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神醒脑汤配合无抽搐电休克治疗双相情感障碍躁狂发作临床研究

高晓欣，李阳，吴云

丽水市第二人民医院九病区，浙江 丽水 323000

双相情感障碍综合征是一种常见精神障碍，兼有躁狂症和抑郁症双重特征，两者常交替发作，当躁狂发作时，多伴意志活动增强、情绪高涨等症状，患者无法进行日常学习及工作。双相情感障碍病程长，致残率高，若未及时得到合理的治疗，可损害患者社会功能，影响其正常生活，且1.5%～3%患者一旦发病将终身带病[1]。临床针对双相情感障碍躁狂症发作，多选择碳酸锂类药物以稳定心境，但其治疗起效慢，且远期治疗效果并不十分理想。无抽搐电休克治疗（MECT）为治疗神经疾病的常用物理疗法，通过脉冲电流刺激大脑皮层，诱导脑细胞产生生理变化，以改善患者临床症状[2]。中医学以辨证论治为原则，对双相情感障碍躁狂症患者进行辨证分型选药治疗，可有效改善其临床症状[3]。中医学认为，双相情感障碍躁狂发作多因痰气郁结，痰火壅盛，损耗阴液，痰瘀互结而致病，病机以痰火扰神证为主，治疗应以理气解郁、镇心安神、泻火豁痰为法。本研究应用清神醒脑汤配合MECT 治疗痰火扰神证双相情感障碍躁狂发作，观察其对患者临床症状、狂躁程度、认知功能及睡眠质量的影响，结果报道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诊断标准符合《中国精神疾病分类方案与诊断标准（CCMD-Ⅲ）》[4]中双相情感障碍躁狂发作诊断标准。症见精神错乱、情绪波动大、易激惹、打人毁物等行为与精神异常；由家族史或精神刺激、意愿不遂、脑外伤等因素所致；排除药物因素所致。

1.2 辨证标准符合《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5]中癫狂的诊断标准，辨证为痰火扰神证。症见：头痛躁狂，彻夜不眠，面红耳赤，两目怒视，骂人毁物，高歌狂呼，狂乱莫制，舌质红绛、苔黄腻，脉弦大滑数。

1.3 纳入标准符合双相情感障碍躁狂发作的诊断标准及痰火扰神证辨证标准；年龄18～70 岁；2 周内未接受抗抑郁或抗躁狂类药物治疗；患者清醒时或其家属知情此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4 排除标准存在威胁他人或自身安全的行为；躁狂症发作因器质性精神障碍或精神活性物质诱发；存在颅脑外伤史或急性心脑血管疾病；有药物或酒精依赖史、滥用史。

1.5 剔除标准无法坚持完成治疗者；治疗期间因接受其他药物或特殊治疗手段影响疗效评估者。

1.6 一般资料选取丽水市第二人民医院2019 年8 月—2022 年8 月收治的112 例双相情感障碍躁狂发作的患者，以随机数字表法分为研究组与对照组各56 例。研究组男32 例，女24 例；年龄18～65 岁，平均（42.37± 8.92）岁；病程1～6 年，平均（3.68±0.52）年。对照组男35 例，女21 例；年龄20～68 岁，平均（43.52± 9.08）岁；病程1～7 年，平均（3.76±0.63）年。2 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丽水市第二人民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批通过（批件号：20230621-01）。

2 治疗方法

2.1 对照组在常规药物治疗基础上给予MECT 治疗。嘱患者禁食水8 h，进入治疗室后静脉注射硫酸阿托品注射液（常州制药厂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32021695）0.5 mg、丙泊酚注射液（西安力邦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10368）0.5 mg、氯化琥珀胆碱注射液（上海旭东海普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31020599）0.6～1.0 mg/kg。患者面罩吸氧，待其自主神经反射消失，将橡胶牙齿保护器置于口腔内，并于头部两颞侧贴附涂抹导电糊电极，通电时间为2～4 s，电流为90～130 mA。结束通电后，患者面睑部与四肢肢端未发生抽搐，选择活瓣气囊供氧后实施人工呼吸，恢复自主呼吸后拔除静脉针头。第1 周治疗3～4 次，此后每周治疗2～3 次。

2.2 研究组在对照组基础上联合清神醒脑汤治疗。处方：石菖蒲20 g，茯苓12 g，远志、郁金、连翘、橘红、枳实、胆南星各10 g，大黄、黄连、钩藤、朱砂（研磨成粉冲服）、甘草各6 g。每天1 剂，常规煎煮30 min，煎煮至400 mL，每天2 次，每次200 mL 温服。

2 组均以1 个月为1 个疗程，连续治疗2 个疗程后评估疗效。

3 观察指标与统计学方法

3.1 观察指标①临床疗效。②中医证候评分。治疗前后对2 组患者中医证候进行评分，主症：头痛躁狂、彻夜不眠、面红耳赤、两目怒视按严重程度分别计0、2、4、6 分；次症：骂人毁物、高歌狂呼、狂乱莫制按严重程度分别计0、1、2、3 分，评分越高表示患者症状越严重[5]。③躁狂程度。治疗前后采用Bech-Rafaelsen 躁狂量表（BRMS）[6]评估，该量表含言语、动作、情绪等11 项内容，各项内容以0～4 分5 级评分法进行评估，总分44 分。0～5 分：无明显躁狂症状；6～10 分：轻度躁狂症状；11～21 分：中度狂躁症状；＞22 分：重度躁狂症状。④认知功能。治疗前后采用智力状态量表（MMSE）[7]评估，该量表含定向力、记忆力、注意力和计算力、回忆能力、语言能力等5 项内容，总分30 分，27～30 分：正常，26～21 分：轻度认知功能障碍，10～20 分：中度认知功能障碍，≤9 分：重度认知功能障碍。⑤睡眠质量。治疗前后采用匹茨堡睡眠质量指数量表（PSQI）[8]评估，该量表包括睡眠紊乱、主观睡眠质量、睡眠持续性及日间功能紊乱等7 项内容，共18 个条目，各条目均计0～3 分，共21 分，分值越高则睡眠质量越差。

3.2 统计学方法应用统计学软件SPSS24.0 对所有数据进行处理分析。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者以均数±标准差（）表示，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治疗前后比较用配对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以百分比（%）表示，行χ2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4 疗效标准与治疗结果

4.1 疗效标准根据《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5]制定。显效：症状与体征恢复正常，可处理日常事务，中医证候评分降低≥80%，BRMS 评分降低≥90%；好转：症状与体征明显好转，神情安定，中医证候评分降低30%～79%，BRMS 评分降低30%～89%；无效：症状与体征无变化，中医证候评分及BRMS 评分均降低＜30%。

4.2 2 组临床疗效比较见表1。治疗后，研究组总有效率为92.86%，对照组为78.57%，2 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2 组临床疗效比较例（%）

4.3 2 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见表2。治疗前，2 组头痛躁狂、彻夜不眠、面红耳赤、两目怒视、骂人毁物、高歌狂呼、狂乱莫制等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上述各项中医证候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P＜0.05），且各项研究组各项评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

表2 2 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分

表2 2 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分

注：①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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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2 组治疗前后BRMS、MMSE 评分比较见表3。治疗前，2 组BRMS、MMSE 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BRMS 评分较治疗前降低（P＜0.05），MMSE 评分较治疗前升高（P＜0.05）；且研究组BRMS 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MMSE 评分高于对照组（P＜0.05）。

表3 2 组治疗前后BRMS、MMSE 评分比较（） 分

表3 2 组治疗前后BRMS、MMSE 评分比较（） 分

注：①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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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2 组治疗前后PSQI 评分比较见表4。治疗前，2 组PSQI 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 组PSQI 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P＜0.05），且研究组PSQI 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

表4 2 组治疗前后PSQI 评分比较（）分

表4 2 组治疗前后PSQI 评分比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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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讨论

双相情感障碍属临床常见严重慢性精神疾病，患者易发生极端情绪波动，如抑郁或躁狂状态。现代医学认为，双相情感障碍的发生与遗传因素、生物学因素、神经递质系统紊乱存在关系，心境稳定剂、抗精神病类药物可调节患者去甲肾上腺素、多巴胺等受体水平，适用于症状较轻的双相情感障碍躁狂发作患者；但随着病情的加重，单纯用药治疗存在一定局限性[9]。MECT 为临床常用物理疗法，在双相情感障碍躁狂症中广泛应用，该疗法以适量脉冲电流对大脑皮层产生刺激，促使其广泛性放电，使脑细胞产生生理变化。MECT 由电抽搐治疗改进而成，通过麻醉剂与肌肉松弛剂的应用，可极大降低患者恐惧感、紧张感，促进其积极配合临床治疗，避免发生全身肌肉酸痛、心血管意外的发生[10]。

双相情感障碍躁狂发作归属于中医学癫狂范畴。《灵枢·癫狂》记载了本病的常见临床表现：“癫疾始生，先不乐，头重痛，视举目赤，甚作极已而烦心。”癫症因痰气郁结日久，损耗心脾，气血不足；狂症因痰火壅盛，火盛伤阴，阴液耗损；或炼液为痰，痰瘀互结，成虚实夹杂之证。双相情感障碍躁狂发作临床表现为情绪高涨、思维活跃、动作行为增多，容易出现攻击和冲动行为，多辨证为痰火扰神证，治疗应以泻火豁痰、镇心安神为主。清神醒脑汤以远志为君，善宣泄通达，安心宁神，化痰通窍。石菖蒲开窍醒神，豁痰化湿；朱砂清心镇惊，重镇安神；黄连清热燥湿，清心泻火；连翘善清心火，散上焦风热；钩藤清肝热，合连翘、黄连共泻心肝之火；大黄清热泻火、利湿降浊，共为臣药。郁金清心热，解郁开窍；茯苓益心脾，宁心安神；橘红下气消痰；枳实消积导滞，破气除痞；胆南星燥湿化痰，定惊止厥，共为佐药。甘草清热祛痰，调和诸药，为使药。全方合用，共奏疏肝解郁、清心宁神、豁痰开窍之效。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石菖蒲中的活性成分β-细辛醚可调节α-烯醇化酶、尿激酶型纤溶酶原激活物的表达量，保护并修复受损神经元，进而改善认知功能[11]；远志所含总皂苷可提高癫痫模型大鼠海马CA1 区nAChRα7 表达，改善癫痫继发的认知障碍[12]；朱砂所含有效成分可调节5-羟色胺、去甲肾上腺素等神经递质含量，达到镇静催眠的作用，还可抗惊厥、抗焦虑及保护脑组织[13]。本研究结果显示，研究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中医证候评分低于对照组，提示清神醒脑汤配合MECT 治疗有利于减轻双相情感障碍躁狂症患者临床症状，提高临床疗效。

双相情感障碍躁狂发作易损害患者认知功能，且处于躁狂状态时，患者执行力、注意力、持续动作及工作记忆力等均受到影响[14]。本研究结果显示，研究组BRMS 评分低于对照组，MMSE 评分高于对照组，提示清神醒脑汤配合MECT 治疗有利于改善患者躁狂程度，提高患者认知功能。分析其原因，MECT 治疗所用肌肉松弛剂阿托品、氯化琥珀胆碱与麻醉剂丙泊酚等可促使患者进入麻醉与松弛状态，确保治疗顺利进行，通过持续的电刺激治疗以改善患者精神病性症状；同时清神醒脑汤所含有效成分对颅内活性氧有显著抑制效果，通过抑制氧化应激反应，在有效保护脑细胞的同时，改善患者的认知功能。此外，治疗后研究组PSQI 评分低于对照组，提示清神醒脑汤配合MECT 治疗有利于改善患者的睡眠质量。

综上所述，清神醒脑汤配合MECT 治疗可减轻双相情感障碍躁狂症患者临床症状，对改善患者躁狂程度、提高认知功能及睡眠质量均具有积极作用，值得临床推广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