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技术和文化是人类文明的重要根基,新技术为文化发展提供底层支撑,不断影响和重塑社会文化并带来更多文化交往。国风虚拟数字人可被视为“国风热”与新技术结合的产物,通过符号身体展现传统美学、影像传播焕活文化记忆、多元路径优化文化体验。然而,当前国风虚拟数字人赋能文化传播的实践路径仍有不足,本文结合现实案例探讨国风虚拟数字人赋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进程中的实践路径和优化路径,探索完善动态文化体验、打造强文化感IP等方面的改进策略,以帮助虚拟数字人兼顾“好看的皮囊”和“独特的灵魂”,探索人工情感习得路径,并且由“情感缺失”转向“情感共振”。
关键词:国风虚拟数字人 文化创新传播 实践路径 优化路径
一、引言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创新,给出了“如何赓续传承中华文脉”这一时代课题的答案,即推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对文化形式加以转化与改造,赋予其现代表达形式,对文化内涵予以补充和拓展,增强其影响力和感召力。2023年6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提出了包括推动文化创新、文化传承、文化宣传在内的推进文化建设的具体举措,强调应深刻把握中华文明的创新性、连续性、包容性等突出特性,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①文化关乎国本、国运,是民族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力量,当前,聚焦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建设新实践,已经成为社会潮流。
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的演讲中指出:“每一种文明都延续着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精神血脉,既需要薪火相传、代代守护,更需要与时俱进、勇于创新。”新时代以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实践不断走向纵深,通过文化意义上的自信自强,成功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活”起来:以中国传统节日为载体讲好家国情怀和文化故事、打造城市文旅IP、推动文化资源优势转化为产业优势、推出历史文物数字化服务加速文化破壁出圈……文化建设新征程中,国风虚拟数字人也开始以文化发掘者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用更具吸引力、互动性的方式传递中华文化知识、故事和美学,成为助推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的新生力量,并与年轻消费者群体建立了沟通连接的新窗口。
二、国风虚拟数字人的发展与内涵
“国风”二字源于《诗经》,“国”指方域,“风”为音乐。“国风”最初指涉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约十五个诸侯国的民间歌曲,这些歌曲的歌词内容映射出了当时的民生百态。②而在当代文化语境中,“国风”不再指向民间社会的歌谣(周初至春秋间各诸侯国的民间诗歌),而是与时代境况接洽,有了更为丰富的内涵与更为开放的边界。所谓“国风”,指的是进入新世纪以来,在日常生活和大众文化中大量运用中华传统文化元素、崇尚历史文化的流行风尚和日常生活审美化现象。①时至今日,“国风”作为一种艺术风格已经在影视、舞蹈、音乐、游戏等领域大放异彩,它的流行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今天焕发出时代风采。
“虚拟数字人”的概念先于“国风虚拟数字人”出现。虚拟数字人是“具有数字化外形的虚拟人物,能通过动作、面部捕捉等技术模拟真实人物表情神态特征,并运用深度学习、语义理解、语音合成等技术形成具有拟人的形象且能进行表达、互动的虚拟人物”。②动作捕捉、人脸识别、语言处理等关键技术的突破为虚拟数字人的创新提供了有力支撑。从以“阿娜诺娃”③为代表的二维动画虚拟主持人,到以“绊爱”④为代表的三维动漫虚拟主播,再到以“新小浩”⑤为代表的AI合成主播。⑥技术的进步推动虚拟数字人的仿真能力、表演能力、交互能力不断发展,⑦也不断影响和重塑其作为文化载体的功能,并带来更多文化交往的作用;技术美学与文化意义开始构筑一种交融嵌套的互动关系,虚拟数字人由内而外发生改变,成为兼具厚重历史文化气质与现代化精神内核、民族性审美风格与现代审美趣味、艺术化与数字化并存的技术产物,实现了传统与当代的有机衔接,国风虚拟数字人由此盛行。当下,国风虚拟数字人可被理解为“嵌入中华传统文化元素、具有中国古典美学特色的虚拟数字人”,其富含艺术性、趣味性和科技感,通过鲜活、立体的虚拟数字人形象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活”起来。 ⑧
中国文化中自有的人物、故事、美学等要素,为国风虚拟数字人构建独特角色的巨大优势,而国风虚拟数字人依托于中华传统文化,将其中元素进行抽离和再造,在外貌形象方面融入鲜明的东方美学特质,并对历史文化名人的气质性格进行复刻,依据历史故事设计交互内容和情节。国风虚拟数字人彰显出中国传统文化由内而外的文化创新和文化升级,也体现着新生代青年群体渐变的审美趋势。国风青年群体对于复古又创新的美学的青睐和追捧让虚拟数字人更加贴合年轻群体的价值预期和需求,也让中华传统文化更好地走入年轻人群体。近年来,国风虚拟数字人在线上视听节目、文化短剧、文博展馆中越发活跃,这些虚拟形象纷纷破圈现身,打卡名胜古迹、讲述地方历史、学习传统技艺……用破次元的方式带领受众领略千年中华文化,让中国传统文化以新的面貌回归,折射出国人对传统文化的价值认同和自信,也代表着新时代中国传统文化传播方式的转换和创新。正如泰戈尔的诗中所言:“古老的种子,它生命的胚芽蕴藏于内部,只是需要在新时代的土壤里播种。” ⑨
三、国风虚拟数字人赋能中华传统文化创新传播的实践路径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决不能抛弃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个根脉。”这是习近平文化思想最为鲜明的特色。近年来,中央和地方都把弘扬中华传统文化摆在重要位置,作为国风文化与智能技术的产物,国风虚拟数字人在展现传统美学、焕活文化记忆、优化文化体验等方面发挥积极作用,为传统文化创新传播提供新的发力点和新的发展方向。
(一)文化传播载体:符号身体展现传统美学
美国文化人类学家怀特认为“全部文化或文明都依赖于符号,正是使用符号的能力使文化得以产生,也正是对符号的运用使文化延续成为可能”。⑩社会文化总是以各式各样的符号呈现,任何物质都是“物—符号”的组合体,只是物质性或符号性的程度不同。中华文化符号可以被具象化表征为民族服饰、历史人物、文化典籍、建筑景观、诗词歌赋、科技成就、传统节日等形式①。国风虚拟数字人的人物形象取材于传统文化符号与流行文化符号,其具有国风特色的“符号身体”可被视为一种文化载体,将文化元素以新兴的、时髦的、流行的形式进行视觉化呈现与表达,彰显了东方的审美意蕴,使受众深刻感受到传统文化蕴含的艺术气息,承载并传递着更为积极的文化价值。
中国古典美学的传播不能停留在认知层面,而具有民族美学形象的国风虚拟数字人恰好能够帮助受众切实地感受到中国古典美学的鲜活感。2022年,以敦煌壁画飞天为原型设计的国风虚拟数字人“天妤”在海内外受到热捧,其极具中国传统文化底蕴的飞天形象备受瞩目。“天妤”的设计以敦煌壁画和唐代女俑为灵感,她衣袂飘飘,造型典雅,发型为“双环望仙髻”,头戴嵌松石花钗、珍珠流苏花钿等饰品,簪花是用金、银、铜等金属材料制成的样式,所有的妆造细节皆是基于史料并参考唐代出土文物设计而成,面部妆容上的黛眉、斜红、莲花形花钿、桃花,则高度还原了唐代女俑妆容。除了在设计上汲取传统的敦煌美学特质、营造出一种跨越古今的美学意境外,设计者还赋予其“收集残片,护佑苍生,造福家国”的故事主线,十分符合传统文化中的“天下观”,契合国人的内在情感。通过欣赏国风虚拟数字人的外在形象,观众能够与古典美学文化实现一种“亲密接触”。“天妤”作为首个在海外走红的超写实国风虚拟数字人,得到了新华网、《中国日报》《中国文化报》等媒体的一致好评,可视为成功采用中国古典美学意象来呈现传统美学理念和风格的典型。国风虚拟数字人通过对中国本土文化元素的创造性运用和创新性组合实现了对民族文化及其精神内核的现代化表达,契合了中华民族在几千年沉淀中形成的审美范式和思维模式。②
(二)文化传播形式:影像传播焕活文化记忆
当前,国风文化类节目的使命从“承担传递信息、普及知识”演变为“让文化‘鲜活、触动更为广泛的观众”。③新媒体语境下,受众的媒介接触与使用习惯发生转变,相较于传统传播方式中平面、静态的信息呈现,受众更偏爱立体、动态、视听结合的媒介体验,因而,影像在今天成为我们储存、重构文化记忆的重要手段。④国风虚拟数字人的加入让节目既富含中国传统审美元素,又创设出新的视觉艺术秩序。将真实场景与虚拟影像结合起来,符合后现代的美学消费主义的审美原则,使观众在生理上感受强烈刺激,在听觉和视觉形成的奇幻风格中产生巨大的幻觉效应。⑤国风虚拟数字人作为承载文化意义的叙事主体,通过年轻化、现代性的影像展演,传递集体知识,确保文化的连续性,这不仅焕醒了观众的文化记忆,使其更加深刻地认知到自身的文化身份,还让他们获得坚实的情感依托和历史归属感。
中华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集体“文化记忆”,戏曲、音乐、舞蹈、绘画、诗词等都是文化记忆的载体或表现形态。⑥从节目定位、主题设定到内容元素、舞台设计,国风虚拟数字人在荧屏上多方位弘扬中华传统文化,谋求中华文化知识的输出。《2023中国诗词大会》节目在全息舞台中还原苏东坡的中年、老年形象,以历史情景再现的形式和现场主持人、选手实时互动。国风虚拟数字人“苏轼先生”以历史人物“苏轼”为原型,延续并创造出历史人物新的生命力,重新激活人们对北宋历史的想象,令观众仿佛在历史时空隧道穿梭,造就思想共振、情感共鸣、文化共情。在传统戏曲领域,“翎Ling”登上国风少年创演节目,演绎梅派京剧经典《天女散花》;宋韵文化推广人“谷小雨”与真人跨次元合唱越剧《梁祝》;秦腔艺术推荐官“秦筱雅”在艺术节上以“旦角”形象亮相,演唱改编版歌曲《长安夜》……国风虚拟数字人在时下年轻人青睐的视听节目中展露时代新颜,对文化记忆形态进行全新的影像建构,在一颦一笑、水袖曼妙间,把戏曲艺术的独特韵味传播扩散,将戏曲从“高阁”中释放出来。这些奇幻而浪漫的国风视听表演让中国古老的文化艺术形式在年轻群体中找到传播突破口,也传递出中华传统文化背后可期的创造力和长久生命力。
(三)文化传播策略:多元路径优化文化体验
近年来,国风虚拟数字人越来越多扮演起文化承载者、演绎者和传播者的角色,活跃在文博展馆、文化短剧、城市宣传片等领域,让传统文化和历史文物焕发生机。国风虚拟数字人本身就代表着古老文化与新时代技术的碰撞,有助于消解历史文化的枯燥感,构建出立体、沉浸、趣味的文化新形态,让中华传统文化找到新的承载方式和延续道路。
在文博展馆中,国风虚拟数字人“艾雯雯”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后简称:国博)从事策展、讲解、文物保护等工作,“她”在国博各展厅中自由穿梭,为慕名而来的全球游客介绍着国博140多万件馆藏文物,并同时化身国博中华文明云展的导览员,带领观众走进“古代中国”夏商西周时期,让观众沉浸式感受中华文明的历史脉搏;在文化短片中,国风虚拟数字人“元曦”活跃在《中国日报》的报道视频中,解码甲骨文的前世今生,探源中华文化,探访中国剪纸艺术,与两会代表进行文化对谈,推荐中国源远流长的茶文化。国风虚拟数字人“天妤”在系列故事短剧《千壁寻踪》中对巾舞、围棋、散花飞天、山海经开明兽、双凤团扇、醒狮等12个主题故事进行了全新的故事化演绎,拉近了人们与敦煌,与石窟壁画等传统文化的距离。观众在这些国风虚拟数字人物的指引下构筑共同的叙事体验和认知理解,意会中华文化基因中的思想、文化和情感记忆;在城市宣传片中,虚拟数字人相对固定的形象为用户长期的文化记忆和情感沉淀提供了锚点,更有助于游客对地方文化形成长久记忆和深刻印象。当虚拟数字人的身份定位与城市的文化气质相契合时,文化的宣传及推广效果也随之强化。近年来,国风虚拟数字人成为多个城市的文旅推广大使、代言人和宣传官,其形象、人设和风格都精准贴合该城市的文化内涵,具有高度吸引力、辨识度和记忆性,他们出现在街头巷尾陪伴市民、接待游客,精准传达城市定位、特色及优势,为城市获得更高的社会关注度。虚拟数字代言官“武畅儿”采用虚实间相互结合穿梭的形式推介黄鹤楼、起义门、辛亥革命博物院、武汉革命博物馆、户部巷粮道街等著名景点,向世界各地游客展示武昌市的“经典打卡点位”,为传统文化拓展传播边界提供更多可能性。无论何种路径,国风虚拟数字人都在不同指向的文化空间中生产文化意义,以多元题材践行对传统文化的现代化转化,促成传统文化形象“再造”與内容“新生”。
四、国风虚拟数字人赋能中华传统文化创新传播的优化路径
当前,虚拟数字人赋能中华文化创新传播的应用尝试已经得到口碑及商业化的双重验证,但是在这条由国风虚拟数字人指引的文化传播之路仍面临着动态文化体验不足、文化内核空壳化、情感体验匮乏等诸多发展问题,需要我们给予更多关注,并积极思考优化路径。
(一)完善动态文化体验:虚拟技术扩容“文化空间”
“文化空间”源于法国学者列斐伏尔所著的《空间的生产》一书,指“具有文化意义或性质的实体空间场所”。①物理世界的容纳能力是有限的,人类文明的演进必然将存在场域从单纯的现实世界升级到“现实世界+数字世界”的状态,让文化场域从单一物理空间场景走向多维虚拟数字场景。从技术图景看,“线上虚拟文化空间”借助AI、5G、三维与实景视频合成渲染等前沿技术打造出自然生命、虚拟生命、机器生命共存的新型文化空间,重构现实文化空间中的文化参与主体。数字化身是人类在虚拟世界里的数字映像,用户基于智能终端创造的数字化身,和国风虚拟数字人共同成为该数字世界中的“居民”,填补了现实文化空间中文化参与群体不在场的缺憾。交往主体在“线上虚拟文化空间”中基于特定数据场景会面交流,恢复只有现实交往才能凸显其意义的目光、手势、身体姿态、面部表情、动作、触觉等元素,以自然放松的情境对话强化受众的情感记忆和社会认知。
伴随着数字时代的启幕,国风虚拟数字人已逐渐成为数字经济时代全新的增长风口和传统文化传播载体。“文化”彰显了对文化创新的艺术想象,“虚拟世界”呈现了对前沿科技的建设考察,这其中蕴含着丰富的创造性、可能性与伸展性。线上虚拟文化空间正成为人类未来文化传承以及社会交往的重要场域,基于其真实的体验性,博物馆纷纷上线全沉浸交互式数字文博展厅,修复残缺和消逝的过去,实景还原并延展物理文化景观中的故事、历史、价值观;同时借助其虚拟社交性,启用国风虚拟数字人担任文物解说员,让民族情结、文化自觉、文化自信的意识在共在感中进行真实的思维与情感演练;数字消费促使文创数字藏品走进寻常百姓家,为Z世代①消费市场以及文化产业数字化转型构筑巨大的想象空间和应用前景。
(二)打造强文化感IP:“好看的皮囊”走向“独特的灵魂”
“IP”,是Intellectual Property首字母缩写,即知识产权,我们平常提及的“IP”实际上是知识产权在文创行业的一种衍生概念。②“文化IP”是指具有文化价值、市场价值且可继承的文化产品、文化现象或文化形象,也是一种以“文”承载用户情感意义并接受市场检验的符号、形象、元素、故事和载体。③以传统文化为底色的国风虚拟数字人不仅是一种具有鲜明辨识度、感染力且带有“热度”的文化符号,也是一种能够吸引流量关注、企业聚焦和资本追逐的极具商业价值的文化产品。当前活跃在市场上的国风虚拟数字人有很大一部分处于只有数字形象没有文化内核的空壳化状态。由于缺少人物故事与相关世界架构的支撑,这些数字形象难以形成品牌IP及营销链条,生命周期短且不具有延续性,《人民日报》对此发声,“更加强调文化本身的价值,将成为未来打造文化IP的重要导向”。④
打造强文化感IP不失为国风虚拟数字人寻求突破并拥有持久生命力的可行之路,开发数字文创、虚拟时尚、数字演出等衍生链条,增强文化IP的商业价值。以国风虚拟数字人“文夭夭”为例,该角色在设立之初便有着长远构想,名称的灵感来自于《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寓意和悦美好,服装则以“古扇”为设计灵感,取自谐音“善”,寓意人物性格善良单纯。“文夭夭”在博物馆就职期间,“夭夭星宠”(围绕“文夭夭”开发的系列数字藏品)、珍藏系列海报数字藏品“桃然入梦”以及人面鲵鱼彩陶瓶、青玉如意等10个与博物馆合作的AIGC数字藏品⑤收获大众的认可与喜爱,真正让历史文物“活”起来,拉近了传统文化与年轻群体的距离,成功引领青年文化消费。采用内容驱动型运营思路的“文夭夭”,不仅为受众创造一个全新视角去感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意蕴内涵,其拥有的文化内核也契合了Z世代消费者对文化产品的优质内容需求,打开文化IP营销新想象。其他国风虚拟数字人也可以结合年轻群体的文化消费偏好,通过笔记本、T恤、抱枕、飞盘、帆布袋、贴纸等周边产品的形式进行IP衍生,集聚粉丝群体、推动文化创新传承的同时释放出可观的商业价值。国风虚拟数字人作为文化传播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需“内外兼修”,“好看的皮囊”与“独特的灵魂”缺一不可,只有在技术创新的同时坚守文化价值,才能更好地服务于文化传播和发展的需要。
(三)探索人工情感习得路径:“情感缺失”转向“情感共振”
随着智能机器人研究的深入,模拟人类情感的“人工情感”进入研究视野。“人工情感”缘起于马文·明斯基出版的《意识社会》一书,指“用人工的方法和技术模仿、延伸和扩展人的情感,使机器具有识别、理解、表达和生成各种情感特征的能力,从而能够理解人的喜怒哀乐并见机行事”。⑥“情感”俨然是人机领域不可回避的话题,“人工情感”落地的可能性及其方式成为人机交互研究的重点。“线上虚拟文化空间”通过场景再造为文化交往提供丰富的文化感知语境,人机间情感交往的生成在这种奇幻又多元的场景搭建中实现了再嵌入。虽然目前虚拟生命体并不拥有真实情感、自我意识和情感理解的能力,但在虚拟空间中满足了情感互动需要“身体在场”才能形成稳定的“情感流”的条件⑦,人类和国风虚拟数字人可以在身体经验的感知、体会中产生情感的共振。
我们要认识到“人工情感”赋能机器的积极意义,积极探索“人工情感”的感知基础、运行机制和习得路径,让国风虚拟数字人拥有具象化的情感表达,使其更好地服务于人类的情感需求和文化生活。国风虚拟数字人本质上是智能技术逻辑下的“虚拟生命体”,依据预置的情感计算程序感知人类世界。当前的国风虚拟数字人还无法完全在思想、认知和情绪上与真人产生共鸣,因此研发应以人类情感为基点,利用计算机仿真技术与方法将人类情感进行量化分析并进行适当反馈①,通过大量模型训练实现更准确的“情感模拟”,基于图像、语音和情感的多模态识别让国风虚拟数字人建立对人类世界的认知图谱,赋予其识别、理解、表达和适应人类情感的能力,使人与机器顺利展开对话与情感交流,讓国风虚拟数字人获得用户的共情、认可与信任,最终在良好的交互体验中增进情感共鸣对文化认同的正向影响。
五、結语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积极引领中华优秀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并在2023年6月的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指出:“在新的起点上继续推动文化繁荣、建设文化强国、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我们在新时代新的文化使命。”②在全球文化资源与讯息快速交换的今天,国风虚拟数字人作为数字时代一种重要的文化载体,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生发根植、传播传承、消费发展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一方面,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为国风虚拟数字人创新发展提供深厚文化根基,国风数字人能够成为展现中国文化精神的符号载体,另一方面,国风数字人通过形象创造、故事讲述、场景应用等方式与新的时代审美相对接,能够以新文艺形态表达文化自信。更多国风虚拟数字人在文化领域大放异彩,促进文化的内容呈现、互动体验、意义表达迈上新台阶,以年轻人喜闻乐见的形式赋予文化传承的新动能,对于坚定文化自信,增强文化自觉具有重要意义。
作者:
向子旭,西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化传播
(责任编辑:谷儒楠)
Abstract: Technology and culture are important foundations of human civilization, and new technologies provide underlying support for cultural development, continuously influencing and reshaping social culture and bringing about more cultural exchanges. Guofeng Virtual Digital Human can be seen as a product of the combination of “Guofeng fever” and new technologies, showcasing traditional aesthetics through symbolic bodies, revitalizing cultural memories through image dissemination, and optimizing cultural experiences through multiple paths. However, there are still shortcomings in the current practical path of empowering cultural dissemination for Chinese style virtual digital people. We can consider improving the dynamic cultural experience, advancing the “cultural space” to the “cultural metaverse”, creating a strong cultural sense IP, helping virtual digital people balance “beautiful skin” and “unique soul”, exploring artificial emotional acquisition paths, and helping virtual digital people optimize from “emotional deficiency” to “emotional resonance” in three aspects. The article explores the practical and optimization paths for empowering the “two creations” process of Chines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ulture through the use of virtual digital people in Chinese culture, combining practical cases, in an attempt to provide feasible references for the innovative dissemination of contemporary culture.
Key Words: Guofeng Virtual Digital Human, Cultural Dissemination, Practical Path, Optimize the P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