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爱萍,许九悦
(山东农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泰安 271018)
共同富裕作为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强调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以及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共同富裕。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华儿女打赢脱贫攻坚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物质生活共同富裕方面已经取得实质性进展。而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作为共同富裕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已然成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不可忽视的重要方面。新时代推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必须深刻把握中国式现代化的科学内涵和中国特色,深刻理解中国共产党向往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多重维度,着意解析中国共产党实现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追求向度,接续探寻中国共产党推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践行力度,将精神生活追求“内化于心,外化于行”,这对于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与社会的文明进步、扎实推进共同富裕具有重要的现实价值和理论意义。
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中国共产党对共同富裕实质理解与实现的逻辑始端,其内在生成来源于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精神需要的思想,追溯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关于人的精神需要的相关思想,内生于中国共产党关于人的精神需要的相关思想;是中国共产党将关于人的精神需要思想进行糅合和创新发展,进而内化为对“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理论解读。
马克思主义有关精神生活的理论主要可以概括为3个观点。其一,强调物质制约性,即人的精神生活受到社会生产方式的制约。马克思恩格斯指出:“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1]马克思主义认为,物质决定意识,精神生活一开始就是社会的产物,本质上受到客观的物质生产条件的制约。物质制约性在理论上表现为精神创造、演进和转化的客观规律,在实践上则成为有效推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基本要素。故而,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对精神思维的物质制约性表明“共同富裕的历史发展规律同样遵守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强调生产力在社会发展中的核心地位”[2],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必须在物质生活共同富裕实现的前提下才能得以实现。
其二,强调相对独立性,即精神生活受物质条件的制约,同时又对经济基础具有能动作用。恩格斯指出:“经济上落后的国家在哲学上仍然能够演奏第一小提琴:18世纪的法国对英国来说是如此(法国人是以英国哲学为依据的),后来的德国对英法两国来说也是如此。”[3]这一思想表明精神文明发展状况可以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生产力层面的发展与其相伴随的精神生活的发展并不是完全同步进行的,也就是说,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并不一定会伴随着物质生活的富裕而实现;另一方面,高度发展的物质生产条件也不一定会成就精神生活的高度繁荣,而落后的物质生产条件也有可能会产生高度发达的精神文明。因此,精神生活共同富裕虽然根本上依赖物质生活的发展状况,但是在特定的历史阶段,也可以是相对独立于物质生活发展整体状况的存在。
其三,强调主观能动性,即精神生活是人所特有的有意识的生活方式。人类之所以不同于动物,就在于具有思维活动能力。人的思维活动区别于动物的本能适应性活动,它能构建精神世界,使人产生超越动物本能需要的精神创造和精神追求。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劳动过程结束时得到的结果,在这个过程开始时就已经在劳动者的表象中存在着,即已经观念地存在着”[4]。人类在生产劳动之前就已经在把握实践活动目的的基础上通过创造性思维有意识地在脑海中为物质世界的改造进行指导。人类作为实践主体,对物质世界不是简单的复刻和反映,而是在实践活动中实现思维和存在的统一,这充分反映了人类精神生活的主观能动性。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文化根脉”,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日新月盛的根基,是中国人民追求更高品质生活的精神家园,是推动新时期精神文明建设的宝贵精神财富。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已经成为中华民族的基因,植根在中国人内心。”[5]作为中华民族传承与发展的精神根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涵对深层次精神内核的理想追求,是中华民族内化世界优秀文明成果的精神原点,也是翘望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文化本性。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历经五千年,一直倡导精神自由,重视精神世界的建设,不断地创造出符合时代发展要求的精神文明成果。其中,也有对精神生活进行思考与追求的内容。一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对“大同社会”的畅想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理论原型。在传统优秀文学作品中,孔子“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论语·季氏》),晏婴“权有无,均贫富”(《晏子春秋·内篇问上》)等等,都体现了中华民族对和美社会的强烈渴望。正如《礼记》所描绘的“大同社会”,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理论的雏形。“求大同”是自古以来中华民族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人人平等、资源共享、各安其乐的生活一直深植于民心,扎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沃土肥壤。无论是封建社会时期《桃花源记》里的“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里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还是近代社会的“大同理想”“天下为公”,这些都来源于对“大同社会”的认可与向往。“大同社会”与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具有梦想追求和价值取向上的内在契合性,都蕴含对共同富裕生活的美好向往。二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蕴着对深层次精神生活的价值追求,这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重要思想资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孟子·媵文公下》),强调的是理性自觉对自我道德修养的控制和约束。“君子以自强不息”,包含着积极向上、革故鼎新的人格品质。“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论语·卫灵公》),彰显了对道德情感的升华,对道德修养的关注。“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孟子·尽心上》),把品质境界道德感的提升作为自己乃至于民族和国家的信仰、信条。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内核强调的是对自身价值观的要求,体现了对自我人格的锤炼、完善以及自我发展的主动性,凸显了中国人民的高尚情怀以及对精神生活的深层次追求。中华传统文化中这些与精神生活的相关思想,同马克思主义科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高度契合。中国共产党坚持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紧密结合、融会贯通,在践行对理想精神生活不懈追求的基础上提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论断。
由表征到本质、由抽象到具体,中国共产党对作为社会主义本质特征的共同富裕的理解已经具有更深的认识以及更具象的展望。回顾历史,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发展无不围绕着共同富裕的目标在探索,中国共产党的主要领导人不仅重视实现物质上的共同富裕,也强调精神生活上的富裕。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同志指出:“自从中国人学会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以后,中国人在精神上就由被动转入主动。”[6]这意味着,中国共产党有关人的精神生活需要理论在成立伊始就在探寻科学社会主义的价值观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契合性。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毛泽东同志指出要“建设成为一个工业化的具有高度现代文化程度的伟大的国家”[7],毛泽东同志还指出:“随着经济建设的高潮的到来,不可避免地将要出现一个文化建设的高潮。中国人被人认为不文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将以一个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现于世界。”[8]无论是社会主义革命时期还是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在警惕西方“和平演变”的情势下,有关人的精神生活建设更注重具有“中国特色”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自始至终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同样也十分重视精神文明建设。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正如邓小平同志所指出“我们要建设的社会主义国家,不但要有高度的物质文明,而且要有高度的精神文明”[9]。这表明,丰富人民的精神世界是我们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内容。我们应当满足人民群众对高层次的精神生活的需求,进一步推动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协调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高瞻远瞩地提出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论断,并强调“促进共同富裕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是高度统一的”[10],将发展精神生活的思想和理论提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中国共产党有关精神生活的诸多论断表明,物质文明高度发达而精神文明畸形落后的社会主义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只有协调推进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只有两者都富裕才是真正的共同富裕。中国共产党对精神文明建设的探索,在新时代凝炼成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文化追求,使党的文化发展理论绽放出更加璀璨的理论光辉。
由于风力发电机组多安装在高山、荒野、海岛等风口处,受无规律的变向变载荷的风力作用以及强阵风的冲击,加之所处的自然环境交通不便,而且机组安装在塔顶的狭小空间内,一旦出现故障,修复非常困难,故对其可靠性等提出了比一般机械高得多的要求。大量的实践证明,整个机组的薄弱环节常常就是齿轮箱。因此,风力发电机组齿轮箱在投入使用前,都会进行严格的试验,以确保其高可靠性。而测试齿轮箱的变频电动机,必须经受齿轮箱的各种复杂工况,这也就对电动机提出了较高的要求。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到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再到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每一环节的胜利都深刻彰显出精神文明共同富裕的积极推动作用。“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论断,是中国共产党始终重视精神生活、不断追求精神生活富裕的生动写照,这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提供了理论基础和实践指南。
中国共产党对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追求以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为目标,贯穿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代进程之中,昭示着对人类文明新形态不懈追求的美好理想。中国共产党倡导的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有着主体认知层次上的扩展与延伸,需要从人民主体、民族梦想和人类愿景3个方面深化对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理解与阐释,并以此为理论基础外化为实现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实践延伸。
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与人民美好生活需要不可分割,正确认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必由之路,需要从人的现实角度进行厘析与阐释。一方面,人是美好生活需要发展的主体,也是美好生活需要发展的客体。需要是人的本性,自然存在的人具有自然需要的本性,同时也是有目的、有意识进行思维活动的精神存在,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是“‘发展起来’后人向自由自觉的生命本性复归的确证”[11]。改革开放以来,生产力的发展使得人们的物质生活需要得到进步式和跨越式的满足,人们对物质生活的追求速度开始减缓,转而对精神生活需要的追求愈加强烈。新时代,随着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对物依赖”的初始社会形态的发展合理性已然渐渐消失,物质生活满足程度的有限性日益明显,美好生活需要的潜在性和发展性被逐步激活和释放。人因需要而发展,并渐进式地发展成为全面发展的人,这是人自由自觉生命体本性发展的内在机制。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应当把实现人全面发展的价值追求落实到实现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各领域各环节。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实现以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为具体指向,美好生活需要则以精神共同富裕为基本追求,两者的落脚点都是人的需要,两者都是为了发展、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
另一方面,人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建设主体,也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享有主体。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是人民追求美好生活需要的内在动力。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是实现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特别是在我们完成脱贫攻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之后,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要求更加立体多元。虽然生产力的迅猛发展为人们提供了海量的精神消费产品,但也要清醒认识到,在提供丰富精神消费品的同时,也应注重精神内容的丰富;在实现精神产品丰富的同时,也要强调精神产品质量的提高;在丰富感官需求的同时,也要崇尚审美境界的跃迁[12]。中国共产党在精神生活层面提出共同富裕,是人民期求美好生活愿望的历史之需。履践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需要生产人民喜闻乐见的精神文化产品,又要以高质量的精神生产反哺人们的美好精神生活,实现精神生活“量”与“质”的和谐共进。
精神力量是推动民族复兴事业不断向前的内生动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没有中华文化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一个民族的复兴需要强大的物质力量,也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没有先进文化的积极引领,没有人民精神世界的极大丰富,没有民族精神力量的不断增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可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13]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从多个方面入手。在以物质力量为现实基础的前提下,实现高质量发展,也需要有精神力量的推动和激励作用。精神财富的不断丰富,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内生源泉与支撑。“推进全体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然要求”[14]。这表明,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可以激发中华文明最深沉、最浑厚的深层力量,凝聚起民族归属感和迸发出精神推动力。中华文明区别于其他原生文明,具有旺盛生命力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其具有包容性的内构机理和时代化的生长逻辑。与倡导丛林法则的西方文明不同,中华文明有着自己独特的文明传统。“民为邦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中华文明传统,深深印刻在每个中国人民的文化基因之中,中华民族以其独特的价值内核和情感认同充分体现了中华文明具有得天独厚的精神财富优势。以丰富历史内涵呼应现实需要,以新时代现实需要烛照文化历史传统,中华文明在追根溯源、代际互溶中活化中华民族深厚的历史积淀和文化底蕴,在和谐相容、价值融通中构筑民族复兴的精神场域。基于现实考量,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需要理性自觉和精神自觉,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事业的推进增强自由自觉的思想力量。“一个民族的复兴,关键在精神”[15]。在面临世界局势动荡不安的新时代,中华民族若没有精神上的独立自主和自由自觉,就会陷入改弦更张、改旗易帜的困境,中华民族要战胜风险挑战,实现民族复兴就需要强大的精神指引和价值引领。从实现民族复兴的维度而言,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意味着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坚定文化自信,构筑起中华民族强大的文化认同内聚力和向上、向善、向前的思想底色与文明常态,也意味着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振奋民族精神,集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前进伟力。
实现共同富裕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进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实践的最终目的,这不仅要求物质生活上的共同富裕,精神生活上的共同富裕也同等重要。如果人民偏向物质生活的富足而忽视精神上的富足,就不能实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就不能成功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就脱离了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也就不能实现真正的共同富裕。在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阶段,中国共产党提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不只是对共同富裕认知的深化,更加凸显的是在推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向深层次迈进的鸿业远图中稳固人民美好的内在精神家园,在构建优质的共同富裕历史目标中巩固中国共产党铜打铁铸的执政基础。新时代,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中,我们既要强调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也要强调精神文明建设;既要避免物质生活方面的两极分化,也要避免精神生活方面的两极分化;既要致力于生产力的解放与发展,也要致力于人的解放与发展。这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梦的必然选择,也是全体人民走向共同富裕的内在需要。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16]社会文明形态的更迭彰显了人类社会总体的精神发展演进程度。从精神文明发展视角看,精神生活的富裕水平在一定程度上是判定人类社会文明程度的衡量标准。与以“人”为本的中国文明不同,西方资本主义文明仍处于以“物”为本的发展阶段,由资本逻辑主导的单向度追求物质资料的丰富,使得精神生活富裕问题被遮蔽,陷入物质发展与道德沦陷的矛盾困境。片面追求物质富裕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其结果是物质方面出现了贫富两极分化以及生态破坏,精神方面则处于一种失衡状态的观念物化,即精神世界的内生超越性被物化思想所掩盖。启蒙理性和工具理性使人的行为动机具有功利化和现实化趋势,单向性和商品性文化产品使人丧失具有追求和发展功能的审美情趣,文化工业以及消费市场追求的虚化感官体验使人的理性发展和思想解放能力衰减。基于此,可以认识到精神生活的物化和迷失现象是资产阶级缔造的文明遗留下的显著流弊。而人类文明新形态是中国社会文明有序演进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革新之作。中国共产党立足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的文化生态,延续优秀历史文化基因,以“和合”“民本”的文化价值内核赓续并形成了优秀传统文化、红色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于一体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共同体。人类文明新形态植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具有加强人们的思想道德建设、丰富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的文明新形态。
中国共产党自成一格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是社会发展过程中人类所创造的物质、政治、精神、社会、生态的整体。它要走的道路既不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设想的道路,也不是西方文明单一向度的道路,更不是其他国家社会主义实践的道路。中国共产党所倡导的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其表征是与西方截然不同的发展思路和价值观念。一方面,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不仅强调物质与精神之间相辅相成的关系,也同样重视精神富足对物质发展的引领作用,这就超越了由资本逻辑主导的以物质文明为单向追求的资本主义文明形态;另一方面,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强调以人的全面发展为目的,旨在创造和谐发展、互通共荣的人类文明形态,超越了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精神生活的物化困境。因此,中国共产党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是对西方文明的积极扬弃,是通向自由自觉并通过富裕的精神生活表征出来的文明形态。
摆脱当前精神生活面临资本逻辑诱导的物化威胁和信息技术裹挟导致异化的困境,要求中国共产党必须将理论转化为实践,把对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科学认知外化为笃行精神生活的实践活动。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全体人民利益诉求的代表,体现了全体人民在奋斗中冀求美好的精神生活的内在特质;也为精神生活走向共同富裕开启了“家国—社会—自我”三者相统一的公共向度;还牵引着深厚的文化历史底蕴,化育着全体人民文化自觉、道德自知的精神世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价值取向、公共向度和文化底蕴层面与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具有高度的内在契合性,这表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于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精神标尺与共识起着纽带作用。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促进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强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多层次、多方面的精神文化需求。”[17]这一论断突出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思想引领作用,为新时代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价值追求与实践路径提供了明确指向。
“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一项庞大的社会工程”[18],这需要深刻认识其深层的价值底蕴才能把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价值引领。首先,要重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育普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铸魂育人、树德务滋以潜移默化熏陶引导人们理性自觉和理性自处的深层次精神动力。”[19]教育普及要充分考虑到价值观教育的显性引导与隐性引导。显性引导侧重于学校教育,主要是运用课堂教育方式,帮助树立学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隐性引导则偏向于家庭和社会教育,注重培育良好家风和社会风气,使人们在良好及文明的环境中潜移默化地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精神生活。其次,要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实践普及。凸显人民至上价值取向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中华民族共同思想的基础,是“最广泛通约的价值标准”[20],是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共通的情感追求,是汇聚实现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民心民力的强大精神动力。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作用就必须与实际相结合,将理论指引转化为具体实践,在实践中养成精神文明建设的思想素养,用思想指导实际行动。可以开展群众性精神文明建设活动,举办精神文明志愿活动,举行节日纪念庆祝活动等,带动全体人民在生活中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在现今媒体技术发达的时代,“社会舆论对人们价值观念、善恶判断具有重要影响”[21]。舆论引导的作用不容小觑,它在一定层面上能够激发人民的斗志,使之转化为推动社会发展的实际行动。促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舆论引导,需要用广博的历史感召人民,用恢宏的目标感奋人民,用火炽的实践激励人民;凝聚全体人民共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磅礴力量;讲透共同富裕本质,澄清模糊认识,化解社会疑虑,实现人民利益;展现实现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光明前景。
促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舆论引导,就是要获得人民群众的价值认可,达成推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认知共识。现阶段,人民大众在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认识上尚存在诸多误区与偏颇,故而,“要加强促进共同富裕舆论引导,澄清各种模糊认识,防止急于求成和畏难情绪,为促进共同富裕提供良好舆论环境”[22]。加强促进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舆论引导,需要强化以下3个方面的认识。
首先,鼓励各类组织各界人士进行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理论的交流探讨。这就要强化对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理论的内涵特质、理论建构、核心实质或其他问题的各方沟通和研究,深化人民大众对其理论要义和价值内涵的认识。其次,加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理论的正向引导。精神生活共同富裕论断的提出,难免有人会对其有模糊认识和错误观点。加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理论的正向引导就是要澄清各种模糊认识,纠正各种错误观点,使人们对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理论的认识更加明晰和认可。最后,利用现代技术进行正面宣传。充分利用微信、微博等新式社交平台,用人民大众易于接触和方便接受的方式宣传精神文明的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形成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理论全媒体宣传模式,牢牢掌握社会舆论主阵地。
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作为构成人民精神生活的重要来源,是实现、保障和发展人民群众公共文化基本权益的首要路径。着力提升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供给能力,就要完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大力发展公共文化事业,注重公益性文化工程建设,以政府为主导、以社会力量为辅助,努力搭建好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供给—组织—运行”服务体系。
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直接供给端,反映了精神文化生活建设的质量,体现了人民精神生活的文化涵养和思想境界。习近平总书记认为“满足人民过上美好生活的新期待,必须提供丰富的精神食粮”[23]。可以说,“精神文化资源、产品与服务供给的质量高低和丰富程度直接影响着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实现”[24],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实现离不开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足分足量”的供给。
高效供给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需要把握以下两个方面:一是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着力打造高质量的公共文化产品及其服务。“文化建设的主要目标就是要把文化事业这座金字塔的塔基筑牢,这个塔基就是以人民为中心的文化需求。”[25]公共文化产品与服务供给在“量”上的丰富性与在“质”上的同质化矛盾是现阶段公共文化供给与需求发展不平衡的重要方面。作为满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的主要载体,公共文化产品及服务必须提升层次,打造高质量精神文化产品,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二是要不断完善和丰富精神文化产品与服务的形式。没有好的内容,再好的形式也于事无补;没有好的形式,再好的内容也无法完美呈现。在保证高质量公共文化产品与服务的基础上,要追求不拘一格的多样的活动形式。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都要做到文化产品与服务种类的多元性、内容的丰富性以及活动的多样性,增强思想文化底蕴,拓建精神生活领域,扩大公共文化服务规模。共同富裕不仅要包括“物质方面的丰厚”,还要包括“经济、政治、生态、文化等各个方面”的丰厚,“才能体现出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全方位的质与量的统一”[26]。
“共建共享是高质量发展的目的。”[27]人民是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建设者和享有者,建立健全的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共享机制是切实保障人民精神生活富裕的必然选择。建立起新时代精神文化生活人人共建、人人共享的内在机制,是扎实推进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现实要求。
首先,推动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为精神生活的共建共享提供足够的财富支持。“物质财富增加与生产力发展带来的愉悦和快慰,通过意识反映到人的思维层面才能得到精神体认”[28],物质生活是精神生活的基础内容。人们的文明的社会生活、和谐的政治生活、富足的精神生活只有在高度发展的物质生活前提下才有可能实现。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人们在物质生活富足条件下的更高层次和更深层次的追求和需要,只有物质生活得到满足,人们才会有足够的物力与精力去关注思想层次的提升。
其次,发挥精神生活共享机制的多元主体的积极作用。一方面,政府要发挥主导作用。在制定相关精神文化政策时,要统筹并合理分配公共文化资源,确保全体人民具备共建共享精神生活的基本设施与条件,保障全体人民都能够公平享有社会乃至全人类的精神文化成果。另一方面,要充分协调社会力量和社会资源,调动各类社会组织参与到推进人民精神文化生活的建设中来。各方力量要结合时代发展需求,协调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创造人民大众乐于接受、喜闻乐见的文化产品。
再次,制定文化政策,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文化政策与文化体制改革的方向要以人民利益为核心导向,确保人民在时间与空间双重维度上文化共享。时间上,要给予人民充分的时间保障以实现人民自身的精神文化需求;空间上,要注重城乡之间、城际之间、地域之间的公共文化服务的均等化以及低成本化。
最后,精神文化资源的共建共享程度应纳入评价精神生活富裕程度指标体系之中。采用对应举措打击精神文化领域的垄断现象,消除精神文化领域的利益壁垒,降低精神文化产品与服务的准入门槛,让更多人共建共享精神文化成果。
数字赋能就是彻底颠覆传统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模式,运用数据分析、智能计算、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为人民群众提供精准的个性化精神服务,这对于人民群众精神生活的获取与享受是一场根本性和重塑性的变革。数字技术和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是精准提升人民幸福生活的根本动力[29]。数字技术和互联网技术在人们生活中的地位越来越突出,“是一场根本性、重塑性的变革”[30]。其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解除了时空条件的限制,更有效更便利地满足人民群众的个性化精神需求,为充实人民精神生活、满足人民个性化精神需求发挥保障作用。
首先,在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生产过程中,数字赋能的作用就在于能够实时并精准地掌握人民群众的文化偏好,能够为每位文化消费者定制满足个性化需求的精神产品和服务。特别是以依托互联网技术的智能手机为载体,人民群众对个性化的精神需要在个性化体验和无边界消费的快捷式生活中得到最便利的满足。
其次,在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分配环节,数字赋能能够以低成本的金钱和时空投入,使人民群众在接触文化产品和服务的广度和深度上消除了对阶级、层次的障碍。数字技术的普及化应用,为人民群众带来了普惠性和跨越式的精神享受。
再次,在精神交往的过程中,基于互联网技术涌现出各式各样的社交平台是不同个体乃至于不同群体之间进行精神交往和文化交流的桥梁。利用好社交平台的关系链,不仅能够促进人们之间情感交流、价值融通和观念分享,还能提升公共文化服务的辐射性与影响力,这对于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需要具有重要作用。
最后,在文化产品和服务的消费环节,数字技术摆脱传统模式最为突出的特点就在于打破囿于视、听感官的局限,运用虚拟技术为人民群众打造全新的文化精神服务,实现精神文化由静态单一的传播方式向动态多元方向的转变,从而充分调动人民群众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去感知全新的文化形态和审美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