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计量学的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知识图谱分析

范茂丹，叶云霞，周磊，黄骏咏，宋双，高鉴，龚志华，斯银平

飞行人员是执行空中勤务，完成作战任务，守卫祖国领空的特殊人群。随着军事斗争准备的推进，飞行训练要求不断提高，职掌装备不断革新，飞行人员在高强度工作压力、高载荷作业环境的挑战下，影响机体垂体-甲状腺轴的正常内分泌功能，导致该特殊勤务人员成为甲状腺疾病的高发人群。随着对甲状腺疾病的不断重视以及认识的不断加深，研究人员在飞行人员甲状腺结节、甲状腺癌、亚临床甲状腺疾病等甲状腺疾病研究领域做了大量工作，相关文献数量增长迅速[1-3]。但传统的检索方法难以及时准确地捕捉学科发展状况，因此，对相关领域进行可视化分析具有重要意义。本文通过CiteSpace和VOSviewer 软件进行文献计量学分析并绘制可视化图谱，旨在总结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研究领域的基本态势，梳理研究热点及研究趋势，并为未来该领域的深入研究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和检索策略 以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作为检索数据库，设置“飞行人员或飞行员”和“甲状腺”为主题词，时间为CNKI 数据库建库至2023 年7 月3 日，对所有发表的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相关文献进行检索，剔除成果展示、特色期刊论文、报刊报道、征稿通知、重复文献以及作者、关键词、期刊、机构要素不完整的文献，最终共纳入107 篇文献，检索时间为2023 年7 月3 日。1.2 研究方法 采用Excel 软件绘制年度发文数量、发文期刊来源柱状图。VOSviewer 1.6.18.0软件用于发文作者合作网络、发文机构合作网络的呈现。将CNKI 数据库中检索纳入研究的文献导入CiteSpace 6.2 R4 软件，用于关键词的可视化分析，绘制关键词共现图谱、关键词突现分布图及关键词动态前沿演化图谱，相关参数设置：时间分区设置为1987—2023，时间切片为1，节点类型为关键词，修剪选项为关键路径、修剪图形。

2 结果

2.1 年度发文量及期刊来源 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相关领域的文献发表始于1987 年，直至现在。1987—2023 年该领域发表的文献共107 篇，平均每年3 篇左右，年度发文量总体呈上升趋势。1987—1997 年，该领域研究较少，每年不多于2 篇；1998 年及之后，发文量出现增长，以2020 年发文量最多(10 篇)，呈现发文最高峰，反映出近年来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相关领域的研究较为热门。因检索日期截止至2023 年7 月3日，故2023 年发表文献因尚未完全上传CNKI 数据库，目前2023 年仅有1 篇相关文献，见图1。

图1 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年度发文量及发文趋势

在期刊来源方面，检索出的107 篇文献总计发表在32 种期刊上。其中，《中华航空航天医学杂志》发文量最多(35 篇，32.71%)，是传播该领域信息的主要载体；第2 至5 位分别是《中国疗养医学》(10 篇，9.35%)、《空军医学杂志》(9 篇，8.41%)、《空军总医院学报》(7 篇，6.54%)、《航空军医》(7 篇，6.54%)，见图2。

图2 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年度发文期刊来源

2.2 合作关系分析

2.2.1 作者合作关系分析 共计208 名作者参与文献发表，从作者发表的文献数量来看，发表论文数量≥5 篇的作者共计有5 名；其中，徐先荣、杨彩哲两名作者发表的论文数量最多，均为7篇，是该领域研究的领军学者；其次是王建昌、朱迪、崔丽，各发表了5 篇，见表1。

表1 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作者发文情况分析

通过VOSviewer 软件进行数据处理后，绘制1987—2023 年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作者合作关系图谱。从作者间合作关系来看，部分作者具有相对聚集性，形成了“徐先荣、杨彩哲、崔丽、朱迪”“杨敏、张恒、刘慧、孙宁东”等多个研究团队，这些学者及研究团队为推动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的研究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见图3。

图3 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作者合作关系图谱

2.2.2 研究机构合作关系分析 从研究机构发表论文的数量来看，空军特色医学中心(原空军总医院)、空军杭州特勤疗养中心(原杭州疗养院)、解放军第四五八医院、海军青岛特勤疗养中心(原青岛疗养院)是发文的主要研究机构，其中发文量最多的为空军特色医学中心，共计发表文献23 篇。通过VOSviewer 软件进行数据处理后，绘制1987—2023 年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研究机构合作关系图谱。从研究机构的合作关系上来看，合作主要集中在每个研究机构内部的科室之间或疗区之间，研究机构之间跨地域的科研合作较少，见图4。

2.3 关键词分析

2.3.1 关键词共现 在所有文献中共抽取关键词76 个，关键词累计总频次达158 次。频次≥5次的关键词共计7 个，分别是飞行人员、疾病谱、医学鉴定、超声检查、体格检查、甲状腺、合格鉴定，总频次达69 次，见表2。同时，这7 个关键词的累积频次占所有关键词总频次的43.67%。

表2 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关键词分析

通过CiteSpace 软件绘制2012—2022 年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研究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每个年轮节点代表一个关键词，节点面积和标签字号越大，说明该关键词共现频次越高。年轮颜色分别与关键词出现年份对应，年轮厚度与该年度关键词出现频次成正比。关键词之间的连线越粗，代表共现频次越高，关键词之间的关系越密切，见图5。2.3.2 关键词聚类及时间线图谱 对关键词聚类分析采用对数似然比(log likelihood ratio，LLR)法，从关键词聚类图谱的结果中可以直观地观察到，1987—2023 年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研究关键词共形成了8 个聚类，这些聚类展现了该时期内研究的主要方向和热点，见图6。得到的聚类图谱的聚类模块化值(Modularity，Q 值)为0.638 2(＞0.3)，表示得到的关键词网络社团结构是显著的，聚类有效；平均轮廓值(Mean Silhouette，S 值)为0.915 4(＞0.7)，表示聚类网络同质性高，结果合理、信度高[4]，见图7。其中飞行人员(聚类0)、特勤人员(聚类4)、空勤人员(聚类7)是与研究对象、研究人群相关的聚类；超声检查(聚类1)、甲状腺功能亢进症(聚类2)、病例报告(聚类3)、甲状腺功能减退症/病因学(聚类5)、甲状腺肿瘤(聚类6)是与研究主题相关的聚类。

图5 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

图6 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关键词聚类网络图谱

图7 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关键词时间线图谱

通过CiteSpace 软件的Timeline View 对纳入文献进行主题领域研究热点时间演变和阶段性分析，见图7。1987—2023 年，在飞行人员聚类中，研究热点主要出现在2010—2019 年，主要包括：三碘甲状腺原氨酸、促甲状腺激素、胺碘酮、治疗结果、病例特点、微小癌、恶性肿瘤、肌骨超声和超声心动图等。在超声检查聚类中，其相关研究热点首次出现的时间较晚，在2007 年才出现以彩色多普勒为热点的研究，之后在2013—2019 年出现了以下的研究热点：甲状腺病、危险因素、回顾性研究、多普勒、战斗机飞行员、患病率、住院、女飞行员、甲状腺偏侧缺如和甲状腺疾病谱。在甲状腺功能亢进症聚类中，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1998 年以后，主要包括心率不齐、甲状腺机能减退、病毒性心肌炎、功能亢进、甲状腺功能正常、重症肌无力、治疗、航空人员、甲巯咪唑和个别评价。近年来，研究方向以甲状腺功能减退症/病因学、甲状腺肿瘤、空勤人员为主，研究热点集中在甲状腺肿瘤、甲状腺功能减退症、桥本甲状腺炎、亚临床甲状腺疾病等方面。

2.3.3 关键词突现 CiteSpace 软件中Burstness功能模块显示突现词，生成的突现词分布图，共计21 个关键词出现突现，蓝色线条表示这些关键词分布的时间段为1993—2023 年，红色线条表示关键词突现的起止时间，见图8。误诊、病例报告、健康状况是该领域最早关注的研究方向；2002—2008 年，体格检查、航天医学、合格鉴定等关键词陆续突现，且持续时间较长；2020 年开始，疾病、医学鉴定、空勤人员、指南等关键词突现并持续至今。

图8 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关键词突现分布图

3 讨论

文献计量学是以统计规律为核心，对文献体系特征进行定量分析，研究文献的分布结构、变化规律，以及热点趋势[5-6]。 CiteSpace[7]及VOSviewer[8]软件分别由荷兰莱顿大学VanEck 教授和美国德雷塞尔大学陈超美教授开发，是用于识别某一学科领域相应知识基础并探索该领域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的知识图谱分析软件，现已被越来越多的医学工作者用来构建学科结构、观察学术关系和识别科研前沿。基于此，我们开展本次研究，掌握该领域研究现状，旨在分析研究热点和前沿，为推动研究发展提供参考。

3.1 发表文献的总体概况 1987—2023 年，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相关领域的文献年度发文量总体呈上升趋势。随着诊疗水平的提高，对甲状腺疾病认识的深入，作为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患病情况逐渐受到重视[9-11]。特别是2019 年颁发的《空军航空卫生工作细则》将甲状腺超声及甲状腺功能检查纳入飞行人员年度医学鉴定体检项目，2019 年之后相关领域年度发表量较前出现明显增长，以2020 年发文量最多(10 篇)，呈现发文最高峰。

从期刊来源看，由于研究对象是飞行人员这一特殊人群，发文期刊呈现明显的专业特色，期刊分布相对集中，主要集中在《中华航空航天医学杂志》《中国疗养医学》《空军医学杂志》《空军总医院学报》《航空军医》。同时，逐年上升的文献发表量反映出对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关注度的增加及科研院校、驻地医院、疗养中心开展科研普及度的上升。

3.2 作者、研究机构合作关系分析 目前，已有相当数量的作者参与了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的研究并发表了大量文献。其中，空军医学特色中心的徐先荣教授带领的科研团队是该领域发表文献的主要力量。此外，其研究团队长期致力于飞行人员甲状腺癌医学鉴定的研究，以及军事飞行人员甲状腺癌、甲状腺功能减退症等特许飞行医学鉴定指南的制定，发文质量颇高，是各级驻地医院特勤科、疗养中心对飞行人员进行年度体检、医学鉴定工作的根本遵循。

同时，我们还发现空军特色医学中心(原空军总医院)、空军杭州特勤疗养中心(原杭州疗养院)、解放军第四五八医院、海军青岛特勤疗养中心(原青岛疗养院)是发文的主要研究机构，均是对飞行人员可及性较高的医院及疗养机构，说明科研问题的提出及研究来源于大量的临床实践工作。在研究过程中，各研究机构均形成了一定规模的科研团队，但科研合作主要集中在每个研究机构内部的科室之间或疗区之间，不同机构、不同地区之间尚未建立长久牢固的合作关系，没有形成规模性的联动，缺乏机构与机构之间的深度合作，提示该领域的研究者及相关机构应加强地区与地区之间甚至是全国范围内的广泛合作，以期资源共享，优势互补，获得该领域更高效、更深入、更准确的研究质效。

3.3 研究热点分析 关键词反映了论文的核心主题和主要内容，通过对关键词进行可视化分析，能够对某个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前沿进行合理描述。对关键词共现的分析时发现，频次≥5次的关键词共计7 个，分别是飞行人员、疾病谱、医学鉴定、超声检查、体格检查、甲状腺、合格鉴定。说明围绕飞行人员这一特殊群体，通过体格检查、超声检查等手段，检出甲状腺疾病并矫治，以及医学鉴定的下达是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进一步深入的重要节点和方向。

关键词聚类主要反映某个领域的研究热点，时间线图则是在聚类分析的基础上可视化展现每个聚类在不同时间段内的研究热点[12-13]。对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的研究热点及发展动态的分析，有助于对该领域主要研究动态有一个宏观的把握。同时，根据聚类的分布，预测未来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研究领域的发展方向，提供研究的热点问题。从聚类分析上来看，该阶段研究呈现出了聚集性、多元化的特征，学者衍生出了诸多关于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的研究方向。本研究共计提取出飞行人员、超声检查、甲状腺功能亢进症等8 个聚类，通过查阅各个聚类中的代表文献，可将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研究领域的热点内容归纳为3 个方面。

首先，是评估超声检查在甲状腺疾病诊断中的作用，提高甲状腺恶性高风险结节的诊断效能。研究发现[14-16]，飞行人员目前主要罹患的甲状腺疾病主要是甲状腺结节、甲状腺功能异常。一般都有甲状腺结节、甲状腺背景改变等甲状腺腺体超声声像改变，这也决定了甲状腺超声在甲状腺疾病检出中的重要价值。甲状腺结节是飞行人员目前主要罹患的甲状腺疾病病种。2020 年中华医学会超声医学分会浅表器官和血管学组专家委员会以中国国人的甲状腺超声数据为制定基础，参照中国国情，制定了适合中国临床实际的中国版TIRADS(C-TIRADS)分类系统[17]。结合C-TIRADS 分类系统，分析飞行人员甲状腺结节的超声特征及临床资料，探讨该类人群甲状腺结节发病特征，能够掌握其发病规律，能够为甲状腺结节临床管理路径的制定提供参考。同时，现有研究发现[18-20]，C-TIRADS 分类系统对甲状腺结节恶性风险分层评估有很好的诊断效能。因此，利用多种超声技术[21-23]，结合C-TIRADS 分类系统早期发现飞行人员恶性高风险结节，指导细针穿刺、手术、随访等临床决策，合理下达医学鉴定结论也成为研究的热点[24-25]。

其次，是丰富完善检查方法手段，提高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诊断能力，完整呈现甲状腺疾病谱。随着《空军航空卫生工作细则》的颁发，甲状腺超声检查、甲状腺功能检测的普及，甲状腺结节、亚临床甲状腺功能减退等甲状腺疾病的检出率不断提高，使得呈现飞行人员这一特殊人群的甲状腺疾病谱成为可能，继而出现相关的流行病学调查及发病危险因素分析研究[26-27]。但是，目前尚未全面普及甲状腺自身抗体检查。这种情况造成在年度医学鉴定时，不能明确原发病因，精确诊断自身免疫性甲状腺炎，不能结合甲状腺激素，全面评估病程状态，延缓个性化临床决策的制定，最终造成部分异常的甲状腺疾病状态不能被早期发现、早期诊断并早期干预。目前，已有研究呼吁[28]，在飞行人员年度健康大体检中在甲状腺激素检查的基础上，进行TPOAb、TGAb 等甲状腺自身抗体检测从而明确诊断、指导诊疗，以进一步提高医学鉴定的准确性。

第三，是针对各类甲状腺疾病的病例报告较多。飞行人员的甲状腺疾病病例报告中，有的是舌根部异位甲状腺[29]、甲状腺偏侧缺如[30]等甲状腺解剖结构异常，有的是甲状腺功能亢进合并重症肌无力伴胸腺瘤[31]、甲状腺功能亢进合并周期性呼吸肌麻痹[32]。有别于普通人群，除了上述罕见病例，飞行人员更多的病例报告集中在甲状腺癌、亚急性甲状腺炎、甲状腺功能亢进等疾病临床诊断治疗过程，尤其是飞行相关医学鉴定结论下达过程中的特殊经验教训及随访结果[33-36]。

3.4 研究前沿分析 突现词是短时间内出现频率突然升高的关键词或专业术语，能够代表某个研究领域的研究前沿[37]。2020 年开始，疾病、医学鉴定、空勤人员、指南等关键词突现并持续至今，提示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的医学鉴定，以及制定相关指南是近期该领域研究的前沿方向。各军队疗养中心集年度体检、医学鉴定、疗养保健等医学功能于一体，对军事飞行人员来说可及性很高，准确下达医学鉴定结论是疗养中心的核心任务之一，亟需指导实践工作的纲领性文件。空军特色医学中心的徐先荣教授及其团队通过对不同甲状腺病种诊断方法、临床表现、预后转归、医学鉴定等方面的不懈研究，近年来陆续制定下发的《军事飞行人员甲状腺癌特许飞行医学鉴定指南(2022)》[38]《军事飞行人员甲状腺功能减退症特许飞行指南(2021)》[39]《军事飞行人员甲状腺功能亢进症个别评定指南(2022)》[40]等高质量的学术指南和鉴定标准是指导各军队疗养中心精准诊断疾病，研判矫治效果，科学、准确、严谨地完成飞行人员医学鉴定工作的根本遵循，是指导实践工作的纲领性文件。

综上所述，本文基于CNKI 数据库，利用CiteSpace、VOSviewer 软件对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领域的相关文件进行可视化分析，对该领域的研究现状、热点、前沿做了全面直观的展示和探讨，揭示该领域科学知识的动态发展规律，同时也为该领域未来的研究方向提供有价值的参考和理论支持，以期能够推动飞行人员甲状腺疾病研究领域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