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旅融合对农户收入影响的实证分析——以大庆市林源镇为例

黄磊，时悦

（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大庆 163300）

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一直是近几年中央一号文件的关键词。2021 年中央一号文件对优先发展农业农村、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作出总体部署，并为“十四五”期间农旅融合的发展指明方向，2022 年中央一号文件再次提出持续推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重点是发展乡村旅游，实施农旅融合提升计划。黑龙江省积极推进生态农业与乡村旅游一体化的发展模式，打造集旅游、休闲、度假、农事体验于一体的生态农业综合体，辐射提升农业经济效益和农户收入。大庆市林源镇作为黑龙江省农旅融合发展的示范村镇，积极探索农旅融合多元利益联结机制，旨在提升农户在农业产业发展各环节的参与度。

提高农户收入是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落脚点与核心目的，产业融合对农户收入的影响已经成为学术界关注的重要内容。与研究相关的文献主要分为三类，第一类文献主要围绕内涵界定方面展开。具体内容概括为农村产业融合应构建农业产业联盟综合体，发展至少应该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农村一二三产业“在场”，交叉重组或相互渗透，形成农业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的新型农业组织模式[1-3]。第二类文献主要围绕农村产业融合对农户收入的影响展开研究。农村产业融合是以农业为基础，通过产业间的相互影响最终增加农户收入，产业融合发展不仅有助于农户分享产业融合的利益，而且有助于吸引现代元素[4-8]。第三类文献对研究方法进行归类梳理。学者们在三产融合对农户收入的影响研究方面用了DEA 模型，灰色关联模型，空间计量模型，门槛模型，分位数计量模型，倾向评分匹配（PSM）等方法[9-15]。

综上，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实质就是以农业生产为基础，农旅融合就是通过挖掘农业资源，将农业观光、农事生产体验、农产品开发销售、农业文化传播融为一体，形成新的农村发展业态，也是农村经济发展的新途径。

1 模型构建

倾向得分匹配方法是Roseenbaum 和Rubin[16]（1985）提出的典型反事实因果推理分析框架，能够有效地解决变量的自选择问题。当实验组和对照组之间没有差异时，可以根据概率模型建立观察组，使对照组的样本代表实验组的样本，以消除选择偏差的影响，确保结论的可靠性。基于对照组样本要求，如果都能为每一个参与农旅融合的农户比较或匹配出一个未参与农旅融合的农户，并确定其除参与融合的选择不同以外，均符合其他样本的特征，就可以得到自然的实验效果。农户收入的分类和比较可以反映旅游业对农业综合收入的影响，然而，这一描述性统计并没有考虑到其他特殊因素对收入差距的影响。模型（1）通过引入影响农户收入的控制变量，探究了这些控制变量对农户参与农旅融合的影响。

在实证分析中，将主要考察参与农旅融合对农户收入的影响。被解释变量选择了农户是否参与融合logit（Pi）。Pi表示农户是否参与农旅融合的概率，βi是相应控制变量的系数。其中，农户是否参与农旅融合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农户家庭特征、内部因素和外部环境因素，具体的变量设置见表1。

表1 农户参与农旅融合的影响因素分类及具体变量Table 1 Classification of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specific variables of farmers’participation in integration of agriculture and tourism

崔宝玉等[17]认为要研究同一个农户参与农旅融合来衡量农户收入差距，可以发现要研究同一个农户参与农旅融合的收入与未参与农旅融合的收入差距问题，这实际上是一个数据缺乏的问题。在任何时候，农户只可能是两种情况之一，这是一个典型的反事实因果推理分析框架，李锴等[18]使用倾向得分匹配方法的研究有效解决了这种反事实推断问题。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平均处理效应（ATT）是政策效果评估研究中的有效方法，可以用来分析农旅融合发展对农户收入的影响。农户家庭i 是否参与过农旅融合被视为一个二元随机变量coni，其中，coni=1 表示农户家庭参与了农旅融合，coni=0 表示农户从未参与过农旅融合。使用inci表示农户家庭i 的农业收入，并将coni=1 对应的农户收入记录为inc1i，将coni=0 对应的农户收入记录为inc0i，（inc1i-inc0i）代表了农户参与农旅融合对其家庭收入的影响。实际上，由于家庭i 的inc1i和inc0i不能同时观测，可以将农户i 的农业收入inci定义为：

由于农户家庭在选择是否参与农旅融合时是随机的、“自选择”的，在测算农旅融合收入效应时，需要考虑自我选择的问题，因为没有办法即选择又不选择，故选择倾向得分匹配（Propensity Score Matching，PSM）方法[19-20]来解决农户参与农旅融合的自我选择问题。实际上，PSM 方法是在没有参与农旅融合的农户中为每个参与农旅融合的农户选择一个或一些农户进行匹配，而这些没有参与农旅融合且匹配成功的农户就是合格的样本个体，并且能够在未来接受“处理”。

当分析样本仅限于接受过“处理”的个体时，可获得平均处理效应（ATT）。在文章中，ATT 是参与农旅融合对农户和家庭收入的影响，即E（inc1i-inc0i｜inci=1），不仅衡量了农户在参与农旅融合后的收入变化，也代表了在未来有条件接受“处理”的农户和家庭在参与农旅融合后可以获得的潜在收入增长。ATT的估计结果更准确，包含的信息更丰富。在条件期望独立的假设下，ATT 可以通过PSM 方法估计，即通过估计每个个体的倾向性得分〔P（Xi）〕，将参与农旅融合和未参与农旅融合农户家庭具有相似特征的进行配对。具体公式如下：

式（3）中，Ni是处理组（参与过农旅融合的家庭）中的个体数，C0（Pi）是处理组第i 个个体的配对组，wij是个体i 的配对组中每个个体的权重，且采用1 对1 匹配、半径匹配和核匹配这三种PSM 方法来估计ATT。

研究所用的数据均来自2021 年6 月份对大庆市林源镇的实地调研。调研分为预调研和正式调研两个阶段。预调研阶段主要是通过实地走访初步了解林源镇农旅融合发展总体情况，以及农户参与情况，据此修改调查问卷。正式调研阶段主要采取问卷形式，调查问卷主要包括个体特征及家庭特征、参与融合的内在因素、外在因素、农户的家庭年收入情况四方面，研究团队共设计12 个需要调查的变量，如表1 所示。

研究选取林源镇管辖的4 个行政村的农户作为调研对象，共发放问卷420 份，回收420 份，有效问卷396 份，问卷有效率达到了94.28%，在随机发放问卷的同时也对被调查农户进行访谈以期调研数据更加准确。变量赋值情况如表2。

表2 变量设置及赋值Table 2 Variable settings and assignments

3 实证分析与研究结果

在有效的396 份样本中，216 个样本农户没有参与农旅融合，180 个样本农户参与了农旅融合，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农户占43.90%，高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农户占9.20%。参与农旅融合的农户受教育程度略高于未参与的农户的受教育程度，参与农旅融合的农户的收入高于未参与农旅融合的农户。未参与农旅融合的农户耕地面积略高于参与融合户，如表3。

表3 样本的描述性统计Table 3 Sample descriptive statistics

通过实地调研发现，受当地自然环境和产业类型的影响，农户参与农旅融合的项目集中在林下花海、农家乐和棚室采摘这三种类型，如表4 所示。

表4 农旅融合与农户人均收入Table 4 Integration of agriculture and tourism and per capita income of rural households

依据调研数据，参与农家乐的农户家庭人均收入最高，其次是棚室采摘，未参与农旅融合的农户收入最低。调研数据表明，参与农旅融合可能促进了农民增收，以下将使用PSM 方法进一步检验农旅融合对农户增收的作用。

表5 列出了logit 回归结果，结果表明，农户的年龄越小，越倾向于参与农旅融合；家庭耕地面积越少的农户越倾向于农旅融合；受教育程度越高的农户越倾向参与农旅融合；农户参加过和农业与旅游业融合有关的培训越多，越倾向于参与农旅融合。产生这一结果的原因可能是家庭耕地面积越少，农户越有时间和精力去参与到农旅融合中来；具有较高教育程度的年轻农户对新生事物接受的速度更快，能够更好的适应农旅融合发展；农户参加过培训，更懂得如何参与农旅融合以及参与农旅融合能带来哪些好处。环境卫生条件越好越适合居住，农户越倾向于参与农旅融合；内外交通越通畅、农业与旅游业融合政策的扶持力度越大、旅游信息化建设程度越高、旅游接待设施越完善，农户越倾向于参与农旅融合。倾向得分的logit 估计值的卡方值为136.650，故小于P值的概率为0，拒绝原假设，结果表明，模型整体拟合效果良好，整体效果显著。

表5 倾向得分的Logit 估计结果Table 5 Logit estimates of propensity scores

表6 对ATT 的基本估计结果Table 6 Basic estimates for Att

通过倾向性得分匹配后，农旅融合对农户收入效应的计算结果如6 所示，无论使用1∶1 匹配法、半径匹配法还是核匹配法这三种PSM 法得出的T 值均大于临界值。ATT 的估计再次表明，农旅融合可以显著增加农户的收入。

实证分析部分仅基于林源镇四个行政村的问卷调查数据，同时受到数据调查的范围和样本数量的限制，关于农旅融合对农户收入的影响研究仍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因为地域差异的原因，林源镇农户参与农旅融合的途径不能完全代表全省全国的农户参与农旅融合的途径，因此对收入影响的研究也具有一定局限性。在未来的研究中，从区域差异的角度出发，可以扩大调查范围，增加对黑龙江省乃至东北地区的走访数和调查样本数，或是在全国范围展开调查研究，对农旅融合影响收入的情况进行更深层次的延伸探讨和分析，以期拓展该领域的研究成果。

4 对策建议

（1）提高新型农户素质。一是全面普及素质教育，提高广大农户的教育水平。二是发挥科技引领作用，实施乡村人才战略。三是积极鼓励新型农户创新创业，充分发挥带动作用。四是完善新型农户培养机制，要富口袋，就要先富脑袋，要充分发挥高等院校等机构的职业培训作用，分层分类分步地积极组织开展培训，提升新型农户创业本领。

（2）加强旅游信息化建设。抓住农业农村数字化的有利契机，做好油菜花基地、林间花海、采摘园、黄花采摘、农家乐、民宿等规划建设工作，将信息技术融入农旅融合发展过程中。

（3）改造旅游交通线路。完善林源镇周边及所属村屯环线道路建设以及主要景点景区的道路建设，逐步实现从城市到主要旅游目的地的交通换乘无缝对接，提升旅游资源的可达性和便捷性。

（4）加大政府扶持力度，调动农户参与的积极性。在充分尊重农户意愿的基础上，逐步建立起以市场为主导，政府参与的农旅融合发展机制。政府应该加强对林源镇农旅融合发展的金融支持，引导金融机构简化贷款流程，延长贷款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