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俊,陶秀彬,黄美霞,赵 席
皖南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安徽 芜湖 241000
癌症的诊断和治疗是一种创伤性生活事件,可触发创伤后应激障碍,不仅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同时对患者的治疗依从性以及疾病进展有影响[1]。但也可导致主观上的积极影响,如创伤后生长(PTG)[2],是主观感知到创伤体验处理方式的积极变化。有研究[3]指出,创伤后成长是肺癌患者的常见结局,且更多的PTG 预示着更好的身体健康生活质量和更长的生存期。PERMA 框架[即积极的情绪(P)、参与(E)、人际关系(R)、意义(M)、完成(A)]是积极心理学对幸福定义拓展后提出的新型幸福模式。该模式将幸福的概念从个人主观感受转变为多维度的具体评估和测量。Tu 等[4]采用PERMA 框架对肺癌患者进行心理干预研究发现,实施心理干预后能改善患者的负性情绪和疲劳感,提升患者的希望水平。Holtmaat[5]指出,个人生命意义感与癌症患者创伤后成长高度相关。本研究旨在探讨基于PERMA 框架下的创伤后成长与个人生命意义感相关性研究,改善新确诊肺癌患者生活质量。
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2021 年1—8 月皖南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收治的132 例初次确诊肺癌的患者作为研究对象,发放调查问卷,回收完成有效调查问卷104 例,其中男77 例,女27 例;平均年龄(68.47±11.55)岁;婚姻状况为已婚98例。
纳入标准:(1)经病理检查后新确诊肺癌者。(2)意识清晰,知情同意能配合完成调查者。(3)年龄≥18岁。
排除标准:(1)预估生存时间不足3 个月。(2)存在严重躯体与精神障碍。(3)无法正常沟通交流。两组患者一般资料具有可比性(P>0.05)。本研究经样本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
(1)生命意义感评分。采用中文版生命意义感量表(C-MLQ)[6]进行评估。 该量表共有9 个条目,分为生命意义感和寻求意义感2个维度,采用Likert 7级评分法,从“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对应计分为1~7 分,除条目2 采用反向计分,其余条目均正向计分,总分范围9~63分,<38 分代表有较低的生命意义感,38~51 分代表没有明确生命意义感,>51分代表有明确生命意义感。得分越高,代表生命意义感越强。(2)创伤后成长评分。采用中文版创伤后成长评定量表(C-PTGI)[7]进行评估。 该量表共20项条目,包括人生感悟、自我转变、个人力量、与他人关系、新可能性5个维度,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从“完全没有”至“非常多”对应计分为0~5 分,各条目均采用正向计分,总分值为0~100 分,得分越高,表示创伤后成长越好。
采用SPSS 20.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 检验。生命意义感和创伤后成长间关系采用Pearson 相关分析。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对初次确诊肺癌患者创伤后影响因素进行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C-PTGI 得分与性别、婚姻状况与吸烟史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不同特征初次确诊肺癌患者创伤后成长单因素分析结果
将初次确诊肺癌患者创伤后成长单因素分析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作为自变量,赋值情况见表2。经多重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性别、吸烟史、婚姻状况是初次确诊肺癌患者创伤后成长的影响因素,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2 初次确诊肺癌患者自变量和赋值情况
表3 初次确诊肺癌患者创伤后成长多因素回归分析结果
表4 初次确诊肺癌患者创伤后成长与生命意义感相关性分析结果(n=104)
对初次确诊肺癌患者创伤后成长与生命意义感进行Pearson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初次确诊肺癌患者创伤后成长与生命意义感之间呈正相关,与他人关系维度和新可能性维度与生命意义感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本研究中,初次确诊肺癌患者创伤后成长得分处于中等水平,与相关研究比较,高于吴婷等[8]的研究,与陈志玲等[9]的研究相比,创伤后成长得分偏低。分析其原因在于,一是肺癌疾病本身复杂且难以根治,预后较差,死亡率高,对患者的正常身体机能带来很大影响,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二是当患者初次确诊后面临巨大的心理压力,受对癌症的恐惧、家庭社会角色的变化等多重因素的影响,积极的心理条件不足。本研究中,新确诊肺癌患者创伤后成长得分较高,说明患者在确诊肺癌后有一定的积极变化,患者在接受治疗过程中对肺癌逐渐了解,且与其他患者以及医务人员的沟通交流中获得鼓舞,随着治疗患者身体状况得到缓解进而产生积极的改变。本研究结果显示,女性患者创伤后得分高于男性患者,分析原因可能与女性患者更愿意分享自己成长体验以及C-PTGI 量表在挖掘男性患者情感变化方面尚有不足有关[10];此外已婚患者创伤后成长得分高于未婚患者,与相关研究结果相似,证明配偶的精神支持与良好的陪伴能促进新确诊肺癌患者积极成长[11]。本研究中,新确诊肺癌患者生命意义感得分较低,分析其原因在于,一是肺癌治疗时间长,患者在接受治疗时会经受严重的症状体验,经受癌症的痛苦会降低患者对自身价值的认识,使生命意义感缺乏;二是新确诊肺癌患者因对疾病的突然到来、肺癌相关知识的缺乏、预后以及对生命的影响等产生不良情绪,使患者缺乏对自身生命意义感的认识,这与相关研究结果相似[12-13]。
本研究中,初次确诊肺癌患者的创伤后成长与生命意义感呈正相关,与Holtmaat 等[5]研究结果相似。其中,患者与他人关系维度、新的可能性与生命意义感呈正相关,说明和谐的人际关系能提升患者生命意义感。初次确诊肺癌的患者因为病情带来的身体、心理和社会负担,渴望得到医务人员、家庭与社会的全方位支持。有研究表明,患者的主要支持来自于家属与临床医务人员,临床医务人员以及家庭照护者加强对患者的支持与关怀,帮助患者明确自己的处境,了解自身病情,拓宽和保持患者的交际圈,帮助患者建立战胜疾病的信心,有助于促进创伤后成长,降低肺癌对患者的影响;另外,Casellas 等[14]也指出,癌症患者会在经历疾病的过程中得到新的成长,通过团体讲座、认知性访谈、积极参与生活等能帮助患者建立自身价值和生命意义,进一步激发创伤后成长。
综上所述,在癌症患者创伤后成长与生命意义感的相关研究中, 尚缺乏初次确诊肺癌患者创伤后成长与生命意义感及两者相关性的研究,通过本次调查进一步丰富了积极心理学在肺癌患者中的实证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