵值法测算出的长江经济带11省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进行可视化处理,并进行时空演进特征分析(见图1与图2)。

注:地图审图号为GS(2016)1605号(自然资源部监制),下图同。

图2 2013年和2019年长江经济带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时空格局演变

据熵值法测算得到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和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数值越大,表明其水平越高、发展越好。图1和图2显示不论是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还是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下游地区的发展程度均高于中游、上游地区。长江经济带下游地区的上海、江苏、浙江三大省市一直以来都是我国经济发展的示范区和先行区,其经济高质量水平和数字经济水平均高于长江经济带中其他省市。虽然下游地区的安徽省发展相对落后,但随着长三角一体化战略的推进和一体化程度的加深,安徽省表现出强大的发展后劲,极具“黑马”特质,在区域协同创新、互联互通、不断改善区域环境质量和市场营商环境、提升政府公共服务水平等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助力提升了安徽省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图1显示:2013年,中游、上游地区高质量发展均处于最低的水平,但时至2019年,除贵州省外,其他省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均提高了一个层级。中游、上游地区由于地处内陆,与下游发达地区间的联系程度较弱,受到下游产业辐射效应较弱,并未享受到较多的改革开放初期红利,经济发展基础较为薄弱,发展相对滞后。而随着全面深化改革进程的推进,经济增长空间从沿海省市逐步向内陆省市拓展,长江经济带依托长江黄金水道的区位优势不断推进整体区域的协同发展,带动中游、上游地区开放水平提升的同时也为其加快转变经济增长模式和推动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强有力的保障。

在数字经济方面,仍是下游地区的发展水平最高,中游和下游地区水平大体相当。其中,浙江省数字经济发展的优势极为突出,发展数字经济在浙江省被列为“一号工程”,“产业数字化”与“数字产业化”高度融合,浙江省数字经济发展速度迅猛,在全国率先实现产业变革,发展新经济,成为全国唯一的“两化”深度融合示范区和信息经济示范区。同时,浙江杭州拥有阿里巴巴、网易等大型互联网公司,不仅为其数字经济发展提供了强大的技术支持,还带来了数字经济发展所需要的良好建设环境。上游、中游地区虽然也提出数字发展战略以实现“弯道超车”,但是其起步时间较晚,数字经济产生的效应还不明显。地处上游区域的四川省成都市是西南地区最大的城市,其地理位置优越,高校集聚,人才供应充足,而且诸多大型互联网公司均在成都设立分公司并占据西南市场,如腾讯在成都设立了西南总部,为长江经济带上游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了一定的保障,有助于提升上游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

在长江经济带中,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和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存在明显的空间极化现象,下游发达地区发展势头强劲、水平高,中游、上游地区发展势头较弱、水平低。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整体水平均有所提升,但“中上游慢,下游快”的发展态势仍将在一定时期内长期存在。

(二)平稳性检验

为避免出现伪回归和保证数据的平稳性,本文对样本数据进行取对数处理后再做平稳性检验,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选取LLC检验与PP-Fisher检验对取对数后的样本数据进行平稳性检验。表4结果显示,各变量均至少通过其中一种检验,说明各变量在水平条件下是拒绝原假设,各变量是平稳的。因此,可以进行后续的回归分析。

表4 面板数据单位根检验

(三)回归分析

1.整体基准回归分析

在回归分析之前,先进行Hausman检验,结果显示P值为0.027 5,通过了5%的显著性水平检验,拒绝原假设;同时进行F检验,其结果显示P值为0.000。综合两种检验结果,本文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分析更为合理,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基准回归结果

表5中模型(1)至模型(5)逐步加入控制变量进行实证检验,以此探究各控制变量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表5中5个模型基准回归得到的R2处于较高的数值水平,说明各模型的拟合结果较好。表5中模型(1)结果表示,在没有其他控制变量的作用下,数字经济对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产生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模型(2)~(5)逐步加入控制变量后,核心解释变量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仍旧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且在模型(5)中,数字经济每提高1个单位,就能拉动长江经济带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提高0.178 7个单位。

对本文选定的4个控制变量而言,城镇化水平和政府支出对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尤其是城镇化水平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推动作用更突出,而这恰好与经济社会实际运行规律相吻合。人力资本和对外开放程度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检验结果呈现为负值,说明两者对经济高质量发展起到抑制作用,可其检验结果却均未通过显著性水平检验,所以本文认为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的负向抑制作用是不显著的,即人力资本和对外开放程度对长江经济带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的影响不明显。

由上文分析和描述性统计结果可知,长江经济带中数字经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确实存在较为明显的区域异质性。因此,本文根据地理区位对长江经济带进行划分,即分为上游、中游、下游3个地区,分别进行固定效应回归分析,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分区域的基准回归结果

由表6可知,数字经济推动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确实存在明显的区域异质性,下游发达地区数字经济对高质量发展产生的推动作用最强,上游、中游地区的促进作用强度大体相当。究其原因,上游、中游地区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较之下游地区的水平更低,且上游、中游地区数字技术发展起步较晚、基础较弱,数字技术应用可能大多集中于生活服务领域,数字技术与实体产业或实体经济尚处于磨合发展期,融合程度较低,数字经济发展潜力未能得到完全释放;而下游发达地区数字技术起步较早,发展相对较为成熟且其与实体经济的融合程度较高,因此,下游地区数字经济推动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更强。

2.中介效应检验

在分析了数字经济对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的推动作用及其存在的区域异质性后,本文对基于理论分析后提出的假设H2,即对产业升级在数字经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存在的中介效应进行实证检验,检验结果如表7所示。其中,第一步得到的结果与表5中模型(5)的回归结果一致,即数字经济能正向且显著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表明中介效应初步成立且不存在遮掩效应。第二步检验数字经济对中介变量的作用,结果系数为0.011 2且通过5%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说明数字经济能够正向显著促进产业升级。第三步检验数字经济和产业升级对长江经济带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共同作用,实证结果显示,数字经济和产业升级的系数分别为0.168 9和0.879 9,说明产业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起正向促进作用。第三步数字经济的回归系数明显低于第一步数字经济的回归系数,说明产业升级在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发挥了中介效应,产业升级是数字经济促进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中介因素。当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提高1个单位时,产业升级能提高0.011 2个单位;当产业升级提高1个单位时,能带动0.879 9个单位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提高;产业升级产生的中介效用占比达34.77%,即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推动作用有34.77%是通过推动产业升级实现的。同时,作为稳健性检验的Sobel统计量的数值比1%显著性水平上的临界值Z值大,表明中介效应的检验结果是稳健的。

表7 产业升级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长江经济带横跨中国的东、中、西三大地区,不同区域省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数字经济发展以及产业升级水平存在较大差异。为使研究更加全面、科学,进一步对长江经济带的上、中、下游3个区域分别展开以产业升级作为中介变量的中介效应检验。

表8中的第一步是分地区检验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其结果与上文表6的回归结果一致。结合第二步数字经济对产业升级影响的实证检验结果可知,在上游地区数字经济对产业升级的促进作用不显著,在中游地区有一定的促进作用,在下游地区的促进强度最大,数字经济推动产业升级的作用强度自西向东呈现阶梯式递增趋势。第三步的实证检验结果表明,长江经济带三大区域的产业升级的中介效用存在明显差异:(1)在上游地区,加入产业升级变量后,数字经济对上游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推动作用要强于第一步实证模型中的作用。观察Soble稳健性检验结果可知,在上游地区产业升级有显著的中介效应且中介效应为26.64%,说明上游地区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有26.64%是由产业升级传导的。(2)在中游地区,加入产业升级变量后,数字经济对中游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反而起负向抑制作用。观察Soble稳健性检验结果,发现其未能通过显著性水平检验,中游地区产业升级未能产生中介作用,数字经济对中游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仅起直接推动作用。为使结果更加可靠,本文进一步采用Bootstrap法进行检验,发现其间接效应仍不显著。(3)在下游地区,加入产业升级变量后,与上游地区相似,数字经济对下游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推动作用要强于第一步实证模型中的作用。观察Soble稳健性检验结果可知,下游地区产业升级在数字经济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有显著的中介效应且中介效应为27.78%,说明下游地区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有27.78%是由产业升级传导的。

表8 长江经济带上、中、下游地区产业升级的中介效应

结合上文实证数据,长江经济带下游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提升得益于由数字经济引发的产业升级的中介效应最明显,上游地区次之,而中游地区产业升级未能显示出显著的中介效应,中游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更多受到数字经济的直接推动作用。其原因主要是:在实际发展中,中游地区期盼借助“数字化”实现“弯道超车”,但在产业升级的过程中尚未形成支持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完备的产业体系,且部分产业还存在无法数字化的问题,“数字”与产业还不能完美地融合于一体。同时中游地区产业升级仍处于进行时,大量数字效益和数字红利未能被很好地激发、创造出来,相比较而言,数字技术直接应用于日常生活服务对经济产生的效益反而更显著。

3.非线性效应分析

为验证假设H3中提及的数字经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非线性影响,本文构建以数字经济为门槛变量的门槛模型,用于刻画其产生的非线性作用。为保证数据的平稳性,对各变量进行取对数处理,所以表9所报告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数会存在负值。门槛模型回归结果如表9所示,门槛变量即数字经济发展水平通过了双门槛检验,且其检验结果十分显著,说明数字经济对长江经济带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非线性影响。

表9 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面板门槛值检验

根据上述的门槛值检验结果,数字经济与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之间存在双门槛效应。基于此,本文进行双门槛回归,门槛模型回归结果如表10所示。通过观察门槛回归结果,门槛变量在95%的置信水平上均拒绝原假设,在统计学意义上具有显著性。

表10 门槛模型回归结果

表10的结果显示,lndig·I(lndig≤θ1)、lndig·I(θ1θ2)的回归系数均为正,且分别为0.109 4、0.185 0、0.224 3。对比3个门槛值区间数字经济对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的回归系数值,发现随着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该系数值呈递增趋势。结合表9的门槛值检验结果,当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每次跨越门槛值后,数字经济对长江经济带经济高质量发展影响的回归系数均会变大,即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推动作用不断增强。当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大于门槛值0.443 1时,其回归系数值最大,产生的正向促进效应最强。这一结果背后的理论逻辑在于:由于数字化技术的应用范围不断扩大和数字化进程的推进,更多的生产者或消费者被卷入数字化浪潮,参与主体的数量不断增加,引发市场规模的扩大;市场规模的扩大又会促进生产规模的扩大,最终形成良性循环,产生规模效应。同时,为满足多样化的市场需求,各类企业间的联系变得愈发紧密,企业不断拓宽市场范围,提升企业效益,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数字经济具有的共享、开放、普惠性质,能最大程度降低各参与方的交易成本,随着参与群体数量和群体规模的不断扩大,边际生产成本会逐步趋近于零。因此,数字经济将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的效应发挥到极致,为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巨大动力。

(四)稳健性检验

1.控制固定效应

通过设定省市和年份交互固定效应以缓解外部因素的变化对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产生的影响。在控制固定效应条件下,发现数字经济对长江经济带中各地区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系数仍显著为正,即说明数字经济能正向促进高质量发展,表明前文数字经济(dig)对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hqd)作用的检验结果具有稳健性。

2.工具变量检验

考虑到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与数字经济发展不可避免地存在较强的互为因果关系。为避免内生性问题,本文以滞后一期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数值作为工具变量,并使用2SLS来识别数字经济和高质量发展水平间存在的因果关系,同时替换数字经济核算体系,采用互联网普及率作为第一工具变量,采用百万人固定电话数作为第二工具变量。工具变量检验结果如表11所示,结果表明工具变量均已通过显著性检验,拒绝“工具变量识别不足”的原假设,而且回归系数仍显著为正,与基准回归结果一致,表明数字经济对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的检验结果是稳健的。

表11 稳健性检验

五、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文基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具体内涵与数字经济发展特性构建评价指标体系,用熵值法测算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水平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并运用长江经济带2013—2019年的面板数据构建基准回归模型、中介效应模型以及门槛模型,实证检验数字经济对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和作用机制,得到如下研究结论:

(1)从区域整体而言,数字经济对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有显著的正向推动作用。数字经济带来的数字变革和新业态、新模式,为高质量发展注入动力,对长江经济带的经济发展有明显的提质增效作用。在替换数字经济核算指标后,检验结果显示其对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仍呈现显著的拉动作用,表明检验结果是稳健的。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信息技术的运用,使得传统经济发展模式得到改变,尤其是数字经济所表现出的创新、高效、开放、共享特性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五大新发展理念高度吻合,在推进数字化进程的同时也能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目标。

(2)数字经济能通过促进产业升级推动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即产业升级在数字经济推动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发挥中介效应。数字技术的运用使得不同产业间相互渗透与融合,形成新型高附加值产业,实现产业链的自然延伸,使原本生产效率和收益率都较低的产业升级为高效率、高收益的新兴产业;在推进产业升级的同时转变旧的高能耗模式,提高社会资源整体的利用率,并减少资源错配与资源浪费,提高生产率,进而推动经济高质、高效发展。

(3)数字经济对长江经济带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直接效应和产业升级带来的中介效用均存在区域异质性。直接效应方面,下游地区数字经济发展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的直接效应最强、推动作用最为显著,而在上游、中游地区这一促进作用的效果相对较弱;中介效应方面,下游地区产业升级的中介效用最大,上游地区次之,而中游地区产业升级的中介效应不显著。

(4)数字经济对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的推动作用呈现为非线性特征,具有边际效用递增趋势。数字经济的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和网络经济效应所带来的外部性会随着数字化发展进程的推进而不断扩大,各参与主体均能通过数字技术在其平台中实现数字化信息资源共享,并让数据资源自身发挥“加速度”作用,推动数字经济的正向外部效应“更上一层楼”。

(二)政策建议

根据研究结论,为加快数字经济发展,推动产业升级,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提出如下针对性政策建议:

(1)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显著的正向推动作用。发展数字经济是未来实现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数字经济的发展离不开科技进步与创新,要求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与研发投入,注重专业技术人才与数字人才的培养,加快突破关键的数字技术,推动经济发展动力变革,提升数字经济的发展水平,培育数字新质生产力,为数字经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技术支持。构建网络信息平台,实现数据资源信息共享打造数字生态系统,助力企业数字化转型,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

(2)依托数字经济实现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坚实的产业支持。产业升级是数字经济助力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中介和桥梁,不断推进数字技术与传统产业融合,助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促进我国产业价值链向中高端发展。构建数字平台,提升传统要素资源的配置效率,充分利用数字技术,提高企业数字化转型和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效率与质量,让数字经济对产业升级的效用最大化,助力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

(3)长江经济带不同地区间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存在较大差异。因此,需因地而异、因地制宜地针对不同发展水平的地区制定适合当地发展实情的政策,不脱离实际,实施差异化的扶持政策和动态的数字发展战略,最大程度地发挥数字经济普惠共享的作用,解决地区发展不平衡问题。对于长江经济带来说,下游地区的数字技术水平和整体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因此,可以考虑将先发地区的技术、人才、资源、发展模式、经验引入中游、下游地区,从而助推后发地区跨越式发展,推动长江经济带整体协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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