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玫,王 媛,张培培
(河海大学水利水电学院,江苏南京 210098)
博士后制度是世界各国从全球吸引高水平科研人才、进行科技竞争的重要战略工具,关系着我国未来高层次人才培养和高水平成果产出的发展潜力[1]。30 多年来,我国博士后制度的发展历程大致包括3 个阶段:1985 年,在借鉴美国博士后制度的基础上,我国提出了一项旨在吸引、培养高层次青年人才的政策,标志着我国博士后制度开始试行。随后,博士后人员持续增加,设站单位涵盖了几乎所有学科领域和国民经济主要行业,2015 年国务院办公厅颁布的《关于改革完善博士后制度的意见》奠定了我国博士后制度进一步发展的基础。国务院原总理李克强在博士后制度30 周年座谈会上表示,我国博士后群体已经成为建设创新型国家的骨干力量,为经济发展、科学研究、产业升级做出了卓越的贡献[2]。截至2021 年12 月,我国累计招收博士后28 万余人,累计出站16 万人[3],我国博士后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绩,成为推进高层次人才培养和科技创新的重要力量。教育部教师工作司发布的2023 年工作要点中指出博士后是高校教师的重要来源,我国将进一步推动扩大博士后培养规模。
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重大战略决策,是我国高等教育发展史上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战略举措,这将提升我国高等教育综合实力和国际竞争力。“双一流”建设总体目标在于提高高等学校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传承创新水平,建设任务包括建设一流师资队伍、培养拔尖创新人才、提升科学研究水平、传承创新优秀文化和着力推进成果转化。博士后流动站是高校师资蓄水池和科研生力军,流动站工作质量对设站高校学科专业发展、师资队伍建设、人才培养等核心工作具有重要支撑作用。在“双一流”建设背景下,高校博士后流动站与设站单位的关系日趋紧密,流动站的全面综合评价需要结合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建设工作不断更新完善。历经30 多年的发展,我国博士后规模日益壮大,博士后流动站评价研究也受到了更多的关注,全国范围的博士后工作综合评估已进行多次[4]。《博士后工作“十一五”规划》指出,应完善博士后科研流动站和工作站的评价制度和评价指标体系[5]。然而,由于博士后流动站评价工作的复杂性和与时俱进的需求,目前的博士后流动站评价工作仍需进一步研究,提出全面明确的评价指标体系和科学合理的评价方法。构建合理的博士后流动站评价指标体系和方法,科学有效地评价博士后流动站的科研和管理水平,进而针对性地优化博士后流动站建设,对于保障和提高博士后人才质量、促进博士后制度改革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为此,本文基于TOPSIS 模型构建了博士后流动站综合评价体系,可有效评价博士后流动站的科研和管理水平,助力推动我国新时代人才工作。
对于如何提升博士后流动站的工作质量、推动博士后制度发展,相关专家学者已开展了多方面的研究[6]。如李正等[7]从博士后制度的历史演变过程,评价了人才培养的路径依赖特征,指出制度创新将是未来优化博士后政策的重要方向;牛风蕊等[8]从新制度经济学理论的视角,评价了我国博士后制度发展的路径依赖性,指出缺乏顶层设计的政策创新;寇光涛等[9]总结了我国博士后制度存在的问题,并从国家政策实行与落实角度,阐述了路径优化策略;汪传艳等[10]分析了湖北省7 所高校博士后数据,指出学术动机弱、科研经费短缺、考核任务过重是制约博士后人才培养的主要因素,需从“入口—过程—出口”全过程完善博士后考核制度;姚云等[11]主张进行博士后制度顶层设计和配套改革,建设世界领先的科研条件和环境,并通过博士后国际化增强中国科技竞争力;姚锐[12]指出在我国的博士后制度创新中,应建立法制化的支持机制,以保障博士后制度发展完善所需资源;刘涛[13]认为青年人才选拔和培养环境优化是现阶段博士后制度改革发展的关键问题,需以此目标为导向,通过改革制度、优化管理驱动高校博士后人才队伍的高质量培养;Mu[14]探讨了博士后站、博士后以及博士后导师三者之间的动态影响关系,认为博士后合作导师的支撑直接关系着人才培养的成效。
博士后制度的改革和创新离不开科学合理的评价体系。现阶段博士后培养中仍存在评价方法不科学、评价主体不明确、指标体系不标准等问题。如王可俐[15]认为考核评价体系是博士后制度质量保障的基础,运用双因素理论和目标管理方法,提出了博士后评价指标;高虹等[16]从博士后人才成长概率的角度构建了博士后制度的评价方法,通过基于随机网络模型构建人才成长概率模型,评价了相关政策改善对于博士后人才成长概率提升的作用效果;刘云等[17]从博士后科学基金绩效评价角度阐述了博士后制度的施行效果,认为博士后科学基金已形成初步资助体系,对青年人才培养起到了重要促进作用,但基金资助还存在模式单一、匹配不相符等问题;周元敏[18]从博士后培养质量的内涵出发,指出开放性、效用性、反馈性、发展性、预防性五项原则对博士后制度评价体系具有宏观指导作用;李晓东[19]运用多层次灰度理论构建了博士后创新创业能力评价指标,强调评价思路需从“局部”向“整体”、“静态”向“动态”“封闭”向“公开”转变;王修来等[20]认为博士后评价体系是一个多输入、输出系统,并运用DEA 模型评价了博士后流动站投入产出效率,但该模型评价指标仍较为单一,如产出评价指标仅涉及论文产出、专著、应用成果及项目,尚未实现全面评价。
综上所述,目前博士后流动站评价指标较多,其中部分指标难以合理量化,尚需主观判断,部分指标虽基于实际统计数据,但其形式和指向并不统一,难以实现对流动站的快速全面综合评价。为此,本文基于TOPSIS 模型,构建了博士后流动站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根据专家主观经验认知,在分析客观指标数据基础上,结合主观权重的层次分析法(AHP)和客观权重的变异系数法(COV),形成综合赋权法以确定博士后评价体系各指标的综合权重,进而运用TOPSIS 法构建评价模型,开展了某高校“双一流”水利工程学科2002—2019 年4 个评价期的博士后流动站综合评价,并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
基于TOPSIS 模型建立博士后流动站评价指标体系与综合评价方法的思路如图1 所示,主要流程包括:(1)基于文献资料调研和现状统计数据,全面选择和设计博士后流动站评价指标;(2)综合考虑反映主观和客观因素指标的不同特征和影响,结合层次分析法(AHP)和变异系数法(COV)对评价指标进行综合赋权;(3)统一指标类型并构建正向化矩阵;(4)得到加权后的规范化矩阵,计算博士后流动站的综合得分;(5)对博士后流动站进行综合评价与分析。
通过资料调查与文献分析,并结合相关研究成果建议和博士后流动站实际工作中需考虑的各项因素,从基础建设与管理、博士后招收选拔、人才培养使用和科研成果产出4 个方面建立博士后流动站评价指标体系。依据目标分解法筛选指标,分三级设计评价指标体系,并确定各指标值计算依据,如表1 所示。具体而言,基础建设与管理指标采用对站内博士后合作导师和博士后人员进行调查问卷的形式采集数据,分等级进行评价;博士后招收选拔和人才培养使用指标根据评价期内统计数据计算;科研成果产出指标则是依据评价期内流动站主要代表性成果,分等级进行评价。
表1 博士后流动站评价指标体系
博士后流动站综合评价的一个关键问题,是如何确定评价体系中各项指标的权重。主观赋权法依据专业经验及研究成果进行指标赋权,能够较好地反映专家意图,但主观性较强[21];客观赋权法基于一定的数据研究,其赋权只依赖指标数据本身,能够反映客观数据规律,但对一些特殊指标无法强调其重要性[22]。本文选取主观赋权法中的层次分析法和客观赋权法中的变异系数法,结合主客观赋权法的优点,分别计算博士后流动站评价指标的主、客观权重值,通过一定的比重分配计算出综合权重,从而实现基于综合赋权法确定指标权重。
3.2.1 主观权重
利用层次分析法(AHP)计算博士后流动站评价指标主观权重值的主要流程为[23]:(1)在分析博士后流动站各评价指标之间关系的基础上,建立四层次评价指标体系,包括1 个目标层(博士后科研流动基础评价指数)和3 个指标层(一级指标、二级指标、三级指标)(见表1),并根据不同层次间的相互关系建立层次结构模型。(2)构建判断矩阵,对每一层元素的所有个体依次两两比较,直至该层次所有元素均比较结束,从而确定每一元素的重要性。采用1~9 标度方法确定判断矩阵元素,比较各元素重要性的度量准则见表2。(3)判断矩阵一致性检验,定义一致性指标CI=(λmax-n)/(n-1)(λmax是判断矩阵的最大特征值,n是判断矩阵的阶数);为了衡量CI 的大小,引入随机一致性指标RI,其值由表3 得出;继而计算一致性比率CR=CI/RI,当一致性比率CR<0.1 时,认为判断矩阵通过一致性检验,此时,用其归一化特征向量作为权向量,否则需要重新构造判断矩阵。
表2 判断矩阵的标度及其含义
表3 一致性指标RI
3.2.2 客观权重
虽然采用前述主观赋权法对博士后流动站各指标进行赋权时能较好反映专家意图,但确定权重时的主观经验性强。为此,采用变异系数法(COV)[24],并根据各评价指标当前值与目标值的变异程度对各指标进行客观赋权。变异系数通过各个指标间平均数值的差距来对评价指标进行赋权,各项指标客观权重的计算公式如下:
式(1)至式(4)中:λj为各项指标的变异系数;cj为各项指标的均方差;表示各评价指标的平均值;q表示评价对象的个数(i=1,2,…,q);j表示评价指标的序号(j=1,2,…,n)。
3.2.3 综合权重
客观赋权法虽然克服了主观赋权法的局限,但其赋权仅依赖于指标数据本身,无法体现一些特殊指标的重要性。为此,基于主观权重和客观权重,定义博士后流动站各评价指标综合权重:
式中:α值和β值在本文中按照最小偏差平方和最小的原则得出,此时α=1/2;β=1/2。
TOPSIS(technique for order preference by similarity to an ideal solution)法是一种距离综合评价方法,其核心思想是根据有限个评价对象与理想化目标的接近程度进行排序,又称为优劣解距离法[25]。TOPSIS 法能充分利用原始数据的信息,反映各评价方案之间的差距,且对数据分布及样本含量没有严格限制,数据计算简单易行,故在多指标综合评价中优势显著。
在使用TOPSIS 法计算各评价对象的评价得分时,应选择一类评价指标作为标准,而博士后流动站评价体系中各指标具有不同的指向,有些指标为极大值型指标(即指标值越大越理想,如按期出站比例和人均科研数目等指标),有些指标值为极小值型指标(即指标值越小越理想,如退站比例和博士后平均年龄等指标)。为此,本文首先将指标正向化,即在建模前将其他类型指标转化为极大型指标。进一步地,为消除各指标数值范围差异的不利影响,利用正向化矩阵统一量纲,得到标准正向化矩阵。最后,得到评价对象与模型最优解和最劣解的距离,并按下式计算博士后流动站在评价期的综合得分:
在本文构建的博士后流动站评价指标体系的目标层中,仅含博士后流动站综合评价指数1 个元素。故在对流动站进行评价时,通过比较综合评价指数的大小即可对不同流动站或不同时期流动站的质量进行比较,具有直观性。此外,虽然基于TOPSIS 模型建立的博士后流动站评价方法得出的综合评价指数是依据指标数值与最优解和最劣解距离计算出的综合得分,并不能充分说明评价对象的绝对优劣程度,但却能科学反映不同评价对象的相对优劣排序,故方法适用于对多个评价对象进行比较排序或反映评价对象与理想评价对象之间的差距大小,相较于以优秀、良好、合格、不合格4 个等级进行综合评价的方式,信息量更多,具有更好的参考价值。
在选取博士后流动站的具体评价指标时,应根据指标类型分层级进行指标确定。一级评价指标概括性最高,综合反映了博士后流动站基础建设与管理情况(A1)、博士后招收与选拔情况(A2)、人才培养使用情况(A3)以及科研成果产出情况(A4)。在一级评价指标的基础上,应根据每个高层级包含的信息逐级确定二级指标和三级指标,最终得出需要明确赋值的指标有32 个,其中A1和A4下包括16个指标,其指标值需根据评价对象在评价期的具体情况确定优、良、中、差等级;A2和A3下包括16个指标,其指标值需根据评价对象在评价期内的统计数据确定,其中,有些指标是正向指标,其指标值越大越好,有些指标则相反。上述指标全面表征了博士后流动站不同方面的特征和需求,可合理体现博士后流动站评价的多样性和复杂性。
相对于以往的博士后流动站评价研究,该指标体系更能体现出“双一流”建设的目标和任务需求。在博士后招收选拔方面的招收规模和招收结构中,在站博士后数量与所在学科副高级以上专业技术人员数量比、留学归国博士后比例、外籍和港澳台博士后比例等指标对应了建设一流师资队伍的需求;在人才培养使用方面的科研项目和学术交流中,人均主持的重要科研项目和人均参加国际国内学术交流次数等指标,促进了培养拔尖创新人才、提升科学研究水平的建设任务;在科研成果产出方面的博士后人员工作质量和创新效益、决策支撑等指标,具体评价时侧重考虑了传承创新优秀文化和推进成果转化工作,以增强高校创新资源对经济社会发展的驱动力。
我国博士后流动站评价工作始于1997 年,全面开展于2005 年,最近一期评价统计至2019 年。本文以某高等院校水利工程一级学科博士后流动站在2002—2019 年4 个评价期情况为例进行应用分析。该水利工程博士后流动站建于1991 年,其所在学科是我国最早培养本科生、研究生和留学生的学科专业,也是首批国家重点和“双一流”建设学科。流动站分别于2005 年、2010 年、2015 年和2020 年进行了4 次全国博士后流动站综合评估,并于2010年、2015 年、2020 年连续3 次被评为全国优秀博士后科研流动站,已经成为国家在水利工程领域培养高层次人才和开展科技攻关的重要基地。采用构建的基于TOPSIS 模型的博士后流动站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对其进行综合评价。其中,第一个评价期为2002—2004 年,第二个评价期为2005—2009年,第三个评价期为2010—2014 年,第四个评价期为2015—2019 年。所有指标值均依据评价期内在站(或出站)的实际情况和统计数据计算,如表4 所示,可以看出,博士后招收人数的指标C13呈现出明显的逐期增加趋势,与C14相比,在站博士后数量与副高级以上专业技术人员数量亦逐期提升,表明博士后流动站人才吸引力及人才质量均逐期提升。在学术交流方面,人均参加国际学术交流活动次数C27及C28也逐期显著提升,表明博士后流动站的国内外学术影响力持续增强。
表4 某高校水利工程博士后流动站4 个评价期的指标值
4.2.1 主观权重计算结果
通过对案例高校流动站的博士后管理人员、博士后合作导师和博士后人员进行问卷调查统计,利用AHP 法计算流动站在4 个评价期内各指标的主观权重值,如图2 所示。采用主观赋权法得到的一级指标权重中,基础建设指标(A1)所占的权重较大(0.461);其次是招收选拔指标(A2),权重值为0.231;培养使用指标(A3)和成果产出指标(A4)的主观权重值则均为0.154。从单个的三级指标而言,主观赋权法所得权重中,博士后人员工资收入情况(C10)、科研诚信与学风作风建设情况(C4)和博士后招收人数(C13)的权重最大,培养使用类指标中的退站比例(C22)和成果产出类指标中的创新效益(C31)、决策支撑(C32)的权重也较大。表明主观上科研诚信与学风作风建设情况与博士后的科研经费情况最受关注,博士后培养使用和成果产出情况亦较为重要。
图2 某高校水利工程博士后流动站各指标的主观权重值
4.2.2 客观权重计算结果
利用COV 法根据各评价指标当前值与目标值的变异程度来对各指标进行客观赋权后,计算案例对象在4 个评价期内各指标的客观权重值,得到的结果如图3 所示。由于客观赋权法不考虑指标分级,因此一级指标和二级指标中的各项同类指标被赋予的权重相等。从三级指标而言,客观赋权法所得权重中,招收结构类指标中的外籍和港澳台博士后数量与博士后招收总数比(C19)占有最大的权重(0.131),其次是退站比例(C22)、留学归国博士后比例(C18)和应届博士生占招收人数的比例(C15)。这主要是由于以上指标在4 个评价期内的统计结果中的数值差异较大。例如,外籍和港澳台博士后数量在前3 个评价期(即2015 年之前)均为0,而在2015 之后其占招收总数的比例增长为0.12。结合表4中各指标值结果分析,客观权重的计算结果反映出早期博士后流动站的外籍和港澳台博士后、留学归国博士后、应届博士生占博士后招收总数的比例较少,作为负向指标的退站比例也较大,说明前期博士后流动站的招收结构较为单一,主要是在职的博士后人员,且博士后出站情况也不如近期规范。
4.2.3 各评价指标综合权重
结合上述两种权重,计算案例对象在4 个评价期内各指标的综合权重值,综合权重法所得四大类一级指标权重值从大到小依次为基础建设与管理A1,博士后招收选拔A2,人才培养使用A3和科研成果产出A4,分别为0.355、0.241、0.202、0.202。由图4 可以看出,从单个三级指标而言,退站比例(C22)占有最大的权重,其次是外籍和港澳台博士后数量与博士后招收总数比(C19)、博士后人员工资收入情况(C10)和博士后招收人数(C13),科研诚信与学风作风建设情况(C4)也占有较大权重。从以上分析可知,综合权重计算结果结合了主观权重和客观权重所反映的情况,能够更为合理地分配各评价指标的重要程度。但由于本例中流动站评价的对象是针对不同时期同一流动站的纵向比较,因此客观权重较为强调发展变化较大的评价指标,如果针对同一时期不同流动站进行横向比较,则更能反映出 不同流动站之间的差别。
图4 某高校水利工程博士后流动站各指标的综合权重值
表5 给出了某高校水利工程博士后流动站各指标的综合得分,可以看出,案例对象自开展博士后流动站评价工作以来,综合评分值逐期上升,表明流动站质量逐步提高。2002—2004 年是我国全面开展博士后质量评价的第一个评价期,根据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会办公室公布的结果,评价为良好以上的流动站仅占全部参评单位的4.84%,评价为不合格的流动站占1.18%,表明我国博士后流动站质量在第一个评价期普遍处于较低水平。结合本案例流动站的评价指标值可以看出,第一个评价期内流动站的正向指标值均较低,其中,应届博士生占比(C15)、留学归国博士后占比(C18)、外籍和港澳台博士后占比(C19)、参加国际学术交流活动情况(C27)的统计值均为0,注意到上述指标在其他3 个评价期则大多呈现增长趋势,尤其是在第四个评价期,综合权重较高的外籍和港澳台博士后占比(C19)达到了12%,参加国际学术交流活动情况(C27)达到人均次数0.92,表明流动站境内外交流以及科研情况有了很大提升。此外,在4 个评价期内,根据调查问卷和实际工作情况所得的基础建设(A1)和成果产出(A4)指标值结果都较好且变化不大,表明这些指标主要反映了被调查人员的主观评价(如C2、C3等)和制度、基础方面的整体状况(如C4、C6、C7等)。综上所述,案例高校的水利工程博士后流动站在4 个评价期的评价结果逐步上升,与实际情况相符,表明综合评价的结果真实反映了博士后流动站的相对水平。
表5 某高校水利工程博士后流动站评价指标综合得分
从案例高校博士后流动站综合评价分析可以看出:(1)本文构建的博士后流动站“4-10-32”型三层级评价指标体系更为全面,体现了“双一流”建设背景下流动站工作的新时代需求。评价指标体系综合反映了流动站不同方面多个层级的建设和工作情况,全面表征博士后流动站不同方面的特征和需求,可合理体现博士后流动站评价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其中,外籍和港澳台博士后比例、科研项目、国际交流、创新效益等指标,紧密结合了“双一流”建设的目标和任务需求。(2)通过科学设计评价模型和评价方法,使得博士后流动站评价结果简单直观。本文基于层次分析法(AHP)和变异系数法(COV)结合的综合赋权法及TOPSIS 模型,简化了综合评价的结果。通过比较综合评价指数的数值大小即可对博士后流动站进行比较,具有直观性,且相较于现有的以优秀、良好、合格、不合格4 个等级进行综合评价的方式,更为量化,具有更好的参考价值。(3)所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和方法客观地反映了评价对象的综合水平以及不同评价对象的指标差异,具有实操可行性。本文对案例高校水利工程博士后流动站进行不同时期评价比较时,计算评价指标数值均基于博士后流动站日常管理数据和评价统计数据,并且得出的结果符合该流动站的实际发展规律,反映出了不同时期的流动站特点。有利于管理者对不同评价对象进行横向和纵向的量化比较。
为综合考虑反映主观和客观因素在博士后流动站评价中的不同特征和影响,本文基于TOPSIS 模型,构建了“4-10-32”型博士后流动站的三级评价指标体系,并提出了综合评价的流程与方法。基于所建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以某高等院校水利工程一级学科博士后流动站为例,系统分析其在2002—2019年4 个评价期评价指标的权重分布以及综合评价结果。案例分析结果表明,本文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从基础建设与管理、招收与选拔情况、人才培养效果、成果产出效益多方面综合反映了博士后流动站的质量水平,基于综合赋权TOPSIS 模型的博士后流动站评价体系流程操作简单、适用性强,评价结果直观、科学,能够对高校流动站进行纵向(不同时期)和横向(不同流动站对象)的定量比较分析。
进一步而言,在博士后流动站的综合评价工作提升的基础上,博士后流动站工作可以为我国“双一流”建设提供科研创新、人才培养、成果转化和文化传承提供多方面的支撑。结合博士后流动站的实际问题,本文提出几点思考与建议:
(1)强化博士后导师培养责任制。博士后合作导师作为博士后入站后的第一责任人,直接关系着博士后培养工作的成效。在总体目标上,要引导合作导师重视博士后工作,不仅是责任,更重要的是培养。尽量避免以科研产出为目标导向的传统培养方式,忽略博士后在站期间的全面发展;强化博士后合作导师选聘管理,设站单位可以通过合约方式进一步明确博士后导师的义务,细化到对博士后教学能力、项目申报、成果转化、科研训练等方面的具体培训。此外,应鼓励合作导师引导博士后参与高层次、高难度的科研攻关项目,促进博士后群体在科研创新中的能力提升。
(2)建立多类别、多层次博士后考核评价方法。由于学科特点不同与科研团队文化差异,博士后培养目标并非完全一致。因此,博士后考核评价方法要能涵盖多学科特点,满足差异化的博士后岗位要求,考核内容不仅要有科研业绩,还得注重承担社会科技服务、敬业精神等方面,形成多类别考核评价方法。另一方面,博士后考核评价方法还应体现出多层次的特点,具体而言,博士后培养不仅在于招收的学校、博士后工作站或者合作导师等单一层次,而是要将考核评价方法贯穿学校、工作站、导师3 个层次,全过程追踪博士后培养目标完成情况。
(3)形成兼具市场特征的博士后激励机制。美国的博士后制度以市场导向为主,大学或科研机构自主实施经费资助管理,而我国的博士后制度更偏向于政府导向的科技人才培养制度,形成了以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为主的资助体系。随着博士后群体的增加,所承担的研究课题也出现难度不一、产业转化效果不同等问题,有必要以政府拨款为主导,辅以多元主体积极参与,通过市场追加额外经费,鼓励具有创新意识和能力的博士后攻坚克难。对于完成情况良好、业绩突出的博士后还可以给予表彰,或在评审程序内优先考虑其职称晋升,实现在博士后培养过程中跟踪资助。
(4)推进“引进来”与“走出去”双向培养模式。近年来,各高校博士后群体中海外人才数量及比例急剧上升,且呈现出稳步增长趋势。海外优秀人才虽具有较为前沿的国际视野和先进的研究方法,但对于我国重大工程中所面临的科学难题并不十分了解。因此,通过资深老师指导、实际工程实训,加速海外青年人才的本土化,已成为海外引进博士后培养的关键。另一方面,国内博士后的培养也离不开“走出去”的过程,需通过持续加强跨国学术交流,提升在国际前沿领域的学术活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