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留到洛阳:一个南人在北朝的一生

2024-02-21 01:47杨思思
读书 2024年2期
关键词:刘宋中书王导

杨思思

《墨香阁藏北朝墓志》中有一方“王导墓志”,志主并非人们熟知的琅琊王氏那位奠定东晋百年基业的“江左管夷吾”,而是北魏后期世事沉浮中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他出生于刘宋的边荒,在门阀政治下,他的一生原本不会有走到时代舞台中央的机会。但阴差阳错,在这个时代最惊心动魄的场景中,都有他若隐若现的身影。

王导生于刘宋泰始二年(四六六),死于北魏武泰元年(五二八),传世文献中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载。如果不是他的墓志近年出土,我们几乎找不到他真实生活过的凭据。

王导出生的这一年,刘宋是在战乱中度过的。前一年(四六五)的十一月底,宋帝刘子业被刺杀,他的叔父刘彧在建康登基为天子,改元泰始。紧接着,在公元四六六年的正月初七,刘子业三弟刘子勋在浔阳即位,年号义嘉。由此,刘宋陷入了内战。双方相持到这年八月中,原本“无百里地”的刘彧一方赢得了关键性胜利,到九、十月间,长江流域基本平定。

在这战火纷飞的泰始二年,王导出生于刘宋的边荒。志文開篇说:“君讳导,字茂宣,陈留武平人也。”刘宋陈留郡下并无武平县,隶属于陈留郡的武平县,是北魏正始(五0四至五0八)年间所设。墓志将逝者称作“陈留武平人”—这一晚出的属籍背后,是地理空间、郡县建制与身份归属的变迁。王导人生之始的身份与认同,早已在滔滔的时间与重重改换的人事中,磨蚀得混沌不清了。

“陈留武平”位于什么地方呢?《魏书·地形志》小注说,武平县域“有武平城、赖乡城”,郦道元《水经注》提到濄水“又东迳武平县故城北”,“濄水又东北屈,至赖乡西,谷水注之”,“谷水又东迳赖乡城南……谷水自此东入濄水”。将水系与遗迹合看,可以推测出北魏的陈留武平应该在濄水由东转向东北的一段。谷水在武平县域内由西往东流过赖乡城南,并向东注入濄水。

汉晋时期的陈留郡,范围相当于今天河南省开封市以东的冲积平原,迫近黄河南岸。永嘉丧乱,晋室南渡,东晋失去了对黄淮之间土地的有效控制,直到一百多年后刘裕北伐击破南燕、姚秦,南北政权的疆界才稳定在黄河一带。刘宋武帝时,陈留郡大致恢复了西晋旧貌,隶属兖州,下辖酸枣、小黄、雍丘、白马、襄邑、尉氏六县。然而黄河南岸土地是五世纪前中期南北相争之地,刘宋所辖陈留郡的范围也随着军事行动的胜负盈缩进退。到孝武帝大明(四五七至四六四)末年,陈留郡旧土已经沦失。刘宋采取的权宜办法是将元嘉末年时原属于陈留郡的长垣县改配到谯郡,并将陈留郡当时所辖浚仪、小黄、白马、雍丘四县“寄治谯郡长垣县界”(《宋书·州郡志》)。陈留郡的建置依然保留,移置到了濄水流域,归属豫州。

王导的故乡,就在这个濄水流域的陈留郡,地处淮河西岸。在泰始初年的刘宋内战中,淮北徐、兖、青、冀四州以及豫州淮西数郡的实际掌权人物都是刘子勋的支持者。此时浔阳政权溃败,各州郡纷纷请降。刘彧有意以雷霆手段处理这帮曾经“附逆”的方镇,派遣张永率领大军渡淮北上。于是,淮北州郡在忧惧与摇摆中,先后请援于北魏以求自保。内战一点尚未熄灭的星火,在淮北重新燃起,进一步扩大为刘宋和北魏之间的大规模战争。

从泰始二年十二月,魏军进入常珍奇拱手奉上的汝南悬瓠城,到泰始五年正月,青州刺史沈文秀坚守三年的东阳城陷落,战事持续了三年多,刘宋最终失去了淮北四州和豫州淮西诸郡,刘宋与北魏相持的界线由黄河南退到淮水。王导与他的家人,也便随着淮河北岸的土地,一起进入了北魏的管辖。

北魏在实际掌控了黄河、淮水之间的广袤平原后,并未将陈留郡复归西晋旧土,而是理所当然地借用了刘宋出于一时权宜的建置——陈留郡还是设在濄水流域。新立的“武平县”倒是调用了曾经设在这一带的西晋旧县的名号,只不过它也改头换面,从过去或属陈郡或属梁国的武平县,成为陈留郡的武平县。

“陈留郡”对应的地理空间变动不居,而刘宋之所以屡次改配也要保留这一建置,是为了不让郡望意义上的“陈留”失去依凭。志文追述王导世系,称这支王氏是舜的后裔, 并以西汉末年的王凤、王莽为显赫先祖,这些都与陈留王氏的事迹吻合。至于王导真实的父祖,志文倒含混起来,用“唯祖唯父,温雅继及,遐踪炳于帝籍,近德播于世谈,听觌有验前图,风声可略于后”敷衍带过。

或许与淮北那些年的战事有关,王导“幼而艰孤,傍无昆季,苦身独立”在泰始初年入北的南人中,这种备尝苦辛的幼年时光,几乎成为一代人共享的记忆。《魏书》中设传的清河房景先,也是入北南人之后,“幼孤贫,无资从师,其母自授《毛诗》《曲礼》”,“昼则樵苏,夜诵经史,自是精勤,遂大通赡”。清河崔亮入北时十岁,“常依季父幼孙,居家贫,佣书自业”;彭城刘芳入北时年已十六,“昼则佣书,以自资给,夜则读诵,终夕不寝,至有易衣并日之弊”。他们都是在破碎的家庭中长大成人,在贫穷困苦中成就了一生借以自立的学术。

王导虽然无法与清河崔氏、彭城刘氏这样地方大族的家世相比,但在“苦身独立”的境遇中,也接受了良好的儒学教育,直到将近十五岁时才“访道师门”。以情理推之,这里的叙述背后应该隐藏着一位在他成长和启蒙中十分重要的女性亲属。女性和母族在中古教育中发挥的作用不容小觑,《宋书》记载,宗炳之母师氏“聪辩有学义,教授诸子”;何承天之母是大儒徐广之姊,“聪明博学”,因此何承天“幼渐训义,儒史百家,莫不该览”。可以想见,有多少知识传授的线索随着母亲的角色一起隐身在了文字之后。

王导在二十八岁时入仕,得到的第一个职位是谒者。《通典》以谒者为中书省属官,称“后魏、北齐谒者台掌凡诸吉凶公事,导相礼仪”,有“谒者三十人”,掌礼仪、传达、导引之职,有时也随使者外聘,需要一定的文化素养。王导也是因为“弈世儒门,典仪修习”,才被除授谒者的。不过谒者地位寒微,名姓大多湮灭难考。志文说到这里,特意交代了一句,“高祖仍居北京,九流未叙”,似乎也是为王导在平城士流中这一并不引人注目的亮相做开解。

这是太和十八年(四九四),孝文帝已经决定迁都洛阳。与此相应,其他政治制度的改革也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帷幕,王导的进用应该也与孝文帝选官重视才学、拔擢河南人士的政策转向相关。迁洛之后,王导“改授强弩将军,领主书”。主书亦即中书省的主书令史,主要负责宣传诏命、出使接引。太和以来,有文才学术的汉族下层士人常任此官,如《魏书》称徐纥“家世寒微”,但“少好学,有名理,颇以文词见称”,“高祖拔为主书”;刘道斌“幼而好学”,由校书郎“转主书”,“颇为高祖所知”;张普惠父为县令,但“精于三《礼》,兼善《春秋》,百家之说,多所窥览,诸儒称之”,“太和十九年,为主书,带制局监,与刘桃符、石荣、刘道斌同员共直,颇为高祖所知”。太和十九年,王导也是时任主书中的一员。史文没有提到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有没有受到孝文帝的顾眄知遇。

魏晋南北朝时期,中书省掌管机要,旧有“凤凰池”之称。《南齐书·倖臣传》称:“天下文簿板籍,入副其省,万机严祕,有如尚书外司。”而中书舍人地位显要,专出诏命,多以左右近臣為之。北魏末年的情况与南朝相似,中书舍人“并掌诏诰”,职在近密,借人主之势而挟威权。对一些下层士人来说,在中书省系统由主书令史做起,升为中书舍人是一种具有代表性的迁转路径。

在职官表里抽象地看迁转,从主书到舍人当然只是小小一步。然而这一步的跨越,对历史中具体的人来说,却意味着漫长而耐心的等待。从太和十八年入仕开始,王导领主书二十余年。志文说这一时期的王导,“廉虚成性,简素居心,不亏方以求合,讵饰情而邀世。孤贞独峻,雅志不移,湛若春渊,淡如秋月。虽复孔公方密,杨君素履,比之于君,彼有惭德”。按墓志的讲法,孔光、杨震都不如王导固穷守节。在志文的夸饰与虚美背后,是一个有点尴尬的事实:王导的仕途,实在停滞了太久。洛阳城中春去秋来,未及而立的青年在簿领文书中日复一日,转眼年过半百。

王导大概也没有想到,命运早已生锈的齿轮有一天又转动了起来。他突然等到了“跃鳞龙凤池,挥翰紫宸里”的机会。而且,从正光年间(五二0至五二五)兼中书舍人开始,王导在之后的七八年里,实现了从七品下僚到三品大员的跃迁。孝昌三年(五二七),王导加拜冠军将军、魏郡太守,当年冬“征拜太中大夫,将军如故”,武泰元年(五二八)“旨兼河南尹,又摄太常卿”。这样的仕履,对王导来说是始料未及的。毕竟在北,他只是一个有着南人血统的汉族下层文士,漂如浮萍;而如果他没有遭遇战乱,在南朝度过一生,不论所谓“陈留王氏”是否出于冒认,以他淮西“伧荒”的身份、父祖在墓志中都只能付之阙如的历官,他也注定在下僚碌碌一生。

机遇来自北魏孝明帝一朝的政争与权力洗牌。孝明帝元诩冲龄即位,大权旁落,延昌四年(五一五)九月,他的生母胡太后临朝称制。在胡太后第一次专政时期,清河王元怿辅政,而元叉凭借太后妹婿的身份,“深为灵太后所信委”;但元叉和元怿的矛盾很快激化,正光元年(五二0)元怿被杀,太后幽于北宫,元叉秉政。元怿昔日任用的决策集团也随之被排挤出政治中心,《魏书·阳固传》称:“怿诸子及门生吏僚莫不虑祸,隐避不出,素为怿所厚者弥不自安。”

从王导的任官时间和社会关系来看,可以把他归入清河王怿、胡太后一派。王导在正光中“拜奉车都尉,兼中书舍人”,应该是受到元怿的赏识,而后“拜宁远将军,奉车如故”,不再兼领中书舍人,似升实贬,一定程度上带有被排挤出局的意味,很可能与元叉夺权相关。元怿和元叉的用人政策有别,元怿是汉化程度较高的鲜卑贵族,本身就有较高的文化修养,“博涉经史,兼综群言,有文才,善谈理”(《魏书》本传),对汉族文士多有奖拔。相较而言,元叉为宗室疏属,“才术空浅,终无远致”(《魏书》本传),尽力拉拢者,大多是宗室元老与汉族高门,二人用人风格实有不同。

志文叙写王导兼中书舍人时期在禁中的文辞赏会:

君风调谐婉,词属清儁,当年侪好,莫匪才流。至于凤池禁宇,理优赏兴,神雀灵芝,非伊昔宝。君乃沿贞辑颂,体瑞摛文,落纸鸿舒,下笔琼润,斖斖焉,斌斌焉,真所谓有国之桢臣,缙绅之领袖者矣。

“当年侪好,莫匪才流”,徐纥便是与王导同时的中书舍人,《魏书》本传明言“ 太傅清河王怿又以文翰待之”。徐纥与王导进亦同,退亦同,“及领军元叉之害怿也,出为雁门太守”。志文末尾又提到,王导“友人傅灵(木+票+寸)文高当世,辑裁之美,藉甚一时,托其为铭”。傅灵(木+票+寸)曾为元怿学官令,在胡太后返政后曾伏阙上书为元怿平反。从这些人情关系的蛛丝马迹来看,王导当属太后、元怿一系。《洛阳伽蓝记》中有一处写到元怿赏爱宾客:

怿爱宾客,重文藻,海内才子,莫不辐辏,府僚臣佐,并选隽民。至于清晨明景,骋望南台,珍羞具设,琴笙并奏,芳醴盈罍,嘉宾满席。

当日王导与僚友“凤池禁宇,理优赏兴”,大概也是如此情景。

四、盛衰在须臾

孝昌元年,胡太后返政,元叉辞去领军将军一职,交出禁军军权。此后元叉党人多遭废黜,元怿故吏总算翻身。太后起用元怿故吏并非纯是顾念旧情,也需尽快打造一个亲信决策集团。经过几番权力更迭,如果不拉拢元怿一党,胡太后将面临无人可用的局面。

王导在孝昌年间(五二五至五二八)的起用,带有“急于用人”的色彩。志文说:“孝昌之末,妖旅竞兴,百郡十城,罕胜其任。”六镇变乱殃及河北,北魏的地方统治遭到巨大挑战,“朝廷畴咨共治,历选唯良,佥曰允谐,非君靡寄”。王导“加拜冠军将军、魏郡太守”的确切年份应该就是孝昌三年。《魏书·肃宗纪》载,孝昌三年秋七月,“相州刺史、安乐王鉴据州反”,八月丁未,“斩鉴,相州平”。魏郡为相州州治所在,王导出任魏郡太守应该在相州叛乱平定之后,以安抚郡县,巩固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当时相州虽已平定,依旧是北魏军队与葛荣交战的前线。“十有二月戊申,都督源子邕、裴衍与葛荣战,败于阳平东北漳水曲,并战殁。”墓志所说“其年冬,征拜太中大夫,将军如故”,很可能是在源子邕等人被杀后,朝廷已经难以完全控制相州,叛军与洛阳近在咫尺,更需要忧心的是首都地区的安定。

武泰元年春,王导刚从魏郡征还洛阳,便被任命为首都长官,“旨兼河南尹,又摄太常卿”。这是一次酝酿着危险的机会,志文以后见之明深深叹惋:“方当提兹衡轴,参彼太阶,神道希微,祸成危刃。”其实王导未必不知道此行前途未卜,只是外间已经遍地战火,风雨飘摇,相比起来,固若金汤的洛阳总是更让人心安一些。

然而世事如棋,祸难未量,洛阳城中涌动的暗流,也会激荡为滔天巨浪。这一年,天子已经十九岁,羽翼渐长,而太后不肯放权,母子间嫌隙日深。二月廿五日,孝明帝突然驾崩,胡太后有很大嫌疑。次日幼主即位,胡太后却下诏称这位小皇帝本是女儿身,从宗室中另选年仅三岁的元钊为帝。中央的剧变给了野心家借口。尔朱荣在平定六镇之乱中军事势力已经壮大,此时举兵向洛,奉长乐王元子攸为帝。志文对此事说得简略:“武泰之元年四月,都督尔朱荣以太后乱政,孝明暴崩,乃军于河桥,援立长乐王。”尔朱荣军至河阴,先是将前来奉迎的胡太后与元钊沉河,又以祭天为名,召集百官,纵兵屠杀,一时荡清洛阳皇族与官贵。百官死者两千余人,王导就在其中。毕竟在奉迎新主和祭天的场合,作为首都长官的河南尹、负责礼仪祭祀的太常卿都是不可或缺的。王导身兼二职,河阴之难,对他来说就是必死之局。志文对他的死因说得含混:“群情未一,多有杀戮,君时为乱兵所害。”这是因为王导墓志刊于同年十月(时已改元永安),尔朱荣仍然掌握着朝野大权,丧家不敢直斥。

王导死后,“策赠持节安东将军、南兖州刺史”,他的一生就这样盖棺论定了。志文最末说“小子九元等茕然在疚,瞻仰靡依,庶藉雕坚,少旌遗行”,可知王导有子名九元。《北齐书·文苑传》载天保七年(五五六)“诏令校定群书”,“前梁州府主簿王九元”也在参与刊定群书之列。北齐梁州领陈留郡,这个王九元很可能就是王导之子,曾在本州任官。这样看来,他也循着父亲的人生轨迹,以文辞学术立身。不过,天保七年距离王导之死已经过去了二十八年,考虑到王导去世时已经六十二岁,纵使王九元是少子,年龄也不小了。然而王九元此时并无官职在身,前官也只是州主簿,可见其父的官历并未给他留下多少政治资产。

王导的一生没有被写入正史。如果一定要在《魏书》中為他找一个参照,最接近的恐怕是身居列传之末的张普惠、成淹、范绍、刘桃符、刘道斌等人。既非一流高门,祖上也没有醒目的官资,但是正如史臣总结,“身遭际会,俱得効其所能,以至于显达”,“苟曰非才,亦何可以致”。对他们这样的汉族中下层士人来说,即使有才干和时机,“显达”还是来得异常艰难。刘道斌“为中书舍人,久不迁职”,世宗却说:“扬子云为黄门,顿历三世,卿居此任始十年,不足辞也。”(《魏书》本传)官途沉滞十年不迁是常事,即使得到任用的机会,也不过升为州刺史,不太可能参与到北魏的核心政治。他们的子孙也像王九元一样,大多在州府僚佐之职迁转。

在门阀政治的时代,像王导这样没有显赫门资的下层士人,入仕之后也不过是官吏之间的边缘人。他生于黄淮之间、宋魏边荒,又是南北之间的边缘人。在动荡的年代中,他被命运拨乱了轨迹,以南人的身份进入了北朝。王导入仕,正值孝文帝改革,“河南”的才学之士集体迎来了机会。在二十多年的沉滞之后,胡太后重用中书近臣又为他的政治生涯带来了新的波澜。在生命的最后数年,王导一再升迁。北魏冠盖纵横的都城洛阳,好像终于向他敞开了城门。然而盛衰只在须臾,在河阴之变中,他也因为汉人高级官僚的身份,成为牺牲品之一。

从政权对峙的南北格局来说,王导早已不是南人。然而,恰恰是进入北朝之后,南人的身份才如影随形地伴他一生,草蛇灰线地指引了他的命运。

王导的友人傅灵(木+票+寸)为他写作了墓铭,最后两句是“形随地久,声与天长”。这是墓铭的套话,更是人人皆有、异代同心的真诚愿望。当世的“功名竹帛”,其实不会采入王导的片言只行,傅灵(木+票+寸)写下这句套话时或许知道。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一千五百年后,王导的一生却真的凭借这方坚硬的墓志,重新有了向世人言说的机会——这恐怕也算另一种“声与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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