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淑颖 徐梦宇 章良敏 李灵晶
复合性血管内皮瘤(composite hemangioendothelioma,CHE)是由不同组织学类型混合的中间型血管肿瘤,介于良性血管瘤和恶性血管肉瘤之间。在2000 年由Nayler 等[1]首次报道,在2013 版世界卫生组织软组织肿瘤分类将其归类为中间性血管肿瘤[2]。该肿瘤罕见,本例是首例报道发生于椎体的CHE。现报道如下。
患者,男性,82 岁,因“双下肢麻木乏力2 个月”入院。入院查体:胸3~4棘突压痛、叩击痛,椎旁压痛,剑突以下感觉减退,双下肢近端肌力3+级,远端肌力3+级。实验室检查:肿瘤系列糖链抗原-199 101.7 U/mL(正常值<43.0 U/mL)。24 h 尿蛋白定量、免疫固定电泳(血清)及免疫固定电泳(尿液)未见明显异常。MRI 平扫+增强示:多发椎体信号异常,T1WI 呈低信号、T2WI 呈高信号,脂肪抑制序列呈高信号,其中胸9椎体软组织肿块形成,病灶累及椎旁软组织及椎管,椎间盘未见受累,增强后明显欠均匀强化(见图4 a~d、g)。PET-CT 示:胸9椎体骨质破坏伴软组织肿块形成,FDG 摄取异常,最大SUV 值约5.3。全身所见骨另见多发骨质密度减低,FDG 摄取未见明显异常(见图4 e)。CT平扫示:胸9椎体压缩变扁,呈膨胀性溶骨性骨质破坏,周围可见“栅栏状”骨嵴及不完整硬化带,附件受累,伴软组织肿块形成并突入椎管内,相应椎管狭窄(见图4 f)。术前影像诊断考虑骨转移瘤,骨髓瘤待排。排除禁忌后行手术治疗。病理图可见血管增生,管腔大小不一,内皮细胞部分区扁平,部分区呈上皮样,细胞核增大(见图4 h)。免疫组化结果:CD31(+)、CD34(部分+)、ERG(+)、EMA(-)、PR(-)、S-100(散在少数+)、SMA(-)、Desmin(-)、Ki-67(约5%+)、GFAP(-)、CK(-)。术后病理诊断:血管源性肿瘤(由增生的血管形成,部分区域呈上皮样,考虑具有低-中等恶性潜能的CHE)。术后患者出现排尿、排便障碍,考虑脊髓损伤,行多次关节松动及运动疗法等康复治疗,目前两下肢仍有活动受限,大小便已能自解,随访至今病情稳定。
图4 胸椎CHE患者影像图像及病理切片图
CHE 是血管内皮瘤一种少见的病种,混合了从良性到恶性不同比例的血管成分[3],包括上皮样血管内皮瘤、网状型血管内皮瘤和梭形细胞血管瘤、血管肉瘤样区域和良性血管病变(例如动静脉畸形和局限性淋巴管瘤)。这些成分的组成、分布和比例在各病例中都不同,很难找到完全一致的病例。免疫组化的特点是CD31、CD34、ERG、FⅧ等在肿瘤中呈阳性表达。本例免疫组化CD31、CD34、ERG呈阳性表达。CHE具有低度恶性的特点,有局部侵袭性及复发性,但很少发生转移,仅个别病例曾报道转移[4]。到目前为止,英文文献中只报道了各年龄段均可发病,好发于40 岁左右,女性更多见[4]。肿瘤大多数发生在四肢末端,其次为头颈部,肝、脾、肺、腮腺、心脏少见,发生于骨较罕见,先前仅报道过2 例分别发生于胸骨[5]及髂骨[6],本例是发生于椎体的首例报道。
结合先前报道过的2 例发生在骨的CHE,骨CHE可表现为膨胀性溶骨性骨质破坏,亦可表现为以成骨为主的混合性骨质破坏,病灶内可见粗大骨小梁。本例病灶发生于胸椎,相应椎体呈膨胀性溶骨性骨质破坏,椎体形态轻度压缩变扁,病灶内可见骨棘,轮廓呈分叶状,穿破骨皮质,周边可见硬化边,未见骨膜反应。MRI 多表现为T1WI 低信号,T2WI高信号,增强后呈均匀或不均匀明显强化。这些特征类似于其他血管源性肿瘤,如侵袭性血管瘤、上皮样血管内皮瘤。良性的血管瘤及侵袭性血管瘤很少导致椎体压缩变形,而具有恶性潜能的肿瘤容易造成椎体的压缩变形[7]。既往关于CHE 的FDG PET-CT 表现鲜有报道,1 例位于胸骨的CHEPET-CT检查提示病变FDG呈高摄取[3],与本病例相符。PET-CT示肿瘤对FDG的高摄取率也表明CHE是一个具有恶性潜能的肿瘤,应与其他良性血管性病变相鉴别,但与低度恶性的上皮样血管内皮瘤在影像表现上仍难以鉴别。本例多发椎体骨质异常,还需要与转移瘤、骨髓瘤等鉴别。CHE 可单发也可多发,但本例其余椎体未取得病理结果,尚无法确定病灶是否为多发。
由于CHE 非常罕见,多仅限于个案报道,临床特点和影像表现的非特异性,首诊难度大,最终诊断要结合病理及免疫组化结果。因病灶血管丰富,有病例报道术前穿刺易导致大出血,临床医师应慎重选择[8]。治疗方式包括手术、化疗和放射治疗,局部广泛切除是首选治疗方法。为了确保及时发现复发和转移,需要术后定期随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