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婷,张 莉,刘慧娟,邢德强,赵亚楠,张一兵,李 燕
(1.青岛大学附属山东省妇幼保健院,山东 济南 250014;2.聊城市东昌府区妇幼保健院,山东 聊城 252000;3.滕州市妇幼保健院,山东 滕州 277500;4.东营市人民医院,山东 东营 257091)
婴儿期是儿童生长发育的第一个高峰期,也是预防后期肥胖与代谢性疾病的关键期。已有研究表明,幼儿肥胖率增长速度比其他年龄段更快[1]。近1/2的肥胖儿童达到超重状态是在2岁之前,婴幼儿时期体重的过快增长与后期肥胖的发生密切相关[2],提示肥胖可能在生命早期就已开始。体成分即身体组织细胞的重要组成部分,广义上将其分为体脂重(fat mass,FM)和瘦体重(又称去脂体重,fat-free mass,FFM)。Van-Itallile[3]提出体脂指数(fat mass index,FMI)和瘦体重指数(fat-free mass index,FFMI),将体脂重和瘦体重像身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一样除以身高的平方,这两个指数能有效地建立体成分与身高的关系,并允许将不同大小的个体进行比较,给营养障碍性疾病的诊断提供更多依据。鉴于不同性别婴儿生长发育存在差异,本研究通过男女婴体脂指数探究其影响因素,为有针对性地干预和控制婴儿超重肥胖提供依据。
于2021年10月至2022年12月以山东省济南市、聊城市、滕州市、东营市4家省市级综合医院及妇幼保健院儿童保健科为研究中心,招募单胎,无遗传代谢病,健康查体正常的9 533名婴儿开展多中心横断面研究,进行婴儿体成分及影响因素研究。纳入标准:①1~12月龄新生儿;②婴儿健康查体正常。排除标准:①诊断患有遗传代谢病;②非单胎妊娠。研究最终纳入9 291名研究对象。本研究通过山东省第一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YXLL-KY-2022(017)],所有参加本研究的婴儿监护人均阅读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本研究应用电子调查问卷收集受试婴儿的基本信息(性别、民族、出生胎龄、出生体重、辅食添加时间)与父母特征(婴儿健康查体时父母亲的身高、体重、母亲孕期增重及孕期合并症)。利用康宇KF-5000型婴幼儿营养综合监测系统获得健康查体婴儿的身长、体重、体脂率(fat mass percentage,FMP)、体脂重、瘦体重,并基于FMI=体脂重/身长2(kg/m2)计算体脂指数。
婴儿体重测量精确至0.01kg,身长精确至0.1cm,体脂指数精确至0.01kg/m2。婴儿出生情况评估指标:①根据出生胎龄(gestational age,GA)分为早产(GA<37周)、足月(37周≤GA<42周)、过期产儿(GA≥42周);②根据出生体重(birth weight,BW)分为低出生体重儿(BW<2 500g)、正常出生体重(2 500g≤BW≤4 000g)、巨大儿(BW>4 000g);③根据出生体重和出生胎龄的关系分为小于胎龄儿(婴儿的BW在同胎龄平均出生体重的第10百分位以下)、适于胎龄儿(婴儿的BW在同胎龄平均出生体重的第10~90百分位之间)、大于胎龄儿(婴儿的BW在同胎龄平均出生体重的第90百分位以上)。孕期母亲增重指标:<10kg为孕期增重不足,10~15kg为孕期增重正常,>15kg为孕期增重过高。父母亲体重指标:身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行业标准《成人体重判定》(WS/T 428-2013)分为,体重过低(BMI<18.5kg/m2),体重正常(18.5kg/m2≤BMI<24.0kg/m2),超重(24.0 kg/m2≤BMI<28.0kg/m2),肥胖(BMI≥28.0 kg/m2)。
在9 291名婴儿中,男婴4 905名(52.8%)。男女婴平均出生体重分别为(3.34±0.47)kg和(3.22±0.46)kg,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其中早产儿234名(4.73%),过期产儿14名(0.31%),小于胎龄儿381名(7.87%),大于胎龄儿722名(14.07%)。男女婴母亲妊娠期糖尿病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47),见表1。
表1 不同性别婴儿及父母的基本信息特征
特征男婴(n=4 905)女婴(n=4 386)χ2/tP 母亲BMI0.4940.920体重过低220(4.49)209(4.77)体重正常2 367(48.26)2 111(48.13)超重1 579(32.19)1 399(31.90)肥胖739(15.06)667(15.20) 父亲BMI4.5190.211体重过低168(3.43)168(3.83)体重正常1 859(37.90)1 575(35.91)超重1 803(36.76)1 653(37.69)肥胖1 075(21.91)990(22.57)
婴儿的月龄、大于胎龄儿、4~6月龄添加辅食、父母亲肥胖对婴儿FMI均具有显著正向相关(P<0.001),小于胎龄儿、妊娠期糖尿病、母亲体重过低与婴儿FMI均具有显著负向相关(P<0.05)。男婴中,妊娠期高血压与FMI存在显著正向影响(P=0.038);女婴中,纯配方奶喂养与FMI存在显著正向影响(P=0.046),孕期增重不足对FMI呈显著负向影响(P=0.032),见表2,仅列出为阳性结果。
表2 影响婴儿FMI的多因素线性回归分析
WHO最新数据统计,5岁以下儿童肥胖人数已达4 200万[4]。儿童早期肥胖是一个严重的健康问题,儿童肥胖影响儿童早期的身心发育,同时增加生命后期肥胖及其相关的健康风险。儿童早期作为预防超重肥胖的重要阶段,因此这一年龄段人群的相关研究具有更高的价值,应被重点关注。最初控制肥胖的干预措施主要集中在年龄较大的儿童及成年人身上,但其在逆转疾病的发生率与严重程度方面相对不足。已有多篇综述强调了2岁以下儿童的肥胖干预措施,儿童超重/肥胖的控制关口应前移,在妊娠期及婴儿期应及时采取干预措施[5-7]。
体成分检测可用于婴儿超重肥胖的精准评估,能明确给出身体组织各成分的值,实现脂肪组织与去脂组织的区分,优于传统监测手段即身长别体重(weight for height,W/H)。体脂指数和瘦体重指数由VanItallie等[3]于1990年首次提出,作为身高调整指数,FMI和FFMI能够在不同体型的人之间进行比较。FMI提供了单独说明体脂肪量并考虑其相对于身高的可能性,因此对于超重、肥胖的判定更有说服力。众多研究证实婴幼儿的超重肥胖与母亲的体重状态有关,母亲肥胖会明显增加婴幼儿超重肥胖的风险[8-10]。本研究同样提示母亲肥胖与FMI呈正相关。在Weng等[11]的研究中指出父亲BMI高的儿童超重的风险更高,即父亲BMI与儿童超重呈正相关。大于胎龄儿、配方奶喂养、妊娠期高血压的发生增加婴儿高体重状态的风险,本研究结果与之一致[12-14]。
许多研究提示妊娠期糖尿病使儿童患超重肥胖的风险增加,但也有研究示宫内暴露于妊娠期糖尿病的儿童与非暴露组相比,其BMI无统计学差异[15]。本研究结果示妊娠期糖尿病与FMI呈负相关,一方面可能考虑随访时间的问题,本研究是在婴儿期,妊娠期糖尿病对于FMI可能是远期影响,另一方面近年来产检越来越重视,医院产检越来越规范,能做到及时发现、及时诊断、及时治疗和及时控制,并且在胎儿出生后,家长的儿童保健意识也越来越强,同时儿童保健科的相关专案建立且制定针对高危险因素儿童个体化指导方案。基于以上两方面考虑,妊娠期糖尿病暴露与婴儿肥胖的关系可能减弱。
本研究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针对婴儿FMI的研究相对较少,影响因素的证据多来自于超重肥胖儿童群体的影响因素研究,其次影响因素的数据均来自于父母自填式问卷调查,可能存在一定的回忆偏倚。
综上所述,胎龄别体重、喂养方式、辅食添加时间、孕期增重、妊娠期糖尿病和高血压、父母亲BMI可能是婴儿FMI的影响因素。因此,应在生命早期采取有效的干预措施进行预防与控制。妊娠期妇女应合理膳食,控制增重在合理范围,预防妊娠期合并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