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向度

2024-02-18 14:22方卿
编辑之友 2024年1期
关键词:新发展理念出版业高质量发展

编者按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强调“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新发展理念,“集中体现了‘十三五’乃至更长时间我国的发展思路、发展方向、发展着力点,是管全局、管根本、管长远的导向”。出版业高质量发展,自然也是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应有之义。《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以“推动‘十四五’时期出版业高质量发展,深入推进出版强国建设”开篇,系统部署了“十四五”时期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任务和相关举措。加强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研究,正是当下出版学研究的重大学术议题。武汉大学出版研究院方卿教授承担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与考核体系研究”(ZZBXW089)产出了《论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向度——基于新发展理念视角的分析》等系列研究成果。本刊拟从本期开始分6期连续刊发其中的6篇学术成果,供业界和学界同仁参考。

【摘要】出版业高质量发展是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应有之义,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新发展理念对出版业高质量发展具有必然的导向、规制、约束作用。文章从新发展理念对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建构的规定性出发,逐一分析了出版业创新发展、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开放发展、共享发展的基本内涵与目标维度,定性地建构起新时代我国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向度。

【关键词】出版业 高质量发展 新发展理念 目标向度

【中图分类号】G2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687(2024)1-045-09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4.1.006

“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入高质量发展阶段”,是党的十九大报告作出的科学论断。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强调,“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高质量发展,就是能够很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发展,是体现新发展理念的发展,是创新成为第一动力、协调成为内生特点、绿色成为普遍形态、开放成为必由之路、共享成为根本目的的发展。”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新发展理念“集中体现了‘十三五’乃至更长时间我国的发展思路、发展方向、发展着力点,是管全局、管根本、管长远的导向”。

新发展理念,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深刻总结国内外发展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深刻分析国内外发展大势提出的发展指导思想,为推动我国经济社会实现高质量发展指明了前进方向。作为一个系统的理论体系、一个“管全局、管根本、管长远的导向”,新发展理念对出版业高质量发展具有必然的导向、规制、约束作用。也即出版业高质量发展应该是国家高质量发展战略的应有之义。《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以推动“十四五”时期出版业高质量发展、深入推进出版强国建设开篇,规划了“十四五”时期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任务和相关举措,正是新发展理念对出版业高质量发展所具有的导向、规制和约束作用的体现。

近年来,高质量发展成为出版学研究的热点议题。中国知网数据显示,2018年以来,以出版业高质量发展为主题刊发的学术论文超过300篇。然而,当前的相关研究主要聚焦于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含义、意义、必要性等表层学理问题和高质量发展的举措、方法、路径等具象问题,较少涉及高质量发展的目标体系或考核评价等深层次核心问题。基于这一考虑,本文拟从新发展理念视角对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向度做定性建构,分析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新发展理念在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建构中的规定性。

一、出版业的“创新”发展

创新发展位列五大新发展理念之首,可见其在高质量发展战略中的极端重要性。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也是中华民族最深沉的民族禀赋。”杨共乐认为“中华文明的创新性既体现在昨天的方方面面,更体现在今天的各行各业”。[1]我国出版业也是在不断创新中发展和进步的,“造纸术的发明、印刷术的进步、载体技术的演进,都曾是推动出版产业升级与转型的直接推手”。[2]进入新时代,面对新常态,出版业必须秉承和坚守创新发展理念,以创新驱动高质量发展。

出版业的创新发展目标,涉及诸多维度的基本内涵,其中,宏观层面的出版管理体制创新、中观层面的出版运行机制创新、微观层面的出版要素创新等,共同构成出版业创新发展目标的基础维度。

1. 出版管理体制创新

我国出版管理体制经历了从计划体制向市场体制,即从“管办一体”到“管办分离”转变的过程,其中,计划体制与“管办一体”体制的确立、市场体制与“管办分离”的变革,正是我国出版管理体制的两次制度创新。计划体制和“管办一体”模式,可追溯到新中国成立初期新建国营出版单位和对旧有私营出版单位的社会主义改造。对出版单位的设立和管理实行“管办一体”体制,是中国出版管理体制中的一项重大顶层设计,是我国出版管理体制的一次重大创新,长期以来为保证国家意识形态安全和出版事业健康有序发展发挥着推动作用。[3]党的十八大针对行政体制改革提出了“政企分开、政资分开、政事分开、政社分开”的原则、要求和任務,原有的计划体制和“管办一体”体制与行政体制改革发展新形势不相适应,出版业的计划体制和“管办一体”模式迎来了一次变革的契机。2003年6月,21家新闻出版单位被确立为第一批改革试点单位,经过十余年的改革基本建立起了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管办分离”的新出版管理体制,实现了我国出版管理体制的第二次创新,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市场经济条件下出版生产力和出版计划体制间的矛盾,满足了出版生产力发展对优化出版管理体制的要求,释放了出版生产力,促进了出版业的发展。

回顾出版管理体制变革与创新历程,不难发现,经济社会发展的宏观背景与出版业自身的发展阶段,是推动出版管理体制变革与创新的基本动因,科学的制度设计是出版业健康发展的根本保障。上述两次体制变革与创新都印证了这一点。如今,第二次管理体制变革已过去20余年,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宏观背景与出版业自身发展状况也发生了巨大变化,数字出版、自媒体出版等的高速发展,从数量增长到高质量发展的阶段转移,从出版大国到出版强国的战略转变,对出版管理体制的再一次变革提出了新的要求。如何基于这些新变化,优化和创新出版管理体制,成为当下出版业高质量目标定位的核心议题。

2. 出版运行机制创新

企业运行机制是指推动、调节、制约企业系统各生产要素正常运转,以实现企业发展目标的功能体系。出版单位的运行机制直接关乎出版生产力发展,创新出版单位运行机制也是出版制度创新的应有之义。我国出版单位的性质,经历了从事业单位到事业单位企业管理,再到作为独立市场主体的企业单位三个发展阶段。对出版单位性质的三种不同认定,亦可视为出版单位运行机制的三次制度创新。不同性质的出版单位,其运行机制存在显著差异,政府和市场这两种资源配置手段发挥作用的空间也明显不同。三次出版单位运行机制创新的核心,是政府向市场也就是出版单位放权的过程,即由中央集中统一管理的全国“一刀切”模式逐步转变为注重分类指导和宏观调控、中央与地方分级管理、激发出版市场活力和维护出版健康秩序的多元共治模式,体现出从全能政府逐渐向有限政府转变的特征。[3]虽然当前经营性出版单位作为独立市场主体的定位已得到确立,但并不意味着出版企业的运行机制完全理顺了。如作为文化市场主体的出版企业,其法人治理结构如何更好地体现出版业发展的文化诉求,避免过度商业化?可见,出版企业运行机制创新仍然任重道远。

3. 出版要素创新

出版业是一个多元要素协调作用的复杂社会系统,出版要素创新是指围绕出版业发展相关的内容、技术、人才、数据等核心要素方面的创新发展。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的要素创新维度,主要聚焦于出版内容、出版技术、出版人才、出版数据等核心要素方面。

(1)出版是内容产业,内容生产是出版业的核心所系,但内容的生产方式却一直处于创新发展过程之中。出版内容生产经历了职业生产内容(OGC)、专业生产内容(PGC)、用户生产内容(UGC),正转向人工智能生产内容(AIGC)。不同的内容生产方式,体现了叙事方式的差异,进而影响内容传播方式的变革。传统出版业主要是建立在职业生产内容基础之上为职业作者服务的,专业生产内容和用户生产内容给传统出版业带来了巨大挑战。在这一挑战尚未得到消解的背景下,出版业又迎来了更具革命性的人工智能生产内容的快速发展。从内容创新视角看,出版业必须找到应对内容生产方式演进发展的对策。只有有效适应内容生产方式的快速变化,出版业才能实现高质量发展。

(2)技术创新是出版要素创新的关键所在。侯天保指出,“出版业原本就是一个技术驱动型行业”,“20世纪末以来,数字信息技术的进步,不仅改变了知识信息的采集、存储、组织、检索、传播方式,而且改变了千百年来形成的包括阅读在内的知识信息的消费方式。在这种全新的技术背景下,基于模拟信息处理技术形成的传统出版业必须实现产业转型”。[3]“从当前情况看,关注技术,就是要在促进数字信息技术与出版产业的高度融合上做文章。”

(3)作为内容产业的出版业,是一个典型的智力密集型产业,人才是支撑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智力资源。“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党的二十大报告将教育、科技、人才列为专章进行部署,为出版业高质量发展提供了重要遵循。基于人才的出版要素创新,应围绕出版业高质量发展人才需求,创新“选育用留”人才制度。其中,企业薪酬制度中的激励机制、职业晋升中的资格考试制度以及高校出版专业人才培养机制等的改革与创新,应成为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体系中人才要素创新的突破口。

(4)数据要素是在数字经济活动中生成,根据特定生产需求汇聚、整理、加工而成的计算机数据及其衍生形态,是在讨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语境中对数据的指代。2019年,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首次将数据增列为生产要素。伴随着数字出版与出版电子商务的普及,产生了大量数据及其衍生品,蕴含着高价值的出版市场信息,如出版市场供求态势及规律、出版产品与出版企业竞争与合作状态、出版物阅读消费需求动态等。出版数据要素所蕴含的这些信息,对出版行政管理、出版产业发展、出版市场运行、出版企业经营和读者阅读消费都具有直接的参考和指导意义。当下,我国出版业对数据要素的有效利用仍不充分,还没有建立起有效开发利用出版数据资源的体制机制,数据要素对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效用尚未得到充分显现。因此,树立数据资源是支撑出版业高质量发展核心资源的理念,创新数据资源开发利用的体制机制,理应成为出版业创新发展的目标追求。

二、出版业的“协调”发展

协调发展是新发展理念的重要内容。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协调发展,就要找出短板,在补齐短板上多用力,通过补齐短板挖掘发展潜力、增强发展后劲”,着力增强发展的整体性协调性。《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强调,出版业高质量发展要遵循统筹兼顾的基本原则,要树立系统观念,统筹出版产业和事业、发展和治理、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以促进出版全领域、全过程、各环节的协同高效,实现出版发展“质量、效益、规模、结构、速度、安全”间的平衡和统一。“出版业高质量发展需要确立协同观念,基于协同论研究出版业文化子系统、经济子系统、技术子系统等,进而加深理解出版业如何通过内部子系统之间的相互联系、相互作用产生协同作用和非线性的相关效應,推动出版业从低级有序的低质量发展、一般性发展走向高质量发展。”[2]

出版业的协调发展目标维度多元,其中,出版产业和出版事业、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出版发展和出版治理三方面之间的协调,是中国式现代化背景下出版业高质量协调发展的核心维度。

1. 出版产业和出版事业协调发展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文化建设,紧紧围绕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目标,提出了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习近平总书记对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提出的“七个着力”就包括“着力推动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繁荣发展”。推动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协调发展,是习近平文化思想的重要内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出版业由出版事业和出版产业两个部分组成。自2003年启动出版体制改革以来,经营性出版单位已完成转企改制工作,我国已初步建立起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出版产业体系。与此同时,部分公益性出版单位仍保持原有的事业体制,成为与经营性出版产业并行不悖的出版事业体系。出版产业与出版事业两大体系,虽然分工、运行、管理方式不同,但各自的地位和作用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从实践看,目前这两者的关系相对稳定,出版事业在政府支持下履行了提供出版公共服务的基本职能,出版产业则在技术赋能和市场竞争中获得较快发展,产业竞争力逐步提升。但如果用新发展理念的标准来衡量,两者仍是各自独立发展,“协调”明显不足,相互促进、相互支撑的效果不显著。如经营性出版单位虽有限度地参与了部分公益性出版活动,但总体积极性不高,投入不足,一些优秀出版产品或服务未能有效转化为出版公共产品或公共服务,对出版事业发展的支撑不够;公益性出版单位过度依赖政府投入,未能借势产业或市场力量提供高水平出版公共服务获得自我造血功能,可持续发展能力相对不足。因此,强化出版产业与出版事业之间的协调发展,形成良性的相互借势与彼此赋能态势,应成为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追求。

2. 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的协调发展

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是基于历时视角的一种表述,大致是基于出版介质对出版业所作的一种区隔。一般把纸介质出版称为传统出版,将新媒体出版定义为新兴出版。基于这样一种理解,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之间的协调,就是要在做好彼此的基础上,大力发展融合出版。黨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出版融合工作,出版业界也积极投入,出版融合保持着强劲发展态势。2022年,中共中央宣传部印发了《关于推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实施意见》,为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的融合发展提供了指导和遵循。

此外,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的协调发展还应强调彼此的借势与赋能。当下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各自发展暴露出来的一些问题或不足,就是彼此的借势与赋能不到位所致。如传统出版关注品质、重视编校、强调匠心等传统出版品格,应在新兴出版中得到传承。同样,新兴出版关注形式、注重体验、强调营销等后发优势也值得传统出版学习和借鉴。这种出版精神和特质方面的互学互鉴,应成为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协调发展一个重要维度。如果说媒体或介质上的融合是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协调发展的“形”,那后者则是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协调发展的“魂”。

3. 出版发展和出版治理的协调发展

发展与治理是辩证统一的关系,发展是目的,治理是手段,只有抓好治理才能有效促进高质量发展。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聚焦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总目标,对全面深化改革进行了统筹谋划,提出全面深化改革的重心应转到全面提升国家治理效能上,在既有国家治理体系框架下提升国家治理现代化水平。

出版作为经济社会的一个重要领域,同样面临着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大命题。数十年来,我国出版业的发展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巨大成就,但同时也积累和暴露出诸如行业粗放式发展、市场体系不健全、市场竞争无序和市场主体自律不足等严重问题,须通过强化治理促进出版业高质量发展。

《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适时确立了到2035年出版领域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基本实现现代化的明确目标,并就党管出版的体制机制、出版领域法规制度体系、全社会版权保护意识和保护水平、应对防范出版领域意识形态风险能力,以及出版业数据共享、开发、应用和网络安全水平等方面提出了具体要求。这些具体的治理举措,聚焦于出版业高质量发展中的指导思想、价值导向、市场规范、条件保障等方面,凸显了作为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出版业与纯粹的经济领域的差异,抓住了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痛点。

三、出版业的“绿色”发展

绿色发展既是新发展理念的有机组成部分,又是新时代“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中生态文明建设的应有之义。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绿色化、低碳化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环节”。2023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强调,要加快推动发展方式绿色低碳转型,坚持把绿色低碳发展作为解决生态环境问题的治本之策,加快形成绿色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厚植高质量发展的绿色底色。

从资源消耗和印刷工艺等方面看,出版业尤其是传统出版业大部分具有“非绿”特征,“出版行业对纸张资源消耗巨大,印刷过程中使用的化学原料、成品的包装以及物流,都会造成环境污染”。[4]因此,强化绿色发展理念,厚植出版业发展的绿色底色,应成为当下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选择。近年来,关于绿色出版研究的成果逐步增多,为出版业绿色发展提供了很好的学理支撑。

2011年,奇峰提出“绿色出版”概念,并将其定义为“运用现代化科技手段,以文化的可持续发展为基础的,健康、节约、环保、数字集约化的一种大出版形态”,[5]可见,出版业的绿色发展目标理应涵盖出版业务的全流程,包括出版资源配置、印刷复制、出版物包装与物流、阅读消费等多维向度。由于出版物包装与物流的绿色发展与其他行业相近,本文就其他三个维度进行简要分析。

1. 资源配置的绿色发展

如上文所述,出版业消耗的“非绿”资源,主要是传统纸质出版中的纸材资源,“其中纸材的消耗对于社会和环境的影响最大。不论是对树木资源的损耗还是在造纸过程中的排污,都对生态环境造成破坏污染”。“目前,我国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纸张消费国”,[6]年均印刷用纸超过1 500万吨,因此,降低纸材资源消耗应成为出版业绿色发展的有效方式。

优化出版资源配置,是指通过调结构、控规模等手段,降低出版资源消耗,促进绿色发展。优化出版资源配置涉及三个方面。一是科学协调传统纸质出版与数字出版之间的关系,对适合数字出版传播的内容更多地采用新业态出版方式,以适当降低传统纸质出版的纸材消耗。随着数字出版的发展和普及,近些年我国出版印刷业用纸量呈下降态势。2019年我国出版印刷业用纸量为51 814万令,同比下降7.4%。可见,通过科学配置资源,调整出版业态结构,大力发展新兴出版业态,有助于降低传统出版的纸材消耗。二是控制低水平重复出版的规模,严格出版选题制度,避免选题的同质化、低质化现象造成资源的浪费。低水平重复出版是长期以来困扰我国出版业发展的一大弊端,浪费了宝贵的出版资源,有违出版业绿色发展理念。2019年,国家新闻出版署明确提出总量控制、精准调控的要求,鼓励优秀、遏制平庸、淘汰低劣,让精品生产成为出版业的共同追求。2020年,中宣部再出重拳,严控出版质量,全国出版社书号再次缩减15%~30%。在总量控制政策的加持下,同质化、低质化现象造成的出版资源浪费一定程度上得到遏制。三是以绿色低碳理念设计版式、选择出版材质,扩大环保、绿色资源的利用,不断优化纸质出版物生产中的耗材配置。如在不影响装帧设计效果前提下,尽量避免版面的浪费和对高标号材质的要求,对一些典藏价值不高的出版产品还可以尽量选用标号较低的再生纸等。

2. 印刷复制的绿色发展

傳统出版物的印刷工艺、印刷材料、印刷过程,部分存在污染大、能耗高等典型的“非绿”特征。如凹版印刷使用溶剂型油墨,油墨中一些无机颜料含有铅、铬、铜、汞等重金属元素,印刷过程中使用的油性油墨、油性覆膜等印刷材料会产生有害有毒的气体,印刷过程本身还会产生难降解的添加剂、胶片、塑料薄膜等废弃物,这些不仅影响印刷人员的健康,还会污染环境。

随着印刷材料的改进、印刷工艺和过程的优化以及印刷管理的加强,出版物印刷正在步入绿色健康的发展轨道。2010年9月14日,新闻出版总署与环境保护部签署了《实施绿色印刷战略合作协议》,决定共同成立实施绿色印刷战略工作领导小组,研究制定绿色印刷行动方案,制定印刷环境标志标准,完善绿色印刷评价体系,加强对印刷企业实施绿色印刷的政策扶持,淘汰落后印刷工艺、技术、产能,推动印刷业转型升级。2019年,新闻出版署、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生态环境部、市场监管总局五部委联合印发《关于推进印刷业绿色化发展的意见》,确立了“建立完善印刷业绿色化发展制度体系,解决突出环境问题,落实印刷业风险防控要求”的印刷业绿色化发展目标,并就印刷业绿色发展的基本原则、工作任务、保障措施逐一进行了部署。2021年出台的《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再次针对绿色融合开放的印刷产业体系做出了规划和部署。这些积极利好的产业政策为出版业的绿色发展提供了制度保障。此外,一些地方和企业仍存在制度和政策落实不到位的现象,亟须建立一套严格的印刷业绿色发展监察督导机制,以保证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的实现。

3. 阅读消费的绿色发展

出版物的阅读消费是一种文化消费,不以直接消耗出版物载体为前提。因此,出版业的绿色发展,不限于出版物生产和流通环节,还涉及出版物的阅读消费环节。换言之,出版业的绿色发展不仅是出版人的责任,也是读者的责任,需出版人和读者共同行动起来。

从全球范围看,阅读消费的绿色发展主要聚焦在两个方面,一是教材的循环利用,二是所谓的“图书漂流”。教材的循环利用在英、美、澳等西方国家已实行多年,效果显著,不少学校或学生自愿选择往届学生使用过的教材。我国人口多、教育规模大,教材使用量大。国家新闻出版署数据显示,“近5年全国中小学课本及教学用书、大中专教材、业余教育课本及教学用书的零售数量,平均每年约28亿册,金额超200亿元。其中,2018年仅中小学课本及教学用书,全国零售数量为29.30亿册,总计259.89亿元”,且义务教育阶段的教材都是由政府统筹,具备循环利用良好基础。倘若有百分之十能够被循环使用,其“绿色”效益也是惊人的。

“图书漂流”源于20世纪60年代的欧洲,指书友将自己不再阅读的图书贴上特定的标签投放到公共场所(如公园的长凳上)供他人无偿取阅。取阅者阅读之后,根据标签提示,再以相同的方式将图书投放到公共环境中,循环往复。没有借书证,不需付押金,也没有借阅期限,这种好书共享方式,让“知识因传播而美丽”。2001年4月,Ron Hornbaker在美国堪萨斯市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开设了一个图书漂流网站,不到四年,注册成员超过41万人,注册图书超过240万册。2004年,“图书漂流”进入我国,北京、上海、武汉、长沙、西安、青岛等城市也开启了类似活动,“图书漂流”逐渐成为一种新的文化时尚。“图书漂流”具有典型的绿色阅读消费属性,如果能够进行积极引导,在培养公众的绿色阅读消费理念和行为、推进出版业绿色发展方面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综上,试点推行教材的循环利用、积极鼓励和引导“图书漂流”活动,可作为推进出版业绿色发展指标,纳入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体系之中。

四、出版业的“开放”发展

40多年来我国经济社会的高速发展,正是得益于改革开放这一基本国策。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强领导下,中国对外开放的范围、领域、层次持续拓展,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格局加快形成,不断以中国新发展为世界提供新机遇,为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贡献中国力量。2022年11月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五届进博会开幕式致辞中指出:“我们要以开放纾发展之困、以开放汇合作之力、以开放聚创新之势、以开放谋共享之福,推动经济全球化不断向前,增强各国发展动能,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各国人民。”

我国出版市场的发展繁荣、国内外出版业的交流互动、中国出版业“走出去”等同样受益于出版业的对外开放。国内外出版业的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在出版业对外开放过程中,互为支撑,相互促进,既推动了中国出版业“走出去”,又丰富和繁荣了国内出版市场。面对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贯彻开放发展新理念是我国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和重要目标向度。

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开放”目标,应围绕内外两个出版市场和两种出版资源展开,重点是解决出版业发展的内外联动问题。

1. 整合国内出版资源,走进国外出版市场

出版业“走出去”具有经济与文化的双重意义。在欧美等发达国家,出版业“走出去”不仅获得了丰厚的经济回报,而且对增强文化软实力也起到了支撑作用。英国、荷兰、德国、美国出版业的外向型特点十分突出,国际市场对其出版业发展起到了支撑作用。比较而言,我国的情况则不乐观。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出版业“走出去”虽有较快发展,版权输出和境外出版商业(境外出版投资)都取得了较好成绩,但与我国作为世界出版大国的地位仍不相匹配。近年来,受疫情和国际局势变化等因素的影响,我国的实物图书出口相对下降、版权贸易仍集中于东南亚等局部地区、设立在境外的出版机构业绩难见起色,出版业“走出去”的势头被遏制,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出版格局尚未形成,出版业发展仍摆脱不了依靠国内单一市场支撑的被动局面,与高质量发展要求相去甚远。

出版业的高质量发展,须有国际出版市场的支撑。实现出版业高质量“走出去”,需从以下两方面下功夫。

(1)充分激发出版市场主体“走出去”的內生动力。2003年,我国正式将“走出去”确定为出版业对外开放的重大战略。这一年恰逢出版体制改革试点工作启动,出版单位正式转制为自主经营的独立市场主体。20多年来,国家先后出台了一系列鼓励出版企业“走出去”的制度或政策,通过多项重大工程减税、让利、提供专项资金扶持,以期激发出版企业“走出去”的内生动力。在“走出去”政策推动下,出版企业“走出去”取得了一些成绩,出版单位在境外设立的出版机构超过500家,但成效并不显著,内生动力不足。如果不能将“要我走出去”转变为“我要走出去”,单纯依靠政府资源和力量,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出版格局将难以形成。从战略层面看,国内出版市场日趋饱和、增速减缓,而国际出版市场具有很好的发展前景,发达国家市场购买力强,发展中国家市场成长性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深受海外读者青睐,这些为我国出版企业拓展国际出版市场提供了良好的契机。出版企业当变被动为主动,从市场发展战略高度看待“走出去”,借势当前利好的文化环境,有效整合资源,扩展国际出版市场,为出版业高质量发展贡献新的力量。

(2)充分把握跨文化出版传播规律,讲好中国故事。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文化,受众不同,产品和服务不一样,出版经营管理的战略战术自然也不相同。跨文化出版传播具有不同于面向国内市场的出版传播规律和要求。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其中包含着对国际传播规律的理解和把握。学者张颐武曾针对跨文化传播中的“文化折扣”现象,阐述了把握跨文化传播规律的重要性:“由于语境有别、生活方式有异、期待视野不同,传播的内容往往面临着打折问题,有很多优质内容和文化产品,由于这种折扣的损耗,往往形成理解上的障碍和认知方面的困难,需要经过很复杂的前因后果阐释和解说才能为人们所理解。”因此,“内容的选择、形式的创造都要充分关注到不同语境、不同人群的差异”,跨文化传播应该“向规律要实效”。2003年以来,我们虽在对外出版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但一些出版物的海外市场认知度和接受度并不高。这与对跨文化出版传播规律的理解不透彻密切相关,如不少进入国外市场的出版物都是国内读者阅读产品的直译版,而不是根据国外读者需求出版的原创作品。这类作品进入国际市场,自然会因“文化折扣”的影响而难以被国外市场所接受。因此,充分把握跨文化出版传播规律,讲好中国故事,才是出版业走进国外出版市场,实现出版业开放发展的王道。

2. 利用国际出版资源,繁荣国内出版市场

较之海外出版市场,我国出版市场具有两大突出特点:一是市场体量大、成长性好;二是不排外、包容性强。这为海外优秀出版物产品或服务进入国内市场创造了有利条件。国外先进的文化与科技出版物,在国内有着广阔的市场。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综合国力的增强,我国居民文化消费能力不断提升,国内出版市场日趋活跃,年出版图书50多万种,包括数字出版在内的广义出版业产值高达1.8万亿元。丰富的出版物产品、多元化的销售渠道,不仅丰富了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也为海外出版物进入中国提供了便利。改革开放,特别是2000年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来,我国出版业的对外开放程度不断提升,国外出版物产品以实物、版权或合作出版等方式源源不断进入国内市场。多年来,无论是实物图书进口数量,还是引进版权规模,都远大于出口,为国民提供了多样化的阅读消费选择,为世界各民族文明、文化的交流互鉴提供了便利。

从图书实物进口到版权贸易,从出版物零售到批发,从出版物发行到合作出版,既体现了党和政府对外开放的决心和信心,又体现了中华文化和中国出版市场的包容性。同时也应看到,出版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属性,加强出版物进出口管理,把好出版物进出口的意识形态关,应成为我国出版业开放发展的先决条件。出版权,尤其是网络新媒体出版权,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出版业的高质量开放发展,是对国外先进的文化与科技出版物的开放,具有反动、淫秽色情、暴力等非法内容的出版物必须挡在国门之外。

五、出版业的“共享”发展

共享发展理念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也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集中体现。在五大新发展理念中,共享发展表征的是新发展的目的维度,是要让人民群众共享改革发展成果,更好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使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朝着共同富裕方向稳步前进”。“进入新发展阶段,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摆在更加重要位置上,我们必须坚持通过推动高质量发展、通过共同艰苦奋斗促进共同富裕。”[6]

出版业担负着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的责任和使命。一方面以出版产业方式通过出版市场为读者提供丰富多彩的精神文化产品与服务,另一方面以出版事业方式为社会提供普惠出版公共文化服务。出版产业和出版事业,虽然市场属性不同、功能和定位存在差异,但都有责任和义务基于共享发展理念,以高质量出版服务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体人民,更好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阅读消费需求。党的十八大以来,出版业以加强出版公共服务为抓手,在践行共享发展理念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为新时代新征程出版业高质量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出版业“共享”发展目标的基本内涵十分丰富,其核心内容主要围绕出版公共服务展开。

1. 倡导并积极参与全民阅读活动

197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向全世界发出了“走向阅读社会”的号召,要求社会成员人人读书,让读书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中华民族自古崇尚读书,有耕读传家的优良传统。如今,阅读不仅是承继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家风传统,更上升为国家发展战略。自2014年以来,全民阅读已连续10年写入政府工作报告。2020年10月,中央宣传部印发《关于促进全民阅读工作的意见》。202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提出“深入推进全民阅读,建设书香中国”的文化发展目标。江苏、湖北、辽宁等17个省先后完成了全民阅读的地方立法工作,全民阅读步入法治化轨道。

自全民阅读国家战略实施以来,我国全民阅读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取得了明显成效。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发布的第二十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结果显示,2022年我国成年国民包括书报刊和数字出版物在内的各种媒介的综合阅读率为81.8%,较2012年的76.3%上升了5.5个百分点。

全民阅读国家战略的持续推进,需全社会的积极支持和大力参与,广大出版发行单位在其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如适读品种的出版、主题出版阅读的组织、阅读分众分类分级指导、基本阅读设备设施建设、阅读活动品牌打造等,都是影响全民阅读的基础要素。这些要素应成为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体系下出版单位参与全民阅读活动的重要考察指标。

2. 保障特殊群体基本阅读需求

残障人士、老年人、进城务工人员、农村留守妇女儿童等特殊群体,应成为出版业的“共享”发展重点关注的对象,出版业的发展成果应更多更公平地惠及这些群体。中央宣传部《关于促进全民阅读工作的意见》将保障特殊群体基本阅读权益列为全民阅读重点工作之一,指出“全民阅读的全民性决定了必须确保各类特殊群体享受到应有的阅读服务保障”,[7]对特殊群体有针对性服务,是让人民群众共享改革发展成果、保障公共文化权益均等化最直接的体现。

改革开放后,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出版业在保障特殊群体基本阅读需求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成效明显。一是不断加强和改进盲文出版工作,实施盲文出版工程,支持有声读物开发,扩大各类盲人读物有效供给,完善盲文出版物、有声出版物邮寄借阅平台,推动各级图书馆开设视障阅览室,面向视力障碍人群,提供阅读服务。相关数据显示,“十三五”时期,国家全面实施盲文、有声、大字、无障碍影视和盲人数字出版五项出版工程,累计出版盲文读物5 016种;有声读物3 519种计6 862小时,多媒体有声读物599种计4 392小时,DAISY有声书53种计910小时;大字读物1 158种;无障碍影视作品610部(国家出版基金每年支持);研发、升级11款盲用辅助阅读终端产品,开发、优化、维护10类多版本无障碍应用软件,[8]盲文出版结构得以优化,数量规模持续提升。二是实施“书香中国e阅读”推廣工程。以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定期向全国进城务工人员、边疆民族地区手机用户推送国家新闻出版署组织推荐的各类优秀图书、报刊等,覆盖人群超过5 000万,较好地保障特殊群体的出版文化权益。

《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从丰富老年人、进城务工人员、农村留守妇女儿童的阅读资源供给,推进盲人读物出版,推动优质公共出版资源向农村地区、革命老区、少数民族地区倾斜三个维度部署了“十四五”期间保障特殊群体基本阅读权益的主要内容。这些内容显然应成为出版业的共享发展的主要考核指标。

3. 提升乡村阅读服务水平

2017年10月18日,党的十九大正式提出乡村振兴战略。2018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国家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以下简称《战略规划》)。2021年4月,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八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乡村振兴促进法》(以下简称《促进法》)。《战略规划》和《促进法》都有与乡村阅读服务相关的内容和要求。《战略规划》“第七篇 繁荣发展乡村文化”强调“健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和“增加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供给”;《促进法》第三十一条明确要求各级人民政府应当“充分利用广播电视、视听网络和书籍报刊,拓展乡村文化服务渠道,提供便利可及的公共文化服务”。

乡村阅读服务作为我国乡村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乡村振兴中发挥着扶贫扶智的重要作用。由于历史等多方面的原因,我国城乡公共文化服务水平仍然存在较大差距。从图书阅读率指标看,2021年我国城乡居民图书阅读率分别为68.6%和50.2%,相差18.4个百分点;从图书阅读量指标看,2021年我国城乡居民图书阅读量分别为5.61本和3.77本,相差1.84本。可见,提升乡村阅读服务水平的任务仍然十分繁重。

《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将“提升乡村阅读服务水平”作为加强出版公共服务体系建设的四大任务之一进行部署,强调支持加大乡村阅读投入和帮扶力度,鼓励出版单位积极参与乡村阅读推广,缩小城乡出版公共服务差距,并规划了以研发适合农民群众阅读的数字文化产品、丰富数字阅读资源供给为主要内容的“农家书屋数字化提升工程”。可见,农家书屋的数字化建设,是出版业共享发展在促进乡村振兴战略中的重要抓手。显然,它也应该成为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的一个考核维度。

结语

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新发展理念,是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根本遵循。基于新发展理念建构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及其考核体系,是新时代新征程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其中,定性建构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解决的是高质量发展目标的向度问题,这正是本文的目标所在。定量建构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目标,解决的是高质量发展目标的考核指标问题,将留待后续研究来完成。

参考文献:

[1] 杨共乐. 创新是中华民族最深沉的民族禀赋[N]. 人民日报,2023-07-24(9).

[2] 方卿. 出版,需要关注市场与技术[J]. 现代出版,2013(2):81.

[3] 侯天保. 透视中国出版管理体制中的党性原则和行为特征——以宋木文主要著作为线索的思考及启示[J]. 出版发行研究,2016(11):5-10.

[4] 张新新,钟惠婷. 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战略协同机制思考——基于协同论的视角[J]. 出版广角,2022(9):60-66.

[5] 李华云. 出版行业绿色发展的探讨[J]. 科技与出版,2020(12):125-129.

[6] 李志坚. 传播学视域下的绿色出版研究[J]. 今传媒,2014(9):74-75.

[7] 劉鹤. 必须实现高质量发展[N]. 人民日报,2021-11-24(6).

[8] 聂震宁. 党的十九大以来全民阅读八个新观点探究[J]. 编辑之友, 2022(4):36-41.

The Goal and Direction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for Publishing Industry: An Analysis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New Development Concepts

FANG Qing1,2(1.Institute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2, China; 2.Schoo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2, China)

Abstract: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is the logical meaning of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economy and society. The five "new development concepts" of innovation, coordination, green, opening and sharing have inevitable guiding, regulating and restricting effects on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Starting with the stipulation of "new development concept" on the construction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goals of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basic connotation and goal dimension of innovative development,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green development, open development and shared development of the publishing industry one by one, which helps to qualitatively construct the goal dimension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China's publishing industry in the new era.

Key words: publishing industry;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new development concepts; goal and dir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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