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融资约束背景下的企业税务策划分析

黄梓皓

［重庆市合川城市建设投资（集团）有限公司，重庆 400000］

引 言

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是宏观经济政策运行的基本规律，影响企业的财务决策，其大部分来自经济主体无法准确地预知政府部门何时、是否与怎样调整现有的经济政策。特别是在经历过全球金融危机之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得到进一步增强。与此同时，其还影响企业的经营管理方面，如影响股票价格、逼迫企业降低资本投资额等。我国步入经济转轨的新常态后，要想对经济进行有效的调控，各级政府还需要持续对产业政策与货币政策予以调整，在刺激经济增长的同时，再次将经济政策的不确定性提升到一个新高度。

一、文献综述

税务策划是全球企业普遍采用与开展的一项经营管理活动。一方面，企业通过开展税务策划活动，可以将更多的现金资产存于内部，提升企业的价值与业绩，降低破产清算的风险；另一方面，企业开展激进的税务策划活动具备一定的风险效应，不仅增加了被税务机关稽查的风险，还有可能被经理人利用而牟取私利。现存的有关企业税务策划影响因素的文献可从以下几个层面展开论述。

首先是微观层面，学者从管理层激励、管理层特质等管理层面，董事会结构、所有权结构等企业层面，以及税收监管强度和机构投资者等内外部管理层面来对企业税务策划的影响因素进行深入探究。

其次是宏观层面，学者重点关注政治不确定性、经济周期和金融发展等影响企业税务策划的因素。在国内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政府宏观调控经济政策起着关键作用：第一，站在理论学研究的角度上讲，宏观调控政策包括消费政策、税收政策、货币政策等，可以弥补市场经济在资源配置上的缺陷，确保经济稳定增长；第二，政府部门调整宏观经济政策，并且在政策推行期间可能存在的变数带来了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问题[1]。

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即企业没有办法准确预知政府何时与怎样调整现有的经济政策。韦斯（Weiss）等人最先将信息不对称问题引入资本市场的研究中，认为内外部融资成本的差异便是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的程度，与信息不对称的程度呈正相关。后来，法扎里（Fazzari）、哈伯德（Hubbard）、彼得森（Peterson）等人认为，由于资本市场的不完善性，企业内外融资成本存在明显的差异，而且内部资金的成本比外部资金的成本要低。同时，股利支付率的高低反映出企业留存收益的多少，从而影响企业内部资金的多少，所以企业股利支付率的高低能够对企业融资的约束程度加以衡量。

二、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融资约束下对企业税务策划的影响

（一）研究假设

根据上述的企业税务策划概念可知，当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加强时，管理人员因考虑到预防性，会保留更多的现金。但是，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明显提升了企业外部融资的难度，内部融资对企业现金持有计划的意义也随之提升。对比人力资本费用与研发费用缩减的方法，企业税务筹划工作对其自身运转所造成的影响较小，而且边际收益较高。因此，更多的管理人员侧重于将税务策划当作最关键的内部融资手段。对此，本文提出“当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加强时，税务策划程度显著提高”的假设。当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增强时，企业融资约束程度的提升是企业利用税务策划作为内部融资渠道的主要因素。第一，在经济政策不确定阶段，现有的融资约束程度会越来越高，很难得到外部融资渠道的大力支持。例如，钟凯等学者认为，我国企业融资约束程度的高低取决于银行机构的贷款欲望。在经济政策不确定的情况下，由于考虑到整体安全性，银行部门更愿意投资财务稳健的企业，使融资约束程度较高的企业处于被动地位，增加其债券融资困难。加之经济政策的不确定性提升了资本市场的风险水平，致使企业的股权融资难度增加。第二，融资约束程度较高的企业，其税务策划收益大于融资约束程度低的企业。企业在开展税务策划工作时，需要不断调整收入项目和成本，这样更便于低估应税收入，实现税务策划目标。所以，税务策划通常代表企业存在较低的盈余质量。盈余质量的降低，会相应地降低企业获取外部融资的可能性，最终导致融资约束程度低的企业仅能凭借和依靠税务策划实现内部融资。对此，本文提出“融资约束程度会进一步强化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税务策划的影响”的第二个研究假设。

（二）模型设定

本文选取2012 年至2019 年A 股上市企业数据，并以此为样本，将其中退市企业、ST 企业样本和关键变量缺失的企业数据予以剔除。企业样本的所得税适用税率来源于万得（Wind）数据库。在此将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测量指数当作CPU 进行测定，要想对中国经济政策的不确定性加以衡量，巴克（Baker）等研究者通过对《南华早报》的分析，构建了关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本文的规模化频率技术。基于此，构建基础模型：

ETR_Dit=a0+a1CPUit-1+∑ahZit-1+I n d u s t r y F E+QuarFE+ProvinceFE+εit。

在此模型中，ETR_D 作为被解释变量，通过适用税率、有效税率这二者之差代表企业税务策划意愿；Z 是控制变量；文中的主要解释变量为CPU，代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程度；季度固定效应为QuarFE；控制行业固定效应为IndustryFE；t 表示财务过程；i 表示企业。

将样本企业按照三分位数分类的方式，对企业融资约束程度加以确定。同时，将融资约束强组值纳入融资约束指标当中，生成相应的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融资约束的交互项，由此建构第二模型，测量融资约束程度怎样对经济不确定性进行调节来影响企业税务策划工作。要想更加明确地判断这种影响，还应对交互项中的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做中心化处理，以CCPU 为代表，此外还应添加时间、地区固定效应和控制变量。构建第二个模型：

ETR_Dit=β0+β1CPUit-1+β2SACit+β3CCPUit-1*SACit+∑βhZit-1+IndustryFE+QuaryFE+ProvinceFE+μit。

（三）实证结果分析

第一，按照基础模型分析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税务策划的影响。要想进一步确定宏观经济波动是否影响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税务策划的作用，本文选用纳入宏观控制变量和不纳入宏观控制变量的方式进行回归分析。研究发现，不管是否纳入宏观控制变量，企业税务策划都会明显受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随着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增强，企业税务策划的意愿就会更强烈，符合假设。在微观控制变量中，企业的成长对企业税务策划具有明显的负面影响，符合预期。究其原因，在于企业往往需要通过不透明、复杂的方式掩盖税务策划工作，这就会造成声誉损失和股价下跌等问题。企业利用税务策划节约现金通常是企业面对生存发展问题而做出的不得已选择。因此，在企业保留大量现金的情况下，企业的税务策划意愿会明显降低。杠杆率会对企业税务策划具有明显的负面影响，有悖于学者的研究结论。主要原因在于，国内大部分为银行主导性金融结构，信贷业务是企业重要的外部融资来源，较高的杠杆率表示企业容易获取银行贷款，融资约束较低，从而减少税务策划，所以杠杆率对企业税务策划具有不利影响。上述结论说明了融资约束是影响国内企业税务策划的关键因素。

第二，按照第二个模型，深入分析企业融资约束程度能否调节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税务策划的影响。结果发现，融资约束对企业税务策划具有明显的积极影响，在企业存在融资约束情况时，企业税务策划的意愿会得到进一步强化。根据融资约束和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交互项来看，融资约束缺失强化了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税务策划的影响。采用上述计算的SA 指数，以基础模型为主，划分组别，分析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在各组中对税务策划的影响。结果表明，在各种融资约束程度下，宏观经济政策的不确定对企业税务策划的影响差异比较明显[2]。

三、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融资约束下企业税务策划的优化策略

（一）以信息沟通降低经济衰退

从企业的角度来看，在制定税务策划方案的过程中，必须要采用针对性的手段与税务部门保持良好的沟通、交流。唯有如此，方可在短期内解决税务策划工作中遗留的问题。在此期间，许多税务策划人员无法有效掌握相关政策和法律制度。对此，企业要时刻咨询税务部门，从中获得合理、科学的建议。如果企业与税务部门在税务策划方案上发生冲突，税务部门和企业就要出面，分别对此方案制定的依据加以解释与说明，尽可能地获取双方的认同。同时，从理论上来看，税务策划与偷漏税具有明确的界限，但是在执法时，可能会导致二者概念模糊不清，甚至混淆。企业的税务策划工作必须要获得税务部门的认可与支持，所以在税务方案制定前期，企业有必要与当地的税务部门强化沟通，从而掌握征管特征，以满足税务部门的要求。

（二）完善企业税务筹划机制

现阶段，有关税务方面的规则尚待完善，致使企业在纳税筹划期间承担更多的风险。对此，企业可建立健全纳税规划风险评估机制，使企业可以在第一时间了解自身的发展状况，更加清晰地明确以往的税务事项。同时，还要从中了解以往存在的审计与税务问题。这种方式有助于相关人员为企业进行更加细致与客观的风险评估，促进企业税务筹划工作的顺利开展。此外，企业还必须要坚持全局观念，对于企业的经营活动来讲，任何项目往往会包括多个名目的税收。基于此，企业在制定税务筹划相关制度时，还需要考虑相关税收种类。在进行税收筹划的过程中，不可忽略企业的总体利益。需要特别注意的是，企业在选择税务策划期间，还应侧重于经济性，在诸多策划方案优点基本相同的情况下，成本越低就越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企业的经济效益[3]。

（三）以政策强化经济宏观调控

利率代表资金的价格，对宏观经济均衡与资源配置具有重要的导向意义。近年来，中国人民银行不断适应潜在经济增速变化，科学把握宏观利率水平，并且不断深化利率市场化改革，推进贷款市场报价利率改革，促使实际贷款利率稳中有降，从而为实体经济发展创造良好的利率条件。2021 年，1 年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LPR）为3.39%，比2019 年降低了约56 个基点；企业贷款利率为3.12%，比2019 年降低了约103 个基点，处在最低水平。同时，创新和使用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优化与完善激励相容机制，引导金融机构不断为技术创新、小微企业、制造业、绿色发展等领域提供信贷支持。用好支农支小再进行贷款，扩大支小贷款对象范围，降低支农支小再贷款利率。针对中小微企业、受疫情影响的个人住房、个体工商户等实施延期还本付息。例如，2022 年普惠小微贷款余额为22 万亿元，是2019 年的3.3 倍，小微企业融资成本明显得到降低，有效缓解了融资贵、融资难的问题。通过货币政策与其他宏观政策在国家的统一领导下协同履职，从宏观角度出发，统筹方向与松紧相配合，形成政策合力，最终提升宏观调控成效[4]。

（四）建立税务筹划监督机制

企业要想避免税务筹划风险，就应建立税务筹划监督预警机制，预先制定好监督预警机制与方案，便于对税务筹划过程进行动态化监控，并对重要因素进行量化分析。建构数学模型，有利于促进预警系统的形成，通过采取针对性的解决措施避免税务筹划风险，从而有效规避潜在风险。同时，管理者还要结合风险预警与计算机技术，在企业运营过程中，收集相关税务信息，借助网络评估与分析，对信息资源进行共享，全方位地监控税务筹划风险，进而降低企业的经济损失。

结 语

本文探究了经济不确定性、融资约束与企业税务策划之间的关系，探索了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税务策划渠道与机制的影响。经研究发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可以提升税务策划程度。对此提出以下建议，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相应地提升企业税务策划程度，代表政府在对市场经济实施宏观调控期间，还要时刻与税务机关保持良好的信息沟通，掌握政策要求，完善企业税务筹划机制，建立税务筹划监督机制，防止政策调整对企业税收产生不利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