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现状及影响因素

董 勇，关琼瑶*，蔡帅中，任晓华，杨海银，杨诗瑶，颜 芳，王成娟

1.云南省肿瘤医院（昆明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云南 650118；2.昆明市延安医院

疼痛共情（empathy for pain）是指当他人遭受疼痛经历时，基于个体本身的疼痛感知和情感体验，对他人的疼痛经历进行感知、共享、理解、判断评估并做出反应的过程[1-2]。相关研究显示，有效共情病人的疼痛有利于维持良好的医患关系，提升病人医疗行为参与度，实现医患共享决策，推动病人康复[3-4]。临床护士作为病人疼痛的主要评估者、处理者及教育者，其疼痛共情能力高低严重影响着病人的疼痛转归[5]。然而，当前学者多聚焦于医学生的共情研究[6-7]，临床护士的疼痛共情水平鲜有报道，其影响因素研究尚无定论。肿瘤专科医院中癌症病人疼痛高发[8]，临床护士的疼痛共情及管理能力显得更为重要，故本研究进行横断面调查，探究肿瘤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水平及其影响因素，旨在为今后疼痛共情教育、护士分层培训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便 利 抽 取2023 年2 月1 日—3 月1 日 云 南 省、贵 州省、四川省、广西壮族自治区5 所肿瘤专科医院的953名临床护士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肿瘤专科医院注册护士，具有护士执业资格证书；2）工作≥1 年；3）知情同意，自愿参与本研究。排除标准：1）调查期间不在临床工作岗位；2）逾期未完成问卷。根据多元线性回归分析对样本量的要求，样本量为自变量个数的5～10 倍[9]，考虑20%的无效样本，需纳入样本162～324 人，最终纳入953 人。本研究已通过云南省肿瘤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审批号：KYLX2022211）。

1.2 调查工具

1.2.1 一般资料调查表

在前期文献回顾和课题组讨论基础上自行设计一般资料调查表，包括性别、年龄、是否为独生子女、婚姻状况、子女情况、学历、科室、职务、职称、聘用方式、工作年限、月收入、平均每个月夜班数、是否是少数民族、有无宗教信仰、户口所在地、性格特征、护理工作满意度、是否接触过疼痛共情相关的培训、是否经历过较大创伤引起的疼痛、是否存在慢性疼痛、是否服用镇痛类药物等。

1.2.2 疼痛共情量表(The Empathy for Pain Scale，EPS)

EPS 由Giummarra 等[10]编 制，尚 静 等[11]汉 化，用 于对个人疼痛共情的评估，包括移情反应与身心不适反应2 个 维 度，共48 个 条 目，采 用Likert 5 级 评 分 法，从“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依次计1～5 分，量表得分为条目均分，＞3 分代表个人疼痛共情水平较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965。

1.2.3 心理弹性量表（Connor-Davidson Resilience Scale，CD-RISC）

中文版CD-RISC 由Yu 等[12]翻译修订，广泛应用于我国各类人群的心理弹性水平测量。中文版CD-RISC包括力量、乐观和坚韧3 个维度，共25 个条目，采用Likert 5 级评分法，1 分表示从不，2 分表示很少，3 分表示有时，4 分表示经常，5 分表示总是，总分25～125 分，得分越高说明心理弹性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961。

1.3 资料收集方法

采用问卷星进行电子问卷调查，根据纳入和排除标准严格选取护士，问卷首页设置统一指导语，阐明研究目的、注意事项及保密承诺；由经过课题组统一培训的调查员使用问卷星进行调查，护士若填写问卷并提交视为知情同意，自愿参与研究。为保证问卷质量，所有数据由2 名研究人员进行交叉核对，剔除填写有误、逻辑混乱、答题时长＜180 s 或＞3 000 s 的问卷，保证问卷有效性。共发放问卷1 174 份，回收有效问卷953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81.18%。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5.0 进行统计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定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s）描述，不符合正态分布的定量资料采用中位数（四分位数间距）[M（IQR）]描述；定性资料采用频数描述。采用t检验或方差分析进行单因素分析；采用Pearson 相关性分析检验各因素的相关性；采用多重线性逐步回归进行多因素分析。行双侧检验，以P＜0.05 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不同特征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的疼痛共情得分比较

953 名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的疼痛共情总分为(2.73±0.75)分，移情反应维度得分为（4.32±1.01）分，身心不适反应维度得分为(2.55±0.79)分。不同特征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的疼痛共情得分比较结果见表1。

表1 不同特征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的疼痛共情得分比较（±s，n=953） 单位：分

表1 不同特征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的疼痛共情得分比较（±s，n=953） 单位：分

项目 分类 人数 EPS 得分 统计值 P性别女男t=2.347 0.019年龄≤29 岁＞29～39 岁＞39 岁F=7.163＜0.001是否为独生子女t=-1.137 0.256婚姻状况是否未婚F=10.359＜0.001子女情况F=7.397 0.001学历F=2.284 0.102科室F=4.867 0.002职务已婚离异或丧偶无1 个≥2 个专科本科硕士及以上肿瘤内科肿瘤外科放疗科其他无护理组长副护士长护士长876 77 445 354 154 225 728 356 570 27 467 346 140 216 724 13 388 266 46 253 895 10 5 43 2.75±0.75 2.54±0.73 2.62±0.71 2.86±0.76 2.76±0.80 2.68±0.75 2.74±0.75 2.60±0.68 2.82±0.77 2.57±0.92 2.63±0.70 2.80±0.79 2.85±0.78 2.63±0.79 2.76±0.74 2.68±0.55 2.75±0.76 2.82±0.76 2.83±0.60 2.58±0.73 2.54±0.61 2.28±0.56 2.85±0.41 2.57±0.62 F=1.971 0.117

（续表）

表1 不同特征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的疼痛共情得分比较（±s，n=953） 单位：分

项目 分类 人数 EPS 得分 统计值 P职称F=5.097 0.002聘用方式t=0.460 0.646工作年限F=7.094＜0.001月收入F=2.445 0.063平均每个月夜班数护士护师主管护师副主任护师及以上编制合同≤5 年＞5～10 年＞10～15 年＞15 年＜5 000 元5 000～＜8 000 元8 000～10 000 元＞10 000 元无1～3 次4～6 次7～10 次＞10 次F=1.963 0.098是否是少数民族t=1.004 0.315有无宗教信仰t=2.265 0.033户口所在地否是有无农村t=-0.941 0.347性格特征F=0.823 0.439护理工作满意度城市外向型内向型中间型非常满意满意一般不满意非常不满意F=2.004 0.092是否接触过疼痛共情相关的培训t=3.078 0.002是否经历过较大创伤引起的疼痛t=4.267＜0.001是否存在慢性疼痛t=2.337 0.020是否服用镇痛类药物是否是否是否是否251 332 342 28 153 800 366 223 179 185 277 409 223 44 279 77 178 302 117 705 248 23 930 522 431 280 242 431 274 455 209 10 5 401 552 330 623 235 718 351 602 2.58±0.70 2.76±0.76 2.81±0.76 2.77±0.67 2.75±0.74 2.72±0.75 2.60±0.72 2.76±0.70 2.89±0.79 2.79±0.79 2.65±0.75 2.73±0.77 2.80±0.72 2.90±0.71 2.65±0.74 2.67±0.69 2.71±0.77 2.80±0.74 2.80±0.79 2.74±0.73 2.69±0.77 3.20±1.01 2.72±0.74 2.71±0.74 2.75±0.76 2.74±0.75 2.68±0.76 2.75±0.75 2.70±0.79 2.75±0.73 2.72±0.74 2.26±0.54 3.35±0.99 2.81±0.78 2.66±0.72 2.87±0.76 2.65±0.74 2.83±0.78 2.70±0.74 2.80±0.77 2.69±0.74 t=2.227 0.026

2.2 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与心理弹性的相关性

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心理弹性总分为(62.61±16.81)分，力量维度得分为（18.86±5.07）分，乐观维度得分为(9.20±2.88）分，坚韧维度得分为(34.55±9.98）分。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得分与心理弹性得分的相关性分析结果见表2。

表2 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得分与心理弹性得分的相关性（r 值）

2.3 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能力影响因素的多因素分析

以疼痛共情总分为因变量，以不同特征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的疼痛共情得分比较及相关性分析中有统计学意义(P＜0.05)的变量为自变量进行多元逐步回归分析。自变量赋值方式见表3。结果显示：心理弹性、性别、婚姻状况、科室、有无宗教信仰、是否接触过疼痛共情相关的培训、是否经历过较大创伤引起的疼痛是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能力的影响因素，共解释总变异的9.7%，见表4。

表3 自变量赋值方式

表4 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能力影响因素的多因素分析

3 讨论

3.1 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能力现状

本研究结果显示，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总分为(2.73±0.75)分，疼痛共情能力处于中等水平，高于高云飞等[5,13]对非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及儿科护士的调查结果，可能与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工作环境及服务人群的特殊性有关，癌症病人疼痛高发，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开展疼痛共情机会较多，在缓解病人疼痛症状及疼痛管理等方面具有丰富的临床经验。但本研究结果略低于伍冬冬等[14]的研究，可能与不同地区经济水平不同有关。

3.2 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能力影响因素

3.2.1 一般人口学资料对疼痛共情能力的影响

本研究结果显示，性别、婚姻状况、科室、有无宗教信仰是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能力的影响因素（P＜0.05）。护士群体中主要以女性为主，女性的性格特质更为敏感、细腻，更容易与病人产生情感共鸣，发生共情反应[15-16]。良好的婚姻状况可以提供稳定的心理支持，有利于情绪稳定及身心健康，使护士有更加充沛的精力观察和处理病人的疼痛症状，达到共情。Abu Khalaf 等[17]发现，护士在工作中投入度越高，他们对病人也就越友善,共情水平也越高。本研究结果显示，其他科室护士的疼痛共情得分低于肿瘤内科，可能与不同科室治疗手段不同有关。有无宗教信仰与疼痛共情能力有关，存在宗教信仰的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得分高于无宗教信仰的护士，原因可能为有宗教信仰的护士认为疼痛是一种磨砺，这能够减轻他们对疼痛的恐惧，增强安全感[18-21]，故在面临疼痛时有宗教信仰的护士会更加容易产生疼痛共情。此外，本研究结果还显示，是否经历过较大创伤引起的疼痛及是否接触过疼痛共情相关的培训是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能力的影响因素（P＜0.05），与孙瑞瑞等[13]研究结果相似。可能是由于接受过疼痛有关培训的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能够快速进行疼痛评估及处理，提供个性化护理，故疼痛共情得分较高。而经历过较大创伤引起的疼痛的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对于疼痛能够感同身受，故呈现出高共情状态。

3.2.2 心理弹性对疼痛共情的影响

本研究结果显示，心理弹性与疼痛共情能力呈正相关（P＜0.05），心理弹性水平越高，疼痛共情能力越强。较高的心理弹性能有效应对压力[22]及共情疲乏[23]。任敏敏等[24]研究发现，护士的心理弹性水平与社会支持间存在正向关系，通过干预护士的社会支持可以有效缓解护士的共情疲劳。此外，阮小丽等[25]研究表明，共情能力、自我效能和心理弹性存在中介关系，提高临床护士的自我效能可以提高护士心理弹性，提升共情能力。未来护理管理者应加大临床护士心理弹性建设，缓解护士临床工作中的共情疲劳，探究长期、有效的共情能力培养与提升策略，提高临床护士的疼痛共情能力。

4 创新性及局限性

国内外关于疼痛共情能力的研究较少，本研究开展肿瘤专科医院临床护士疼痛共情能力调查及其影响因素探讨，为未来制定对应干预策略奠定了理论基础。但本研究调查的护士来源地区较集中，未来可扩大样本，进行多中心调研，为管理者开展疼痛共情培训提供更加科学的参考。其次，本研究探讨的因素较少，不能完全解释影响疼痛共情的因素，未来研究可在本研究基础上引入更多变量，深入挖掘疼痛共情能力的影响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