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艳,吕星
(1.铜陵学院会计学院,安徽 铜陵 244000;2.韩国又松大学国际经营管理学院,大田 广域 34515;3.无为市十里墩镇人民政府农业经济经营管理站,安徽 芜湖 238300)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坚持实施数字强国、网络强国及国家大数据战略,印发相关政策文件全力支持引导数字经济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我国数字经济发展业绩显赫,总体规模连续数年位居世界第二[1]。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指出促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发挥数字经济赋能传统产业升级转型,做大做强我国数字经济。2021 年安徽省数字经济国内生产总值(GDP)占比已超过50%,未来数字经济成为驱动安徽省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2022年安徽省政府在国家《“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指引下,进一步制定了《加快发展数字经济行动方案2022—2024》,方案中明确提出在2024年争取在产业数字化转型、产业数字化水平及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都有显著提高。与此同时,在可持续发展理念下,绿色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底色,工业绿色转型成为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
数字经济发展战略和工业绿色转型战略的提出,在我国理论界掀起热潮,不少学者分别对两大战略的发展背景、发展前景、影响因素、发展水平及作用等进行了深入探讨。
在数字经济方面,布赫特(Bukht)及张鹏[2,3]从数字经济起源出发,界定了数字经济的内涵、外延及本质,指出数据资源是数字经济的重要要素,信息通信技术发展是数字经济的重要特征。潘为华等[4]通过构建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标体系,采用达古姆(Dagum)基尼系数分析我国不同区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及空间变化规律,并用地理探测器考察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时空差异来源。余运江等[5]以2010—2019 年286 个城市为样本,考察了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空间格局发展规律、驱动因素与集聚方式,文章认为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凸显出“四级”(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和成渝)格局,信息化基础和人力资本成为数字经济驱动的重要因素。另一些研究侧重于数字经济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及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作用机制[6,7]。大部分研究结果说明数字经济能直接或间接促进区域经济发展、城市创新、产业结构升级等[8,9],刘富华[10]从数字经济与工业经济融合视角指出数字经济对中国工业高质量发展呈现“U”型效应,随着数字经济发展水平由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迈进,数字经济对工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由抑制向促进转变,调节机制分析表明,数字技术创新效率、数字经济与科技协同发展对数字经济与工业经济高质量发展的“U”型关系起到正向调节作用。阿布·泽丹(Abouzeedan)等[11]提出数字经济具有提高信息交流效率的作用,促进多主体信息交流与交换从而获取更有效的创新战略。谭(Tan)等[12]从数字处理技术角度,论证了数字技术有助于提升企业创新绩效。
工业绿色转型方面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水平测度、影响因素、驱动机制及实现路径等方面。对于水平测度,大部分研究者构建了工业绿色转型评价体系,采用改进熵值法进行测算[13],对于转型效率,学者们提出采用共同动态边界(DEADFF)模型和马姆奎斯特-龙伯格(Malmquist-Luenberger)生产率指数、绿色生产率以及超效率-非期望产出(SBM)模型等[14.15]进行测算,其他研究主要集中在工业绿色转型的影响因素及驱动机制上,如环境规制、清洁技术、低碳技术、数字金融等之间的关系[16,17],近年来,行业绿色转型研究、区域绿色转型研究也成为大家研究的热点[18,19]。目前在双碳背景下,工业绿色转型与低碳发展的结合研究呈上升趋势,有学者研究了双碳目标下工业绿色转型的内在机理和实现路径,论证了工业绿色转型与“双碳”背景的逻辑统一与实现路径[20]。也有学者指出制造业企业内生绿色创新动力不足的情况下,可以借助政府环境规制、市场绿色需求、绿色金融机构、媒体舆论监督等外部组织力量来引导、助推和促进企业绿色创新,充分发挥“政-市-媒-金”对核心主体企业的绿色创新驱动力[21]。
把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纳入同一研究框架,目前大多学者主要从影响机制或者驱动机制方面进行,如张三峰和魏下海[22]具体以中国制造业企业调查数据为样本,考察了信息与通信技术对企业能源消耗的影响,结果显示企业在生产运营中应用信息与通信技术的程度和能源强度之间存在显著且稳健的负向关系,为数字技术促进企业节能减排提供了微观证据。兰格(Lange)等[23]从数字技术与传统经济的融合,证实了数字技术提升了人力资本及能源利用效果,极大地节约了能源消耗,促进了工业绿色转型。
上述数字经济及工业绿色转型发展水平测度、影响因素及驱动机制等得到了诸多学者的高度关注,形成了比较丰富的研究成果,为本文提供了一定的研究基础。从上述文献梳理也不难发现,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的融合发展研究鲜有学者关注,二者的耦合协调度如何?影响二者耦合协调度的原因有哪些?本文从经济高质量发展背景下,论述二者耦合协调理论机制,选取安徽省数据作为样本,对安徽省数字经济和工业绿色转型发展水平及耦合协调度进行验证,并对二者系统耦合协调度影响因素进行识别。
目前,我国经济正处在由高速增长阶段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转变,这种发展模式推动了创新驱动经济增长方式,具有高效、节能、环保和高附加值等特征,有助于实现政治建设、经济建设、文化建设以及生态建设的可持续发展。可见,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与数字经济发展、工业绿色转型不谋而合。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坚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加快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着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着力提升产业链供应链韧性”“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质量强国、数字中国以加快我国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其中关于高质量发展的论述明确提出了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和加强数字中国建设。可见,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是高质量发展的必要途径。
数字经济系统和工业绿色转型系统在各环节、多层次上可进行可持续性的互动。笔者对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耦合发展机制进行了如图1所示的设计。
分析图1 可知,首先,在宏观层面,数字经济的高效便捷及辐射效应可以提高社会生产效率、引导社会技术创新、丰富资源要素并优化市场资源配置,提高资源使用效率,为工业绿色转型提供基础投入支持。在中观层面,数字技术的广泛运用可以催生新业态新模式,优化社会分工、提升服务模式质量。同时,数字技术凭借其高渗透性、强协同性及广适用性等优势比传统模式更能驱动产业组织模式变革和传统产业结构调整,加快产业融合和新产业成长,为工业绿色转型提供核心技术支持。微观层面,企业可以运用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进行商业模式、生产模式及盈利模式等创新。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物联网等数字技术的运用不仅节约了企业交易成本,提升了经营管理效率,而且有利于企业多元化经营,拓宽企业生产范围,促进企业规模发展,为工业绿色转型提供了资金、财力保障。另一方面,工业绿色转型意味着“低消耗、低污染、高产出、高附加值”,工业绿色转型要求走集约型经济发展方式,传统产业必须进行高端化转型,这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了基础和契机。其次,工业绿色转型最重要的就是绿色技术研发,清洁技术、低碳技术、可再生能源技术的发展不仅可以降低消耗、节约资源也直接促进科学技术研发的蓬勃发展,与数字经济先进技术发展要求一脉相承。最后,工业绿色转型成果不仅包含生态环境和人类生活质量的改善,也是社会经济财富的共享,工业绿色转型可以推动共享提质,而这对数字经济发展无疑提供了人力、物力和财力保障。可见数字经济发展与工业绿色转型相辅相成,互相促进。
2.1.1 熵值法
本文采用改进型熵值法对各指标赋权重,步骤如下:
第一,指标标准化处理:设有r年份,m个区域,n个指标,xijk表示第i年j地区第k个指指标。为使各指标间具有可比性,对各项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具体公式为:
其中xmax、xmin分别表示该项指标样本值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第二,对指标做比重变换:
第三,计算第k项指标的熵值:
第四,计算第k项指标的差异系数gk,第k项指标值差异越大,对评价方案作用越大,熵值也就越小,公式为:
第五,计算第k项指标的权重:
2.1.2 综合发展水平评价模型
构建数字经济和工业绿色转型水平评价模型,具体计算公式为:
式(1)中:Us表示s系统的综合发展指数,用以衡量该系统综合发展水平的高低,usk表示第k项指标对s系统的功效贡献系数,ωsk表示s系统第k项指标的权重。
2.1.3 耦合度及耦合协调评价模型
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有明显的耦合关系,将数字经济和工业绿色转型视为“数字经济系统”和“工业绿色转型系统”的耦合关系,计算公式为:
其中:C表示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水平耦合度,C∈[ ]0,1 ,C值越大,表明两系统之间耦合性越好;U1表示数字经济综合发展指数,U2表示工业绿色转型综合发展指数。
耦合协调度模型既能度量系统之间协调关系,也能识别系统间的耦合是否属良性,文中耦合协调度反映“数字经济系统”与“工业绿色转型系统”的协调发展程度[10]。计算公式为:
式(3)中:D表示耦合协调度,D∈[0 ,1] ,D值越大,表明两系统之间耦合协调度越高;T表示综合协调指数,能反映两系统综合发展水平对耦合协调度的整体贡献;a、b为待定系数,分别表示数字经济和工业绿色转型对两系统耦合的贡献率,本文认为数字经济和工业绿色转型同等重要,二者相辅相成,故取a=b=0.5。
2.2.1 指标体系选取
本文借鉴王磊等[24]、郭钏等[25]做法,选取数字产业发展、数字融合应用、数字创新发展水平表征数字经济发展指数,参考孙海波[16]做法,选取质量增长、技术创新、资源消耗、污染排放和环境治理表征工业绿色转型水平。具体指标如表1所示。
表1 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评价体系
2.2.2 数据来源
考虑到数据的可取性,本文选取2012—2021年安徽省16个地级市为研究对象,涉及数据主要来源于2013—2022 年《安徽省统计年鉴》及各市统计年鉴,个别数据缺失的采用平均增长率补齐。
综合发展指数评价有助于廓清各市数字经济系统和区域工业绿色转型系统的发展状况及相对发展水平。
2012—2021年安徽省数字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如表2所示。
表2 2012—2021年安徽省数字经济综合发展水平
由表2可知,从数字经济发展综合指数来看,2012-2019 年间,安徽省各市数字经济发展综合指数都呈上升趋势,增速比较明显,说明2019 年前各地数字经济发展速度较快。2019-2021年3年间大部分城市数字经济发展呈平缓趋势,甚至略有下降现象,说明近3 年数字经济发展比较平稳。从空间上看,合肥、阜阳、芜湖3市发展较快,但是三者差距比较大,合肥数字经济发展综合指数均值为0.699 0,但是第二名的阜阳只有0.384 6,发展水平最低的是黄山市,指数均值为0.115 4,说明安徽省各地级市数字经济发展与合肥市的差异较大。除了合肥和阜阳,其他城市的数字经济发展指数均值在0.115 4~0.289 4 之间,说明安徽省绝大部分城市数字经济总体发展水平都比较低。
2012—2021年安徽省工业绿色转型水平如表3所示。
表3 2012—2021年安徽省工业绿色转型水平
由表3可知,从工业绿色转型综合指数来看,2012-2021年间,安徽省总体发展趋势是上升的,各市发展总体情况也是向好的,个别年份有小幅下降或回落,但从近3年情况来看,绝大部分城市工业绿色转型水平增速较快,跨度明显,刚好和数字经济发展情况相反。从地区上看,工业绿色转型水平均值最高的是合肥市,均值为0.439 1,其次是芜湖和黄山,均值为0.324 0和0.302 0。从数量上看,前三名的差距没有数字经济发展地区差距那么大,但是也可以看出仍有大部分城市工业绿色转型处于低水平阶段,均值在0.1 左右,说明各城市之间的工业绿色转型水平仍存在较大差异。安徽省工业绿色转型水平呈现出“皖南高之,皖中其次,皖北最低”的地区特征。
据公式(1)可算出安徽省数字经济综合发展指数U1和工业绿色转型指数U2,利用U1与U2比值确定协调发展类型。通过借鉴相关研究[26],计算并确定安徽省各市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发展类型,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2012-2021年安徽省各市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发展类型
由表4 可知,当U1/U2>1.2 时,数字经济发展好于工业绿色转型,区域类型可判别为数字经济发展超前型(简称数字超前型);当0.8 综合安徽省16 个地级市2012、2014、2016、2018和2021年5个时间节点的数字经济和工业绿色转型综合指数来看,比较明显的趋势是:二者同步的类型逐步增多,2012 年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同步的城市只有1 个,2014、2016、2018 年及2021年同步类型的数量分别为4、6、6、8个。2018之前可以看到不同步的城市大多数属于数字超前类型,且数字超前属于绝对优势,说明安徽省各城市在近10年间数字经济发展战略实施效果显著,各地发展势头较好,到2021年安徽省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不同步类型中,数字超前的城市有3个,绿色超前的城市有5个,说明近年来安徽省各市工业绿色转型步伐加快,各市围绕绿色发展走集约型经济发展模式成效较好。从空间上看,同步类型大多集中在皖北皖中地区,说明皖北皖中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基本处于协同发展阶段。 为了进一步研究安徽省数字经济系统和工业绿色转型系统之间互相协作、彼此促进的效率,借鉴相关研究[26],根据二系统的特点,将协调度划分为如表5所示的10个等级。 表5 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耦合协调度的等级划分标准 根据耦合协调度计算公式(3),计算出2012-2021 年安徽省16 个地级市数字经济系统和工业绿色转型系统耦合协调度。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2012—2021年安徽省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耦合协调度 由表6 可知,从时间特征上来看,安徽省2012-2021年间地级市数字经济和工业绿色转型耦合协调程度有所上升,在2012年绝大多数城市二者处于失调阶段,只有合肥跻身于初级协调阶段,到2021年大部分城市已经进入到勉强协调阶段,占比高达69%,说明近年来安徽省数字经济及工业绿色转型表现出较好的良性互动,合肥及芜湖数字经济和工业绿色转型表现出较高的协同性。城市之间耦合协调度上升的速度有差异,增速比较明显的是合肥、芜湖、阜阳,增速较慢的是淮南、宣城等地。从空间特征上来看,安徽省各市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耦合协调度差异有扩大趋势,2012 年耦合协调度最高的是合肥市(值为0.611 1),耦合协调度最低的是池州市(值为0.258 4),二者相差0.352 7。到2021年度,耦合协调度最高的仍是合肥市(值为0.861 1),耦合协调度最低的仍为池州市(值为0.409 4),二者差距扩大到0.451 7。 总体来看,安徽省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耦合协调度虽然呈现出较好发展趋势,但是耦合协调发展水平仍然不高,勉强失调和濒临失调仍然是目前各城市二系统的主旋律,说明安徽省各城市的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融合发展道路任务比较艰巨。 基于上述时序特征分析,进一步探讨除了各自发展水平之外的耦合协调度的主要影响因素。根据相关研究[13],选取以下影响因素:第一,地方政府竞争(gcom)。传统的唯“国内生产总值(GDP)”政绩考核体制及财税考核压力会影响政府的创新偏好,在较大的年度政绩考核及财税考核压力下,政府可能会偏好周期较短、绩效较快的项目,对于周期较长、绩效稍慢的创新项目政府的支持力度及兴趣可能会减弱,进而影响到数字经济及工业绿色转型创新发展。文中采用各市的GDP 增长率与安徽省当年的GDP 增长率之差来表征,二者之差为负预示地方政府压力较大并赋值为1。第二,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数(ind)。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是指通过产业结构调整以及遵循产业结构演化规律,使产业结构整体素质和效率向更高层次不断演进的过程,以满足社会不断增长需求的合理化和高级化,促使各产业发展与整个国民经济发展相适应,进而推动数字经济发展和工业绿色转型,文中采用高技术产业增加值与全部产业增加值比值进行表征。第三,地方财政支持(fis)。政府财政支持通过补贴、税费减免优惠或者财政专项拨款等方式引导资源合理配置,解决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资金困难,最终助推二者融合发展,用扣除科教文卫后的支出占GDP比重表示。第四,教育水平(el)。居民受教育程度与数字技术发展和绿色产品生产与消费接受理念息息相关,用地区人均受教育年限来表征教育水平。第五,环境规制强度(er),环境规制存在一定的创新激励效应,严格的环境规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倒逼企业技术创新,有利于数字经济发展和工业绿色转型,用地方政府颁布的地方性环境法规、规章制度及环境标准之和表征环境规制强度。 根据上述分析,构建如下计量模型: 式(4)中,Coord表示安徽省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耦合协调指数,β表示估计系数,gcom、ind、fis、el、er分别表示地方政府竞争、产业结构、地方财政支持、教育水平及环境规制强度,εi,t表示为随机扰动项。 运用模型进行面板回归前,采用豪斯曼(Hausman)检验法确定使用随机效应还是固定效应,结果显示P 值为0.000,表明强烈拒绝原假设(H0:随机效应),故采取固定效应模型检验,回归结果如表7所示。 表7 安徽省2012-2021数字技术及工业绿色转型耦合协调度影响因素回归结果 由表7 可知,OLS 模型除外,地方政府竞争指标对于数字经济及工业绿色转型系统耦合协调度具有明显的负面影响,说明地方政府竞争压力过大对数字经济和工业绿色转型融合发展不利。可能的原因是以GDP 考核为主要指标的晋升激励,地方政府一旦面临较大政绩压力可能会偏向成果快的经济效益项目,具有正外部性的创新活动反而失去该有的机遇和动机,从而抑制了区域数字经济和工业绿色转型融合发展。产业结构高级化对数字经济和工业绿色转型耦合发展水平影响显著为正,表明高技术产业越发展,对安徽省数字经济和工业绿色转型融合发展越有利。高技术产业的发展有效调整升级了产业结构,产业结构高端化和合理化对地区工业绿色转型及数字经济都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地方财政支持对工业绿色与数字经济融合发展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说明地方财政支出越多越有利于转化成工业绿色转型与数字经济融合发展的实践成果。教育水平对安徽省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耦合协调发展有显著的正向作用,表明居民受教育水平越高越有利于数字经济和工业绿色转型融合发展,因为人力资本的质量素质是科技创新的必要支撑。同时,环境规制强度的估计系数在5%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安徽省环境规制强度越强,越有利于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融合发展。环境规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倒逼企业进行技术创新,技术创新对于数字技术发展及工业绿色转型都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 本文以2012-2021 年安徽省16 个地级市为研究对象,在构建数字经济发展和工业绿色转型评价指标体系基础上,对安徽省16个地级市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工业绿色转型水平及二者融合发展情况进行测度和评价,并运用固定效应模型探讨了两者耦合协调水平影响因素,得到以下主要结论:第一,在研究时间段内,安徽省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工业绿色转型水平及二者融合发展水平整体上均实现了稳步提升。其中,合肥市在数字经济发展和工业绿色转型方面领先其他城市,其他城市与之相比有较大差距。其他城市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和工业绿色转型水平差异较大,各市二者耦合协调度总体水平不高,2021 年绝大部分城市处于勉强协调阶段,还有部分城市的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融合水平仍处于失调状态,表明安徽省各市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和工业绿色转型水平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二者协调发展任重道远。第二,从影响安徽省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融合发展影响因素来看,地方政府竞争对二者融合发展有明显负向作用,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数、政府财政支持、受教育水平及环境规制强度有显著的正向作用。 基于上述结论,提出以下建议: 坚定不移地坚持实施数字经济发展和工业绿色转型战略。目前我国经济发展已经进入到追求高质量发展阶段,而高质量发展阶段的经济必然是人与社会、自然的和谐统一,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与高质量发展内涵一脉相承。一方面,安徽各城市需要高度重视并实施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战略并发挥二者协同发展效应,各城市需要大力发展人工智能、区块链、物联网、云计算等数字技术,发挥好数字技术创新辐射和溢出效应引导工业企业绿色技术改革,同时加强数字技术基础设施建设,加大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全方位提高数字技术发展水平。另一方面,各城市要大力践行工业绿色转型,加快探索地区产业结构高端化、生产清洁化,发展低碳技术,助推城市形成“低污染、低消耗、高产出、高附加值”的经济发展方式,同时将数字经济及绿色转型成效较好城市的科技、资本及财富等成果引导其相互支持,互相促进。各地政府部门需要做好二者协调发展的政策部署,发挥优势,弥补短板,引导资源优化配置,促进二者协调融合发展。 从数字经济发展系统中可以看出,“每百人互联网用户数”“各市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及“高等教育毕业生占比”比较重要。一方面为了加快数字经济发展,首先需要加快数字产业基础建设,特别是“5G”网络、光缆等,促进互联网基础平台快速发展,发挥平台作用,使居民利用互联网就业、创业。其次,完善各地数字普惠金融建设,数字普惠金融是数字经济融合发展的重要指标,各地需要加快完善数字普惠金融基础建设,提升数字普惠金融品种与服务,激发数字普惠金融使用深度潜能,并加快数字化技术的应用和推广,推动普惠金融数字化转型。再次,加快数字化人才队伍建设,数字技术发展关键要素是高素质、高水平的专业人才,完善相应人力资本培训与流动政策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必要条件。另一方面,从工业绿色转型系统来看,“工业废水治理”“单位工业固体废物生产量”“工业企业创新人数占比”比较重要,为了促进安徽省工业绿色转型,需要加强环境治理,更新设备,加快资金投入,加强工业废水、工业固体废物治理,完善废物分类处理技术和综合利用技术,提高废物资源利用转化效果,并要多渠道、宽角度地减少环境污染,尤其是减少工业固体废物生产量,提高原料、材料的利用率,并积极开发无废或低废工艺。同时工业绿色转型仍需加强创新人才的培养与积累,通过完善人才流动机制,设计合理的招聘、培训、薪酬等方案,为工业绿色转型提供必要的人才支撑。 第三,探索差异化发展路径,无论从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还是工业绿色转型水平,抑或二者耦合协调水平,不同城市之间发展步调不完全一致,安徽省需要发挥好合肥、芜湖、阜阳等地耦合协调效果较好城市的带动作用和辐射效应,加强区域间合作和交流,帮助失调地区找出困境原因,缩小区域间不协调差距,最终助推安徽省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第四,从其他影响因素上来看,改革优化地方政府政绩考核机制,减少唯“GDP”的负面效应,鼓励政府适当支持周期长、发展势头好、经济效益相对“缓慢”的创新项目,鼓励政府人员敢于创新,同时加快各城市产业结构调整升级,从需求和供给端继续引导扶持高科技产业发展,增加政府对数字经济及工业绿色转型发展的财政支持,提升地区人均受教育水平,发挥高质量人力资本的助推效应,同时加强安徽省环境法律法规的制定与完善,发挥好环境规制的“波特效应”,基于环境规制的创新补偿效应,进一步推动安徽省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发展。3.2 耦合协调度评价
4 安徽省数字经济与工业绿色转型耦合水平影响因素分析
4.1 影响因素指标选取
4.2 模型构建
4.3 结果分析
5 结论和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