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对等翻译理论视域下的中国国产动漫电影字幕英译研究

摘 要：近年来，中国国产动漫电影产业发展愈加蓬勃，多部国产动漫电影赢得高度关注，并在海外译制上映。在此过程中，如何对国产动漫台词中的文化元素进行合理英译，成为一个亟待探讨的课题。本研究以尤金·奈达的功能对等翻译理论作为指导，以近年具有代表性的优秀国漫作品为研究对象，分析中国国产动漫电影字幕的英译方法，以期为相关实践提供借鉴，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

关键词：国产动漫；电影字幕英译；哪吒之魔童降世；大鱼海棠；西游记之大圣归来

作者简介：盛琬清（2001.12-），女，上海人，广西师范大学，翻译专业本科在读。

一、导语

近年来，众多优秀的国产动漫作品在华语电影之林赢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自2015年《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引起轰动，至2016年《大鱼海棠》被誉为国漫之光，再至2019年《哪吒之魔童降世》成为现象级国漫作品，优秀国产动漫电影渐成燎原之势。

然而国漫电影作品的英译却并非易事，这和国产动漫电影的特点不无关系。国产动漫电影融合了大量中国元素，包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语言文化和历史文化等，如何合理英译这些文化元素成为探讨的焦点。此前亦有研究探讨国产动漫的字幕英译，如黄兆升从归化异化视角进行探究，刘思捷、方庆华以变译理论为指导加以分析。而国漫电影的字幕英译重点在于意义的传达而非表面形式的对等，因此笔者认为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对国漫电影字幕英译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本研究以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为指导，通过分析优秀国漫电影的字幕英译实例，探讨中国国产动漫电影的字幕英译方式。

二、功能对等翻译理论介绍

尤金·奈达（Eugene A. Nida）是美国著名翻译理论家，其翻译理论对译界产生深远影响，亦是中国国内具有极高影响力和广泛指导性的西方翻译理论。奈达最具代表性的翻译理论是功能对等翻译理论，或称动态对等翻译理论（Dynamic Equivalence）。

奈达将翻译方式分为两种类型，一是形式对等，这种方式强调尊重原文，要求严格地再现原语的形式，即通俗意义上的字对字翻译。二是功能对等，奈达在其著作《翻译科学与探索》（Toward a Science of Translating）中首次提出这个概念。功能对等不追求文字表面的死板对应，而是看重两种语言之间达成功能上的对等。动态对等的内涵除词汇对等外，还包括语义、文体和语篇风格的对等，认为翻译不应只反映字面信息，更应传达深层次的文化信息。奈达认为，“意义是最重要的，形式其次。”将功能对等定义为“顺乎自然，最贴切的对等”。邱晨将奈达的理论追求概括为“译语受众对译语信息的反映应该和原语受众对原文的反映基本相同。”

三、功能对等翻译理论视域下的国产动漫电影英译研究

（一）词汇层面——以四字成语和文化专有名词的英译为例

1. 四字成语的英译。四字成语是汉语中独特的构词形式，是民族语言文化的载体，其意义不是若干词素的简单组合，因此英译时应注重其深层含义的传达而非表面字词的对应。国产动漫作品中对四字成语主要采用解释说明的英译方法。如《大鱼海棠》中，“无力回天”意指事态已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电影将其英译为“There's nothing you can do.”，意为“你无能为力”，意思传达比较准确。又如《西游记之大圣归来》中将“蓬荜生辉”译为“somebody makes our humble inn grateful”。“蓬荜生辉”意指贵客来访令寒门增光，其中“蓬荜”使用了借代手法，字面意为蓬草和荆竹编制而成的大门，实则是以此代指穷苦人家。译文没有直译其字面含义，而是译为“humble inn”，考虑到影片情节中这句台词是出自一位酒馆老板之口，该译文对成语含义的把握和传达非常准确。上例中四字成语的英译都做到了不局限于字面意思的一一对应，而是追求深层含义的表达，符合奈达功能对等翻译理论的要求。

2.文化专有名词的英译。文化专有名词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特有的存在，兼具语言学特征和文化特征，因此英译时需注重传达其文化含义。中国国产动漫作品中对文化专有名词的英译处理主要有以下几种方式。

（1）解释说明法。《大鱼海棠》当中有一个重要角色叫做“灵婆”。灵婆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特有概念，一般指可以通灵、通鬼的修行者。若直接将“灵婆”二字进行逐字翻译，显然难以揭示该名词背后的含义。因为影片中的灵婆负责掌管死去人类的灵魂，因此字幕将其英译为“Soul Keeper”，即灵魂的掌管者，便于外国观众理解其深层含义。片中还出现了“子时”的表达，中国古代将一天划分为十二个时辰，并分别以十二地支對其进行命名，“子”为地支首位，“子时”是指每天的23点至1点时段，亦是午夜。此处没有进行逐字翻译，而是将其译为“midnight”，解释说明了子时的实际含义，符合奈达功能对等翻译理论的要求。

又如《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当中提到“如来佛祖”，如来佛祖在中国佛教当中指的是佛祖的真身，亦有说法称其是佛教创始人释迦摩尼的化身，是中国佛教教义中拥有无上法力的神。英译时若对其进行逐字翻译或仅使用音译而不加解释，对于不熟悉中国佛教的外国观众而言，无疑难以理解如来佛祖拥有高强法力，进而也会对他们理解影片内容造成阻碍。因此影片中将其英译为“the Grand Buddha”，指法力最高强的佛陀，很好地揭示了如来佛祖的地位和身份。片中对佛教用语的精妙英译还不止于此，影片中还提到做和尚日常生活中要“化缘”和“打坐”。信奉佛教的人认为布施斋僧的人与佛门有缘，因此常以乞食结善缘，称为化缘。而打坐亦称禅定，并不仅是坐着，还要修炼和领悟禅意。因此仅通过逐字英译显然难以揭示这两个词汇的含义，需对其进行解释说明。影片中将“化缘”译为“beg for alms（施舍）”，将“打坐”译为“meditation（冥想）”，揭示出词汇背后蕴含的深层次文化信息，体现了奈达功能对等翻译理论原则。

（2）音译加解释说明。国漫电影中还有许多文化专有名词的英译会采取音译，并辅以必要的解释说明。如《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当中将“花果山”译为“Huaguo Shan-Mountain of Flowers and Fruits”，可以看到译文首先将中文名称音译，随后又对其含义进行解释。因为国漫电影当中许多文化名词构词上具有音韵美感，这种英译方式既可以保留中文的韵律特色，同时不会给观众造成理解障碍，不失为值得借鉴的翻译方式。

（二）语篇层面——以口头语和习语的英译为例

1.口头语的英译。电影中时常出现许多人物的口头语，往往需要结合语境予以理解。中国国产动漫电影在对口头语进行英译时往往善用英语中的常用口语表达进行替换，或进行解释说明。

（1）使用英语常用口語表达。《哪吒之魔童降世》当中，哪吒在太乙真人传授障眼法后说道“我分分钟学会”，这是一个典型的口头语表达，表示哪吒对自己快速学会仙法很有信心。影片将其译为“watch me knock this out”，这个表达是英语常用俗语“knock this rock out”的简化表达，意思是顺利把某事完成。此处运用该英文短语，既准确地传达了原句的意思，同时符合译入语观众的表达习惯，使外国观众对英文译制版电影观感接近中国观众对原片的观感，是奈达功能对等翻译理论实践的成功案例。

片中还出现过口头语“蒙在鼓里”，意思是指人像被包在鼓里一样受人蒙蔽。这句口头语来源于三国时期，张飞设计将刘封骗入鼓中并从外以刀刃取其性命。该口头语的意义为国人所熟知，但若逐字译为英文，恐怕外国观众难以想象人被放在鼓里的场景，进而将会难以理解其中真意。因此影片将其译为“be kept in the dark”，没有死板地将“鼓”译出，而是使用英文常见口语表达，舍弃形式对等而达到了动态对等。

（2） 解释说明法。《哪吒之魔童降世》当中出现口头语“别苦着脸”，这里的“苦”并非指味觉上的苦，而是指人表情难看，心情悲伤。国产动漫电影中时常会出现这类口语，在英译策略上，将“苦”直译为“bitter”也无不可，但表意并不直接，若使用解释说明则更能准确传达原影片的含义。因此电影中将“苦着脸”译为“Why're you so sad？”，直接点明了陈塘关百姓的悲伤情绪，不追求文字表面的死板对应，而看重两种语言达成功能上的对等，体现了奈达功能对等翻译理论的精神。

2.习语的英译。习语是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具有特殊意义的固定表达，包括谚语、俚语和歇后语等。习语拥有鲜明的文化特征，英译时要同时处理语言和文化两对矛盾。

（1）意译法。《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太乙真人曾威胁敖丙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句习语的含义是指，纵然当下能够脱身逃跑，但由于无法割舍的种种牵累，终究还是无法逃脱。外国观众可能难以理解“和尚”和“庙”之间的联系，进而难以依托其象征含义理解该俗语的文化内涵。因此选用逐字直译法将耗费大量的解释成本，或造成表意不清和歧义。故影片中选用了意译法，将其译为“I could chase you if I wanted.”，该译本舍弃了形式上的对等，避免了复杂且难以理解的表达，用通俗的语言传达出深层次的文化信息，符合奈达功能对等翻译理论的要求。

（2）解释说明。《哪吒之魔童降世》当中，敖丙对哪吒说“我定千里来相会”，此处的“千里”并非实指一千里，而是虚指路程的遥远。中国古文和习语当中常有虚指的用法，如“三”“九”“千”“万”等大多为虚指而非实际数字，如李白名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当中的“三千”和“九”皆为虚指。因此此处不能简单地字对字将其翻译为“one thousand miles”，而是应当在理解虚指用法的基础上对习语进行解释说明。影片中将其译为“I'll come from wherever I am.”，该译本没有局限于字面上的形式对等，很好地领悟到了“千里”的虚指含义，并结合影片情节内容准确地传达了习语的文化含义，展现了奈达功能对等翻译理论的精神。

四、结语

近年来，国产动漫电影的崛起使其字幕英译成为探讨的焦点所在。本研究以奈达的功能对等翻译理论为指导，从词汇、语句和篇章三个层面分析了国漫优秀作品《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大鱼海棠》和《哪吒之魔童降世》中的字幕英译实例，以探讨中国国产动漫电影字幕的英译方法，以期为此后相关实践提供一定借鉴，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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