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羊业的健康、福利问题——肝吸虫病

文│高健 （山东省临沭县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

肝吸虫病由肝吸虫属的Fasciola hepatica和Fasciola gigantica引起，这两个物种的大小不同，但在两个物种重叠的地方可能会出现杂交。据估计，全世界约有5.5亿头牛和羊感染了Fasciola hepatica。人感染肝吸虫病是一个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估计有5000万至1亿人可能通过受污染的水和蔬菜感染。

肝吸虫感染影响动物生产力和动物福利，给养羊业造成相当大的经济损失，亚临床损失占损失的很大一部分，包括产奶量、生育力和生长率下降。羊肝吸虫病还与多种疾病密切相关，包括羊黑疫（Clostridium novyi感染）、寄生虫性胃肠炎、代谢性疾病、乳腺炎和肝损伤引起的炎症等，特别是在羔羊期易发生低钙血症和妊娠毒血症。

一、生命周期

肝吸虫生命周期包括不同的发育阶段：卵—纤毛幼虫—孢子囊—孢子—尾蚴—囊蚴—幼虫—成虫。一条肝吸虫每天可产约25000个卵。在0～10℃的温度下，卵可以存活至少2年，但如果暴露在-5℃以下的温度下超过两周卵就会死亡。在温度高于10℃的情况下，卵孵化向纤毛幼虫阶段发育，在15℃下，发育时间约为6周，在22℃下为10天，光对孵化是必不可少的。孵化后，纤毛幼虫通过纤毛移动，寻找蜗牛。片形吸虫的间接宿主是Lymnaeidae科的淡水蜗牛，其中欧洲的主要宿主是池塘蜗牛Galba truncatula。虽然Galba truncatula通常依赖于水，但它可以在干旱时期生存。

在蜗牛体内，纤毛幼虫发育成孢子囊，再发育成孢子，最后发育成尾蚴。每个纤毛幼虫可产生超过600条尾蚴，在进入蜗牛体内约5周后，如果温度和湿度适宜，尾蚴可脱落。尾蚴附着在牧草上，失去尾巴，分泌坚硬的囊壁，成为囊蚴。在最佳条件下可以存活超过一年，但许多由于干燥和冻结而死亡。

囊蚴一旦被羊采食，会在十二指肠中出囊并释放幼虫，幼虫穿过肠黏膜，穿过腹膜腔到达肝包膜，并穿透肝包膜。它们通过肝实质迁移进入胆管，在那里它们成熟成为成年吸虫，呈叶状，长约2.5厘米。肝吸虫是雌雄同体，在初次感染后10～12周开始产卵。在胆管里可以存活很多年。

感染主要发生在牧场，但通过采食青贮饲料也可发生感染，尽管适当的厌氧发酵会导致囊蚴在两周内丧失生存能力，而在变质或青贮不完全的青贮饲料中它们可以存活长达10周。此外，囊蚴能在干草中存活超过50天。

在欧洲，反刍动物感染肝吸虫可分为两个主要的感染高峰，即“冬季”感染和“夏季”感染。夏季感染的特点是纤毛幼虫5、6月感染蜗牛，8、9月产生囊蚴，“冬季”感染的特点是纤毛幼虫深秋感染蜗牛。“夏季”感染似乎是主要的感染模式，根据气候变化推测，未来“冬季”感染将会不断增加。在不同的地区，特别是在放牧期较长的地区可能会出现相当大的感染重叠。感染的发生和频率还将取决于当地的环境因素，如蜗牛栖息地和放牧管理。

二、发病机理

幼年吸虫和成年吸虫有外表面被皮，它保护吸虫免受酶和免疫攻击，也抑制宿主的免疫系统。被皮上有刺，可以用来刺穿血管。吸虫以肝组织为食，在运动时还会对肝组织造成机械损伤。吸虫的快速移动是逃避免疫系统的一种方式。在急性期，肝吸虫会产生混合的细胞免疫反应和体液免疫反应。随着感染的进展，体液免疫反应增强，细胞免疫反应减弱。此外，肝吸虫释放免疫调节分子，保障急性和慢性感染阶段的生存。当吸虫最终进入胆管时，它们开始以血液、胆汁、淋巴和组织为食，并发展为贫血和低蛋白血症。羊不能对肝吸虫产生保护性免疫。

三、临床症状

肝吸虫病通常根据临床表现分为急性、亚急性或慢性，主要与肝中存在的肝吸虫的数量和感染阶段有关，但也有相当大的重叠，急性和慢性感染可能同时发生。急性病与大量幼虫在短时间内迁移有关，通常会因急性大出血而导致猝死。对羊群的检查可能出现嗜睡的个体黏膜苍白，并表现出呼吸困难。粗暴处理可能导致肝破裂和随后的死亡，但可能被鉴别诊断为血液病、梭状芽孢杆菌感染和急性巴氏杆菌病。

在亚急性期，健康状况逐渐丧失，对受影响动物的检查将显示出黏膜苍白。血液样本将显示低色素性大细胞贫血、低堆积细胞体积、低白蛋白血症和肝酶（如天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γ谷氨酰转肽酶和谷氨酸脱氢酶等）升高。也可能发生死亡，尸检时，在肝实质中检测到大量未成熟的吸虫，尽管成年吸虫也可能存在于胆管中。在秋天，许多被屠宰的羔羊患有亚急性肝吸虫病，这种病表现出相当广泛的肝变化，但没有明显的临床症状。

慢性肝吸虫病是肝吸虫病最常见的表现形式。贫血可能很严重，黏膜通常非常苍白。死亡可能会发生，尤其是在妊娠晚期。此外，下颌水肿是典型的慢性肝吸虫病，粪便中会出现吸虫卵。慢性肝吸虫病还表现为低蛋白血症、嗜酸性粒细胞增多和肝酶升高。鉴别诊断包括血液病、营养不良、缺钴和其他与健康状况不良有关的疾病，如约翰氏病和瘙痒。

四、病理学

肝吸虫病早期会影响肝包膜和肝表面，尤其是左膈表面。幼虫入侵后，肝表面出现纤维蛋白和线状出血区，这些幼虫将通过薄壁组织迁移。亚急性肝吸虫病，肝表面可见局灶性至多灶性苍白坏死区及出血，肝实质可见幼虫。如果入侵很多，可能会发生更大的致命出血。在这种情况下，黏膜、胴体和器官变得苍白。肝破裂可能会有大的血凝块，腹部会有游离血。在亚急性肝吸虫病的后期，肝的变化可能从局灶性丝状苍白迁移模式，到相当广泛的影响壁和肝表面的变化，左肝叶通常比右肝叶受影响更大。慢性肝吸虫病可见纤维化疤痕，表面可见细长的浅凹陷，与亚急性肝吸虫病的病理变化相符。胆管扩张，管壁增厚，这对流入胆囊颈部的胆囊管和肝门区域的导管尤其明显。在切面上可以很容易地看到壁增厚的扩张导管。在胆管和胆囊中会发现成熟的吸虫。肝组织的薄壁组织中可以包裹少量的吸虫。囊肿最常见于肝表面，在那里它们可能经历干酪样坏死和矿化过程。在严重和晚期慢性病例中可能有广泛的纤维化区域和肝组织损失。

在慢性病例的尸检中可见苍白、贫血的尸体。发病动物的身体状况通常很差，经常有皮下水肿，集中在头部和颈部。由于低蛋白血症，通常在腹部、胸部和心包中发现浆液。肺部苍白，表面潮湿，气道中有液体和泡沫。治疗后可能会出现急性死亡，最有可能是由于吸虫的大规模破坏，随后释放出有毒化合物，尽管主要原因尚不清楚。有时吸虫会意外进入肝静脉，最终进入肺部和子宫等不寻常部位，进而导致脓肿。

急性和亚急性肝吸虫病的肝吸虫迁移通道为出血区，有纤维蛋白和退化肝细胞，直径通常为2～3毫米。坏死和变性组织将被巨噬细胞清除，取而代之的是富含淋巴细胞和嗜酸性粒细胞的肉芽组织。在慢性病例中，门静脉纤维化伴胆管增生，单核细胞和嗜酸性粒细胞浸润明显。

五、诊断与治疗

所有的诊断方法都有局限性，特别是在早期感染时。粪便浮选技术通常用于诊断当前的感染，在寄生虫负担较低时使用具有挑战性。此外，粪便浮选技术不能检测出肝吸虫未成熟阶段，不适合大规模群体检测。血清学技术提高了诊断灵敏度，肝吸虫抗体可在采食囊蚴2～4周后被检测到。但该测试无法区分当前和以前的感染，因为抗体可能在消灭寄生虫后持续数月，羊羔体内的母体抗体可以持续12周。分子方法可用于粪便样本中的肝吸虫检测，如PCR、环介导等温扩增（LAMP）和重组酶聚合酶扩增（RPA）。基于粪便样本的PCR可以在感染后两周检测到感染，而LAMP方法的检测时间最早可以是感染后一周，RPA对设备和专业人员的要求较高。

用杀吸虫剂治疗往往是控制羊肝吸虫感染的惟一选择，最终目的是在正确的时间使用正确的杀虫剂和杀虫剂量，以实现对肝吸虫的控制。三氯苯达唑被认为是治疗肝吸虫的首选药物，其他有效的杀虫剂包括阿苯达唑、氯舒隆（clorsulon）、closantel、oxyllosantel、nitroxynil和rafoxanide。但传统的重复且过量的杀虫剂治疗方案会导致广泛的耐药性。在三氯苯达唑存在广泛耐药性的情况下，其他杀吸虫剂（如nitroxynil和closantel）在某些地区仍保留其作用。缺乏杀吸虫效果并不一定意味着耐药性，因为给药不足、杀虫剂储存不当和杀虫剂应用不当均可被误解为耐药性。目前没有可用的疫苗，肝吸虫的免疫抑制阻止了宿主保护性免疫的发展，几十年来疫苗的研发效率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