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面膜超声导入联合光电协同技术治疗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的疗效观察

王苗苗 蒋 越 赵东瑞

痤疮是皮肤科较常见的毛囊皮脂腺疾病，以粉刺、丘疹、脓疱、结节、囊肿等病变为主[1]。该病影响全球约9%的人口，其中12～24 岁人群约占85%，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2]。临床治疗痤疮方式较为多样，且疗效肯定，但部分患者经治后可能存在色素沉着、毛孔粗大、凹陷性疤痕等后遗症。近年来，随着医疗水平和中医技术的不断发展与提高，临床发现中药联合光电协同技术（electro-optical synergy，Elos）对不同程度的痤疮有较好疗效，可有效减轻皮损程度，提高患者生活质量[3]。因此，本研究采用中药面膜超声导入联合Elos 治疗中重度痤疮，现报道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2 年1 月至2022 年12 月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温州市中医院收治的中重度痤疮患者132 例，其中男65 例，女67 例。应用随机数字表法分为综合组43 例、中药组45 例和光电组44例。本研究已获得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温州市中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伦理审批号：WZY2022-LW-008-01）。

1.2 纳入标准 （1）符合《中国痤疮治疗指南（2019修订版）》中重度痤疮诊断标准[4]；（2）符合《中医外科学》中“粉刺”病痰湿瘀滞型中医证候诊断标准[5]；（3）Pillsbury 改良痤疮分级为Ⅱ～Ⅳ级[6]，且皮损以面部为主；（4）年龄18～40 岁；（5）签署知情同意书。

1.3 排除标准 （1）妊娠、哺乳期妇女；（2）在治疗前1 个月内服用其他治疗痤疮药物；（3）光敏及疤痕体质者；（4）面部患有其他皮肤疾病者；（5）对外用的中药成分过敏者；（6）重度智障和精神病者。

1.4 剔除标准 （1）受不良事件影响而停止继续治疗；（2）治疗过程中合并使用对疗效评价产生影响的非试验用药物或治疗。

1.5 脱落标准 （1）用药后患者自觉症状明显缓解而拒绝用药，未按治疗方案完成本疗程；（2）患者自觉治疗后症状未见好转，不愿继续接受进一步治疗；（3）因其他原因放弃或退出临床试验。

2 方 法

2.1 治疗方法 光电组：治疗前，协助患者带好遮光眼罩，调整头部高度，使光照头距面部10～15 cm 左右，在控制面板上选择光模块（多功能激光光电平台，型号：Derma，渝食药监械生产许20160062 号），设定590 nm 波长黄极光照射10 min，再设定830 nm红外光照射10 min，期间询问患者温度、距离是否适宜，如有不适加以调整，指导患者术后补水、防晒。每周2 次，间隔时间2～3 d，每次20 min。中药组：激光治疗后，将我院中药房配制的中药（金银花、紫花地丁、蒲公英各20 g，野菊花、丹参各15 g，麻黄10 g）混合并研磨成粉末状，同时加适量灭菌蒸馏水调和成浆糊状的中药面膜，均匀地涂抹于患者面部，设置益生通超声导入仪（型号：YKX-CD01，粤食药监械生产许20183102 号）的超声波强度为0.05 W/cm2，以中药面膜作为介导，通过超声探头的连续输出运行模式将其导入患者面部病灶皮肤，每组2 次，每次15 min。综合组：中药面膜超声导入联合Elos 治疗。以上三组患者均持续治疗8 周。

2.2 观察指标

2.2.1 痤疮综合分级系统（Global Acne Grading System，GAGS）评分[7]Ⅰ区（前额）、Ⅱ区（右颊部）、Ⅲ区（左颊部）均记2 分，Ⅳ区（鼻部）、Ⅴ区（下颌部）均记1 分；无皮损0 分，1 个粉刺1 分，1 个丘疹2 分，1个脓疱3 分，1 个囊肿4 分，各区域总分=各区域记分×各区域皮损程度记分，而GAGS 评分由各区域总分相加得来，得分越高提示痤疮程度越严重。

2.2.2 卡迪夫痤疮伤残指数（Cardiff Acne Disability Index，CADI）评分[8]评估痤疮对患者生活质量的影响，共5 题，包括询问患者关于痤疮对心理、社交、穿着等方面的影响，以及自我主观评估疾病严重程度，每题得分范围为0～3 分，总计得分范围为0～15 分，总分越高说明对患者生活质量影响越大。

2.2.3 特异性痤疮生存质量量表（Acne-specific Quality of Life，Acne-QOL）[9]痤疮症状、自我认知、情感功能总分各为30 分，社交功能总分为24 分，分数越高说明患者生活质量越好。

2.2.4 中医证候评分 结合“十四五”规划教材《中医外科学》[5]中“粉刺”病的痰湿瘀滞型中医证候，选取“皮疹暗红”“纳呆腹胀”“舌暗红”“苔黄腻”以及“脉滑”五项核心辨证症状评估患者的中医证候评分，有计1 分，无计0 分。

2.2.5 不良反应 记录三组患者治疗期间自觉瘙痒、灼痛不适、患处潮红、轻度脱屑等发生情况。

2.3 疗效标准 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皮疹消退率[10]=（治疗前皮疹数目-治疗后皮疹数目）/治疗前皮疹数目×100%；＞90%为治愈，＞60%～90%为显效，＞30%～60%为有效，≤30%为无效；总有效率=（治愈例数+显效例数）/总例数×100%。

2.4 统计学方法 应用SPSS 24.0 统计软件，服从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三组间比较采用方差分析，组内比较釆用配对t 检验，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 检验。计数资料以例（%）表示，采用卡方检验。P＜0.05 表明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3 结 果

3.1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一般资料比较

6 例患者未完成疗效观察而退出，主要原因为对疗效不满意（4 例）和失访（2 例）。最终126 例患者完成治疗和随访，三组均为42 例。三组患者性别、年龄、病程及痤疮严重度分级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

表1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一般资料比较

3.2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治疗前后GAGS、CADI 评分比较 治疗前，三组GAGS、CADI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三组GAGS、CADI 评分均较前明显降低（P＜0.05）；与中药组比较，综合组、光电组GAGS、CADI 评分显著降低（P＜0.05）；综合组GAGS、CADI 评分显著低于光电组（P＜0.05）。见表2。

表2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GAGS、CADI 评分比较（分，±s）

表2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GAGS、CADI 评分比较（分，±s）

注：综合组予中药面膜超声导入联合光电协同技术治疗；光电组予光电协同技术治疗；中药组予中药面膜超声导入治疗；GAGS 为痤疮综合分级系统；CADI 为卡迪夫痤疮伤残指数；与同组治疗前比较，aP＜0.05；与中药组治疗后比较，bP＜0.05；与光电组治疗后比较，cP＜0.05

组别综合组治疗前治疗后光电组治疗前治疗后中药组治疗前治疗后例数42 42 42 GAGS 34.76±6.33 10.00±7.05abc 35.29±5.97 11.93±6.25ab 34.86±6.59 13.79±5.86a CADI 7.36±2.02 3.69±1.58abc 7.26±2.06 5.33±1.90ab 7.57±1.98 5.83±2.01a

3.3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治疗前后各项Acne-QOL 评分比较 治疗前，三组各项Acne-QOL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三组评分均较前明显提高（P＜0.05）；与中药组比较，综合组、光电组Acne-QOL 评分显著提高（P＜0.05）；综合组Acne-QOL 评分显著高于光电组（P＜0.05）。见表3。

表3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各项Acne-QOL 评分比较（分，±s）

表3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各项Acne-QOL 评分比较（分，±s）

注：综合组予中药面膜超声导入联合光电协同技术治疗；光电组予光电协同技术治疗；中药组予中药面膜超声导入治疗；Acne-QOL 为特异性痤疮生存质量量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aP＜0.05；与中药组治疗后比较，bP＜0.05；与光电组治疗后比较，cP＜0.05

组别综合组治疗前治疗后光电组治疗前治疗后中药组治疗前治疗后例数42痤疮症状 自我感知 情感功能社会功能17.26±1.81 23.43±1.74abc 13.67±2.04 23.79±1.47abc 14.76±2.45 22.02±1.75abc 12.93±2.22 19.98±1.05abc 42 16.98±2.08 21.24±2.65ab 14.05±2.24 22.02±1.69ab 14.55±2.30 20.86±2.04ab 13.29±1.95 17.45±1.88ab 42 16.55±2.34 19.67±1.63a 14.14±2.17 19.79±1.37a 15.43±1.68 18.36±1.97a 12.36±2.55 15.05±1.40a

3.4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 治疗前，三组各项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三组各项中医证候评分均较前有明显降低（P＜0.05）。三组治疗后比较，除“纳呆腹胀”一项评分无明显差异（P＞0.05）；其余四项症状综合组、光电组中医证候评分均低于中药组（P＜0.05）；与光电组比较，综合组中医证候评分显著降低（P＜0.05）。见表4。

表4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分，±s）

表4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分，±s）

注：综合组予中药面膜超声导入联合光电协同技术治疗；光电组予光电协同技术治疗；中药组予中药面膜超声导入治疗；与同组治疗前比较，aP＜0.05；与中药组治疗后比较，bP＜0.05；与光电组治疗后比较，cP＜0.05

组别综合组治疗前治疗后光电组治疗前治疗后中药组治疗前治疗后例数42 42 42皮疹暗红0.95±0.22 0.19±0.38abc 0.67±0.47 0.40±0.50ab 0.71±0.45 0.50±0.51a纳呆腹胀0.76±0.43 0.17±0.38a 0.57±0.50 0.36±0.49a 0.56±0.50 0.38±0.49a舌暗红0.90±0.30 0.24±0.43abc 0.62±0.49 0.38±0.49ab 0.70±0.46 0.52±0.51a苔黄腻0.90±0.30 0.10±0.30abc 0.56±0.50 0.24±0.43ab 0.68±0.47 0.48±0.51a脉滑0.88±0.33 0.21±0.42abc 0.67±0.47 0.43±0.50ab 0.67±0.47 0.48±0.51a

3.5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疗效比较 治疗后，综合组、光电组和中药组总有效率分别为88.10%、80.95%、76.19%，综合组总有效率最高，光电组次之，中药组最低，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表5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疗效比较[例（%）]

3.6 三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不良反应比较治疗过程中综合组发生不良反应3 例（7.1%），其中自觉瘙痒伴灼痛不适2 例，颜面潮红伴轻度脱屑1例；光电组发生不良反应1 例（2.4%），为颜面潮红伴轻度脱屑；中药组发生不良反应3 例（7.1%），均为自觉瘙痒伴灼痛不适。三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4 讨 论

Elos 是目前临床上广泛使用的一种疗法，效果良好[11]。本研究采用Derma 型多功能激光光电平台，能精确定位并抑制毛囊皮脂腺中痤疮丙酸杆菌，在前期预试验治疗中疗效确切[12]。针对中重度痤疮患者颜面潮红、酒渣鼻等敏感肌肤表现，设定590 nm 的黄极光运用LLLT（low level laser/led therapy）技术，能改变皮肤细胞线粒体膜结构，刺激纤维细胞增殖促进真皮胶原生成，从而增强皮肤免疫功能和组织防御功能[13]。红外光促进纤维细胞增殖以增强皮肤厚度，亦使血管内皮细胞生长因子释放以提高创面愈合率[14]。两者结合适用于中重度痤疮患者所有类型敏感肌肤，并有效减少黑色素生成。超声波可改善局部血液循环，同时使药物渗入毛囊达到深层杀菌作用，从而加快炎症的吸收、瘢痕的软化和消散[3]。在治疗过程中部分患者在激光治疗后感灼痛不适，而运用中药面膜超声辅以局部冷喷后上述症状得以缓解。因此改善痤疮患者就医舒适感和提升临床疗效成为亟需解决的问题，故本研究拟进一步尝试并探索在Elos 基础上辅以中药面膜超声导入技术治疗中重度痤疮的临床疗效。

中重度痤疮属中医学“粉刺”范畴，多为痤疮后期，患者易感寒邪，致使阳气不达，气不化津，滞而化痰，停而化湿，气机不畅进而郁滞，久郁化热发为本病；或素体阳热偏盛，过食肥甘厚味，致使膏粱之变，湿热蕴结，加之腠理闭塞，终致脂液化为疔疮渣刺长于皮中，治宜清热解毒，消肿散结[15]。我科自拟中药面膜方系《医宗金鉴·外科心法要诀》之五味消毒饮化裁而来，方中金银花、野菊花、紫花地丁、蒲公英外用清热解毒，消肿散结，针对皮疹暗红、舌暗红、苔黄腻、脉滑等症状可加丹参外用活血化瘀，加用麻黄透达阳气，使邪有出路。药理研究显示，五味消毒饮中的酚酸类、黄酮类、秦皮乙素类、木犀草苷类等成分抗炎、抗菌、抗氧化作用明显[16]。本研究的中药面膜成分中金银花、野菊花、蒲公英在体外对痤疮丙酸杆菌有一定的抑制作用[17]。而且本方无大黄、黄芩、黄柏、姜黄等颜色较深黄的药物，皮肤晕染较轻，可较好兼顾患者美观要求及治疗效果。该治疗手段可辅助Elos加速面部皮肤肌肉血液循环，清除堵塞皮肤毛孔物质，且操作方便，价格低廉。本研究显示，三组干预治疗均能显著改善痰湿瘀滞型中重度痤疮患者临床疗效和Acne-QOL 评分，并有效降低GAGS 评分、CADI评分及中医证候评分，且以综合组疗效最为显著，无明显不良反应。

综上所述，中药面膜超声导入联合Elos 治疗中重度痤疮能促进患者愈后恢复，有效提高患者生活质量，且疗效肯定，安全性高，值得临床推广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