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蘅
心理学上做过一个非常有趣的实验,即把人的性格和口味划分为若干种,口味的偏好便对应着性格的特征。
酸甜苦辣中最具刺激性的口味当属“辣”,那么辣是否可以影响我们的性格品性呢?国外对此进行了相关研究,实验结果表明,被试者对辣的喜爱程度与其攻击性呈现正相关的趋势。换言之,越喜欢吃辣的人可能会具有更强的攻击性。
川湘渝地区的女生,向来会给人一种泼辣直爽的感觉,“辣妹子”也是因此而来,这种称呼跟国外的这项研究数据似乎非常贴合。那么这些地区的男性会有何种表现呢?是不是比女性更具攻击性呢?从性别认知的角度来看,男性要有阳刚之气,在家庭和学校教育中,他们往往会被灌输强健阳刚的思想;而女性受到的教育观念往往是温婉、贤淑,其攻击性相对男性来讲比较微弱。其实女性的攻击性素来都不高,所以相对男性来说,其攻击性更容易得到提高。
食辣体现在女性身上,有时还能做出一定程度上的性格分辨。诸如,“女神”和“女汉子”通过一顿麻辣小龙虾或者油焖大虾就可以简单判断出来,试想一下她们会如何吃虾?是徒手开吃,然后喝着啤酒大呼“够劲”;还是小心翼翼戴上一次性手套,生怕把油溅到衣服上,扭扭捏捏地一点点儿把虾剥好,慢慢地把虾放进嘴里,然后还要拿纸巾擦掉嘴巴和手上沾到的一丁点儿油,最后温和地朝着周围的人感叹一声说:“你们都吃得好快啊!”
同理,我们也可以通过聚会等场合观察他人的点餐习惯,进一步判断出一个人的性格特征和当时的情绪。芝加哥大学心理学家教授约翰·卡斯奥博曾经做过口味和性格之间存在怎样联系的实验,经过长期的实验研究和数据分析,他得出的结论是:口味相同的人,性格上也是相似的;口味不同的人,性格上可能是截然相反的。
经过研究发现,大多数偏爱酸涩食物的人有着非常强烈的事业心,他们可以将“严己”表
我小时候最怕家长会。家长会于我的记忆,可以凝结成一部童年血泪史,当年我若有心记录下来,再拟个爆款的名字:《亲爱的父亲啊,您横眉立目的样子让我泣血》《慈祥的母亲啊,您高高举起的擀面杖为哪般》诸如此类,投稿给杂志,稿费足够我提升一个生活档次。
我那时很傻,最初以为家长会是家长们凑在一起嗑嗑瓜子、喝喝茶、聊聊天的社交行为,然而残酷的现实让我明白,家长会对我来说属于告御状、拉清单的审判。
印象中,我头一次因家长会挨批是因为纪律。那年老师让写未来理想职业,语重心长地说理想可以很大,可以超于现实,这样才有发展空间。我于是激动地奋笔疾书写了一篇。
第二天老师问谁想上台来给大家念念,我高举双手冲上讲台,在大家殷切的期望中诚挚而自豪地念道:我,要当一名圣斗士,穿着闪亮的盔甲,一拳一个大坑地保卫国家。同学们爆发出赞许的掌声,并纷纷顺着我的思路熱烈讨论起来,“航空专家”改行修炼起天马流星拳,一些“科学家”说要在冰窟窿里泡一礼拜。我转头微笑着看向老师,被老师一招天魔降伏揪着衣服领子提出了教室。
我母亲在当年的家长会上被告知,我个性过于激烈,喜好出风头破坏课堂纪律而不知耻。我母亲回家转告我父亲,于是,我一个卓绝的战士被亲爹重挫。
缘于诸如此类的事迹,我当年被安上了“不守纪律”的帽子。我想表达的是,我小时候也许确实挺讨厌,但这种讨厌并非我主观故意,很可能来源于傻——傻子是值得被呵护的,但我却成了一名在家长会上很“出彩”的孩子。
蝼蚁尚且偷生,我终究不甘心坐以待毙,也懂得不打无准备之仗的道理,次数多了,竟让我研究出一套严谨而细致的对策来。
首先,最大限度地降低敌方的进攻意愿。这部分工作集中体现在收拾书桌、书柜上,把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书籍杂志收起来,小说、漫画自不必说。总之一切闲书都可作为导火索迅速引战,对敌方战意有加成作用。
其次,藏匿工具,降低伤害。这部分工作最考验斗争经验,也最耗费时间和精力。我们家卧室门后挂着的一排皮带,是首先要清除的武器。这物件使起来速度快,伤害高,关键还留痕迹。我一般把它们藏在大衣柜最下层,用换季的衣服挡好,找出来绝没那么容易。
还有鸡毛掸子,我把它扔到沙发底下,还要往里杵一杵。然后是擀面杖和笤帚,其实这两样原本不是什么威胁,我爸下手速度快,一般不会在抽我的时候再奔厨房去,但架不住我妈给他递呀。零碎的事情还有很多,一些小物件也不能忽视。比如家里的杂志报纸,随手卷起来敲脑袋一下也挺疼,塞床底下;衣服架子,大铁丝,藏于厕所;痒痒挠,竹子做的,卷被子里。总之,一切坚硬的物品全都不能放在明面儿上。
最后,准备物资。高筑墙也要广积粮,象征性地准备一些逃难物资,以备不时之需。兜里装点零花钱,往书包里放一些零食,到了危急时刻,出去溜达一圈是很好的解决办法。
当然,事情做到这样,不可谓没有尽人事了,但饶是这般复习,仍旧逃不开碰上超纲的题。比如有一年入冬家长会当日,我算计了一下这半年里闯的祸,前景不太乐观,于是如上策略细细做完准备,格外上心。完事已近傍晚,我看着屋内整洁有序,绝无凶器,完美,于是非常佛系地微笑着静坐在书桌前。
开门声响起来,我爸进门时,我胸有成竹,甚至颇有些淡定地冲他微笑起来,然后看到了他手里提着的一盒冻带鱼。
那天,我疼得很腥。
现如今一晃我也到了给孩子开家长会的岁数,坐在教室里,一时间角色转换不过来,脑子竟有些发懵。我坐在他的小课椅上,摸着他的小课桌,感觉有一种微妙的联系突然建立起来。
我想起当年等待家长会结束的我,想起那一个小人儿在家中心神不宁着、手脚冰凉着、努力藏起皮带和擀面杖、心中等待一个非常确定的挨打的结局的感觉,心里甚是怀念。三十年后,我当了爹,也开始对一个小人儿负责。我于是稳下心神,兢兢业业听讲,老老实实笔记,虔诚地开完了家长会。
走回家路上,我在想,我儿子此时恐怕也如我当年一样吧。当今的孩子懂事早心更重,学校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就像一个屏蔽了家长的朋友圈,这圈里的生活安全、有趣,并充满自己的秘密,而家长会无疑是开启了这秘密的通道,孩子们多少会抵触和紧张。面对敏感的孩子们,我们这些家长——特别是当年也受过苦的家长们,就更要表现平静和淡定呢——儿子,爸爸能做到的是,绝不让你对家长会有压力。
放心吧,爸爸什么都不问。我这么想着,迈进了家门。我儿子听见声音冲出来喊:爸,老师夸我什么了?
(桑梓摘自微信公众号“刮油二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