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荣 张秋月
(1.云南省教育科学研究院, 云南 昆明 650223;2.云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云南 昆明 650091)
2015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上首次提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1]此后,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七十六届联合国大会、党的二十大等重要场合对共同价值作出一系列阐述,构建了共同价值理论内核,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及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提供了重要的指引方向和理论基础。放眼全球,共同价值是中国共产党人基于人类命运共同体、摒弃抽象对抗思维而提出的普遍性价值,共同价值以社会化的全人类为主体,尊重认可人类主体的价值差异与文明成果,是维护全人类共同发展的重要基础;立足本土,共同价值蕴含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共识与特有的情感认同,超越各民族差异性的边界,形成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独特的共同价值,即中华民族共同的精神谱系、文化规范、价值观念及理想目标,在普遍性价值中彰显中华民族的共同价值,并以此作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价值基石。培育共同价值,有利于打牢全国各族人民共同发展的价值基础,维系中华民族共同体发展的精神纽带,同时也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路径和关键所在。
共同价值,是人类在复杂多样、深入实践中所形成的一种价值共识,是价值观念的“最大公约数”,反映了人们追求普遍公认的价值观的内在要求和追求利益共享的可持续发展的客观需要。只有遵守这个“最大公约数”,才能做到求同存异、相互包容、合作共赢,才能形成目标稳定的共同体。如果离开人们普遍认同的价值观念来构建共同体,自然就会失去最根本的前提,也就是说,没有共同价值支撑的共同体必然是“镜中花”和“水中月”。
1.只有共同价值才能形成稳定的共同体意识。自人类诞生以来,就对和平、发展、民主、自由等价值理念有着不懈的追求,这种追求成为推动人类社会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的强大动力。在顽强的生命力量和共同价值引领下,不同的生命个体聚集起来形成初级的共同体和共同体意识,并不断吸引吸纳更多的主体加入,逐渐形成高级的共同体和共同体意识。随着认知范围的扩大、实践能力的提升,共同体具有更加明确的、长期的追求目标,会更加坚定地为了美好的价值理想而采取各种行动。这个过程既是社会向前发展的过程、共同价值不断接近或实现的过程,也是在对共同价值绝对认同基础上的共同体意识的驱动过程、强化过程。“对价值观的认同不仅体现在理性认知,也反映在情感认同上,真理的力量加上道义的力量,才能行之久远。”[2]可以说,共同价值是一个美好的、面向未来的、具有持久引导力的理想状态或价值预设,只有在共同价值的支撑和引领下,人们在实践中才能充分理解价值预设的科学性,才能客观把握价值实现的可能性,并充分认同价值预设的合目的性。这样在面对各种风险时,才能够始终不变地坚定价值追求,在价值真理性和合目的性的共同指引下,推动价值实践不断向前发展,从而有效防止价值观异化和价值“虚无”。那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把自己的利益说成是社会全体成员的利益”[3]552不是真正的共同价值,而是少部分人的“绝对利益”和虚无缥缈的“普世价值”,这样的价值观念在根本上不会得到广泛的认同和支持,也不会凝聚不同主体的利益与需要而形成稳定的共同体意识。真正的共同价值是平等、开放、包容、共享的价值,是一种完全主体性的价值,是每个社会成员都乐意遵从和践行的价值。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在共同价值认同基础上形成的稳定的共同体意识。在新的历史时期,中华民族之所以能够形成稳定的共同体意识,正是基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所形成的大家共同遵守的核心价值观。在核心价值观的引领下,全国各民族才能构建稳定的价值认识、价值情感和价值认同,各族人民才能把握价值发展规律,在价值选择中学会价值判断,并用理性的思维去分析价值观念背后的阶级属性和利益关系,正确选择更加符合自身发展的价值观念,更加认同以促进维护各民族共同发展为目标的价值体系。
2.只有共同价值才能形成持久的共同体意识。共同体意识生成于共同的实践和利益基础,而共同的利益和需要则有力促进了共同体意识的发展与强化。通常情况下,人们在满足了基本的生理需要之后,就会产生更高层次的情感归属、自我实现、价值认同等方面的需要。换言之,如果满足不了某一层次的需要,人们就很难有追求更高层次需要的动力和可能。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物质需要是人们最基本的需要,只有在满足物质需要的基础上,人们才能形成更加持久的共同体意识和价值观念。马克思认为:“‘价值’这个普遍的概念是从人们对待满足他们需要的外界物的关系中产生的。”[4]。可以说,价值这个概念从一开始就同物质资料、物质利益、利益需要是分不开的,之所以分不开,也就是“人们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5]。因此,只有关注不同主体利益需要的共同体才是持久发展的共同体,只有关注人们共同利益的价值观念才能得到持久的认同和遵从。从人类发展的历史来看,人类共同体经历了“自然共同体”“虚幻共同体”,不断迈向“真正共同体”的过程[6]。这个过程不仅客观反映了人类共同体意识的强化,也科学论证了人类在物质生产能力不断提升基础上追求更高层次价值的过程。简单地说就是,物质利益需要贯穿于人类共同体三种发展形态,是人类共同体发展、人类社会发展所要关注的永恒主线。即使是在生产力高度发达的当代,追求基本生活资料的满足,依然是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价值目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正是深刻反映、全面代表全国各族群众根本利益的价值观,所以才能得到各民族人民的信任,才能凝聚形成强大的精神动力。“人类在利益交融与合作互动中形成了日益增多的共同利益,如整体安全的共同利益,合作共赢的共同利益,全球治理的共同利益。”[7]这些多样化的利益,需要共同价值对其进行确认,这样才可能协调不同主体的共同利益、不同群体的共同利益,从而形成更大主体范围的共同利益,形成更加有利于不同主体发展的利益共同体和价值共同体。当共同体利益和价值放大后,自然就上升为中华民族共同体价值和意识。那些“与整个中华民族的生存、发展高度相关的利益(主权利益、安全利益、生存利益、秩序利益、发展利益)就是中华民族的共同利益”[8]。共同利益的持续发展需要共同价值的维护,而共同价值则成为中华民族共同体发展的重要基石,成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强化的关键所在。可见,以中华民族共同利益为核心的共同价值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持久性发展起到了关键性作用,共同价值打得越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影响就会越长久。
3.只有共同价值才能形成深刻的共同体意识。人的需要具有社会性,“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构造,而人却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固有的尺度运用于对象”[3]163。也可以说,共同体意识的发展不仅基于生理需要和基本的物质利益需要,更深刻地反映了人们对社会价值的内在的、持久的、强劲的需要,人们会根据社会发展能动地作出自己的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选择适合自己存在和发展的价值标准。共同价值是共同体意识的关键和核心,如果没有稳定内化的共同价值支撑,那么共同体意识的明确、发展与飞跃肯定是难以实现的。在漫长的历史中,中华民族已经形成“休戚与共、命运与共”的共生格局,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华民族共同体需要构建更加认同的共同价值,为更加深度维护共同安全和实现可持续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不同民族也只有在尊重共同价值的基础上,才能降低价值碰撞、价值矛盾和价值冲突,才会实现共同发展共同繁荣。共同价值不仅仅关注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富裕,还从更高层次上关注不同群体和个体的理想、信念和价值选择,稳固和内化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以稳定深刻的精神力量增进中华民族的共同性。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把多民族的国家共同体汇聚为“类主体”,形成和谐统一“多元”与“一体”的整合机制,尊重了各民族的价值选择和文化差异,构建了共同发展基础。
追求共同价值不仅是人类文化发展的需要,更是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需要,这是由共同价值的实践本性和真理本性所决定的。因此,共同价值不仅适用于全球价值问题和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而且同样适用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培育。在共同价值生成过程中,不仅要关注社会存在领域的需要,还要关注精神层面的需要,将共同的理想、信念和目标有机融入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政治和文化等不同领域,使之成为全国各族人民的价值纽带。
1.共同价值维系着中华民族共同的经济生活。利益是价值生成的动因,也是价值实践的直接目标。共同价值尊重共同利益、关注共同富裕,这是马克思主义价值哲学一以贯之的重要观念。只有形成强大的经济基础,才能为每个人自由全面发展奠定扎实的基础,才能为共同体存在和发展提供最基本的前提条件。很难想象没有共同利益基础能够形成强大的共同体意识和精神,特别是在当前经济体制深刻变革、利益格局深化调整、利益主体日益多样化、发展尚不平衡不充分的时代背景下,更需要以共同价值凝聚人心,形成强大的发展合力和动能,“进而推进社会经济生活中的公平与正义,以达到实现好、维护好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目的”[9]。无论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是共同价值的提出,都蕴含有对人的经济利益和经济生活的充分关注。特别是共同价值,是站在共享发展成果基础上的一种共同富裕价值理念,对全国各族人民实现共同富裕具有重要的价值引领意义,同时也是实质性的经济制度设计。“这个世界上一部分人过得很好,一部分过得很不好,不是个好现象。真正的快乐幸福是大家共同快乐、共同幸福。”[10]只有在经济制度设计上把每个人的快乐幸福生活纳入其中,共同价值的基础才会更加牢固,全国各族人民才能在共同的幸福生活中进一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2.共同价值维系着中华民族共同的政治生活。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共同价值,无论从内容还是从实质上来看,都是一种真实的政治价值,是对人类政治文明继承发扬的重要理论成果。民主、自由不仅仅是中华民族共同的政治价值,也是全人类共同的政治价值。因此,共同价值无论如何都与中国各族人民的政治生活密不可分。同时,共同价值还是中华民族能够形成稳定共同体、构筑强大精神体系的重要政治保障。在共同价值的视域中,民主的本质就是“找到全社会意愿和要求的最大公约数”[11],而且是否是真实的民主,“要看人民是否在选举时有投票的权利,也要看人民在日常政治生活中是否有持续参与的权利;要看人民有没有进行民主选举的权利,也要看人民有没有进行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的权利”[11]。共同价值之所以在人民共同的政治生活中有着重要的地位,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共同价值给予不同主体在政治生活中的价值规范和价值导向,这是约束不同主体政治参与行为的重要前提。只有在共同价值基础上,形成稳定的彼此认同的政治价值,共同体意识才能得以强化,共同体才会有持续的发展。二是共同价值体现为一种相对成熟的政治制度,其中的民主、自由既是一种抽象的价值观念,也是一种具体的社会制度,因而具有强大的约束力,对整个国家和社会的发展都会产生重要的影响力。西方政治学家同样认同政治制度在整个人类社会发展中的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在卢梭等人看来,人类难以达到民主的彼岸,因为他们认为“真正的民主制度从来就不曾有过,而且永远也不会有”,“如果有一种神明的人民,他们便可以用民主制来治理”[12]。民主作为一种制度属性的共同价值对人们政治生活的意义以及对共同体政治生活的意义极大,但如卢梭所说,民主制需要太多的预设条件和美德,实现全民主非常困难。而中国的民主作为一种“全过程人民民主”,充分保障人民的权利与自由,民主参与的形式渠道不断拓展,人民利益畅通表达有效实现,在民族地区通过实施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从民主制度层面切实保障各民族人民的充分权利和自由,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了强大的政治制度保障。
3.共同价值维系着中华民族共同的社会生活。共同价值是人类社会交往的基本价值底线和准则,每个社会个体只有在遵守共同价值基础上,才能构建一个长久稳定的共同体,共同体成员之间的交往才能和谐并可持续发展。在共同价值体系中,公平正义是与社会生活关切度最高的价值。一个社会只有高度关注公平正义,才是一个能建立起和谐关系的社会共同体:一个价值体系只有高度关注公平正义,才是符合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价值体系。公平与正义是社会发展进步的制度和秩序保证,是关乎人类社会健康生存的重要准则。共同价值之所以能够得到社会成员的认同,很大程度上与其强烈的社会特质密不可分。在中国各民族共同生活中,“共同价值体系作为被大众普遍认同遵循的价值准则”,其展现了中华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发展本质,又为个体在现代社会提供了思考、选择、创造的基本依据”[13]。当然,实现公平和正义,不仅仅体现在价值观念本身所要求的基本目标,更重要的是体现在社会公共事务的制度建设上,通过强大稳定的社会公共制度来维系社会公平正义。在这一点上,中国社会民生制度建设尤为重要,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我们坚持社会建设与民生发展协调互助,着力推进医疗卫生、教育就业等广大人民急难愁盼的热点问题,不断将经验方案、发展成果惠及全体人民。比如在抗击疫情中,全国各族人民在共同价值引领下团结在一起,形成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助共同体,建立健全“全国一盘棋”的联防联控协同机制,充分彰显中华民族共同体同甘共苦、守望相助的凝聚力及“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共同体意识和集体行动。可见,只有在遵循共同价值基础上,人们的社会生活才会更加美好,社会环境才会更加和谐,这必然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铸牢提供全面系统稳定的社会基础。
共同价值是共同体普遍认同和普遍遵守的价值观念,从总体上规定着共同体成员的价值认识、价值判断、价值选择和价值实践,是共同体意识构成的核心内涵,是推进共同体建设发展的强大动力,也是促进共同体意识发展的引领力。因此,共同价值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中是非常重要的环节,抓住共同价值建设,就抓住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建设的关键。
1.共同价值是共同体意识的核心内涵。共同体意识是一个复杂的精神结构谱系,有处于比较基础性阶段的共同体心理、认识、行为,还有处于高级阶段的共同体价值、精神和信仰。共同价值与共同体意识两者之间存在着内在的逻辑关联。总体而言,共同价值更加凝练抽象,更加具有统摄性和主导性,而共同体意识更加具有普适性和外显性;任何共同体的发展都离不开共同价值,共同价值是共同体意识的核心内涵,是对共同体意识的高度整合和深化。可以说,共同价值是共同体意识最内核、最关键的要素,要培育共同体意识,首先就要从培育共同价值开始。“在‘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的时代,任何一个民族国家,其‘最大公约数’的价值观,都必然与世界文明的发展方向相契合,否则,就会导致在文明和文化上的衰败。”[14]共同价值的提出,是当代马克思主义价值哲学发展的新阶段,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与建设发展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在逻辑的统一,是与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发展方向相契合的价值,其目的都在于有效避免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地区之间的利益冲突和价值壁垒,更好地实现个人与社会共同体在价值层面的利益平衡。共同价值在一个国家价值体系中处于核心地位,而一个国家的核心价值又是由这个国家主流意识形态所倡导的并为广大人民普遍接受支持的共同价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一种共同价值,不仅在文化表征上体现了中华民族共同体自身的独特性,而且更得到中国各族人民的广泛认同和支持。它是站在共同富裕的道义制高点上,将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作为共同理想和奋斗目标的核心价值观,引领全国各族人民团结奋进。这让全国各族人民看到了自己更加美好的未来,从而在价值选择中获得更深层次的文化自信。共同价值的国际立场是“以世界共同发展为中心”,国内立场深刻体现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这是整个共同价值的精神内涵和核心价值导向,它超越“普世价值”的虚无性和抽象性,强调各民族、各国家在自己的历史实践中凝练“普遍适用”的价值。“合作、共建、共享和共赢的价值体系,是一种同心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真实价值观。”[15]这种价值构建同样体现在中华民族共同体中,体现在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中,能够有效地应对各种矛盾、问题和困难,形成强大的共同体精神合力。
2.共同价值是共同体意识的强大动力。共同价值是中华民族共同体孜孜不倦的价值追求,从历史发展和时代诉求中都有着深刻的反映。自秦汉以来,中华各民族在长期统一和短暂分裂的反复过程中螺旋式发展,形成五千多年的中华文明,其中贯穿着“天下大同”的愿景、“家-国-天下”稳定政治格局、“大一统”思想、共同疆域地理空间等寄托中华民族和谐统一的整体意识。近代以来,国家动荡、民族危机空前严峻,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时期结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完成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由“自在时期”到“自觉时期”的转变。新中国成立初期,以“民族大家庭”为象征的共同体意识不断形成。改革开放后,特别是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共产党推动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不断升华,提出“要引导各族人民牢固树立休戚与共、荣辱与共、生死与共、命运与共的共同体理念”[16]。在共同体意识和共同理念不断发展成熟的过程中,支持中华民族共同体发展的一直都有强大的共同价值。当然,这些共同价值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发展。但无论如何,共同价值在中华民族共同体发展历史进程中一直都是重要的思想支撑和动力源泉。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共同价值实现了质的飞跃,不仅成为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强大精神动力,还成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精神动力,成为全人类共同追求的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终极价值。在这一点上,共同价值超越了“零和博弈”的单子式思维方式,将中华民族共同体利益构建在全人类合作发展共赢的基础上,这不仅是价值哲学思维方式的变革,更是一种价值实践的突破。在共同价值强大的精神动力下,全人类才会在共同存在的可能性平台上、在面临难以破解的全球性共同危机的紧要时刻携起手来,共同构筑美好的生活家园和精神世界。在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中,共同价值的意义在于抢占价值制高点,获得更多的价值认同和价值支持,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创造条件不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才能在人类价值规律的轨道上融汇更多的优秀文化和价值体系,从而在更大的范围内铸牢中华民族大家庭“一个中国”“同根同源”的共同体意识。
3.共同价值是共同体意识的引领方向。共同价值是共同体意识中的高阶内涵和主导成分,更是一种引领性的价值构成和精神动力。因此,共同体发展需要共同价值来引领方向,从而确保共同体发展能够沿着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轨道运行。中华民族共同体如此,人类命运共同体也是如此。全人类共同价值的提出,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立足于中华民族共同体发展和人类命运共同体发展的时代需要。这就是马克思主义实践论在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以及在全球范围运用的结果,也是马克思主义价值论在新时代发展的最新境界。作为“类主体”的共同体,是人彼此联系以“类”存在的结果,也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3]571。这里阐述的意义中自然有共同价值的引领性。首先,共同价值引领着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规律也可以说是人类价值发展规律,一个先进的得到全人类认同的价值体系,才能获得合理性和合法性基础,从而引领社会向前发展,引领人们破解各种困境,最终走向自由王国。其次,共同价值是引领社会价值实践的重要指南,特别是共同价值汇聚社会实践和文明发展的精华,将共同认同的具有一般指导意义的真理性价值作为其内涵,这样才会引领人们在纷繁芜杂的价值实践中把握价值发展动向、前沿和趋势,才能在多样化的价值实践中获得更好的发展机会、取得更好的发展成就。最后,共同价值引领共同体成员走向真实在场的价值生活。共同价值一个最大的特色在于其价值主体的确定性,这是共同价值与西方价值体系的一个最大的分野,也最终决定了西方价值体系因为主体的不确定性而成为价值虚设。共同价值的出发点是共同体成员自身的命运和生存,是共同体应对共同危机而进行的价值构建和意义统摄,这是超越价值冲突、文明冲突以及极端主义、虚无主义等基础上的共同体意识自主性构建,是聚合“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价值愿景,必然成为推动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的精神力量,并引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未来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