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集聚对生物医药产业创新能力影响研究综述

莫倩

（昆明理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作为21 世纪最具生命力的行业，生物医药具有高科技、高投入、高收益的特征，而创新则是其不断突破的根本动力。随着医疗改革的不断深入，生物医药行业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的时代，也是一个重要的战略机遇。 生物医药产业的集聚发展，既能提高企业的规模效益，又能降低成本，具有技术外溢、区域创新等经济效益，还能为企业寻找市场机遇、促进信息交换提供便利（1）。 本文通过对中国生物医药产业集聚的发展进行研究，不仅可以拓展产业集聚理论研究的视野，还可以从产业聚集的角度来分析中国生物医药产业创新能力，从而推动其发展。 因此，本文着重探讨了产业集聚对生物医药产业创新能力的影响， 并针对产业集聚对生物医药产业创新能力的影响提出相关建议。

一、概念界定

郭冬梅和王英认为，产业集聚是指在特定产业领域和空间范围内，若干生产特定产品及其附属产品的公司以及与之相关的服务业， 高度集中而形成的地区特征和竞争优势（2）。 作为产业创新活动的基石，它已逐步成为各国和区域产业发展的重要选择，并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一种产业聚集的现象。产业集聚并非是所有行业的简单相加，而是在一定的空间区域中，产业资本要素的不断聚集，产生了较强的聚集作用，从而达到“1+1〉2”的效应，促进企业创新能力和企业创新绩效的提高。

温晓慧和黄海洋认为，生物医药产业创新能力是指在创新发展过程中，依托于所依赖的产业集聚环境和国家为主导的产业创新政策，在产业内各利益主体的协同作用下，形成一套完整的产业网络并在其中发生的一系列创新活动和创新行为。 从而达到生物医药预期的创新成果，并以此来反映生物医药行业的竞争力（3）。产业的创新能力主要表现在某个行业的生产力水平比其他国家或其他行业高，这直接体现在企业在国际和国内的市场占有率或所占比重上，也体现在各个层次上依赖创新能力的产出。

二、产业集聚影响生物医药产业创新能力的作用机理

（一）知识溢出效应

黎欣认为， 知识溢出外部性的理论被合称为“MAR 外部性”。 这一理论指出，在同一产业的产业集群内部，劳动力、知识、技术等的流动与分享对区域的创新与经济增长起到了推动作用（4）。伍先福和钟鹏认为，作为知识密集型产业，生物医药产业的技术知识在生产结构中占据了很大的比例。 因而，由于地域的集中， 导致的各个企业的知识外溢效应更强（5）。因此， 产业集聚可以通过知识外溢进一步促进区域内的创新，而知识外溢则是其最主要的外在源泉。一般来说，无论是劳动密集、资金密集还是技术密集型的产业集群，都会产生某种程度的知识外溢效应。但是， 这种知识外溢效应的程度与不同类型产业集聚的“空间局限性”有着密切的联系。 基于技术创新中的产业聚集对知识外溢效应机理， 部分学者进行了深入的实证分析， 知识的转移与外溢可以促进制造业的知识吸收，进而促进区域的创新效率（6）。 姜照君、吴志斌通过对知识外溢效应的分析，得出了知识外溢能够对文化企业创新能力产生影响（7）。 李秋霞、王之禹等认为， 产业的多元化集聚有助于提高区域的知识吸收能力，促进知识的外溢和交流，为企业的创新创造了条件（8）。 康翠玉认为，产业集聚发展可以带来规模效应，并由此带来知识、技术的溢出效果，知识外溢效应是促进生物医药产业集聚发展的重要因素（9）。 朱艳梅、席晓宇等认为，知识外溢是推动中国生物医药产业集聚的关键，也是推动持续创新、增强核心竞争力的一种有效手段（10）。

由此可见，知识溢出效应对集聚区内产业的创新能力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与其他行业相比，生物医药产业聚集了较多的知识与技术要素，具有较高的专业化水平。 而相关企业与技术人员之间的空间临近交流，会带来更大的技术外溢效应。

（二）竞争效应

波特的产业竞争理论指出，在经济集聚的过程中，知识外溢对区域的创新起着推动作用，集聚促进竞争，创新的驱动力是竞争而不是垄断。 产业集聚使行业间的竞争更加激烈，而竞争是企业获得竞争优势的重要手段。 除了市场竞争之外，还有其他方面的竞争：同一地区的同行业企业都有一个绩效评估指标，可以进行对比。 这使得企业在创新方面有着巨大的压力和推动力， 促使它们继续削减成本、改善产品以及加强服务，以此来追赶技术变革的潮流。 相对于分散于区域之外的企业而言，产业集群集聚区内的企业具有较强的竞争力，更易于跻身于此产业的前列。 学者康翠玉认为，产业集聚会使生物医药产业的整体竞争力比单一企业强，而具有较好的竞争环境则有利于提高知识技术创新的能力（9）。 李沙沙、尤文龙认为，随着产业集聚地区内企业的增多，市场竞争将会越来越激烈，企业将会主动投入研发创新活动，以扩大市场占有率，增强市场竞争力（11）。 谢子远、吴丽娟认为，产业集聚会导致区域内同一产业之间的竞争加剧，面对竞争的压力，企业必须加强以成果为导向的创新，通过优化处罚和奖励机制，进一步激发科研工作者的创新热情和内在动力，进而提升企业的创新投入产出（12）。

综上所述，产业集聚区内生物医药产业之间会面临多种竞争，同时，在激烈的市场环境下，创新能力较弱的企业将被逐渐淘汰，而具有创新能力的企业将继续进入到市场中。 优胜劣汰的机制则会促进整个行业的创新能力。

（三）规模经济效应

郭冬梅、王英认为，小型生物医药企业必须具有一定的规模，这样，他们就有了充足的资金来支持他们的研究、承担研究开发的风险以及组织研究和开发活动（2）。 倪郭明、朱菊萍等认为，要提升产业的自主创新能力，就需要鼓励企业将业务范围扩展到上下游和相关的行业，延伸产业链、扩大产业规模（13）。 张可、毛金祥指出，产业集聚的规模经济效应可以推动各行业之间的技术合作， 通过创新合作，可以形成优势互补，推动创新要素有效配置（14）。

三、产业集聚影响生物医药产业创新能力的路径分析

（一）人力资本

产业集聚影响技术创新集聚的路径主要是通过专业化人力资本起到了一定的劳力蓄积效应（15），同时与当地的人力资本形成了有效的互动作用，进而增强了区域的创新能力（16）。 一般而言，专业化人才的集中依赖于产业集聚程度，而生物医药产业作为知识技术密集型产业，对人才的质量和数量尤其有较高的需求。 杜江、张伟科等认为，人力资本特征对区域技术创新能力有正向促进作用（17）。 吕绪彬认为，高水平的人力资本可以使公司的研发产出得到更大程度的提升，并具有更大的知识外溢效应。 这样，企业就可以以更少的成本获取技术成果的正外部性，进而提高医药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18）。 倪进峰、 李华等通过对2004—2014 年全国各地区面板数据的分析，得出了在协同集聚模式下，人力资本水平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影响是显著的（19）。 所以，在生物医药行业中，各个企业都应当定期开展并进行专业技术人才的培训，使企业的知识体系能够跟上时代步伐，充分发挥专业化人力资本在企业技术创新中的作用。

（二）市场化程度

除了人力资本之外， 市场机制对资源有调节作用，它会间接地影响到产业聚集对技术创新的作用，这种效应通过市场化的进程得以直接反映出来（20）。从内部机制上讲， 市场越发达， 政府干预力度越降低，从而降低市场价格的歪曲程度，从而提高企业的创新能力（21）。 但是，当产业集聚度过高时，通过自由竞争方式进行要素交换的市场机制， 使企业的“拥挤”问题更加突出，“市场失灵”的风险也随之增大，导致了“创新”与“研发能力”的下降。因此，在技术创新中，市场化水平将对中国产业集聚形成“倒U 型”的调控效应（22）。在技术创新中，合理的市场化水平是保障技术创新的重要制度安排。因此，必须根据不同行业的聚集程度，对其进行相应的市场化改革。

总体而言，影响路径的研究正逐渐深化，从人力资本和市场化程度两个方面进行了较为全面的探讨。 但是，目前的研究大多是通过定量的方式来进行；而在实证方面，主要是通过简单的固定效应的面板回归和利用一些空间测量来进行实证分析，目前的结果并不能完全应用于各个行业。 未来的研究可以通过运用动态面板估算的方法来进行实证研究，以便更完整地展现出产业集聚对产业创新能力的影响。

四、产业集聚影响生物医药产业创新能力的异质性分析

（一）地理位置视角

在产业集聚的过程中，企业的位置将直接影响到区域的创新。 因此，企业的地理位置是决定创新产出空间分布的主要因素。 企业选址位于高经济密度区域，意味着更接近于技术和知识中心。 赵婷婷、许梦博认为，产业集聚对创新的影响程度主要取决于公司所在地的选择， 并且通过实证分析发现，东部地区的产业集聚对区域创新的拉动效应明显高于中西部（23）。 因此，区位选择是影响产业集聚与创新的关键因素。

（二）产业集聚度视角

陈劲等通过对高新技术产业进行实证分析，研究在产业聚集度高的情况下，企业的专业化聚集对创新不利；而分散式的聚集则对企业的创新能力有明显的促进作用。 在产业聚集度低的情况下，专业化聚集对创新能力的提升起到了推动作用，而分散式的集聚则会对创新产生不利影响（24）。 李沙沙、尤文龙指出，在产业集聚程度不高的情况下，企业创新的成果往往会被其他竞争者所仿效，从而影响企业的创新动力。 但是，在产业集聚程度超过临界点的情况下，产业集聚可以促进更多的企业参与到创新中来（25）。 因此，生物医药行业的集聚程度并非一定要高，而是要随着行业的集聚程度的增加而发生变化并在大部分情形下呈现出一种由正向负的非线性关系。 这就意味着，地方政府可以依据本地的经济发展状况，制定相应的产业政策，使产业集聚的规模保持合理的水平，从而为企业的创新创造一个有利的竞争环境。

（三）产业集聚模式视角

在产业集聚的内部结构上， 可以将集聚模式划分为专业化、多元化两种类型，而不同集聚类型的生物医药产业对创新能力的影响也存在很大的差别。张秋燕、齐亚伟通过对多样化集聚、专业化集聚和企业间的竞争等因素的分析， 得出多样化聚集外部性可以提高地区的创新能力， 而专业化外部性与企业间的竞争是影响创新的主要原因（26）。姜蕾指出，产业聚集对区域创新能力的提升起到了反作用； 产业集聚多元化对企业创新能力的发展起到积极作用（27）。总之， 当前对产业集聚效应的研究主要是以实证分析的方式来考察的。近年来，国内外学者对产业集聚效应影响产业创新能力的异质性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但现有的研究并没有在整体上给出一致肯定的研究成果。 今后对于产业集聚影响产业创新能力的异质性分析方面应该更加系统化，应从地理位置、产业集聚程度、产业集聚方式等方面进行深入分析，从而为产业集聚与产业创新能力的进一步研究提供理论依据。

五、结论与建议

经过对上述从产业集聚影响产业创新能力的作用机理、产业集聚影响产业创新能力的路径以及产业集聚影响产业创新能力异质性的相关结果分析， 发现知识外溢效应是影响产业集聚的关键因素。 知识外溢主要是通过对企业技术创新的影响来促进整个地区的创新，从而促进地区企业之间的交流，并从中获得和利用相关研究成果。 产业集聚、溢出效应、创新行为等方面的研究正逐步成为研究的热点。 然而，相对于传统的制造业和高新技术产业，生物医药产业集聚形式、技术创新效率等都有其独有的特征。

目前关于生物医药产业集聚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制造业、高科技行业，很少涉及生物医药产业集聚问题，如何基于生物医药产业的特点和生物医药产业集聚的形式进行研究，探讨其聚集与创新之间的内在联系，需要进一步强化：一是增加医药产业科技人力资源。 人才是最具生命力的生产要素，人才的支撑是生物医药产业发展的根本，而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生物医药产业人力资源的提升将直接影响整个生物医药产业的技术进步。 二是鼓励在产业集聚区中建立产学研合作的区域创新网络。 生物医药产业是各主体沟通交流的纽带，建立区域创新网络具有重要意义。 因此，要充分推动公共机构、科研机构、创新型企业等创新主体的发展，为各类组织之间的沟通和合作提供一个很好的平台。 例如通过召开技术交流等方式， 促进技术创新资源的共享、市场信息的及时传递、研究开发的效率、提升创新产品的市场竞争能力、建立协同创新网络。 三是因地制宜发挥生物医药产业集聚外部性。 产业推动区域创新的机制在专业化与多样化两种模式上存在一定的差异。 因此，在制定生物医药产业发展战略时，要根据实际情况，充分考虑当地的发展状况以及本区域内生物医药产业的发展现状，结合自身的比较优势，选择适合当地的企业，制定相应的政策策略来推动其发展。 四是提升企业创新能力。 在创新之路上，企业要把握“知识经济”时代下生物技术的快速发展和国际医药产品研发费用大幅度降低的机遇，大力发展医药新产品的研发，提高自主企业自身创新能力。

注释：

(1)席晓宇,朱玄,褚淑贞.基于空间计量的生物医药产业集聚影响因素研究[J].中国药房,2015(01):5-8.

(2)郭冬梅,王英.区域集聚对医药产业技术创新的影响分析[J].科技管理研究,2013(02):13-16.

(3)温晓慧,黄海洋,王晓珍,高伟.生物医药产业创新能力评价指标体系构建[J].科技管理研究,2016(13):42-46+52.

(4)黎欣.产业集聚、知识产权保护与区域创新发展[J].云南财经大学学报,2021(02)

(5)伍先福,钟鹏,黄骁.高技术产业集聚对技术创新的影响研究述评[J].中国经贸导刊(中),2020(10):176-178.

(6)原毅军,高康.产业协同集聚、空间知识溢出与区域创新效率[J].科学学研究,2020(11):1966-1975+2007.

(7)姜照君,吴志斌.文化产业集群知识溢出对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以国家级广告产业园区为例[J].江淮论坛,2020(06).

(8)李秋霞,王之禹,顾伟忠.产业集聚与知识溢出、区域创新的关系研究——兼析区域知识吸收能力在知识溢出、区域创新中的作用[J].价格理论与实践,2020(07):170-173.

(9)康翠玉.吉林省战略性新兴产业集聚发展分析——以生物医药产业为例[J].长春金融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6(6):88-92.

(10)朱艳梅,席晓宇,褚淑贞.中国生物医药产业集群的影响因素分析[J].中国新药杂志,2013(08):900-904.

(11)李沙沙,尤文龙.产业集聚能否促进制造业企业创新?[J].财经问题研究,2018(4):30-38.

(12)谢子远,吴丽娟.产业集聚水平与中国工业企业创新效率——基于20 个工业行业2000—2012 年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科研管理,2017(01):91-99.

(13)倪郭明,朱菊萍,李思慧.大健康产业发展的国际经验及其对中国的启示[J].卫生经济研究,2018(12).

(14)张可,毛金祥.产业共聚、区域创新与空间溢出——基于长三角地区的实证分析[J].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04):76-88.

(15)刘胜,李文秀,陈秀英.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协同集聚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广东财经大学学报.2019(03):45-55.

(16)倪进峰,李华.产业集聚、人力资本与区域创新——基于异质产业集聚与协同集聚视角的实证研究[J].经济问题探索,2017(12):161-167.

(17)杜江,张伟科,葛尧.产业集聚对区域技术创新影响的双重特征分析[J].软科学,2017(11):1-5.

(18)吕绪彬.中国医药制造业产业集聚影响因素研究[D].安徽工业大学,2019.

(19)倪进峰,李华.产业集聚、人力资本与区域创新——基于异质产业集聚与协同集聚视角的实证研究[J].经济问题探索,2017(12):156-162.

(20)张继良,胡健.中国高技术服务业的聚集特征与影响因素研究[J].地域研究与开发,2014(4):10-14+43.

(21)颜克益,芮明杰,巫景飞.产业集聚视角下高技术产业创新绩效影响因素研究——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研究[J].经济与管理研究,2010(12):59-69.

(22)刘勰,孟勇.市场化进程如何影响地区产业集聚的创新绩效——来自中国高技术行业的经验证据[J].经济经纬,2020(1):194,111-119.

(23) 赵婷婷, 许梦博. 产业集聚影响区域创新的机制与效应——基于中国省级面板数据的实证检验[J].科学管理研究,2020(1):83-88.

(24)陈劲,梁靓,吴航.开放式创新背景下产业集聚与创新绩效关系研究——以中国高技术产业为例[J].科学学研究,2013(04):623-629+577.

(25)李沙沙,尤文龙.产业集聚能否促进制造业企业创新?[J].财经问题研究,2018(04):30-38.

(26)张秋燕,齐亚伟.地区规模、集聚外部性与区域创新能力——对中国工业行业的门槛效应检验[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6(08)

(27)姜蕾.医药制造业产业集聚对区域创新能力和绿色发展影响的研究[D].河北经贸大学,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