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 丽,宋 微
廊坊市第四人民医院 河北廊坊 065700
妊娠糖尿病(GDM)是妊娠期间发生或首次发现的糖耐量异常[1],与多种母儿并发症密切相关。尽早识别GDM高危个体,有助于及时采取营养干预和体质量管理措施,避免或降低不良妊娠结局。但目前临床上尚缺乏十分有效的GDM预测指标。血清瘦素(LEP)是肥胖基因表达的代谢性激素,是糖代谢的重要调控因子,是胰岛素抵抗(IR)的标志物[2]。脂连蛋白(APN)具有缓解胰岛素抵抗、调控糖脂代谢、抗炎症等作用[3]。基于此,本研究以孕12 周前在廊坊市第四人民医院(以下简称“我院”)产检的孕妇为研究对象,探讨孕早期母体血清LEP、APN水平对GDM的早期预测价值。
回顾性分析2021年1 月至2023年2 月在我院孕前检查并分娩的316 例孕妇的临床资料。
纳入标准:于孕4~12 周、24~28 周来我院进行相关检查;建档且临床资料完整;自然受孕、单胎妊娠。排除标准:孕前合并糖尿病或出现高血糖体征或症状者;高血压、高脂血症、甲亢、胰腺炎、库欣综合征、多囊卵巢综合征、自身免疫性疾病、结缔组织病等;接受过胰岛素制剂治疗、近期服用降脂药物;有糖尿病家族史。根据孕24~28 周孕妇是否合并GDM,将研究对象分为GDM 组(n=143 例)和非GDM 组(n=173 例)。
GDM组年龄范围为21~34 岁,平均年龄(27.65±3.27)岁,孕24~28 周,平均孕周(25.93±0.89)周;非GDM组年龄范围为20~35 岁,平均年龄(26.89±3.31)岁,孕24~28 周,平均孕周(26.08±0.92)周。2 组一般临床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符合以下3 项中任何一项均诊断为GDM,即空腹血糖(FPG)≥5.1 mmol/L,服糖后1 h血糖(1 h PBG)≥10.0 mmol/L,服糖后2 h血糖(2 h PBG)≥8.5 mmol/L[4]。
入选孕妇均于孕4~12 周采集空腹静脉血,离心后,分离出血清,冰冻保存,待统一检测。
采用酶联免疫分析(ELISA)法检测血清LEP和APN水平,试剂盒分别由上海联硕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和碧云天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孕24~28周时,用生化分析仪检测血浆FPG、1 h PBG、2 h PBG、全血糖化血红蛋白(HbA1c)及总胆固醇(TC)、甘油三酯(TG)、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
数据的统计学分析采用SPSS 22.0 软件。采用K-S法,对数据资料进行正态性检验。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x±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非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M(P25,P75)表示,组间比较采用Wilcoxon秩和检验。采用多元线性逐步回归模型,分析GDM发生的影响因素。采用ROC曲线,分析血清LEP、APN水平对GDM的早期预测价值。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GDM 组FPG、1 h PBG、2 h PBG、HbA1c、TC、LDL-C、血清LEP 水平高于非GDM 组(P<0.05),APN水平低于非GDM组(P<0.05)。2 组TC、HDL-C、孕前BMI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2 组临床资料比较Tab.1 Comparison of clinical data between two groups
以表1 中P<0.05 的指标为自变量,以GDM为因变量,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血清LEP 和APN 水平为GDM 发生的独立影响因素(P<0.05)。
ROC曲线分析显示,血清LEP、APN预测GDM的AUC分别为0.769、0.743。血清LEP与APN联合预测GDM的AUC为0.831,均高于二者单独预测(Z=3.029,3.154;P<0.05),见表2。
表2 ROC曲线分析Tab.2 Analysis of ROC curve
GDM患者较正常妊娠孕妇存在明显的糖脂代谢紊乱和IR[5]。IR 是GDM 的病理学基础,IR 是指胰岛素作用的靶器官对胰岛素的敏感性降低。孕妇对胰岛素的敏感性随着孕周的增加而下降。为了维持正常糖代谢水平,胰岛素需求量必须相应增加,而对于胰岛素分泌受限的孕妇,就会出现血糖水平逐渐升高,进而导致GDM的发生。
对于GDM的防治,不仅要注重糖代谢异常后的干预,预防也是临床上的重要工作内容之一。国际糖尿病与妊娠研究组(IADPSG)推荐的对孕妇GDM筛查多集中在妊娠中期,干预风险的窗口期很短,可能会丧失有效的干预时机。早期识别时,具有GDM风险的母亲可有效限制高血糖毒性对母胎的危害,改善母婴健康水平。目前,国内外学者围绕GDM的早期筛查标志物开展了多项研究,但血清LEP、APN作为容易获取的血液循环标记物,能否用作GDM的早期预测指标尚不明确。
血清LEP和APN可通过不同作用机制影响IR,进而引发GDM[6]。血清LEP是一种多肽类激素,研究发现,其可抑制脂肪酸和脂质的分泌,以及抑制胰岛素,从而导致IR[7]。正常生理情况下,血清LEP通过激活胰岛β细胞的钾离子通道来抑制脂肪酸和脂质的分泌,以及调节胰岛素的释放,但高浓度水平的血清LEP可能会导致高胰岛素血症和IR,并可能发展为GDM。APN是由脂肪细胞分泌的、具有生物活性的多肽或蛋白质,是一种胰岛素增敏激素,可激活腺苷酸活化蛋白激酶(AMPK),以及加快脂肪酸氧化和葡萄糖的摄入利用,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胰岛素的敏感性、抑制炎症因子的表达、刺激脂肪酸氧化、改善高脂诱导的IR和葡萄糖代谢,进而达到控制血糖的目的。
本研究显示,孕早期GDM 组孕妇血清LEP 水平高于非GDM 组,APN 水平低于非GDM 组,表明血清LEP、APN 水平与GDM 具有一定相关性。王炜等[8]研究发现,GDM组孕妇瘦素水平显著高于正常对照组,血清LEP水平与GDM患者血糖代谢、胰岛功能相关;姜海英等[9]研究发现,APN对GDM有一定的预测作用,早期检测APN水平有助于及早对GDM 进行干预和减少并发症的发生。本研究还发现,血清LEP和APN水平为GDM发生的独立影响因素,对GDM均有较高预测价值。血清LEP与APN联合预测GDM的AUC为0.831,均高于二者单独预测(Z=3.029,3.154;P<0.05)。分析原因为,血清LEP与APN在引发GDM的过程中具有不同的作用机制,两项指标联合预测可优势互补。
综上所述,GDM 患者孕早期血清LEP 水平升高,APN水平降低,血清LEP、APN可作为GDM的早期预测指标。血清LEP与APN联合检测可进一步提升预测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